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雪兒悠悠打開一聽啤酒,看見一桌子外賣,又說,“這麼多菜啊?我還說沒下酒菜呢。”
剛拿起筷子要夾,一旁的應霏又說:“讓你吃了嗎?”
施雪兒看她一眼,臉上還有點無奈。
“你怎麼這麼摳啊。”她把啤酒遞出去,“一物換一物,總可以吧?”
應霏盯著她手裡的啤酒不知在想什麼,好一會兒過去,她突然上前奪過拉罐,一屁股坐下,仰頭就開始灌自己。
幾口下去,她突然又埋著頭開始猛咳。
全程一臉懵的祝溫書還沒搞清楚狀況,連忙去給應霏拍背,對面的人也遞了張紙巾過來。
應霏咳著咳著,突然抱著祝溫書的腰放聲哭了出來。
-
令琛所坐的航班落地時,已經近凌晨。
他沒帶行李,孑然一身走出航站樓。坐上車後,司機問他去哪兒。
令琛掏出手機看了眼,二十分鍾前給祝溫書發的消息還沒回,應該是睡了。
“回博翠雲灣。”
剛說完,他想起自己這房子冷冰冰的像個樣板間,又改口道:“富力首府。”
雖然這會兒令思淵和保姆已經睡了,但多少有點人氣。
汽車起步沒多久,令琛的手機突然震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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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老師】:沒睡吶上fsε=(`ο`*)))呀
令琛眉頭忽皺,一臉莫名地盯著屏幕。
這什麼東西?
【c】:?
【祝老師】:完美視覺zhj
“……”
令琛已經大概知道了情況,電話打過去後,不等祝溫書說話,他就開口道:“你喝酒了?”
“嗯……”祝溫書的聲音倒是挺正常,就是語速比平時慢,“一點點。”
令琛:“你在哪兒?”
祝溫書:“在家裡嘛。”
“跟誰?”
“霏霏,還有,有雪兒老師。”
令琛不知道他嘴裡的兩個人是誰,嘆了口氣後,說:“等我。”
隨後,他掛了電話,讓司機掉頭。
-
應霏已經破口大罵了兩個小時,端起手邊的啤酒發現拉罐空了,再扭頭一看,施雪兒帶來的啤酒已經全喝光了,於是抬手想去拿梅子酒。
“別了。”施雪兒攔住她,“這梅子酒後勁很大,你混著喝會醉的。”
“醉就醉吧。”應霏拎起梅子酒晃了下,突然轉頭去看祝溫書,“就剩這麼點兒了?”
施雪兒也驚訝地說:“祝老師你全都喝完了?!”
“啊?”
祝溫書反應慢半拍,目光呆呆地盯著酒杯“哦”了一聲。
這晚上她一直不太能插得進話,也不會安慰人,隻好安靜地坐在一旁陪著喝酒。
啤酒的味道她不太能接受,但這甜甜的梅子酒她還挺喜歡,又不辣口,所以不知不覺就當飲料喝了大半瓶。
“你還好吧?”
施雪兒伸出一根指頭,“這是幾?”
“我沒事。”
祝溫書擋開她的手,看了眼正在震動的手機,忙不迭接起。
“怎麼了呀?”
“還在喝?”
電話那頭,令琛說,“我在你家樓下,方便讓我上來嗎?”
祝溫書眨眨眼,看向眼前的人。
“誰呀?”
施雪兒注意到祝溫書半個小時內已經接了兩通電話了,笑著問,“這麼晚了還給你打電話幹嘛呀?”
祝溫書慢吞吞地吐出六個字。
“男朋友,在樓下。”
“喲?”
施雪兒一直很好奇祝溫書的男朋友,此時知道人就在樓下,連忙說,“你們要出去嗎?你叫他上來接你呀。”
祝溫書點點頭,忽而又搖頭。
她腦袋暈暈的,沒問令琛來找她幹什麼。
當然這也不重要,眼前關鍵的是,她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把自己男朋友是令琛這件事告訴他的狂熱粉和黑粉,拿不準她倆會做出什麼事。
但總不能一直瞞下去。
現在她酒精上頭,有一股借酒撒瘋的底氣。
隨便吧!
電話還沒掛,令琛聽到了施雪兒的話,也沒催。
祝溫書垂著腦袋默默想了一會兒,借著酒勁開口道:“那我叫他上來了。”
五分鍾後,門鈴響起。
施雪兒目不轉睛滿臉好奇地看向那邊,弄得應霏也來了點兒興趣,慢悠悠地抬起頭。
祝溫書揉了揉臉,起身的時候感覺腳下一飄,差點沒站穩。
但兩個女生都沒注意到她的異樣,還眼巴巴地看著門。
祝溫書隻好一步步挪過去。
門被她徐徐拉開,如同劇場幕布。
當令琛的臉露出來時,身後突然一陣巨響。
祝溫書猛地回頭,看見應霏手裡的梅子酒瓶砸在地上。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襯得酒瓶滾動的聲音尤為清晰。
桌邊兩個人一個扭著脖子,一個半抬著手臂,一動不動地看著門邊的人。
“還好嗎?”
令琛摸了下祝溫書的臉頰,有點燙。
隨即又看向餐廳。
桌上擺了一大堆外賣,地上亂糟糟地堆著空了的啤酒罐,空氣裡彌漫著酒精的味道。
令琛原本隻是想上來看一眼祝溫書的情況,他知道她有室友,不可能留宿。
隻是此刻看著這番場景,屋子裡兩個女人看樣子也醉得不輕,他無奈地皺眉,扭頭問祝溫書:“怎麼喝這麼多?”
祝溫書呆呆地站著,片刻後才搖頭:“不多。”
令琛的視線落在應霏和施雪兒身上。
“你們好。”這兩人自從他進來就沒眨過一下眼睛,此時也沒有任何反應,“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帶她走了?”
安靜,還是安靜。
安靜到令琛都要以為這兩人是JPG格式——
要不是應霏突然打了個酒嗝的話。
“……”
令琛嘆了口氣,牽起祝溫書,“走吧。”
直到房門關上,令琛和祝溫書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裡。
應霏機械地轉過頭,看著施雪兒。
隨後,施雪兒也看向她。三秒後,兩人不約而同默契十足地抬手,給了對方一巴掌。
-
房門外。
令琛牽著祝溫書走了兩步,發現她步伐特別慢,於是停下腳步,問道:“你還能走嗎?”
祝溫書盯著前方點頭。
於是令琛又帶著她走到了電梯口,“喝了多少?”
“一瓶梅子酒。”
祝溫書盯著電梯門,眨了眨眼睛,“我沒醉。”
那就好。
令琛按電梯的時候還在想,看不出祝溫書酒量還挺好。
要是給他喝一瓶梅子酒,他這會兒估計都站不直。
“令琛。”
祝溫書突然叫他。
令琛:“嗯?”
“這電梯門怎麼歪了?”
祝溫書歪著腦袋,語氣平平地說,“你把它扶正一下。”
令琛:“……”
正好這時,電梯門開了。
令琛一句話沒說,把祝溫書打橫抱起。
祝溫書突然騰空,下意識抱緊令琛的脖子。
進了電梯後她才開始掙扎。
“你幹嘛呀?我沒醉,我能走!”
令琛沒理她,側身靠近電梯門,很勉強地用手肘摁了一層。
-
令琛步伐雖快,卻走得很穩。
本就暈乎乎的祝溫書勾著他的脖子,隨著他的動作起起伏伏,很像小時候被奶奶抱在懷裡哄睡的感覺。
於是沒等到令琛走出小區,祝溫書便睡著了。
再睜眼時,她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入目的天花板很高,像飄在天上,一盞黑白幾何燈亮著淡光。
祝溫書轉動脖子,看見一大片落地窗映著遠處的燈塔。
她眨眨眼,突然坐起來。
由於動作太快扭到了手腕,她吃痛地“嘶”了一聲,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自己的頭快要炸了。
“醒了?”
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祝溫書抬頭,見一旁的浴室亮著燈,令琛穿著一套灰色的家居服,靠在門邊看著她。
沉默半晌,祝溫書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這、是、哪兒?”
“我家。”
“哦……”
祝溫書又問,“現在幾點了?”
令琛直起身,慢慢地坐到床邊。
“五點。”
“五點了?”
待令琛靠近,祝溫書感覺到他身上一股涼氣,再聯想到他剛剛從浴室出來,便問:“你五點起來洗澡?”
令琛看她一眼,沒說話。
但那眼神別有意味,惹得祝溫書忍不住側頭去看了下身側。
床單杯子亂糟糟的,枕頭也有凹陷,而她手掌撐著的地方還有溫熱。
“……”
她咽了咽口水,“我沒幹什麼吧?”
令琛俯身靠近,輕聲道:“你說呢?”
其實人在酒精上頭的時候,並不會睡得很沉。
祝溫書隱隱約約有點印象,腦海裡殘留了一些片段的肢體感覺,畫面非常碎,像蒙太奇一般,所以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畢竟在黎城同床共枕那幾天,她有過這種體驗。
但此時,她想到自己喝了酒,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
她視線緩緩下移,埋著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這不好好的嗎?
還是她今天穿的貼身毛衣。
“我撒酒瘋了嗎?”
令琛“嘖”了聲,沒說話,拉開被子躺進去。
然後背對著祝溫書,說道:“祝溫書,你酒品真的很差。”
“……”
令琛的背影看起來,仿佛像受了什麼委屈。
而且他丟下這句話後就閉嘴了,祝溫書不由控制地浮想聯翩。
她到底……幹嘛了?
房間裡鴉雀無聲。
令琛躺下後沒閉眼,雖然他也沒看祝溫書,但感覺到她的懵逼後,不由得勾唇笑起來。
她昨晚確實不太老實。
躺下來後總往人身上貼,想把他當個毛絨玩具一般,一會兒摸一下,一會兒蹭蹭下巴。
夜深人靜,房間裡暖氣氤氲,令琛很快就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