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連續三四次,他摁住祝溫書的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克制著欲望沉聲問道:“祝溫書,你確定嗎?”
回應他的都是祝溫書醉意濃稠的囈語。
就這麼反反復復折騰到四點半,令琛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得出問題,於是起身去了衛生間。
本來隻是想簡單衝個冷水澡冷靜一下,直到他打開洗漱臺抽屜,發現裡面一盒東西。
這房子的裝修一直是令興言在負責,令琛從沒費過神,對這個又當哥又當媽的經紀人很放心。
沒想到這位老媽子居然妥帖到給他準備了小雨傘,還貼心地在上面貼了張便利貼。
“請嚴格按照說明使用,以免像我一樣英年當爹。”
於是令琛這個冷水澡就洗了有半小時。
-
沉默許久後,祝溫書見令琛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偷偷摸摸躺下來,縮進被子裡。
過了會兒,身旁的人動了動,她不安地看著他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問:“我真撒酒瘋了?”
令琛沒應。
就在祝溫書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突然翻過身,直勾勾地看著祝溫書。
眼神裡好像還有點委屈。
“我到底……”祝溫書戰戰兢兢地問,“幹嘛了?”
令琛還是沒說話,隻是抓著她的手,摁在自己胸前,雙眼還是直直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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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
他拉著她的往下滑,貼在腰間,“這樣。”
又順著髋部,往大腿根摸去,“這樣。”
“還這樣”
最後,他帶著她的手往裡面一摁。
“……?”
祝溫書被那股觸感嚇得渾身一僵,用力掙脫手,說話都不利索了,“我為人師表,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令琛沒回答,隻有眼神裡的曖昧在像祝溫書傳達——你就是做了這種事。
在這個萬籟俱寂的冬夜,祝溫書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感覺腦子更暈了。
半晌,她喃喃道:“我第一次喝醉,你別騙我。”
“我確實在騙你。”
令琛忽然翻身過來,雙手撐在她耳邊,“你當然不止幹了這些。”
祝溫書被他的氣息密不透風地籠罩著,仿佛回到了酒意最濃的時刻,思緒變得很慢。甚至在令琛俯身吻下來時,她的所有意識都和空氣一同凝滯。
今晚的吻比之前每一次都要熱烈。
痴纏的聲音溜進祝溫書的耳朵,衝進胸腔,撞擊著她的心髒。
令琛用行為告訴祝溫書,她醉酒後都幹了什麼。
祝溫書自然是不信的,但當他一次次地奪走她的呼吸時,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享受著沉迷著此刻的纏綿,偶爾會睜開眼,看著令琛情迷意亂的模樣。
窗外寒風呼呼作響,室內暖意悄然上升。
祝溫書感覺自己渾身已經開始發燙,不是地暖能產生的效果。
忽然間,令琛睜眼,恰逢祝溫書也迷離地看著他。
兩人的目光在冥冥燈光下交纏,衝撞,偶爾閃躲,偶爾繾綣。
明明一句話都沒說,卻勝過了千言萬語。
最後,祝溫書閉上了眼。
而令琛還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啞聲道:“你真的清醒了嗎?”
祝溫書沒說話,環在令琛肩頭的手臂往下滑去。
她此刻十分緊張,已經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隻有身體可以做出趨於內心的舉動。
她想抱住令琛的腰,把臉埋進他懷裡。
可當她真的抱住令琛並往自己身前帶時,他卻渾然不動,依然保持著半跪的姿勢。
他重復道:“你確定你酒醒了?”
祝溫書手指突然顫了下,手臂沒了力氣。
隻是掌心自然垂落時,劃過令琛的褲腿,她好像摸到了什麼東西。
原本她沒多想,令琛的身體卻因此繃得更緊。
他忽然捉住祝溫書的手,伸進自己褲子包裡。
祝溫書手指動了動。
感覺到她已經捏住後,令琛把她的手抽出來。
臥室裡隻剩浴室的燈。
祝溫書沒去看,也知道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令琛沒再等祝溫書一個回答。
他從她手裡拿走東西,喂到她嘴邊。
“咬住。”
祝溫書隻是動了動唇,含住了小小的塑料袋。
令琛眉心擰得很緊,還沒開始就已經出了汗。
他看著此刻的祝溫書,每一次呼吸都用盡全力,否則就會理智全失。
片刻後,令琛忽然猛地提氣,抽走了祝溫書嘴邊的東西。
祝溫書半睜著眼,眼前的畫面變得很慢很慢,也不真切,像剛剛醒來時腦子裡漂浮的記憶。
令琛用嘴咬住塑料包裝,緊緊盯著她,在她的注視下,一點一點,撕開它。
動作慢得,像是在給她最後的反悔時間。
……
令琛的這套房子是城市最高樓。
它佇立在空中,沒有任何遮擋物。
任狂風暴雨侵襲而來,毫無退路,偶爾也有飄搖欲墜的感覺,讓住在房子裡的人渾身顫慄。
仿佛要隨著風雨消融在這半空中。
第63章
祝溫書迷蒙睜眼,這個時刻,燈光再昏暗也顯得刺眼。
近在咫尺的男人身影變得朦朧,利落的輪廓仿佛被細密的汗水暈開,模糊一片。
箭在弦上之時,令琛的聲音格外暗啞,被濃重地氣息聲包裹,每一個字都聽不真切。
“最後一次問你,確定嗎?”
祝溫書看著令琛眉心浸出的汗珠順著眉骨滾落,在下颌處消融。
她抬手,用指尖沿著他的臉頰撫摸,許久沒有說話。
她知道自己此刻醉眼迷離,看起來很有酒後亂性那意思。
可若不是酒意上頭,祝溫書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向令琛表達,她願意全心全意接納他,去愛他。
她不希望令琛總是小心翼翼地捧著她,仿佛稍不注意就會失去。十幾通電話沒有接聽,便連夜趕了回來。
就好像,於令琛而言,她隻是恩施,隨時可能離開。
所以今晚是祝溫書情不自禁先用眼神邀約的。
在他隻是親吻她的時候,她像飄搖在半空中,氧氣很稀薄。於是她想落地,想要有更親密的實感。
“我很清醒。”
祝溫書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很想告訴令琛,不用擔心她會後悔。
“我現在和你一樣。”她撐起上半身,親著令琛滾動的喉結,“我很喜歡你。”
令琛的眉心在顫抖,緊緊盯著祝溫書,似乎要把此刻的她烙進心裡。
忽然,他雙手插進她的背脊和床單之間的縫隙,將她抱了起來。
衣服一件件被丟開,最後凌亂地堆積在地毯上。
嶄新的床單被套有一股清潔劑的香味,最後卻被潮湿的汗水與呼吸覆蓋。
祝溫書原以為,令琛會一如既往地溫柔。
就像在黎城那幾天一樣,把她抱在懷裡就足夠滿足。
可今晚的他似乎逐漸卸下了偽裝,暴露了一個男人最原始的侵略性。
他親吻她的全身,舔舐她的耳垂,在握住她的腳踝時,肢體再也控制不住力道。
他那天賜的清冽嗓音,第一次變得渾濁,摻雜了太多情緒與欲望。
祝溫書無數次仰起脖子,雙眼不可抑制地緊閉又睜開,喉間溢出悶哼。
黎明前的天色陰沉如墨,稀疏星月也被滾動的黑雲吞沒,整片夜空恍若波濤暗湧的深海。
好在有風吹過之後,濃雲開始徐徐散開。
當祝溫書躬身輕顫時,天邊終於透出一絲晨曦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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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預報說今天江城有小雨。
冬日暖陽隻露了個頭,沒能等來雲散霧開,陰雲始終壓在城市上空。
不知過了多久,祝溫書聽見淅淅瀝瀝的水聲。
她很少這麼嗜睡,掙扎著睜眼後,隻見窗簾後透著細微亮光。
不像是雨天。
她撐著暈沉沉的腦袋坐起來,目光渙散的掃視四周,最後看向亮著燈的浴室,才反應過來,這水聲不是下雨。
她迷茫地盯著那亮光,不明白令琛為什麼又去洗澡。
算上中途兩人一起洗澡,這已經是令琛今天第四次淋浴了吧。
是有潔癖麼?
正想著,浴室水聲驟停。
祝溫書條件反射地縮回被窩裡,背對著浴室的方向閉眼裝睡。
房間鋪著柔軟的地毯,聽不見腳步聲。
但幾分鍾後,祝溫書能感覺到令琛在靠近。
她現在對令琛的氣息格外敏銳,幾乎能靠感覺評判他距離自己有多遠。
等人走近床邊後,祝溫書立刻閉上了眼。
身前籠上一道陰影,隨即,他的呼吸拂到祝溫書臉上。
這幾秒格外漫長,令琛沒怎麼動,也沒說話,就靜靜地看著祝溫書。
好一會兒過去,祝溫書快憋不住時,額頭忽然被他輕吻。
當肌膚再次相觸,好像又回到了黎明時的親密,坦誠無間。
祝溫書因為這個親吻松弛了下來,長長呼了一口氣,驅散緊張。
但她可能動作過於緩慢,還沒睜開眼,就聽令琛說:“還準備裝睡?”
“……”
祝溫書被拍睜眼,令琛的臉映入眼簾。
他頭發沒完全幹,幾縷發絲貼著額頭,有水珠滾落。
和幾個小時前,他撐在她身上,汗流涔涔的模樣如出一轍。
還有他此刻盯著她的眼神,漆黑的眸子裡還有未完全褪去的晴雨,好像下一秒,他就要說出那些讓祝溫書羞恥又沉淪的話。
“沒裝。”
祝溫書一晃神,連忙避開他的眼神,掙扎著要坐起來,“幾點了?”
掀開被子的瞬間,祝溫書聽到令琛說:“五點。”
“五點?!”
她動作僵住片刻,隨即慌忙下床。
雙腳沾地時,她低頭看見自己未著絲縷的雙腿。沒了黑夜這塊兒遮羞布,那些肢體記憶在她腦海裡變得具象。
甚至,她忍不住去想象令琛視角的自己的姿態。情動時不覺得有什麼,這會兒天亮了,人也清晰了,羞恥感鋪天蓋地而來。
祝溫書閉了閉眼,很想對令琛說,以後能不能不要抬起她的腿,她有點承受不了。
可她又倏然回想起,自己好像說過這話。
得到的,是更讓她臉紅心跳的回應。
“我得回去了。”
祝溫書走下床,去找自己的衣服。
清晨令琛給了她一件自己的短袖,寬寬大大,用來當睡裙正好。
她找到褲子後,正要彎腰穿上,就聽到令琛冷不丁說:“我就知道。”
祝溫書停下動作,扭頭去看令琛。
“什麼?”
令琛低頭看了眼她手裡拎著的褲子後,抬起眼,頗有些壓迫感地看著她。
“穿上褲子就要走。”
“……”
他洗完澡後穿了件黑色睡袍,腰帶松垮地系在腰間,露出一大片胸膛。
此時他半仰著身體坐在床邊,發梢半幹,脖子上還有位水珠流動,偏頭看著祝溫書,嘴角還有隱隱的笑意。
明知道他不是在真的控訴,但祝溫書被他的模樣蠱惑了。
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有點過分。
她想了想,放下衣服,重新走回床邊。
令琛慢慢直起身,在她靠近時,伸手一拉,祝溫書從善如流地跨坐到他腿上。
“我是真有事。”祝溫書垂頭,捧著他的臉,“還有幾個慕課要做,不想過年帶回家。”
“嗯。”
令琛側臉在她掌心蹭了蹭,格外溫順。
可他的雙手卻撩起寬大的衣服,扶著祝溫書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