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糖一陣氣結,這小子心還挺大,事到如今還有空管爸爸?林隨州可真生了一個好兒子。
“這次就算了,你們乖乖吃點心,或者去樓上找哥哥,我現在要去寫劇本,你們不準吵我,明白嗎?”
兩個小家伙忙不迭點頭。
最後看了他們眼後,江糖轉身向樓上走去。
梁深半抬起眼睛,偷偷瞄著歐陽,他拿下畫冊,有些不服氣:“我、我們之間還沒完呢!”
“啥?”
“我才是爸爸媽媽最喜歡的寶寶,你不要和我搶走他們。”衝歐陽做了個鬼臉後,梁深抓起一塊蛋糕猛吃。
歐陽默不作聲別開頭,窗外,天地蒼茫雪白,院中的雪松凝結了冰霜。
“梁深。”
“幹嘛?”他咀著蛋糕,嘴裡含糊不清。
“要不要出去打雪球?”
梁深眼睛亮了下:“好呀!”
兩人一拍即合,去換好衣服拿上鏟子,又把初一和淺淺叫來,一同去了院裡玩雪。
地上已積了很厚的一層冰雪,潔白晶瑩的雪花瓣不住墜落,四個孩子蹲在院中,合力堆著雪人。
“我們隻能玩一會兒,不然媽媽知道會生氣的。”初一掃過幾人,“十分鍾後就回去,知道嗎?”
梁深滿不在乎點點頭:“知道啦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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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鍾後。
一個不算美觀的小雪人堆積而成,雪下的越來越大,冷風呼嘯而來,他們臉頰凍得通紅,手指頭也漸漸使不上力氣來。
“好了,我們要回去了。”
這下他們都沒有異議在,乖乖起身朝屋內走去。
突然間,淺淺腳步頓了下來。
望著院中那孤零零的雪人,她眼神若有所思,停留幾秒,淺淺又折返回去。
“淺淺?”歐陽好奇跟過來,“你在做什麼?”
淺淺堆起一把雪,“雪人會寂寞,我給它在捏一個作伴。”
歐陽歪歪頭,笑了:“那我也來捏一個。”
雪花洋洋灑灑飄著,兩個小背影緊緊相貼,成了這冷冽冬日中唯一溫暖的顏色,不大一會兒,兩個神態各一的小雪人黏在了舊雪人身側。
淺淺左右看看,還是不太滿意,皺皺眉:“歐陽哥哥,雪人會不會冷呀?”
歐陽撓撓頭:“應該不會。”
“天這麼冷,它們冷怎麼辦?”淺淺雙手託腮,表情逐漸悲傷。
歐陽咬咬下唇,突然靈機一動:“那我們給它圍個圍巾好了。”
可是……他沒有戴圍巾,淺淺今天穿的高領毛衣,也沒有戴圍巾。
淺淺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朝屋裡跑了進去,再出來時,手上多了條墨綠色圍巾,歐陽一眼認出那是梁深的所有物,淺淺小心翼翼把圍巾給三隻雪人裹上,拍了拍他們的小腦袋後,兩人手拉手向裡面走出。
夜裡,外面寒風呼嘯。
熟睡中的淺淺猛然蘇醒,她揉揉眼,趴在窗戶上向外看著,大雪已經停了,隻剩下一片漆黑。
……小雪人會不會害怕呢?風這麼大,它一定很害怕。
淺淺擰著兩條細細的眉毛,再也按耐不住心裡擔憂,裹上大衣戴上帽子向外跑去。
夜風很冷。
三隻小雪人孤獨無助在冷風之中。
她抽抽鼻子,彎腰把不大點的小雪人抱起,一個接一個抬放到了客廳門口。
盯著那幾醜醜的小雪人,淺淺臉上露出了小酒窩,軟聲軟氣安撫著:“你們乖乖,我明天把你們放出去。”
深深看了小雪人眼後,她才放心的轉身睡覺。
十點左右。
林隨州結束一天的工作。
他今天喝了些酒,帶回來滿身酒氣,推門而入,順便扯下了脖子上的圍巾,迷迷糊糊時,林隨州一腳擦上了一片水漬,腳下瞬間不穩,一個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隻聽咔嚓聲,腰部傳來陣痛。
林隨州喉間發出悶哼,立馬醒了酒。
聽到動靜的管家忙不迭趕來,看著倒地不起的林隨州驚愕不已,上前把人扶起來後,注意到了滿地的水跡和一條泡了不知道多久的圍巾。
林隨州一手摟腰,一手捏起圍巾,咬咬牙擠出三個字:“林梁深。”
那個小兔崽子,誠心想要害死他。
*
林隨州這一下摔得不輕,直接傷到了筋骨,醫生囑咐臥床靜養半月,不可用力,忌辛辣煙酒。
家庭醫生走沒多久,江糖把四個孩子齊齊叫到了林隨州床前。
她眼神一個一個掃過,最後把目光停留在梁深身上,笑了。
梁深縮了縮脖子,表情逐漸心虛。
江糖把圍巾扔了過去。
梁深:???
“你們昨天堆雪人了是?”
四人連連點頭。
“林梁深。”江糖看他,“你知錯了嗎?”
梁深一臉茫然,他今天起來就被叫到了這兒,晚上睡覺也沒尿床呀……
“不、不太知道……”
江糖瞥了眼趴在床上不得動彈的林隨州,收斂視線:“是你把雪人搬到客廳門口的嗎?”
一聽這話,梁深表情更是茫然,倒是淺淺瞪大了眼。
她的表情由震驚轉為錯愕,最後縮起脖子,把小半張臉藏到了歐陽身後,這幅小模樣自然沒逃過歐陽和初一的眼,兩人大上兩歲,到底什麼都懂了。
歐陽想也沒想的站了出來:“我做的!”
梁深如臨大赦,急忙應和:“對,他做的!”
江糖:“……”
歐陽雙手背後,目光誠懇:“我覺得雪人會怕黑,就般到屋子裡了,沒想到他突然化掉,我現在主動罰站。林爸爸,害你受傷真的對不起。”
深深一鞠躬後,歐陽果斷去樓下老地方站著了。
這人都走了,錯也認了,再追究就說不過去了,江糖一聲嘆息,把人全打發了出去。
臥室重歸安靜,她在林隨州腰上輕輕一按,換來林隨州的哼唧聲,江糖急忙把手拿開,小心翼翼:“很疼呀?”
他:“嗯。”
看那表情……貌似的確很疼。
江糖心疼的撸了一把男人的頭發:“可憐。”
“是很可憐。”他嗓音淡淡,“半個月不能有性生活了。”
說完,一聲嘆息,頗為遺憾。
江糖呼吸一窒,表情凝住,耳根陣陣發紅,這人腦子壞掉了?事到如今,他關心的竟然是下半身的健康??
作者有話要說: 江糖:下次還敢嗎?
梁深理不直氣也壯:本次認錯,下次還敢。
歐陽:從此後,我就是家裡的背鍋俠!
第130章
雪在晚上便已停了,很快凍結成了冰霜。
淺淺來到院落堆雪人的地方,盯著地上的一大片冰稜發呆。
“淺淺。”歐陽叫了她一聲。
今天很冷,短短幾分鍾的功夫,她就被凍得小臉通紅。
淺淺半抬起頭,貓兒眼滿含委屈與無助,歐陽心裡一個咯噔,頓時以為她被誰欺負了去。
“你怎麼了?”歐陽彎下腰,小心翼翼問她。
淺淺睫毛一顫,神色低落:“……雪人死掉了。”
歐陽微怔。
“它們都死掉了,那是、是我和歐陽哥哥一起堆的……”
淺淺鼓了下腮幫,試圖掩飾去心中的難受,可是下一秒,眼淚就掛在了黑色的長睫上。
歐陽呼吸窒住,忙伸手把她抱在懷裡,“淺淺不哭,雪人沒有死掉,你想要多少雪人,我都給你堆,好不好?”
“可、可是……”
“沒關系。”歐陽捧起她圓滾滾的小臉蛋,“以後我都陪著你,我們冬天一起堆雪人,夏天一起撈金魚,這個雪人沒了,還有下一個雪人,隻有我在,雪人就不會死掉,現在我們重新堆一個,好不好呀?”
淺淺重重點了點頭,又為難皺眉:“可是……雪都凍在一起啦~”
歐陽:“…………”
歐陽靈機一動,立馬有了主意:“沒關系,我們去用面粉堆一個!”
淺淺一聽,有些困惑:“面粉和雪能一樣嗎?”
歐陽表情認真:“都是白色的,四舍五入一樣啦。”
淺淺聽後,眼睛亮了,兩人手拉著手向廚房走去。
背著廚師悄咪咪偷了一小盆面粉後,兩人顛顛跑去樓上兒童房,用水和著開始捏雪人,一會兒工夫不到,兩人臉上身上已變得慘不忍睹。
看著撒滿地的面粉和捏好的兩個小面人,淺淺胡亂擦了擦臉:“歐陽哥哥,我不想玩了。”
“那你想做什麼?”
“我們去下面吃小點心好不好?”
“好。”歐陽欣然應下,“不過要先把臉洗幹淨,媽媽看到會生氣的。”
淺淺沒有異議,和歐陽一起離開了兒童屋。
他們前腳離開,梁深後腳進來找玩具,一陣翻箱倒櫃後,梁深在犄角疙瘩裡拿到了自己的蜘蛛俠面具。
拍去上面灰塵,梁深美滋滋戴上了心心念念的蜘蛛玩具,他輕咳一聲,手指對天:“蜘蛛感應,嘟嘟嘟嘟——!”
然後。
發現了不遠處的混亂。
梁深歪頭,好奇走了過去,伸手在盆子裡胡亂攪動一番後,發現是面,瞬間眼神嫌棄,胡亂把手在幹淨的衣服上抹了把。
“林梁深,你在做什麼?”
……這個聲音。
梁深心裡一個咯噔,扭頭看去。
江糖雙手環胸,斜依門框,她細長的眼將他上下掃過,又略向梁深身後,對著那攤粘稠的面糊定了定神後,重新看向梁深。
梁深雙手舉起:“不是我做的!”
“嗯?”江糖過去,嫌棄的拉了拉他的衣服,“誰幹的?”
沒等梁深說話,江糖便道:“歐陽。”
梁深連連點頭:“對,就是歐陽做的!”
“你這小子一次兩次也就算了,怎麼總想著把罪責推給歐陽?”江糖拎著他耳朵向樓下走去,“我不給你顏色看看你是不知道好了。”
“啊啊啊啊啊,媽媽好痛!”梁深眉頭擰起,踉踉跄跄跟在江糖身後,“真的不是我幹的,嗚嗚,真的不是……”
他就是過來找個面具,對於裡面發生的情況一概不知。
江糖拉著他下樓來到牆角,又從冰箱拿了一塊他最喜歡的芒果布丁讓他端著,居高臨下望著他:“面壁思過一小時,如果這一小時內你把這個布丁吃了,那你以後再也不能吃芒果布丁了。”
梁深抬頭,不可置信:“啊?”
“啊什麼啊?”江糖拍了拍他的蜘蛛俠面具,“就算你是蜘蛛俠也要給我好好罰站,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