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書中,瑪麗公主看上了蓋亞,先是瘋狂追求,追求不成,又惱羞成怒對他下了春0藥,隻是後來被娜塔西誤打誤撞地破壞了——
隻是瑪麗行跡敗露,被開除出了光明學院。
後來結局也不大好,嫁給了比她大上一輪還愛虐妻的老混蛋。
此時的瑪麗,還是趾高氣昂的,她穿著昂貴的絲綢裙,帶著黑手套,與羽毛帽,連道歉也是漫不經心的:
“哦,對不起,沒看見。”
柳餘微微笑了,她露出六顆牙齒,這笑她對著鏡子練習過,最溫和無害不過:
“沒關系。”
她對主顧,一向是很有耐心的。
畢竟,她想要這人手裡的藥——非常時,行非常事。
柳餘承認,她實在算不得一個有底線的人。
她的底線,早在前世日復一日地喝著黃葉夾雜石子兒的清湯裡,掉光了。
“走,走!馬上!一切雄性,離開!”
舍監胖墩墩的身體滾過來,驅趕著靠近女舍大門的男人,卡洛王子歉意地朝幾人點了點頭,也道別走了。
這時,行禮帶得多的貴族女孩兒們就為難了。
她們大都手無縛雞之力,身上穿著不禁用的絲綢裙子,扇著羽毛扇,面前還擺滿了多個大件的藤箱,沒有歐僕,也沒有紳士,光靠她們自己一趟趟地搬,實在有些不近人情。
平民女孩們就好多了,她們大多隻有個小包裹,輕輕巧巧地就跨過了門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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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熱心的、剛才混熟了的,就互相幫著搬,可那些高傲的、不合群的,就沒什麼人願意幫了。
“貝莉娅姐姐……”娜塔西期期艾艾地走過來,“我來幫你。”
她伸出纖細的幾乎一折就斷的手要碰藤箱,卻被柳餘一下子掸開了:
“不用。”
眾人就看著紅衣少女提起有她大半個身子大的藤箱,跨過高高的門檻,大踏步往校舍走。
金色的大波浪長發在身後一甩一甩。
娜塔西嗫嚅了下,縮回了手。
瑪麗上下掃了她一眼,突然道:
“喂,這位……恩,弗格斯小姐不要你搬,你來幫我怎麼樣?十個盧索一趟,平時你可掙不到。“
“不,不……”
娜塔西想擺手謝絕,卻被強硬地塞來一個箱子。
她臉騰地紅了,下意識覺得不大好,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好,悶著氣要提箱子,誰知才提起來,手就被摁住了。
摁她的那隻手塗了紅色的甲油,皮膚又白又嫩,娜塔西抬頭,一下子就看到了貝莉娅。
她側對著她站著,柔和精致的小臉板起來時顯得格外不近人情:
“娜塔西,放下。”
“弗格斯小姐,這可是她自願幹的,十個盧梭一趟,平民小姐,對不對?”
瑪麗朝娜塔西抬起了下巴。
“放下。”
柳餘繃緊臉。
娜塔西下意識放下了藤箱,
“你敢?!”
“瑪麗公主,這不是索倫王宮,我們誰也不是您的僕人,您如果執意要欺負娜塔西,我不介意將這事告到校監那,讓她來評評理。”
柳餘轉過頭,溫柔不失嚴厲地看著娜塔西,“抬頭,挺胸,我弗格斯家出來的,可沒有軟骨頭!”
“可、可……”
她是公主啊,而且接下來還要和她共處一室。
“沒有可是。”柳餘狀似不經意地拿起她的舍牌看了眼,“娜塔西·倫納德,和瑪麗……卡洛?”
“不行,你不能和她住,”她抬頭問舍監,“我能和我妹妹換個房間嗎?”
舍監隻管不讓男孩子們偷溜進來,並不管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揮揮手:
“隨便!”
於是,柳餘這次不但在眾人面前設了個愛護妹妹的好形象,還成功地將自己塞進了瑪麗公主的房間,與她共享一間房——
按照原書,娜塔西在剛進光明學院時,確實跟瑪麗公主住了一段時間。
等柳餘哼哧哼哧地提著三個藤箱到自己房間時,發現瑪麗已經站在了房子中央,正以扇面抵著鼻子,一臉嫌棄:
“噢,這該死的鬼地方!又小又破,還不及皇宮的衛生間大!”
柳餘也順著她目光看過去。
不像瑪麗公主抱怨的那樣,房間布置得很幹淨清新,米色牆壁,湖綠窗簾,靠東牆擺了個上下床,下鋪放了個小手袋,上鋪空著。
什麼都是一式兩份的。
書桌、座椅、衣櫥——
隻是兩個衣櫥都被打開,掛了衣裳進去。
兩個平民女孩,一個正彎腰鋪床,一個正將藤箱裡的衣裳一件件掛到衣櫥裡。
“弗格斯小姐。”
瑪麗公主纡尊降貴地向她伸出黑手套,讓她親吻她的手背。
柳餘面無表情地繞了過去。
她搶著和她住,是為了將那春0藥拿到手,可沒打算給公主做僕人。
她直接走到一個衣櫥前,伸手將裡面掛好的衣裳全部丟了出去。
“噢,天哪!你都幹了些什麼?!”
平民女孩們跪在地上,看著被丟得到處都是的裙子,不知所措。
“床鋪我睡上面,沒問題;書桌、衣櫥……所有的一切,你一分我一分,聽明白了?”
瑪麗被她桀骜的態度激怒了,她用扇柄指著她:
“貝莉娅·弗格斯,卑賤的男爵小姐,靠著一個平民富商發夾的貴族恥辱,你居然妄想與高貴的卡洛王室平起平坐?!”
柳餘看著她,就像看個中二病智障——
難怪那麼快就領了盒飯。
對付這類人,見效最快的方法就是:關門,放狗。
她將手中的鳥籠打開,指著瑪麗公主:
“斑斑!去!晚上加餐。”
斑斑興奮地一拍翅膀:
“斑!”
灰斑雀像利箭一樣衝過去,平民女孩們趁機跑了出去。
瑪麗花容失色地尖叫著,她提著裙子在房內跑來跑去,邊跑邊叫貝莉娅將鳥收起來: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可她再怎麼躲,也躲不過快如閃電的灰斑雀。
不一會兒,已經被啄得像個瘋子,跟落敗的公雞一樣蜷縮在牆角,抽抽搭搭地道:
“我、我要告訴我哥哥!”
“卡洛王子?請便。”
“還有!我要將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全部告訴萊斯利先生!他一定不會再喜歡你這樣惡毒的女人!”
“你喜歡他?”
柳餘笑眯眯地蹲了下來。
瑪麗縮了縮,又挺起胸膛:“是,是又怎樣?!萊斯利先生風度翩翩,誰都喜歡!”
“哦,斑斑!”
斑斑衝了過來,用黑豆眼虎視眈眈地看著她,瑪麗又尖叫了一聲:
“你、你想幹什麼?”
“噢,勞駕,幫我個忙。”柳餘拿起她手,“明天我就讓你欺負回來,怎麼樣?”
“騙人!”
瑪麗不信,“你發誓!”
“真的。”柳餘豎起一隻手指,“我向光明神發誓,一定讓瑪麗公主欺負回來。”
瑪麗一下子信了。
“什麼事?你說。”
“我妹妹喜歡卡洛王子……”
“噢,骯髒的平民,竟敢肖想——”等對上柳餘警告的視線,才訥訥道,“是,我哥哥確實討人喜歡,然後呢?”
“你們王室,是不是有一種藥,恩,就是那種無色無味,但是吃下去會有感覺的……”
瑪麗捂住嘴:“你想對我哥哥下藥?”
皇室的孩子總是早熟的,一提點就知道了。
“……我妹妹太喜歡卡洛王子了,即使是一夜……你知道的,恩,你將藥給我,我介紹蓋亞給你認識,怎麼樣?”
瑪麗摸了摸被鳥啄得亂七八糟的頭發,想到剛才這人對妹妹的維護……
她將信將疑地問:
“你舍得萊斯利先生?”
“娜塔西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希望看見她傷心。”柳餘又笑了笑,“而且,我隻是將蓋亞給你認識……”
“那你發誓!”
“我發誓!”
“好,你等著!”
這世上,除了罪惡的黑鬼,怎麼會有人敢對光明神撒謊呢?
瑪麗當然深信不疑。
她左右看了看,貓著腰從藤箱的夾層裡取出一個古銅色嵌瑪瑙的小葫蘆:
“隻要一滴,一滴……”
柳餘看著她,這一眼,讓瑪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她惱羞成怒地道:
“你看什麼看?!我、我可還沒用過……”
“……哦。”柳餘不大在意她用沒用過,伸手拿來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你發誓,這藥管用。”
瑪麗也發了個誓。
“那就我先保管了。”
她順溜地將藥瓶收了起來。
“你!”
“不然我就向舍監告發你,瑪麗公主,你不想當入學第一天、就被遣返的王室吧?”
“你、你——無賴!”
柳餘聳了聳肩:
“嗯哼。”
“而且……這是宮廷用藥,你將責任推給我恐怕也沒用。”
她將葫蘆底的皇室刻印給瑪麗看。
瑪麗一下子泄氣了,嘟囔道:
”你保管就你保管。”
柳餘這才心滿意足地摸摸她腦袋:
“很好,收拾下屋子。”
“喂……你這藥,不會還想對萊斯利先生用吧?”瑪麗被壓著委委屈屈地打掃房間,“我不許!”
“……哦,不用,我發誓。”
柳餘輕描淡寫地道。
第十二章 小直男
“啾啾——”
“啾啾——”
牆上的報時鳥準時敲響,柳餘睜開眼睛,對著天花板看了好長一會,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在北都的蝸居裡了。
她在艾爾文大陸,一個遍地神棍的神奇世界。
弗格斯家帶來的鴨絨被又輕又軟,柳餘用臉蹭了蹭,才掀開被子,踩著階梯一階階下床。
下鋪的瑪麗公主褐色的短發半悶在被中,睡得跟小豬一樣。她意思意思地叫了聲:
“瑪麗,起床了。”
“吉蒂!滾蛋!”
於是柳餘拿著洗漱杯滾蛋了。
她去衛生間洗漱。
一座蘑菇屋裡隻住了兩人,一個獨立衛生間,屋外還有待客大廳,也是簡約小清新風,略放了幾張椅子。
柳餘對著鏡子,認認真真地將臉洗了一遍。
鏡中人正當好年華,兩頰飽滿、皮膚光潔,連眼睛都亮堂堂,像是藏了星星。
柳餘朝她笑了笑,順手將毛巾掛好,又從水池旁的小籃子裡取出一盒羊脂膏和花脂。
羊脂膏呈固體,小小一罐,用手輕輕挖出一小塊,塗在臉上、脖子,手背——
小小一罐就要四百盧索,足以供普通三口之家一年花銷:
可柳餘還是買了。
很好用,這個世界的藥劑出乎意料的靈光,連帶著這周邊的養顏產品也十分不錯:聽聞這羊脂膏也是加了一點神術進去的。
柳餘太知道美貌所能帶來的好處了,它讓她在許多時候將任務從hard模式轉成easy模式。
至於其他的瓶瓶罐罐,花脂,紅的、粉的、藍的、綠的……應有盡有。
每個世界,女人總不厭其煩地將臉變成一個雜色盤,迫不及待地給臉調上色。
柳餘照了會鏡子,決定放棄,原身的美貌讓她不需要這些畫蛇添足的東西——
畫了,反而就凸顯匠氣了。
隻是……
她皺了皺眉,決定修一下眉。
修完眉,又去編辮子,拇指各挑起一绺從中間往下編,最後再用個卡子卡住,鏡中一下子就出現個異域風情的美人,她整張臉都露了出來。
鵝蛋臉,白皮膚,蔚藍色的眼睛讓人望一眼都要沉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