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放花的徐青桃一愣,轉過頭有點茫然地看著他:“怎麼了。”
陳時嶼頓了下:“沒怎麼。”
他看了眼前面:“別走的太遠了,容易落水。”
徐青桃心想她又不傻,還能自己直接走進海裡去嗎?!
不過轉念一想,發現陳時嶼好像在關心她,心情又變好了不少。
“我就放一下花。”
白菊的花瓣已經被海風掀起,掉了一兩支進水裡。
陳時嶼忽然開口:“不介紹一下?”
徐青桃一愣,才意識到他什麼意思。
頓時,有點尷尬。
怎麼回事時小嶼,這個時候玩兒尬的嗎?
盡管如此,徐青桃猶豫片刻,還是磕絆地開口:“媽,我結婚了。這個是,呃,我的——我的。”
陳時嶼慢條斯理:“老公兩個字是燙嘴嗎?”
徐青桃:“……”
徐青桃:“就是這樣。”
過了會兒,徐青桃開口:“你幹嘛突然要介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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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尷尬死小桃老師了。
“當然要。”陳時嶼理直氣壯:“我總不能無名無分的跟著你吧。”
徐青桃:“。”
“現在有了名分,我以後就來這裡告狀。”
“。”
時小嶼你這人真的很無聊!
懶得和他的幼稚拌嘴。
安靜的在堤壩邊上站了會兒,徐青桃忽然在內心默默地補充了一句:他很好,我很喜歡他。
頓了頓,垂下視線。
把另一句藏在內心深處。
我現在,好像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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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大概感覺氣氛太沉重了,徐青桃岔開話題:“我記得平海灣這邊好像有煙花棒可以賣。”
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徐青桃還真想起了這麼一回事兒。
她高二有一次來平海港看徐舒音,就記得石灘後面有人放煙花。
是那種立在地上的煙花棒,漂亮的火星高高濺起,充滿著生機盎然的鮮活。
她記得很牢。
因為當時堤壩還沒有修建的很好,並不是這樣的水泥地。下面有一大片的石頭灘,走在尖銳的石頭灘上面,腳都被鋒利的石頭給割出血了,海水一泡又疼又痒,比小美人魚化出人類的雙腿走在刀尖上的感覺都疼。
上回陳時嶼生日的時候徐青桃就有點手痒想玩煙花了。
這次想起,立刻拽著他到處找賣煙花棒的地方。
徐青桃今天沒穿高跟鞋,所以比他要矮上二十公分。
他單手插著口袋,任由她拽著走路,身體的中心在後面,闲闲地跟著她。
功夫不負有心人,問了好幾個超市,終於在一家年代久遠的小賣部裡找到了煙花棒。
沒想到買個煙花棒還能遇到老同學,陳時嶼付錢的時候,店老板打量了他好幾眼,才有點不確定道:“你是不是陳時嶼啊?”
他抬頭。
店老板詫異:“還真是?你還記得我不,我們以前一個高中的。”
顯然不記得。
但依然無法打斷店老板敘舊的熱情,他嘰嘰喳喳道:“我記得你呢。大校草,之前你高中也來我們家買過煙花棒的你記得不,我印象特別深刻,把所有的煙花都買完了,我還沒見過有人買這麼多煙花的——”
剛想說當年不會是拿去泡妞的吧。
結果看到陳時嶼背後還有個美女,頓時止住了話題。
再蠢也不敢說後面那句話了。
就是對他笑了笑。
店老板口音重,徐青桃倒沒聽懂他說了什麼。
暮色四合,點燃的煙花棒像星光一樣在徐青桃手中閃爍。
徐青桃像個敬職敬業的導遊,隨口打開話題:“前面不遠處就是平海灣的歌劇院,還挺有名的。”
她大方的分了兩支給陳時嶼,笑道:“你是第一次來平海灣吧,沒想到這邊到現在都沒禁煙花爆竹。”
陳時嶼平靜道:“不是第一次來。”
徐青桃一愣。
“高中的時候來過。”陳時嶼手中的煙花燃燼了,他聲音在暮色裡很溫柔,視線看向她,漫不經心一般:“來看演出。”
四下連風都安靜。
隻聽得到兩人不約而同的心跳聲。
徐青桃的煙花還在燃燒,天色暗下來之後,透過明明滅滅的光,隻能看到陳時嶼的側臉。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靠的很近,大概是海邊的晚上有點冷,徐青桃幾乎是貼著他走路的。
她轉頭時,陳時嶼正好也偏頭看她。
似乎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麼讓人詫異的話。
聲音依然很輕:“怎麼?”
徐青桃才回神,下意識道:“沒什麼。”
這麼近距離地看他,好像連他眼睫有幾根都數的清。
或許是夜色太撩人,徐青桃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一個很不合時宜的念頭。
這張臉……不愧是下海掛牌八十萬起的水平啊。
大概是她沉默的太久,陳時嶼又挑眉。
就這麼一晃神,她老毛病犯了,內心OS就這麼說了出來。
然後空氣沉默了會兒。
徐青桃感覺陳時嶼的表情好像有點裂開。
半晌,又感覺他深吸了一口氣,句子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想和我說的隻有這句話?”
他甚至有種氣笑了的感覺。
下海掛牌八十萬,不是她提醒,他都快忘記自己還有這個人設了。
徐青桃也不知道他怎麼莫名其妙就生氣了。
但自己內心的悸動還在,忍不住開口:“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她好像在糾結什麼,輕聲問了句:“這個還算數嗎?”
陳時嶼都快給她氣笑了,舌尖抵著後槽牙,點點頭:“行,算。”
見她低著頭抱著自己的手機瞎折騰了一會兒。
然後自己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打開微信一看,是徐青桃轉了她8000。
陳時嶼眉頭一挑,忽然意識到什麼,沉沉地看向她。
徐青桃慢吞吞地解釋:“就是,你不是說你下海掛牌八十萬起嗎,但是我也沒有八十萬,所以現在先給你八千塊,你能不能讓我。”
感覺隻是說出來就已經用盡羞恥心了,她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親一下。”
合情合理的買賣。
雖然肉疼,但是值得。
畢竟她實在沒什麼正當的理由。
說完,徐青桃沒看他,隻盯著他的領口。
好像要把那裡盯出一個洞來。
過了很久,才聽到陳時嶼的聲音,很散漫:“徐青桃。”
她下意識抬頭,對方慢悠悠地繼續:“我呢,今天心情好。所以免費開張。”
沒等她去思考這句話的意思,就感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扣住了自己的後腦勺。
那句“便宜你了”在一瞬間消失在兩人的唇齒間。
和上一回的淺嘗即止完全不同。
他的拇指掐住她的下巴,然後揉過嘴角,輕輕一用力,徐青桃就被迫張開了嘴。
夜色裡隻剩下含糊不清的吞咽和長短不一的急喘。
第48章 心動!
徐青桃要不是今天發工資,可能還沒有能色膽包天到這種程度。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大腦是空白的,隻有唇上傳來灼熱的氣息,撬開了她的齒關,長驅直入的攻略城池。
亦或者是湧入了很多天馬行空的想法,在她的大腦裡鬧哄哄的開著演唱會,幾乎要把一切都燃燒在此刻。
不知道怎麼想起了自己很久以前在知乎上看到的一個提問。
那是她剛剛研究生畢業參加工作的時候,跟宋嘉木的婚期快近,她上班間隙百無聊賴的刷到的問題。
[你人生中做過最勇敢的事情是什麼?]
明明已經隔了很多年了,在看到這個問題的一瞬間,依然清晰可見。
徐青桃記得自己鮮少的在知乎留下了足跡。
“大概就是,讀書的時候冒著被開除的風險,逃課?”
有幾條評論笑她。
“這算什麼勇敢啊?”
“我天天逃課。”
“被開除那還是蠻危險的。”
後來她跟宋嘉木那個證沒領成,時隔一個月之後,又在自己的知乎首頁刷到了這個提問。
像是變得熱門起來了,但是她的問題因為過於無聊,所以沉到了最底下。
徐青桃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忽然又編輯了一下自己的答案。
“還有實習的時候冒著被辭退的危險,跟人求婚。”
那可能是。
她這輩子做的最出格,最離譜的兩件事。
也是唯一兩件,僅僅是為了自己,不顧一切去爭取過的事情。
直到下唇被咬了一口,耳畔傳來了陳時嶼的聲音。
他們離得很近,大概從來都沒有這麼近過,所以他的聲音含糊不清,像有著輕微的震動一樣,傳到耳朵裡,讓她有些發痒。
“接吻都走神?”
接吻兩個字不知道戳中了她什麼地方。
徐青桃猛地意識到現在的處境。
陳時嶼稍微松開了她的脖頸,從她裡面退了出來。
唇舌相貼的感覺似乎還在大腦皮層刺激著神經,對方滾燙的呼吸和她交纏,連指尖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三分鍾的時間像三十分鍾一樣漫長,湿熱溫軟的觸感真實的頭皮發麻,分開時唇上湿漉漉的水跡分明,徐青桃感覺得自己差點斷氣。
胸脯起伏地連自己都有點害怕,八月還沒到很冷的季節,徐青桃就穿了一件溫柔小意風的吊帶,外面是一件開衫。
皮膚白的過分,即使是沒什麼光線的情況下。
都細膩的晃眼。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老覺得陳時嶼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了。
……怎麼。
覺得她不會換氣很丟人嗎:)!
她又沒跟別人接過吻T.T!!
。
但,明明是她先斥巨資主動挑起的這個吻,但到頭來也是她整個人臉熱得滾燙。
還好現在已經天黑。
路燈也沒有幾盞,看不清她此刻的臉色。
半晌,才聽到自己的聲音:“……沒有走神吧。”
“哦。”陳時嶼挑眉:“那就是被我親的忘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