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延背得下江若喬的電話號碼,手速很快地撥出號碼。
……
江若喬正在面試公司樓下的咖啡廳排隊等美式,煩不勝煩的拒接了杜宇跟王劍鋒的電話號碼,手機再次響起來,她臉上滿是不耐之色,卻看到來電顯示是陸以誠,她頓了頓,陸以誠打來的?
有可能是蔣延借他的手機,但也有可能是他自己打來的。
陸以誠找她會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跟斯砚有關的事?
這一遲疑,江若喬按了接通鍵。
還沒等她說話,那頭傳來蔣延急切的聲音:“若喬,你在哪?”
她面無表情,直接掛了電話。
晦氣。
……
農家樂院子裡,陸以誠一直聽著那邊的動靜,聽到了蔣延的話,他眼睫垂著,她接了電話?
可下一秒,蔣延又滿臉失望,她掛了電話。
杜宇一臉好奇驚訝:“怎麼回事?江若喬接了電話,她這是區別對待啊!”
怎麼掛了他跟老王的,偏偏接了陸總的?
歧視他們啊??
陸以誠下意識地攥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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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劍鋒開口道:“你神經啊,我們倆都跟江若喬換了號碼,她一看來電顯示就知道是我們,陸總跟江若喬又沒換號碼,她那邊看到的是本地陌生號碼,當然會接啊。”
杜宇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也對,他跟江若喬當初交換聯系方式,是因為他要追雲佳。
王劍鋒則是跟江若喬都在學生會,兩人都有對方的聯系方式。
蔣延可沒顧上這個細節,他失魂落魄地將手機還給陸以誠,聲音沙啞得不像話,眼底下也有著淡淡的青色,他整晚沒睡,“謝謝。”
陸以誠下顎線緊繃,半晌後才低低地應了一聲。
第40章
雲佳她們三個都覺得蔣延一幹人都很晦氣,連多看一眼都不行。
可是他們來的時候開的是兩輛車,一輛是杜宇家的,一輛是蔣延跟人借的。思來想去,雲佳拜託農家樂老板幫她們聯系一輛車,她們回市區,杜宇喜歡雲佳,在喜歡的人面前,臉皮不隻是厚如城牆,更是子彈都打不穿,他死皮賴臉的跟在雲佳身邊,嘴皮子都磨破了,才說通了雲佳,將車鑰匙給了她們,她們三個女生自己開車回市區。
杜宇則坐蔣延的車。
雲佳對杜宇如果完全沒有意思,那以她的性格,也絕對不會來這次農家樂。隻是她也還在氣頭上,駱雯跟高靜靜勸了又勸,雲佳才接了車鑰匙。高考之後,雲佳就考了駕照,她也經常開自家的車到處轉悠,在技術上是完全可以上路的。
杜宇垂頭喪氣上了蔣延的車。
來的時候大家都有說有笑開開心心的,回去的時候,車內仿佛彌漫著一股要去上墳的氣息。
依然是蔣延開車,杜宇坐在副駕駛座上盯著他。
他們宿舍裡,也就王劍鋒沒有駕照。陸以誠是大一時抽空去考的,考了駕照後也沒機會開車。
於是王劍鋒、陸以誠、陸斯砚坐在後座。
杜宇沒好氣地問蔣延:“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是個人都知道,江若喬跟蔣延分手了,態度非常的堅決。
蔣延注視著前方路況,握緊了方向盤,神情有些頹喪,卻在頹喪之後,又多了一股堅定之色,“求她原諒,她不原諒,我就再追她一次。”
杜宇:“……”
他實在說不出來鼓勵的話,也說不出安慰的話。
這事吧,太大了。昨天蔣延來找他道歉時,他也從蔣延口中打探出來,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當時還特別驚訝:江若喬居然沒有一刀砍死蔣延麼?
那江若喬的脾氣真的算特別好了。
任哪個女朋友抓到男朋友跟另一個女生接吻,那不得打死打殘,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麼?
雖然蔣延一臉懊惱地說,自己認錯人了,他以為林可星是江若喬。
不過——
連自己的女朋友都認不出來,這不是作大死嗎?
為了緩和氣氛,杜宇側過頭看了一眼正在研究玄學的王劍鋒,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那什麼,老王你反正也沒出師,就拿我們來練手吧,給蔣老板算一卦,看看他跟江若喬有沒有可能和好。”
王劍鋒:“……你不是說這是封建迷信麼?”
杜宇哈哈大笑起來,“正所謂科學的盡頭是玄學,反正也沒事唄,來給他們算一次。”
蔣延沒有拒絕。
以往他對於這種事也是不相信的,可是現在,他心裡太慌張,也太急迫,竟然沒有出言拒絕,甚至說道:“算算也行。”
王劍鋒:“……”
他想伸個懶腰,又發現後座位置太狹窄。
看了閉目養神的陸以誠一眼,感慨道:“現在我們宿舍四個,就隻有老陸是絕對的唯物主義了。”
第46節
語氣頗為自豪,總覺得自己將杜宇跟蔣延都拖下水了。
隻有陸以誠還堅定地站在岸邊,不肯跟他們“同流合汙”。
陸以誠眼睛都沒睜開。
陸斯砚乖乖地靠著他,他現在聽到蔣延的聲音就很煩,這個人欺負了他媽媽。
現在居然還讓別人算跟他媽媽有沒有可能和好。
那他要直接說了:不!可!能!!
隻要他還在一天,就不可能!
王劍鋒隨口道:“把你的出生年月日,還有大概時間,以及她的,都告訴我,你知道她的吧?”
蔣延琢磨了一會兒,“差不多知道。”
他報了兩個人的出生年月日時。
王劍鋒折騰起手機來。
杜宇適時嘲笑:“現在算這種東西居然有軟件,那還叫玄學嗎?”
“當然算。”王劍鋒語氣憐愛地說,“以你的智商是看不懂這麼深奧的東西的。”
王劍鋒一邊說,突然停了下來,皺了皺眉頭。
他甩了甩頭,“這樣吧,你再給我一個字,我給你換一種。”
杜宇撲哧笑出聲來,“靠,你到底是哪個派啊?”
王劍鋒:“閉嘴。”
蔣延回:“喬。”
陸以誠睜開眼睛,拍了拍陸斯砚的手,示意他不要跟屁股長了釘子一樣扭來扭去。
王劍鋒又算了算。不說話了,一直緊皺著眉頭。
這下杜宇也不開玩笑了,反倒是蔣延問道:“結果不好嗎?”
王劍鋒說:“封建迷信,不用相信,我也是娛樂娛樂,順便探索一下未知的領域。”
杜宇:“?”
看來結果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不然老王也不至於說這種話了。
蔣延:“……”
好,的確不用說了。
陸斯砚是人小鬼大,看熱鬧也不嫌大,去吵他旁邊的王劍鋒,“叔叔,說說唄,是什麼結果?我好想知道呢。”
蔣延:“?”
陸以誠:“……”
王劍鋒很喜歡小孩,這會兒也顧不上是不是在蔣延傷口撒鹽了,笑眯眯地說:“沒什麼結果。”
一語雙關,有兩種意思,全看聽的人怎麼理解。
*
開了差不多兩三個小時,終於到了市區。
杜宇跟王劍鋒知道蔣延追女友心切,到了一個地鐵站後,兩人提前下了車。陸以誠帶著小孩不太方便,蔣延不容陸以誠拒絕,開車將他們倆送到了樓下,陸以誠帶著陸斯砚下車,蔣延也跟著下車。
在陸以誠跟陸斯砚往居民樓裡走去時,他叫住了陸以誠,說道:“陸總,昨天謝了。”
陸以誠神情復雜的點了下頭。
其實早在之前他就已經有了覺悟:他跟蔣延的友情已經結束了。
這次農家樂之行,陸以誠更是對此無可辯駁,因為他發現他面對蔣延時,再也不能保持當初的平常心了,極偶爾幾個片刻,蔣延對江若喬表露出來的情誼,會令他有類似……他也不懂的情緒。
是什麼情緒呢?
陸以誠也說不明白。在蔣延自言自語“如果是你,你也會這樣做”時,達到了頂峰,他壓制了情緒的百分之九十,才能盡可能平靜地說,我與你不同。
——如果我跟她在一起,我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腦子裡鑽入這句話,陸以誠前進的步伐猛然頓住。
陸斯砚見爸爸這樣,一臉古怪的看他,“爸爸,你怎麼了?”
好奇怪,臉色也怪難看的,好像掉了錢一樣。
陸以誠搖了搖頭,大熱天的,他面容嚴肅沉靜。他提著背包,攥緊了手,青筋顯露。
這沒什麼。
陸以誠分析著自己的心情。他從未跟什麼異性有過關系,突然生活中多了一個孩子,又被告知在那個未來他的妻子是江若喬,即便他是神仙,也無法阻止自己去關注她。
*
蔣延將陸以誠跟陸斯砚送到樓下後,便一踩油門駛出小區,往江若喬所在的公寓方向開去。
原本他的想法很簡單,他不知道若喬的房門號,不知道她住哪一層,但是,他知道她住哪一棟,他並不想給她造成非必要的困擾,也隻打算守在樓下,總會看到她的,到時候他會認真地跟她道歉、解釋,也會向她保證。
可是蔣延沒有想到的是,他現在的心思,江若喬都能猜得到。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分得幹淨、徹底,這輩子都不想跟蔣延有半點關系,她不想給他任何錯覺,讓他誤會她是能夠被挽回的,所以她必須要做得很絕,今天一早,她除了面試以外,還收拾好了行李,從公司那邊回來後,就跟老板娘說了一聲帶著行李自己去酒店開了房間。
她可不想在公寓樓下面上演什麼偶像劇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