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野:“太孝順了,二嬸肯定要高興哭了,二叔都沒說要回去看看。”
眾人大笑。
佟穗:“……”
蕭野突然竄了進來,看到躲在垂花門後的二嫂,還差點嚇一跳。
佟穗舉高燈籠,見他臉龐一片醉酒的通紅,問:“吐沒吐?”
蕭野道:“這回大家都收著的,沒喝那麼多,就齊雲他爹非要跟二叔灌酒,把二叔灌醉了。”
佟穗剛要說話,蕭野忽地扯著領子靠近,壞笑道:“不信你聞聞?”
佟穗忙退了兩步,耳朵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
蕭野逗了一下就收,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遞給佟穗:“去年送了二嫂一支假镯子,今年手裡有錢了,送二嫂真的。”
佟穗聽了,震驚地打開錦盒,裡面果然是一支金镯,分量還不輕。
她隻覺得受不起,哪有小叔送嫂子這麼貴重的禮物的?
蕭野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不以為然道:“我還沒成親,手裡的銀子根本攢不住,不給嫂子買禮物也會請別人喝酒花了,所以我都想好了,沒成親前該孝敬嫂子們的孝敬嫂子,成親了再把銀子交給媳婦保管。”
說著,他又摸出一個錦盒遞給佟穗:“這是給大嫂預備的,先買了,二嫂幫我收起來,回頭再給她,總之二嫂有的大嫂也有,你們倆誰也不用誤會。三嫂那邊就算了,她既不給我做衣裳做鞋也不幫我分憂,我沒事給她送镯子,三哥該急了。”
佟穗笑道:“行,那我們就收下了,哪天你手頭緊了,盡管跟我們開口。”
蕭野往外看了眼,道:“二哥過來了,我去睡了!”
說跑就跑了,佟穗下意識地追望過去,卻見蕭缜已經近在幾步之外,後面是幾個勾肩搭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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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穗立即退到門後。
蕭缜跨過門檻,瞥她一眼,先關上門,省著那幾個混的跑過來偷看。
“四弟孝敬的?”離得近了,蕭缜看著她單手託著的兩個錦盒問。
佟穗點頭:“我跟大嫂一人一份,你幫我拿一下?”
她另一手還提著燈籠,這人也真是的,平時那麼心細體貼,這會兒還得她主動提醒。
蕭缜沒管。
佟穗:“……”
到了西廂房的門前,蕭缜幫她推開門,等佟穗進去了,他關上門,再攔在她的身前。
佟穗不解地仰起頭。
蕭缜親了下來。
佟穗臉上一熱。
半個多月了,夫妻倆好不容易才有這樣的機會,她退是舍不得退的,想像以前那樣攥住他的衣裳或是抱住他的腰,兩手卻都佔著東西。
蕭二爺太高了,佟穗仰得脖子酸,人也快要忍不住往後倒。
他似乎是故意的,偏不來扶她。
直到佟穗真的要往後倒了,蕭缜才一把攬住她的腰,夫妻倆撞在一起,佟穗右手的錦盒被撞得掉了下去。
佟穗急得往腳下看,被蕭缜捧住臉,問她:“什麼好東西,這時候都舍不得松手?”
佟穗的眼睛裡藏不住笑:“跟麥秆一樣顏色的镯子。”
蕭缜:“比我還重要?”
佟穗:“都重要。”
蕭缜輕輕咬在她唇上,握住她空出來的手往自己身上帶。
佟穗差點握不住另一手的燈籠杆子,第一次意識到原來燈籠杆子還挺細的。
“屋裡有水嗎?”蕭缜在她耳邊問。
佟穗紅著臉點點頭。
第151章
自打成親後, 蕭缜最喜歡的便是夏日,哪怕一夜不蓋被子都不用擔心佟穗會著涼。
這邊沒什麼小墊子,蕭缜也早不稀罕用那個了, 衝過澡便把燭燈擺在窗臺上, 再把躲在被窩的姑娘抱出來, 讓她朝著窗戶跪坐在炕沿邊上, 他站在她身後, 以此來縮短身高的差距。
昏黃柔和的燭光從窗邊灑過來, 將夫妻倆的身影投在後面的牆上、櫃子上, 不用擔心被任何人瞧見。
“好像又長了一些。”蕭缜緊緊攬著佟穗, 聲音啞得像變了個人。
佟穗無力地倚著他的肩膀, 閉攏的睫毛微微顫著:“不許亂說。”
隨他做什麼都行, 別說出來。
蕭缜知道她面皮薄,能做到這樣的地步都是他一點一點哄來的, 若非戰場上有生死威脅,夫妻倆的每次重逢都可能是最後一次, 或許他還要再哄兩三年才能讓她同意這般。
到底有多想, 蕭缜難以用言語告訴她, 說太糙了她未必愛聽, 文雅的他也不擅長。
好在夫妻之間也不用說, 放開力氣做就是了。
一結束,佟穗先催他:“快把燈滅了。”
他那麼久,上房的老爺子與對面東廂的二叔姑父肯定都睡了, 隻他們這邊亮著燈,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夫妻倆還在“忙”?
蕭缜去滅了燈, 等屋子裡黑下來,他一邊拿湿巾子幫佟穗擦汗一邊道:“這次先湊合著, 等咱們打下太原城,一定單獨尋處院子自己住。”
佟穗:“你愛住哪住哪,我反正要跟一家人在一起。”
蕭缜:“那就找個帶跨院的,亮一夜的燈也不怕誰瞧見。”
佟穗小聲道:“明天還有事,你收著點,又不是馬上就要分開了。”
蕭缜當然有分寸。
夫妻倆躺進一個被窩,依偎著說起話來,家裡的事,外面的事。
說著說著,蕭缜又壓了上來。
幸好佟穗已經在城裡住了兩晚養足了精神,不然真不敢縱著他這頭狼。
翌日清晨,佟穗被耳朵上的痒意弄醒了,睜開眼睛,瞧見蕭二爺跪伏在旁邊,小山一樣的大男人,捏著她的耳垂不知在擺弄什麼。
等蕭缜跪到另一邊捏著她的左耳垂繼續擺弄時,徹底清醒的佟穗明白了:“耳墜?”
蕭缜目光專注地盯著她白皙耳垂上的小小耳洞,道:“是啊,四弟都有禮物孝敬你,我這個當夫君的肯定不能被他比下去。”
佟穗咬唇,故意道:“四弟送的大金镯,你這是什麼名貴耳墜?”
蕭缜終於戴好了,長呼一口氣,再捏捏她紅撲撲的臉頰:“自己去看。”
佟穗是真的好奇,穿著中衣下了炕,坐到梳妝臺前,就著夏日清晨的光亮,看到銅鏡裡有兩點紅色。
佟穗歪頭,取下一隻耳墜,細細的一條金鏈,下面是一顆金邊鑲紅寶石的墜子,那紅寶石雖然隻有豆粒大小,卻是鮮紅欲滴光華流轉,襯得佟穗的掌心更白了。
蕭缜靠在炕頭,看著她目不轉睛的模樣,解釋道:“這種寶石比金子還貴,就這麼一副耳墜便把我手裡的存銀都給花光了,還欠著首飾樓幾十兩,萬一今天的軍功賞銀不夠,還得去祖父那裡借點。”
佟穗:“……一共要花多少兩?”
蕭缜用手指朝她比了個“八”。
佟穗開始覺得那豆粒大小的紅寶石有點燙手。
蕭缜:“首飾樓東家怕我,想白送,可我不能仗勢欺人,讓他報行情價,該給多少是多少。”
佟穗雖然心疼銀子,卻也贊成他的做法,仗勢欺人那是惡霸所為。
蕭缜拍拍旁邊。
佟穗攥著一隻耳墜回到炕上,與他面對面坐著,取下另一隻道:“好看是好看,可我也沒有機會戴啊。”
戴這麼一對兒耳墜去戰場,不說敵兵了,自家的小兵都有可能見財心動,把她殺了奪財。
蕭缜笑:“打完了再戴,你已經有金簪金镯玉簪了,我總得送點新鮮的。”
佟穗:“每年都過一次生辰,每年都圖新鮮的話,你得立多少軍功才送得起?”
蕭缜將她抱到腿上:“有軍功的時候就送好的,沒有了隻能送點不值錢的委屈你。”
佟穗靠著他寬闊的胸膛,輕聲道:“沒有也不會委屈,咱們都平平安安地就好。”
溫存了一會兒,蕭缜洗漱幹淨先出去了。
佟穗梳頭要慢些,等她穿好衣裳走出西廂,就見蕭涉、喬家兄弟站在院子裡,蕭缜、蕭延、蕭野排成一排站在上房的屋檐下,好像有什麼熱鬧可看。
佟穗有點愣,目光落在了蕭涉手裡的青瓷花瓶上,裡面插了好滿的一簇芍藥花。
喬長順推了蕭涉一把。
蕭涉便代表三兄弟走過來,舉著花瓶遞給佟穗道:“二嫂,今日是你生辰,四哥背著我們準備的禮物,時間倉促我們再去買也來不及了,就去尋了些野花送給二嫂,哄二嫂笑一笑也算是一份心意了。”
不用猜,這肯定是喬家兄弟教他說的。
佟穗哭笑不得地看著那一朵朵嬌豔雍容的芍藥,問:“你們打哪尋的這些‘野花’?”
蕭涉道:“施麟那棟宅子裡養了好多這種,長順哥說現在那裡沒住人,這些沒有主人的花自然是野花,花瓶也是我們從那邊屋裡挑的最好看的一個。”
喬長安連忙補充道:“施家的金銀珠寶都已經收走了,這些花瓶磕磕碰碰的容易摔爛,韓將軍沒叫人收,二嫂不用擔心。”
佟穗笑道:“好,一大早上的叫你們費心了。”
芍藥很美,香氣撲面而來,佟穗謝過三位弟弟,轉身將花放到屋裡去。
院子裡,蕭涉嘿嘿一笑,對喬家兄弟道:“二嫂好像很喜歡,明天咱們還去摘。”
喬長順:“那你得問二哥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