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就連葉景池這樣的男人也不能免俗,還是在意自己的頭發的。
一陣沉默後,葉景池終於開口,語氣莫測:“我會注意的。”
成功噎到葉景池一回,阮齡的心情十分愉悅。
她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補充:“可以用點護發精油,要不要我把自己的借你用用?挺好用的,你看我的發質就很順滑,發量也很優秀。”
現在正在等紅燈,車停在了十字路口。
於是阮齡又坐直身子,故意撥弄了一下原本被她壓在身後的頭發,把臉轉向窗外給葉景池展示她腦後的“秀發”。
下一秒,葉景池的手觸碰上了她的頭發。
阮齡的呼吸一滯。
她是讓葉景池看的意思,他怎麼還直接上手摸了?
更過分的是,葉景池摸的還不是發尾,而是更靠近發根的那一部分。
手指從腦後不緊不慢地滑過,在她的頭皮上引起一陣酥麻。
大約兩秒之後,葉景池收回手,沉聲道:“是很順滑。”
阮齡:“……”
她是不是還要謝謝他的誇獎?
阮齡轉過臉瞪他。
剛好信號燈轉綠,葉景池平視前方踩下油門,不看她,也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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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微微揚起的唇角,顯示了男人此刻的愉悅心情。
……
晚飯過後,阮齡把給蘇君若和喬月拍的照片簡單處理了一下,發給了她們。
這周為上個客人拍的照片,阮齡也已經初修完畢了。
趁這個時間,阮齡和對方又溝通了一下,調整了一些細節的部分。
最後,阮齡又給蘇琴的助手發了信息。
之前在晚宴上和蘇君若的媽媽聊過之後,對方給了她助手的電話,說是有和服裝行業相關的問題,可以直接咨
詢她的助手。
那天拿到喬月的設計圖之後,阮齡也沒客氣,直接給蘇琴的助手發了條信息。
對方回復的非常快,態度也很客氣和積極。
幾次交流之後,對方給了阮齡明確的答復。
喬月的畫稿雖然不是專業的設計圖,但版型和細節都表現得很好,是可以作為參考來制作衣服的。
當然,還要再經過選面料,打版,做樣衣等等一系列的工序,中間需要很多專業人士的參與。
但總體來說,把喬月的畫變成真正的衣服,還是有可能的。
這兩天,蘇琴的助手還幫忙估算了各個環節的大致成本,供阮齡參考。
阮齡算了一下,覺得還在自己的接受範圍內,於是立刻就給喬月發了信息。
對面很快回復了,兩人約好這兩天見一面,再詳細聊這件事情。
做完所有的一切,阮齡也感覺有些累了。
她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走回房間,腦子裡依舊在想著剛剛和蘇琴助手溝通的那些內容。
想到有可能可以親眼見證一件衣服從設計圖到成品的過程,阮齡還是很期待的。
她漫不經心地穿過走廊,推開房門。
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月,阮齡已經可以不用抬頭看路,就徑直走到自己的床邊躺上去了。
直到眼前似乎出現了一道陰影,她才意識到有些什麼不對。
阮齡緩緩抬起頭。
高大挺拔的男人出現在她的面前,湿漉漉的頭發還有要滴水的趨勢。
葉景池的長相原本是有些距離感的,再加上他本人自帶的上位者氣場,很容易讓人不敢靠近。
這可能也是他平日裡語氣並不嚴厲,卻會讓那幾個高中生那麼害怕的原因。
但此時,幾縷湿發柔順地垂在葉景池的額前,讓他整個人都看起來柔和了許多。
男人的臉上也充滿了愕然之色,顯然沒料到她會在這個時候進來。
阮齡的第一反應是,幸好葉景池已經換好了睡衣,不然她現在是不是應該捂著眼睛尖叫著跑開?
在原地怔了兩秒之後,阮齡的腦子才開始重新運轉。
剛剛在餐廳吃晚飯的時候,葉景池又提起了換房間的事情。
阮齡想著反正也沒什麼壞處,她也確實更喜歡葉景池房間的大床,於是就同意了。
需要整理的東西其實不是很多,佣人很快就把兩人的個人物品調換好,還把兩邊的床品都換了新的。
換好之後,佣人還特地和阮齡說了一聲。
隻是當時阮齡在專心修圖,順口答應,也沒過腦子。
……
“抱歉,我把換房間這事給忘了。”對上葉景池的眼神,阮齡鎮定自若地開口,“我先回去了。”
說完,阮齡轉身就要離開房間。
葉景池卻比她更快一步,繞到了她的前方。
阮齡心頭一跳,看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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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景池安靜地看著她,喉結滾動了一下。
這個動作仿佛是會傳染,阮齡看到後,也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然後她看到男人笑了。
阮齡有些惱:“你笑什麼,說話啊。”
葉景池終於開口:“你不是說,要把你的護發精油借給我用嗎?”
他的嗓音低沉,語速也慢,就像是在和她調情。
內容卻是讓她一愣。
阮齡的眉梢一挑:“你認真的?”
葉景池反問:“不是你說讓我保養頭發嗎?”
見她揚眉看自己,葉景池又補充:“聽說要趁著湿發的時候用,我剛好洗了澡。”
當然,她看出來了。
阮齡在心裡接了一句。
水汽氤氲之下的葉景池比平日裡更加柔和,也更加讓人無法拒絕。
阮齡無意識地盯著他脖頸處滑落的水珠,又愣了一下神。
然後才答:“好吧,我給你拿。”
佣人剛把她的個人物品都放去了主臥,護發精油應該在那邊的浴室置物架上。
她要出門去拿,葉景池卻還站在她身前沒動。
阮齡不明就裡:“你擋在門口做什麼?”
葉景池看著她:“真的要幫我拿?”
阮齡眨了眨眼睛:“我還能诓你不成?”
葉景池“嗯”了一聲,終於把門讓開了。
阮齡走出房間,轉了個彎去主臥。
走進浴室時,阮齡停了一下。
剛才葉景池把她堵在房門口的時候,那種很久沒有過的壓迫感,似乎又出現了。
隻是和剛認識葉景池的時候又不太一樣,她也沒辦法說清其中的區別。
冷靜了幾秒之後,阮齡環顧了一下四周,找到了她平常用的那瓶護發精油。
她拿著紫色瓶子的精油,走回之前的房間。
男人還站在房間裡等著她,身形修長挺拔。
阮齡把瓶子遞過去:“給。”
葉景池伸手接了。
阮齡:“那我先回去了。”
葉景池:“不教教我怎麼用嗎?”
阮齡:“……”
“瓶子背後有說明。”阮齡一針見血地指出,“英文和中文都有。”
葉景池還是看著她。
他微微低著頭,湿潤的發梢在額前落下幾處陰影,也將他的眼睛遮擋了一小半。
莫名地,阮齡從這張過分好看的臉上,讀出了幾分脆弱感。
……
阮齡閉上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眼前的男人是葉氏的掌權者,無數人巴結和討好的對象,怕他的人恐怕也多到數不清。
她真是瘋了,才會用“脆弱”這兩個字形容他。
話雖如此,阮齡睜眼再次看向他時,卻還是心軟了。
她問:“你想要我怎麼教?
”
葉景池沉默了良久,開口:“不如,你幫我?”
阮齡微微瞪大了眼睛。
“葉景池。”她一字一句地念出他的名字,“你在得寸進尺。”
葉景池面不改色:“我隻是覺得,親自示範要比單純的講解效率更高。”
阮齡:“……”
葉景池又慢條斯理地說:“我的頭發沒有你那麼長,應該也不用花太長時間。”
阮齡不說話。
葉景池:“可以嗎?”
……
良久的沉默後,阮齡嘆了口氣。
“要先把頭發擦到半幹。”她說,“不能滴水。”
葉景池的眼底漾起明顯的笑意,“嗯”了一聲。
“我去拿毛巾。”他說。
葉景池轉身走進浴室,拿了一條幹毛巾出來。
這次葉景池沒有再繼續得寸進尺,隻是在她面前不緊不慢地擦起了頭發。
阮齡看了兩秒,直接轉身背對了他。
天知道她的大腦被什麼奇怪的東西佔領了,以至於男人擦幹頭發的動作,都仿佛有著某種特殊的吸引力。
阮齡盯著面前的牆紙,上面還有她親手掛上去的一副裝飾畫。
身後傳來輕微的摩擦聲。
葉景池的動作應當是有條不紊的,就像他平常的作風一樣,阮齡從來沒見過他匆忙的樣子。
在發現自己竟然在腦補葉景池的動作之後,阮齡唾棄了一下自己,重新轉身看他。
葉景池已經擦完了,正在看她。
阮齡:“?”
“你擦完了,怎麼不告訴我?”她問。
葉景池的語氣平靜:“我在等你轉過來。”
阮齡盯著他看,總覺得葉景池看似淡然的眼神裡,隱藏了一絲戲謔。
“可以開始了嗎?”葉景池又問。
阮齡:“……”
還沒開始,她已經後悔了。
其實像葉景池這樣長度的頭發,根本用不上什麼護發精油。
就因為她隨口的一句話,事情不知道怎麼就發展到了現在。
阮齡甚至懷疑,葉景池是在故意戲弄她,為了報復她詛咒他禿頂。
但沒辦法,誰讓她一時被迷惑,答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