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舟配合地朝大家點點頭。
江宴瞪大了眼睛,表情逐漸僵硬,連臉頰上的肉都在隱隱抽動,他愣愣地望著我,眼中充滿困惑和茫然。
良久他才反應過來,勃然大怒:「他是你未婚夫,那我算什麼?!」
「這麼多年,我算什麼?!!」
「時悅,你真是好樣的。」
後面這句話,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你算前男友唄。」
人群中,女同學劉萌出聲,朝江宴翻了個白眼,江宴和林思思的事,同學中還是有幾個知道的,劉萌此前就替我抱不平。
「閉嘴,沒讓你說話!」
江宴惱羞地吼了她,面紅耳赤朝我走過來,蕭欽見狀一把拉住了他:
「江宴,有話好好說,別沖動。」
他擋在江宴前面,抱歉地沖沈淮舟笑笑。
「蕭欽,你別管我,我能不沖動嗎?他拉著的,是我女朋友的手!他們在給我戴綠帽子!」
「剛才不是說了,你們不是分手了?!人家是未婚夫妻,你算什麼?」
劉萌幸災樂禍,蕭欽見狀勸江宴:
「阿宴,你喝多了,進去休息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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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們分手了,我們隻是鬧別扭而已!」
江宴不願承認我們分手的事實,指著沈淮舟大聲嚷嚷:
「你自己說,你跟時悅的關系?!」
沈淮舟看向人群:
「沈淮舟,時悅的未婚夫,很高興認識各位。」
蕭欽身邊的一位同學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壓低了聲音:
「沈淮舟是誰?好像名字有點耳熟?」
「我好像也聽過?」
馬上有人附和。
沈淮舟說著抽出一張名片,遞給蕭欽:「有空多聯系,我和悅悅先走了。」
蕭欽點頭,送我們去電梯。
身後傳來江宴的譏笑聲:
「什麼未婚夫,差點被你糊弄了,除了我誰還會要你?」
「別以為隨便找個男人來演戲,就能逼我結婚!時悅,我告訴你,我不想結,什麼激將法都沒用。」
對於江宴的言辭,我內心再也不能泛起一絲波瀾。
我對他的感情,在過去無數次黯然神傷中,消耗殆盡。
他的質疑,他的憤怒,他的一切,我都不感興趣,對我而言,他現在就是個陌生人。
「說了讓你再等兩年……」
江宴跟了過來,伸手想拉住我,沈淮舟攬著我的肩膀,將我置於他身後,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你?算什麼東西?」
他全身上下散發出駭人的氣勢,在場的人無一不被他震住,江宴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我與悅悅的婚禮,十月一號,濱海市帝豪大酒店,歡迎各位過來觀禮。」
隨著電梯門緩緩關閉,我聽到外面的驚呼聲:
「沈淮舟?!終於想起來了!」
「就是濱海沈淮舟啊!難怪覺得熟悉!」
6
電梯裏隻有我們兩人,安靜得連彼此的呼吸都聽得見。
「你之前認識我們同學?」
剛才同學的聲音,我心裏也有些疑惑。
「不認識,不過現在通過你,認識幾個了。」
「剛才,謝謝你幫我解圍。」
他側過頭,垂眸注視著我:
「悅悅,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想起和江宴沖突,我情緒還是有點低落,本想好聚好散,最好還是一地雞毛,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沈淮舟的手還一直攬在我腰上,聽到我嘆氣,放在我腰上的手緊了緊,幾乎是將我攬在他懷裏。
這是第一次我們這麼近的距離,我緊張得繃直了身體,他低下頭故意在我身上嗅了嗅,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頸間:
「悅悅,你今天喝的什麼酒?」
我對酒不太瞭解,思索片刻:「紅酒?」
「好喝嗎?」
聲音似乎離得更近了,幾乎是貼在我耳邊說的。
「悅悅,我也想嘗嘗。」
他尾音音調微揚,嗓音低低纏上來,像一根羽毛在我心上撓。
「啊?」
我困惑地抬起頭,未等我反應過來,他的唇已覆過來,溫熱輾轉,細密纏綿,鼻息間縈繞著微醺香氣,我迷了心神,沒有反抗,對方扣住我後腦勺,將我抵在墻上,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電梯門打開,他才放過我,牽起我的手,走出電梯。
「悅悅,小心腳下。」
人說吻能止痛,現在看來也不無道理。
我還陷在剛才的那個吻裏,回不過神來,將之前與江宴的不愉快忘記得一幹二凈,還差點踩空,他一把攬住了我。
「悅悅,心不在焉在想什麼?」
我當然不能如實說,岔開了話題:
「你今天來南城是有事?」
沈淮舟的公司是在濱海市,南城是我們大學所在城市,兩地相距數千裏,他又是個超級工作狂。
我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他也來南城了,所以臨時碰個面。
他點點頭:「算是有點公務,先帶你去酒店休息吧。」
「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可以自己先去酒店,你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多待幾天,南城有幾個地方很好玩,等你忙完了,我帶你一起去。」
我還是暈暈乎乎的,想著剛才的吻,我的臉像火燒一般,想獨自冷靜一下。
他突然輕輕地叫了我的名字,音色溫柔。
我的心尖顫了一下,抬頭與他的眸光對上。
「可是我想和你待一起。」
他這麼一說,我的心馬上就軟了下來。
走出飯店,發現他是自己開車來的,他看出了我的疑問,
「公司在這邊也有業務,所以開的公司的車。」
「看來,生意做得挺大。」
他輕嘆一聲,望著笑得無奈:
「悅悅,你對我真的是一點都不了解啊。」
我沉默了,其實以前對他挺瞭解的,後來覺得沒資格,就沒再打聽他的消息。
「不過沒關系,接下來這段時間,我會盡量陪在你身邊,方便你瞭解我。」
7
沈淮舟說得對,我與他,雖然定下了婚期,但確實不了解。
兩年前我爸爸生了一場大病,出院後說不放心我,開始操心我的終身大事。
那次回京後,我跟江宴主動提起結婚的事,他以事業壓力大,暫時不想分心為由拒絕了我。
我很難過,當時我們已經戀愛六年,但看著他每天為工作忙得焦頭爛額的樣子,我又不忍心怪他。
與江宴分手後,我決定聽爸爸的話,老老實實開始接受他們安排的相親。
閨蜜方晴得知消息,大叫要給我介紹一個對象:
「工作狂,比你大兩歲,剛過三十,還從來沒帶過對象回家,我大姨都急死了。」
「你就見見唄,你們認識的,沈淮舟,你還記得吧?」
沈淮舟,方晴的表哥,高中校友,比我高兩年級,我怎麼會不記得呢?
從小到大都是風雲人物,雖然仗著方晴的關系,和他打過幾次照面,後來在學生會,也共事過一段時間。
「我是記得他,他又不一定記得我。」
可他那樣光芒萬丈的人,這麼多年過去,又怎麼記得起我,我心下苦澀。
他的優秀人盡皆知,單身到現在,定是要求高。
「你還真別說,他聽說是你,才肯答應過來相親。」
在方晴的張羅下,我們見了面。
相親出人意料地順利,我爸對沈淮舟贊不絕口,沈家媽媽摟著我不撒手,兩家家長一合計,就把親事給定下了。
8
將我送到酒店後,他並沒有馬上去分公司。
他定的是套房,兩個房間,帶了一個廳。
他坐在客廳,打開電腦,開始處理工作上的事。
「我先開個會,你累了的話先回房休息一下吧。」
我確實有點犯困,中午聚會時,喝了很多酒,這會兒後勁上來了,頭有點重。
我回到房間,睡了不知道有多久,迷迷糊糊覺得有點渴。
出來喝水時,沈淮舟還在開會,他的下屬還在匯報工作。
正好看到他側臉,他長得帥這件事,我一直知道,側面看過去,臉部的線條淩厲,雖然是斜坐在沙發上,但依然看得出他挺拔的身材。
他對著電腦,神色專注,不時指點下屬的工作。
不得不說,認真工作的男人,真的特別有魅力。
「這個項目我們目前階段……」
說著,他松了松領帶,襯衣領口微開,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後勁,我有股把他襯衣撕開的沖動。
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他轉頭看向我,我們四目相對,他微笑著朝我招招手。
我走了過去,在他身旁坐下,他跟下屬說著話的同時,拉起我的手,放到他掌心,輕輕揉著,像是在把玩文玩一樣。
我愣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醒了?」
「嗯。」
眼光掃到他的頸部喉結,以及露出來的鎖骨,我的思緒有些飄忽。
意識到我的目光,他輕咳一聲:「好看嗎?」
「好看。」
他兀自笑了,目光灼灼:「那繼續看。」
我臉一紅,想逃,他挑眉,俯身過來,在我耳邊壓低了聲音:
「怎麼,怕我吃了你?」
我心如小鹿亂撞,強裝鎮定:
「那倒不是,我是怕你把持不住。」
「是嗎?」
他眸中閃過異色,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
想起江宴說我無趣像條鹹魚時的神色,我突然決定大膽一回。
我拉住了他的領帶,順手勾住了沈淮舟的脖子,滑進他懷裏,他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我開始解他襯衣的扣子。
他一把抓住了我不安分的手:「別動。」
「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想怎麼動就怎麼動。」
我不滿,揚起頭,咬住了他的喉結,他極隱忍地悶哼一聲,打斷了下屬的話:
「好了,今天會議就開到這裏吧。」
合上電腦,轉身,將我壓在沙發上,滾燙的氣息撲面而來,沈淮舟眸光沉沉看著我:
「你剛才說,我是你的未婚夫。」
「想怎麼動就怎麼動?很好,悅悅,待會,可要動起來。」
我想說點什麼,還未開口,便被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