她下意識地問:“你真的會挽女子的發髻?”
他的動作,不像是在胡亂比劃比劃。
然後她便是一頓。
也對,聽說大家族給人訂婚都很早,雲止風自己說不定也有心愛的女子,若是給別人挽過發髻的話……
宋南時的心跳緩緩平靜了下來,甚至有些過於平靜了。
然後她便聽見雲止風遲疑道:“我少年時做過一個任務,喬裝成丫鬟接近一個女魔頭,自然學過挽發,不過已經很久沒……”
他聲音有些窘迫。
宋南時卻莫名覺得高興了起來,甚至神清氣爽。
她不知道這是因為雲止風當過丫鬟還是因為其他。
她隻道:“你還扮過女裝?那時候你們雲家沒有合適的女弟子嗎?”
雲止風:“年齡合適的弟子中,修為最高的就是我,其他人去,太過危險了。”
宋南時直接哈哈笑了出來。
而正在此時,馬車一個顛簸,宋南時的發絲被梳子扯動,她笑聲直接一頓,嘶聲道:“我說,你該不是故意報復吧?”
雲止風連忙放下梳子,下意識揉了揉她的頭發,道:“我小心些。”
宋南時抱怨的聲音一頓。
隨即,便是在一種難以言說的安靜中,雲止風替她挽好了發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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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子簪入頭發,宋南時甚至都沒看一眼雲止風的發髻梳的怎麼樣,立刻起身,道:“我去前面的馬車看看師姐他們。”
說罷直接就跳下了馬車,雲止風伸出的手都沒拉住她的衣角。
雲止風收回手,看著自己的手心,裡面仿佛還殘留著她發絲的觸感。
雲止風猛然握住拳,心跳劇烈的讓他懷疑方才的宋南時是不是也能聽到。
而宋南時跳下馬車之後,在葉黎州詫異的眼神之中,隻匆匆說了一句“去找師姐”,便傻子似的徒步去追前面的馬車。
追車的時候,她稍微冷靜了一下,又覺得自己不至於。
獨身男女待在一個空間中,本就很容易產生點兒什麼錯覺,更何況是他們剛扮演完金主和小白臉這麼微妙的關系之後。
她應該像一個成年人一樣成熟應對,而不應該慌不擇路的。
宋南時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對雲止風有什麼,還是因為方才那很容易讓人腦熱的氛圍。
但有一點她還是能確定的。
她這個成熟的成年人,大概、也許、可能……
有點饞雲止風的身子。
成熟的宋南時反省了兩秒,追上了前面的車,直接跳了上去。
她跳車之前還能隱隱聽到車裡傳來熱切的交流聲,但一掀開車簾,裡面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宋南時保持著掀簾的姿勢和裡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她眯了眯眼,突然問:“你們在說什麼?”
江寂立刻反駁三連:“沒有!胡說!你聽錯了!”
宋南時呵呵冷笑了兩聲,擠了進去。
江寂幹笑了,疑惑道:“師妹,你怎麼突然跑到這裡來了?”
諸袖也疑惑:“對啊,咦?你頭發也挽起來了。”
宋南時忽略了後一個問題,直接拿出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她道:“我來和你們說說我和雲止風討論的情況。”
她將自己在雲家都幹了什麼和在馬車裡與雲止風的那番對中州世家的推測說了出來。
諸袖聽的若有所思:“原來如此,我說怎麼宴席上喝著喝著,外面突然傳來了很大的動靜,那雲家主還臉色大變,我一猜就知道肯定是你們做了什麼,可我拖不住雲家主,幸好你們動作快。”
江寂則憂慮道:“也就是說,中州世家肯定是要對我們動手的了,隻不過這次之後動手更快了,那這幾日大家盡量不要獨自一人出去,給他們可乘之機。”
宋南時卻道:“我猜他們這幾天肯定會拿出一個我們不得不入套的理由將我們一網打盡的,倒不用擔心這期間他們會出什麼昏招。”
諸袖皺眉,煩躁道:“那就見招拆招吧。”
宋南時正想再安慰幾句,就見一旁的小師妹已經緊張地抱緊了黑兔子。
她了一眼,莫名覺得有些不對。
她又看了一眼,咂摸了一會兒,突然知道了哪裡不對!
艹!兔子!
宋南時驚恐道:“小師妹!你那兔子怎麼不動了!”
小師妹茫然:“啊?”
低頭一看,黑色的兔子被她抱在懷裡,以往她抱得緊了,他都會掙扎兩下,現如今卻一動不動。
鬱椒椒下意識提起來,晃了晃。
兔子腿隨風搖蕩。
鬱椒椒:“……”
鬱椒椒:“!!!”
她慌亂:“兔兔——”
宋南時比她還慌亂:“你快放下快放下!”
這可是甜寵文男主啊!妖族太子啊!上古神獸犼兔,不會就這麼掛了吧!
史上第一個把自己男主掐死的甜寵文女主?
那還甜寵什麼啊!直接轉恐怖懸疑頻道吧!
鬱椒椒慌忙放下,宋南時就立刻摸了摸兔子的心髒處。
然後她就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還有心跳。
她再檢查一番,便放松了下來,道:“隻是一時閉過氣了,你現在不要動他,一會兒就會醒的。”
鬱椒椒也松了口氣:“好的好的。”
然後她便愧疚道:“是我剛剛沒注意力氣。”
宋南時抬頭正想安慰她,就見她“啪”的一聲,一個不留神把桌角掰碎了。
宋南時:“……”
師妹好像是要在金剛芭比的路上一去不回了。
嬌軟女主變金剛芭比,甜寵男主真的還能撐得到恢復人形嗎?
就算撐得到,那紅眼掐腰按牆親的劇情,到底是誰按誰的牆?
但這些都是需要另說的,現在最重要的是……
宋南時看向了昏迷不醒的黑兔。
妖族太子,池述安。
你一定能活到恢復人形,對吧?
……
等回到葉家之後,眾人就今天的事一番討論,決定按兵不動等世家們出手。
然後葉秦州便催著眾人回去休息。
他這話一說,宋南時跑得最快,一溜煙的就回了自己房間,看得葉秦州直接眯起了眼。
等其餘人都走完了,他便不由得問還沒走的雲止風:“我怎麼覺得宋姑娘好像在躲著你?”
雲止風沉默片刻,不由得笑了笑:“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是件好事。”
總比他費盡心思的一番“勾引”後,她還拿他當兄弟強。
但是等到了第二天,雲止風仍舊察覺宋南時有點兒躲著他之後,就有點坐不住了。
他想了想,頂著他那張假臉出了門。
出門之前諸袖不由得問:“你去哪兒?”
雲止風:“買些東西。”
諸袖脫口而出:“你居然有錢?”
雲止風:“……”
他微笑:“現在,有錢。”
他揣著自己兩萬靈石的老婆本就出了門,直奔中州城最大的法器商行。
小二熱情迎了出來,笑眯眯問道:“公子準備買些什麼?”
雲止風:“防護法器,”頓了頓:“女子用的。”
小二就直接把人引到了一多寶閣旁。
玉佩簪釵耳環,全是女子的樣式。
雲止風就不由得想到了昨天為她梳發時,她用的還是諸袖的簪子。
他便看向了簪子。
小二見狀便問道:“公子心儀的姑娘,喜歡什麼樣的簪子?”
宋南時喜歡什麼樣的簪子呢?
他頓了頓,道:“最貴的。”
十分的了解她了。
小二聞言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連忙帶著他去看貴的。
雲止風挑了個十分具有富貴氣息的簪子。
等小二去把簪子包起來的時候,雲止風便覺得有人在看他。
他不動聲色,沒有轉頭。
不一會兒,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木公子,你也在這裡啊。”
雲止風這才轉頭。
雲塘。
他冷淡的點了點頭,一副才發現他的樣子。
雲塘不以為意,看他面前都是女子的簪子,笑道:“為宋姑娘挑選簪子的?”
雲止風:“嗯。”
雲塘感慨:“木公子對宋姑娘還真是一往情深啊,可惜……”
他嘖嘖兩聲,搖頭,不說話。
雲止風心裡輕笑,面上卻問:“可惜什麼?”
雲塘猶豫了片刻,便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道:“我和木公子一見如故,你我都是男子,我便不再藏著掖著,我可惜木公子這般相貌堂堂,本可以做出一番自己的事業,卻為一個女子雌伏。”
不等雲止風說話,他便一副為他好的樣子:“木公子不必覺得我說話難聽,我為木公子可惜,才直言不諱,我本以為你雖然自稱小白臉,但宋姑娘若是對你有一二情意也算你值得,誰知昨日宋姑娘醉酒之後居然就在別人家中這般對木公子,可見是一點都不顧及木公子的面子啊。”
他搖頭:“我真是可惜的木公子的人才。”
這麼一番話下來,雲塘自覺,隻要是個還有男人自尊的人,哪怕是知道他在挑唆,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隻要心中有了刺,就好利用了許多。
他自信地等著“木禾”的反應。
便聽木禾淡淡道:“哦,是嗎。”
“可是那能怎麼辦呢,哪怕她這麼對我,我也喜歡她。”
雲塘:“……”
啊?
你在說什麼屁話,你的男人尊嚴呢?
正在此時,小二把包好的法器送了過來。
雲塘看了一眼,脫口而出:“送給宋姑娘的?這麼貴,該不是用你的錢買的吧?”
他還以為這人是拿著宋南時的錢揮霍來了,隻是意思意思給金主買點禮物。
但他除了這簪子什麼都沒買。
然後便見“木禾”點了點頭。
雲塘迷惑:“至於嗎?”
“木禾”面不改色:“誰讓我喜歡她。”
雲塘:“……”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木禾”的身影遠去。
艹!這個當小白臉的居然特麼還當出了真愛。
怎麼辦!他居然有點感動了!
第65章
雲止風回去的時候,宋南時正在和驢兄掰扯它在雲家出工出力的一百靈石勞務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