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皇城有寶珠》, 本章共3045字, 更新于: 2024-11-08 10:53:35

她躬身行大禮:“多謝娘娘深明大義。”


寧妃面色微變,硬生生把這口惡氣忍了下去。


明月宮從上到下,早晚會死在這囂張的性子上。


且走著瞧。


送走強忍怒火的寧妃,香絹來到宮門前站定。時辰尚早,宮門前除了當值的禁衛軍,靜寂無聲。


香絹微微垂下眼睑,不再看向前方。有這樣的結果,她絲毫不意外。


突然,遠處傳來馬車的聲音。


她猛地抬頭,看向了遠方。理智告訴她,就算有馬車來,也不一定是明家小姐,可是內心卻還抱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希望。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車夫在馬車前擺好腳凳,最先下來的是兩個丫鬟。


車簾掀開,一個穿著廣袖宮裝,梳著百合髻的少女走了出來。


她抬起頭,與香絹的雙目相對,露出一個天真燦爛的笑:“姑姑。”


香絹垂在小腹前的手微微一顫,她走到少女面前,行了一禮:“明姑娘安。”


“我沒有來晚吧?”玖珠指了指腦袋:“梳這個發髻,花了整整半個時辰。”


“姑娘今日很漂亮。”香絹伸出手,扶住玖珠手臂,恭敬道:“娘娘盼著姑娘來,就派了奴婢來此處相迎。”


宮裙繁復,玖珠不敢走得太快:“多謝娘娘心疼我,讓姑姑受累了。”


“奴婢不累。”香絹笑:“能接到姑娘就好。”

Advertisement


“明家的小姑娘,站在那別動。”


身後傳來馬蹄聲,玖珠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頭看去,宸王正騎著馬朝這邊飛馳而來。


馬兒奔至玖珠跟前,宸王一勒韁繩,翻身下馬,披風在空中獵獵作響,氣勢非凡。


“殿下。”玖珠臂間的披帛,被宸王下馬時帶起的風吹得微微晃動,她仰頭看他。


殿下好高哦,好像要比她高大半個頭。


第14章 鯉尾點金 兩個“十歲”小孩在聊天……


“你這裡……”宸王低下頭,離玖珠的臉越來越近。


殿下這是在作甚?明姑娘雖是他未婚妻,但這裡是宮門口,殿下此舉怕是有些不莊重。


“原來描的鯉魚花鈿。”宸王站直身體:“你這鯉魚花鈿怎麼畫得胖乎乎的?”


“母親說,宮中女子都喜花鈿妝。今日是娘娘壽誕,才特意描的鯉魚,寓意好。”玖珠把額頭往宸王面前湊近一點,讓他看得更清楚:“尾巴上,我以金粉點綴,鯉尾點金,就是錦繡繁華,福壽綿綿的寓意,好不好看?”


“是你自己描的?”宸王看著她白淨的臉蛋,人瞧著嬌嬌小小,怎麼就喜歡畫胖頭魚?


“嗯。”玖珠對自己手藝很有自信。


“就……還行吧。”宸王見少女還眼巴巴看著自己,補充一句:“今天打扮得不錯。”


玖珠喜笑顏開:“既然殿下說好,那娘娘一定會滿意。”


宸王聽著這話有些不對勁,她究竟是誰未婚妻呢?


聽完兩人的對話,香絹把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怪她想太多,高看了殿下,沒有什麼莊重不莊重,隻有兩個“十歲”小孩在聊天。


“走,我也去見母妃,你跟我一起走。”宸王把馬鞭扔給長隨,大步走在前面。


走了一段路,他回頭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卻隔著一段距離的玖珠,停下了腳步,等玖珠走近,問:“你怎麼了?”


以前都能徒手掰斷寸寬茱萸枝,今天走路怎麼慢吞吞?


難道是不想跟他一塊走?


玖珠拽了拽裙擺,不好意思讓別人聽見,小聲開口:“裙擺有點長。”


見她臉頰微紅,似有些害羞。宸王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難怪宮裡女人走路都慢吞吞,原來是裙子拖累的。”


玖珠恍然,原來不止她一個人穿這種寬袖長擺宮裙走路不方便。


“宮裡有位後妃,年宴上穿了條裙擺兩丈長的裙子,回宮的路上,刮起大風,最後裙擺把她整個人包了起來,讓不少人看了場熱鬧。”


“兩丈……”玖珠第一次聽說這麼長的裙子:“那得用多少布料?”


宸王目測了一下玖珠的身量,肯定道:“能給你做兩身衣服。”


玖珠感慨,宮裡的娘娘就是不一樣,那麼長的衣服都能穿。


香絹把目光投往別處,假裝沒有聽見兩人的竊竊私語。隻要她聽不見兩人在說什麼,她永遠都是明月宮最講規矩的香絹姑姑。


“前面有臺階。”宸王突然停下腳步,把手臂伸到玖珠面前。


“啊?”玖珠愣了一下,猶豫著伸出手扶住宸王。


宸王:“……”


“你裙擺長,扶著我走。”他嘆了口氣:“不是讓你扶我。”


他一個大老爺們,走幾步臺階,還不需要小姑娘扶。


“哦。”玖珠反應過來,把手搭到宸王手臂上,笑眯眯地道謝:“謝謝殿下。”


走下臺階,宸王擰巴著開口:“手臂借你繼續扶著,免得摔疼了哭鼻子。”


“我不愛哭鼻子。”玖珠認真解釋:“真的。”


宸王:“……”


香絹垂首,放緩腳步,離兩人遠了幾步。


離得太近,容易聽清殿下與明小姐說了什麼,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


明月宮第一女官,也是要面子的。


“娘娘,殿下與明姑娘到了。”


“快迎進來。”


“母妃,不用迎,我自己進來了。”宸王走進屋:“給我端些早膳來,今日忙著進宮,連早膳都沒來得及吃。”


“拜見娘娘。”玖珠屈膝給蘇貴妃行禮。


“快起來。”蘇貴妃親自扶起玖珠,贊嘆道:“玖珠今日可真漂亮,尤其是這花鈿,十分有趣。”


“這花鈿是臣女自己描的。”玖珠聽到蘇貴妃誇獎自己,十分開心。


“正好,我正好不知道選什麼花鈿。”蘇貴妃拉住玖珠的手:“你來給我描一個,就描你這種。”


“好。”玖珠把寬大的袖子挽了挽:“畫東西,臣女最擅長了。”


宸王還沒弄明白,怎麼幾句話的功夫,就開始描花鈿了?


能把鯉魚畫成胖頭魚,也好意思說自己擅長?


看到兩人已經湊在一塊,商量著魚尾用金箔還是金粉,宸王嘖了一聲。一個敢開口,一個真的敢畫,也不知道誰膽子最大。


“娘娘貌若天仙,描什麼花鈿都好看。”玖珠輕輕用筆暈開魚尾,真心實意地贊嘆:“都說花鈿襯人,可娘娘是人襯花鈿。”


蘇貴妃被玖珠哄得笑出聲:“嘴巴這麼甜,早上出門前,是不是抹了蜜?”


“沒有抹蜜,不過臣女愛說真話。”點上金粉,魚尾點金便出來了,玖珠放下筆,半跪在蘇貴妃面前:“第一次見到娘娘時,臣女真的以為,娘娘是從天而降的仙女。”


“本宮若是仙女,玖珠就是瑤池王母座前最討人喜歡的小仙女。”蘇貴妃轉頭看悶頭吃早膳的兒子:“渡卿,你說對不對?”


“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高興就好。”


反正是他錯了,他就不該坐在這裡。


宮中無皇後,蘇貴妃作為宮裡地位最高的妃嫔,每年誕辰都會在巳時下刻,到飛鳳殿接受三品以上的命婦拜賀。


沈氏來到飛鳳殿的時間不早不晚,與在場命婦互相見過禮以後,就安靜入座,擺定無事絕不開口的架勢。


所有人都發現,沈氏沒有把女兒帶進宮,暗自驚心,明家對宸王這門親事究竟不滿到何種地步,連蘇貴妃誕辰,都不帶女兒來拜賀。


眾女眷交換了一個眼神,沒人往沈氏跟前湊。


蘇貴妃可不是什麼善解人意的性格,明家如此不給她顏面,等會場面可能會有些難看。


孫採瑤坐在母親身後,她看著神情平靜的明家夫人,心裡五味雜陳。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在座這些人,各個都怕得罪貴妃,竟連沈氏也不敢靠近……


殿外響起擊掌聲,隨後有內監唱報。


“貴妃娘娘到。”


孫採瑤連忙起身,躬身面向門外。


以各妃嫔為首,命婦們齊齊行禮:“賀貴妃娘娘千秋,恭祝娘娘福壽安康,春和永駐。”


“拜,叩禮。”


“再拜。”


“起。”


孫採瑤站在下方,聽著禮官唱讀皇上親自為蘇貴妃寫的賀壽文,憶起很多有關蘇貴妃事。


早年有文臣指責蘇貴妃不配受命婦朝拜,陛下一怒之下,親自為蘇貴妃舉辦千秋宴。從那以後,陛下每年都會為貴妃作壽文,並且開飛鳳殿正門,讓蘇貴妃受命婦拜禮。


宮中妃嫔,唯有蘇貴妃,得此偏愛。有人因此在背後指責蘇貴妃,乃盅惑人心的妖妃,卻無一人敢在貴妃跟前有半分抱怨。


“辛苦諸位為本宮賀壽,請落座。”蘇貴妃端坐上方,她看向眾人:“本宮想著,不過一個壽誕,本不該如此興師動眾。然陛下言,本宮乃明月宮之主,諸位夫人夫君皆是大成肱骨,本宮該設宴好好款待夫人,以謝夫人們為肱骨之臣打理後宅,讓他們無後顧之憂,全心為大成做事。”


命婦女眷們連說不敢。


“能為國獻上綿薄之力,是外子之幸。”


“娘娘如此體恤臣婦,臣婦們感動萬分。”


寧妃在心裡冷笑,這般惺惺作態給誰看,誰不知道陛下一心為蘇貴妃做臉,恨不能以皇後規格為蘇氏賀壽。

潛力新作

  • 金絲雀隻想搞錢

    我是職業金絲雀,專門撈錢,金主的白月光回國就果斷跑路的那種。 最近詐騙到的金主太多,被狗仔拍到頻繁乘坐各式豪車,光榮登上熱搜。 微信被消息轟炸時,我還渾然不知,乖巧地坐在其中一個金主的腿上撒嬌。

    神奇當鋪

    我無意間進了個當鋪直播間。 裡面的主播又拽又毒舌。 「主播,我想用我 20 斤肥肉換盛世美顏!」 「我是當鋪,不是肉鋪。」 「主播,我想用畢生八卦能力,換賺錢能力。」 「年紀不大,想得挺美。」 我想到了網上的梗,也興衝衝地評論,「主播,我願意用生育能力換兩個億!」 他瞥了眼屏幕,「對不起,本當鋪不做賠本的買賣。」 我:? 啥意思,說我子孫後代加起來都賺不到兩個億唄!

    樓蘭月影

    我是侯府童養媳。處處賠著小心,處處討人嫌。小侯爺自有心上人。 甚至不惜推我出去替他的心上人頂罪,害得我聲名狼藉。 名聲壞透了的我,徹底擺脫道德枷鎖,放飛自我。 可小侯爺卻哭著求我回頭。

    山河不夜天

    穿越到古代,唐慎本想做點小生意,當個安安樂樂的富家翁。然而無衣蔽體的難民、虛偽自私的皇帝、留給自己無限遺憾的恩師,讓他看清了這個荒唐落後的世界。我有屠龍計,願使四海平。進入官場,謹言慎行,唐慎與王溱一起步步驚心。要想富,先修路,我願讓這山河不夜天!

  • 我的男友是恐怖遊戲boss

    我的男朋友說他是來自恐怖遊戲的怪物。 我不信。 哪有怪物每天給我洗衣服做飯,還撒嬌要親親? 後來。 我被選中進入恐怖遊戲。 恐怖又變態的大 boss 將我壓在身下。 黑色觸手不斷挑逗著我的身體。 他笑著吻我: 「現在信了嗎?」

    太後有喜記

    我是給老皇帝沖喜的宮妃。可沒想到我人剛進宮,老皇帝就駕崩了,皇後靜妃直接一碗藥隨著老皇帝去了。 所以我十六歲跨過爭風喫醋,互擊小腹,直接無痛當了太後。 新帝江承桉瞧著剛到他胸口的我,忍不住問我這沖的什麼喜? 我弱弱開口:「大概沖的是陛下的喜吧。」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褪丹青

    蕭景策這人,是京中出了名的病秧子。 傳聞他三歲讀書識字,五歲學武藝騎術,本該有一番大作為,然而十二歲那年身中奇毒,纏綿病榻。 婚期定下後不久,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妹妹姚清婉,特意遞給我一衹白瓷藥瓶。 「姐姐喫了吧,你既然天生神力,也該生得一副五大三粗的身軀匹配才是。」 我心知肚明,這藥喫下去,八成我會日益發胖,斷然不肯接。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