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不方便的!人家可是專業人士,再者我也不是什麼壞蛋。
巫斯硯就是故意的。
偏偏我還吃這一套,徹底被拉扯麻了。
以至於巫斯硯牽著我的手送我到家門口時,我還是暈乎乎的。
這就是 crush 的魅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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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我收到了那條定制旗袍。
我迫不及待地換上,仔細端詳鏡中人,眉眼精致,腰臀比絕佳,開衩處細白小腿若隱若現。
不愧是我!真好看。
我換回居家服坐在臥室的沙發上,看著這件旗袍不由得想起之前,直到管家敲響房門我才回神:
「小少爺,巫總派人送了謝禮在樓下。」
我飛快沖下樓,擺在面前的是各色知名品牌的女款首飾,以珍珠和翡翠為主,特別適合搭配旗袍。
一時間心底五味雜陳,我有些摸不準巫斯硯的想法了。
我隱秘地期待他對我有別樣感覺,可哥哥的提醒和看到的屏保卻又一點點將我拉回現實。
我抱著首飾盒重新躺回床榻,好友的消息突然襲擊:
【寶,怎麼說,素材錄到了嗎?咱們賬號好久沒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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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好友寧州共有一個女裝賬號,我負責出鏡剪輯,他負責後期和運營。
我能說已經把這事兒忘了嗎?都怪巫斯硯把我帶偏了!
迅速打字:【沒拍到,出了點意外,你有靈感嗎?】
寧州回復得很快:【我就知道!還好我提前寫了腳本!還約到了私人莊園,特別有感覺,咱們明天就去!】
接著是好幾張中式庭院的照片,看得我心動不已。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把腦子裡的水倒一倒,再跟寧州分析分析。
我點擊語音:「好,明天九點見。」
12
可是,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巫斯硯會坐在私人莊園的庭院裡面品茶啊?!
平穩跳動一周多的心又開始躍躍欲試。
寧州走到我身旁:「誒,巫總也在,走,咱們去感謝一下人家把院子借給我們拍攝。」
難怪寧州能借到這個市值五個小目標的院子,我算是搞明白了。
可到底還是承了巫斯硯人情,我沒有理由拒絕。
見我點頭,寧州拉著我就要過去,卻沒想到,巫斯硯已經朝我們走過來了:
「遐文,這裡的東西你隨意使用,就當是在自己家。」
什麼自己家!說清楚!別搞得曖曖昧昧的!
可我也隻敢在心裡吐槽兩句。
我笑著點頭:「謝謝斯硯哥。」
說完就拉著寧州走了,偏偏寧州八卦魂瘋狂燃燒,一步三回頭:「你們認識?有故事?告訴我!」
好不容易搪塞過去,開始錄制,寧州又唉聲嘆氣地停下動作:
「你這麼美,就應該來個大帥比跟你摟摟抱抱,荷爾蒙對碰!」
沒錯,我今天穿的女裝,嚴格意義說是巫斯硯送的那件旗袍。
我伸手戳了戳他眉心:「你是不是沒睡醒,這裡在郊區,哪兒去找個大帥比。」
寧州聽完驀地笑了起來,朝我努努嘴示意。
我看懂了,可我沒那個膽子。
巫斯硯也看懂了,主動上前兩步說:「需要我幫忙嗎?」
我應該拒絕的,但是怎麼都說不出口,這就給了寧州可乘之機:「對對對,巫總請你幫個忙,跟我們遐文拍個照。」
巫斯硯應聲走到我面前,在寧州的指揮下,他的手已經放在我腰處不遠:
「可以嗎?遐文。」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隻會呆呆地抬頭,卻看到:【渴求度:150%】。
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我趕緊垂下睫毛刻意忽視他的灼灼目光:「可以,謝謝。」
他低下頭,與我故作親昵,薄唇一遍遍悄聲喊出我的名字。
拍攝完成時,我還有些緩不過神。
巫斯硯溫柔地替我將鬢發別好,用手輕輕擋住我的眼睛。
為什麼不讓我看?
原本恍惚的心神瞬間被小脾氣取代,我拍開巫斯硯的手:「不能看你嗎?」
說完退後一步,走進廳堂。
我下意識想追上去卻被寧州一把拉住,他沒說話,隻拿出鏡子懟在我面前。
!!!
鏡子裡這個眉眼皆是春情的絕對不是我!
我瞪圓了眼睛一把將鏡子塞給寧州。
寧州也看出來我沒心情繼續拍,索性收拾道具回家剪輯。
我也慢騰騰地幫忙打包,可是,直到我們坐上車離開,巫斯硯都沒再出現。
好在剪輯修圖是一項費神費心的工作,把不露臉的照片和視頻發出去後我已經困得不行了,沒多想直接倒頭大睡。
可沒承想,一覺睡醒,網絡上翻天覆地的討伐將我的評論區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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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心不惡心!什麼垃圾貨色也敢來蹭我家姐姐!】
【一個男人穿女裝,狠狠地 yue 了。】
【不敢露臉一定醜得讓人發吐吧,沒辦法咯,這就是相由心生!】
抄襲?不可能!
我氣得點開評論區準備開始 battle,卻發現相關搜索詞顯示:【網紅碰瓷新晉小花趙蕊】。
趙蕊?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我直接搜索趙蕊賬號,置頂動態是一條長文:
【非常抱歉佔用公共資源,但是我真的受到了不公平待遇,某位網紅盜用我的合作設計師圖紙,復刻我的專屬旗袍,還拍了視頻和照片……】
看得我目瞪口呆,這人可真是張口就來啊。
還不等我繼續看,寧州的電話就來了:「寶!!氣死我了,明明是你去春風閣買的高定,她才是碰瓷!快咱們把購買記錄拿出來,打她臉!」
「她還說你醜!你比她好看十萬倍啊啊啊啊!氣死我了,要不是……」
我也知道寧州說的辦法沒錯,可是,這件旗袍是巫斯硯付的賬,我甚至都是蹭的他的名額:
「你別急,我去問問。」
掛斷電話後,我才想起,我都沒有巫斯硯的任何聯系方式。
正猶豫著要用什麼樣的借口哄哥哥給我聯系方式時,一個陌生號碼打過來:
安全感蔓延開,我輕聲回應:「好。」
十分鐘後,趙蕊口中的設計師和春風閣官號公開發言;
【月影系列設計是巫斯硯先生於三月前僱傭春風閣進行設計,該設計僅為一人專屬,從未展示於人前……】
巫斯硯同步轉發,並且 po 出合同與旗袍購買記錄。
可我不怎麼在意趙蕊了,我在意的是這本設計圖於三月前設計,專供一人。
我不由得苦笑一聲,三個月前,我根本還不認識巫斯硯。
所以,是我搶了他心上人的設計圖,還竊喜能和他親密接觸。
我迅速撥通哥哥電話說明原因,成功拿到巫斯硯電話後打開某藍色支付軟件,按照購買記錄轉賬給他。
而後迅速關機。
就到此結束好了。
整整一夜我都在半夢半醒中度過。
14
醒來後我看著自己臉上兩個大大黑眼圈,果斷沖進衣帽間,將巫斯硯之前送的首飾一股腦打包好,讓管家原路退回。
一整天我都沒能靜下來,時不時地就要去看兩眼時間,看看手機有沒有新來電新消息。
可惜的是,什麼都沒有。
直到下午四點,管家告訴我,東西已經全部退還。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不爭氣地抱緊抱枕,將臉埋進去,直到眼眶發紅,頭腦昏沉地睡去。
夢裡我將巫斯硯狠狠欺負了一頓。
就是在緊要關頭時,哥哥的電話叫醒了我,可聽筒那頭的卻是他助理的聲音:
「小少爺,陸總喝醉了,鬧著要回家,我扶陸總又被一把拍開,您看能來接一下嗎?」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開車出門,到之後卻發現,助理旁邊躺著的不隻我哥一個醉鬼。
還有我心心念念的巫斯硯。
我問助理:「巫斯硯的助理呢?」
我狐疑地走上去,發現酒瓶散了一地,巫斯硯臉上還有一團瘀青。
好奇怪,可當務之急是先回家,費勁巴拉地將兩個醉鬼挪上車,回到別墅時,已經十一點了。
我將巫斯硯安置在客房,離開時發現他醒了,正迷迷瞪瞪地睜著眼看我,衣襟散開,完全沒了禁欲佛子樣。
貪心地再看一眼,我收回視線,轉身要走,卻被巫斯硯一把握住手腕。
什麼移速?這麼快,我人都驚了。
但巫斯硯沒想給我緩沖時間,他左手將我緊緊摟住,將頭埋在我的肩上:
「別不要我。」
憤怒一點點湧上我的心頭,這狗男人是把我當替身了!
我開始用力掙扎,卻被巫斯硯盡數壓制。
筋疲力竭時,肩膀處傳來濡濕的觸感。
巫斯硯在哭。
這個認知讓我渾身發麻。
他說:「遐文,別不要我。」
我陡然失去抵抗的力氣,就著這個姿勢在他懷裡轉身,終於忍不住質問他:
「我哥說你有個喜歡的女孩子,圈裡人都知道,那你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把我當成玩具嗎?」
「我承認,在酒店那次是我招惹你,是我有點喜歡你,可這不是你把我當替身的理由。」
「巫斯硯,你別太過……」
因為巫斯硯他居然可憐巴巴地看著我掉眼淚。
這叫什麼?美人計!可惡,我中計了。
我惡狠狠地掐住他下巴:「那你說,到底怎麼辦。」
巫斯硯看著我好半晌,才摸出手機,將那張旗袍美人的照片翻出來:
「是十六歲的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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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吸一窒,定睛一看,這分明是我高中時代給網戀男友發的女裝照。
CPU 高速運轉得出的結果呼之欲出:
「你是厭無?」
厭無是網戀男友的名字。
他眼睛亮得驚人:「是我。」
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對厭無,我曾經有無數問題想問,可最後都在流言蜚語裡被埋葬。
我想問為什麼突然刪除我不告而別,為什麼要散播我的女裝照,為什麼要在空間說我是變態。
洶湧而來的回憶壓得我喘不過氣。
答案對現在的我來說過於沉重,我隻想逃走。
可是巫斯硯很明白,今天我走了,一切都很難再有後續。
他將我死死抱住快速解釋:
「我被爺爺發現跟你戀愛,爺爺查到你是男孩子。」
「我被送出國時,斷了兩根肋骨。」
「賬號也被搶走了,我還沒有掌權,靠近你隻會讓爺爺傷害你,拖到現在回來,對不起。」
我記得很清楚,厭無消失的第二天,是他成人禮。
他在博取我的同情,我心軟了,抗拒的身體也漸漸柔軟下來。
巫斯硯忽然單膝跪在床上,可憐巴巴地握住我的手覆在他臉側,像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我深吸一口氣抽回手:「你喝酒了,早點休息。」
環在我腰間的手,力度陡然加大,卻又驀地松開,巫斯硯聲音沙啞:「可以再追你一次嗎?」
他姿態放得很低,我最後胡亂點點頭,面紅耳赤地跑回了自己房間。
直到被子蒙頭我才有了真實感。
好久好久,心跳終於恢復。
我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巫斯硯剛才的樣子根本就沒喝醉, 他裝的!
是心機狗!
可是,我仍然為他心動不已。
16
這一晚我終於睡了個好覺。
就是剛醒就看到哥哥一臉無語:「你知道了?」
嗯, 從哥哥的表情我可以看出,巫斯硯臉上的瘀青來歷。
我乖巧地點頭:「知道了。」
哥哥臉色更難看了,湊上來逼問道:「你們和好在一起了?」
他在我的搖頭動作中緩和了臉色, 卻聽到我說:
「但是我答應他追我了。」
我捂住耳朵,看著哥哥咆哮著沖進巫斯硯房間:「狗賊,還我弟弟!我就說你突然裝京圈佛子是有什麼毛病,結果是為了這個。」
我站在房間門口看巫斯硯沒敢還手, 東躲西藏, 佛子濾鏡碎了一地。
他說:「遐文發微博說喜歡京圈佛子, 我才這樣的!」
「但是,說好了啊,打完我可就是同意我和遐文的婚事了。」
臭不要臉!誰要跟他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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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斯硯又挨了一頓打,勉強把我哥哄好了。
從此開始漫漫追妻路。
陣仗還挺大, 整個圈子都知道了。
好在我爸媽開明,隻叮囑我不要讓自己受傷便放手。
可不好的是, 巫斯硯的爺爺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巫斯硯爺爺帶著趙蕊上門拜訪那天,我正在試戴新的手鐲。
趙蕊氣勢洶洶地將支票摔在桌上:「帶上錢, 滾遠點。」
我順著視線看向巫斯硯的爺爺, 極其紳士的小老頭, 也就是他打斷了巫斯硯兩根肋骨,還到處說我是變態。
我冷笑一聲將支票甩在趙蕊臉上, 盯著巫斯硯爺爺道:「這點錢留給你買棺材倒是挺不錯的。」
隨後掀了茶桌,茶水茶葉倒在兩人身上。
吱哇亂叫。
我爽了, 巫斯硯的爺爺繃不住了,一連串汙言穢語:
「現在我孫子是還沒領悟到我都是為了他好!」
「你給我孫子提鞋都不配,趕緊滾。」
聽著好煩, 所以我選擇拎起茶壺裡剩下的水朝他潑去,我就不信這都堵不上他的嘴。
好消息,堵上了。
壞消息,他選擇動手。
可我不是吃素的,保安也不是,而剛剛趕到的巫斯硯, 更不是。
趙蕊見到巫斯硯,眼睛都在發綠光:「斯硯哥哥, 你快看呀, 這賤人欺負我和爺爺,你要幫我們做主!」
巫斯硯爺爺更是過分:「斯硯啊, 把他休了!我們巫家不能有這種媳婦兒。」
我冷笑一聲站在一旁不說話。
誰知巫斯硯直接揮手,保鏢將巫斯硯爺爺帶走,趙蕊則是被捆起來送到警察局。
可我覺得還不夠解氣。
我扯住巫斯硯的領帶,將他往下帶, 主動給了他一個吻。
隨後慢條斯理地對著還沒走出門口的巫斯硯爺爺道:「真不好意思, 他就是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明天我們就去領證。」
我沒再管這兩人,收回視線。
一轉頭卻看到巫斯硯整個人開心到已經飄了, 湊近了還能隱約聽到他嘀咕:
「明天結婚誒!」
「必須讓所有人知道,遐文要和我結婚。」
嘿,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