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
“殿下?”明敬舟笑看著宸王。
“請大人放心,本王一定會好好看,好好抄的。”宸王努力微笑:“辛苦大人了。”
“不辛苦。”明敬舟語氣溫柔又和善:“殿下高興就好。”
宸王對明敬舟露出高興的笑容。
一天後,整個璋六宮的皇子都知道,宸王收到了未來王妃送的畫卷。
四兄弟圍坐在齊王屋子裡吃暖鍋時,懷王提起此事:“明縣主不愧是明家之女,畫技卓絕。”
“自然。”宸王微笑:“可惜明家人隻給家人跟伴侶作畫,不然我也能求明侍郎,為諸位兄弟作一幅。”
“真是可惜。”安王遺憾地看著宸王:“不知五弟,我能否有機會一睹明縣主的畫作?”
宸王夾肉的筷子微頓:“此事……以後有機會再說。”
以後就是託辭,皇家人都懂。
安王嘆息一聲,對明家人的畫作更加好奇了。
齊王躺在床上,看也不看吃火鍋聊天的四人。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
他們還沒吃膩暖鍋,但他住的屋子,已經滿是暖鍋的味道。
暖鍋還未吃完,劉忠寶就帶著大力太監走進了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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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殿下。”劉忠寶行禮道:“陛下有召,請殿下們速去太央宮。”
宸王放下筷子,他在劉忠寶身上,聞到了一股極淡的泥土腥味,以及……血腥味。
“齊王殿下身上有傷,就由下奴們抬著去。”劉忠寶朝齊王拱了拱手,“還請殿下見諒。”
第42章 重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劉公公, 我們兄弟幾人身上帶著暖鍋味,就這樣去見父皇怕是不雅。”懷王擦幹淨嘴:“可否容我們回院子裡換身幹淨衣服?”
“諸位殿下小時候各種調皮模樣,陛下都曾見過, 不必講究這些。”劉忠寶笑著行禮:“王爺,請。”
懷王扭頭看宸王, 父皇向來寵愛五弟, 五弟就沒能提前知道點什麼?
宸王默默搖頭, 看他幹什麼?
四兄弟站起身, 眼見大力太監把雲延澤抬到軟轎上,老老實實跟著走了出去。
“早知道今天就不該吃暖鍋。”宸王嘆氣:“連吃三天,本王也膩了。”
其他三位王爺扭頭看他, 這種時候,能不能說點有用的話?
走進太央宮,懷王看了眼四周, 禁衛軍跟往日一樣, 人數沒有增多也沒減少,伺候的宮人看起來也正常。他摸著腰間的玉佩, 深吸一口氣,率先踏近正殿大門。
“都來了?”隆豐帝看了眼五個兒子, 低頭繼續在紙上寫寫畫畫。懷王把手背在身後,偷偷戳了一下宸王。
身為最得寵的兒子,該你挺身而出的時刻到了。
宸王往旁邊挪了兩步,再得寵的兒子, 也要懂得看老子臉色。
難道他看起來很蠢, 會在這種時候出頭?
殿內一片死寂,皇子們大氣都不敢出。
大概過了兩柱香時間,隆豐帝終於再次開口:“你們可知, 朕今日為何叫你們過來?老大,你說說。”
懷王心裡七上八下,故作鎮定地搖頭。
是他在齊王府安插的探子被父皇發現了?還是私下罵蘇貴妃與雲渡卿的話傳到了父皇耳裡?
不小心摔壞了御賜之物?
私下與某些官員交好?
收了下面人的孝敬?
為王妃娘家表弟謀了一個六品實缺?
“老二,你呢?”
安王連忙搖頭。
隆豐帝看向靜王,不等他開口問,靜王就猛搖頭。
齊王靠著椅子,捂著胸口輕咳,面色慘白。
“父皇,您別看兒臣。”宸王厚著臉皮道:“兒臣平日幹的那些事,您都是知道的,不用兒臣重復一遍吧。”
四位兄長齊齊扭頭看向宸王,聽他這語氣,還挺自豪?
“看來你們對自己的事一無所知。”隆豐帝放下筆,語氣沉下來:“朕還沒死呢,還不需要你們天天惦記這個位置!”
“父皇!”懷王臉色大變,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其他幾位皇子,聽到隆豐帝的話,通通嚇得面色慘白,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你們自己看看。”隆豐帝把幾本厚厚的折子砸向兒子們,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折子全部砸在了四個哥哥身上,宸王是半點事都沒有。
“養謀士,布眼線!”隆豐帝冷笑:“你們這點手段,放在顯德年間,早就進了大獄,而且連怎麼進的都不會明白。”
“養謀士,就養在自己府裡。怎麼,生怕朕不知道?”隆豐帝拿起書卷哐哐砸了兩下懷王的頭:“你有本事收下人的孝敬,不知道把事情做幹淨?”
懷王縮了縮頭,不敢說話。
“還有你,從小文武雙全,卻對鄭家所作所為視而不見。”隆豐帝指著齊王,“知道你們的六皇叔怎麼死的?”
“就是被他那沒腦子的外祖家害死的。”隆豐帝冷笑:“他被發配到尤州,短短幾天的路程,半路就暴斃。”
“你們現在做的這些,都是朕當年那些兄弟玩剩下的!”看著這些跪在地上的兒子,隆豐帝越想越氣,一腳踹在懷王身上,懷王順勢一滾,剛好撞到齊王身上的傷口,齊王悶哼了一聲。
“在京城,如果沒本事保守住秘密,就不要做掉腦袋的事。身為皇子,有野心並不是錯,錯的是空有野心卻沒腦子。”隆豐帝面上沒有表情,卻比動怒還要可怕:“怪朕對你們太好,把你們養成了一群蠢貨。”
“你們該慶幸,朕是你們的父親。”隆豐帝往臺階上一坐,指著散落滿地的折子:“都撿起來看看。”
皇子們不敢動。
“給朕看!”隆豐帝胸口劇烈起伏。
懷王抖著手,撿起手邊的一本折子,看了幾眼就不敢再繼續看下去:“父皇,兒臣知罪!求父皇饒了兒臣,兒臣再也不敢了。”
宸王繞到桌邊,倒了一杯茶端到隆豐帝面前:“父皇,息怒。”
“還有你,府裡被安插進兩個探子,都沒有發現。”隆豐帝接過茶喝了兩口,轉頭開始罵宸王:“你怎麼在管理王府?”
“兩個?”宸王疑惑:“不是三個?”
“兒臣不是不知道他們是探子,這不是打算查清他們是誰派來的,還沒來得及就被您召進了宮嘛。”宸王替隆豐帝敲著背:“這事也不能全怪兒臣是不是?兒臣以前也沒料到,幾位哥哥會往我府上安插探子啊。”
額頭抵地的懷王在心裡暗罵,你能不知道?
“你們做的這些事,朕心裡都有數。”隆豐帝面無表情:“若日後還敢再犯,朕不怕擔上殺子的惡名。”
齊王捂著胸,傷口裂開,裡衣黏黏糊糊粘在傷口上,異常難受。他抬頭看著高深莫測的父皇,恭敬地把頭磕了下去。
父皇,究竟知道了多少?
“自朕登基以來,為你們請名臣為師,讓你們習文武藝,你們就學了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朕,對你們太失望了。”
隆豐帝從臺階上站起身,沉默片刻後開口:“傳朕旨意。”
“懷王、齊王御前失儀,觸怒帝王……”
“求父皇開恩。”懷王跪行到隆豐帝跟前:“兒臣知錯了。”
“知道錯了就改。”隆豐帝看向齊王:“老四,你呢?”
“兒臣……亦知錯。”齊王磕了一個頭。
錯?
他最大的錯,就是太過優秀,搶了雲渡卿的風頭,才成了父皇的眼中釘,肉中刺。
聽著懷王的求聲,齊王在心底冷笑,老大怪就該怪自己佔了長子之位,成了雲渡卿繼承皇位的阻礙。
在父皇眼裡,恐怕除了雲渡卿以外,誰都不是他的孩子。
就算他此時磕破了頭,父皇也不可能錯過給雲渡卿鋪路的好機會。
宸王見懷王磕頭額頭腫了起來,差點踉跄著倒在地上,伸手扶了他一把:“大哥,小心。”
懷王在心中暗暗叫苦,磕頭算什麼,聽父皇這語氣,分明是要削去他的王位了!
“念在懷王認罪態度良好的份上,罰其俸祿一年,半年內無詔不得出宮。”隆豐帝目光掃過宸王扶著懷王的手,閉了閉眼,轉頭看向齊王:“齊王……削去親王爵,降為郡王,罰俸一年,無詔不得出宮。”
“來人,半炷香後,把懷王、齊王帶下去,打十五大板。”
齊王跪在地上的身子晃了晃:“兒臣……領命。”
“至於你們……”
安王與靜王齊齊叩頭,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隆豐帝瞥了眼宸王:“你們三個也都犯了不小的錯誤,全部罰俸半年,給朕老老實實待在宮裡,哪裡都不許去。”
“父皇。”宸王小聲的,委婉的提醒道:“現在離兒臣大婚,隻剩下一個半月了。”
不讓他出宮,不太合適吧?
“那你就在宮裡成婚。”隆豐帝沒好氣道:“宮裡空著的宮殿多得很,擠得下你們小兩口。”
剛才還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懷王,頓時酸了起來,父皇竟然讓成年有爵位的兒子,在宮裡成親?
那不是東宮太子獨有的待遇?
其他王爺王妃都擠在璋六宮小院裡,雲渡卿成親,就有一座宮殿?
懷王心裡很酸,但他不敢說,不僅不敢說,還要恭維父皇的建議好:“父皇說得對,五弟成親是大事,宮外到底比不上宮裡好。”
“這……”宸王有些猶豫,大婚典禮在宮裡舉行,很多賓客就不能參宴了,不夠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