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梟雄入贅後》, 本章共3165字, 更新于: 2024-11-07 15:46:02

  粉衣女子拖著長長的水袖,身姿婀娜的緩步上前,朝著周文帝盈盈一拜,眉眼含情道:“民女飛燕,恭陛下安。”


  滿香樓乃是帝都最有名的青樓,在座官宦哪個不時常光顧,又有哪個不認識飛燕,可這會都故作正經,似乎看她一眼都會髒了眼睛,緊緊皺著眉頭。


  今日的場合,讓青樓花魁獻舞,委實不妥。


  而飛燕並不在意。


  待樂聲響起,隻見她粉衫薄縷,衣袂翩翩,臍上金玲微微搖曳,長腿在輕紗之下若隱若現,細腰如弱柳,蓮步如凌波,輕盈飄逸的身段確有奔月之姿。


  奈何風塵味太重。


  謝燕平聽到後方有人頗為嫌惡道:“傷風敗俗,當真是傷風敗俗……此等風塵女子,竟然敢自比月中仙人,可笑,可笑。”


  這射月舞講的是月仙因罪被貶凡間,與一獵戶相識,郎有情,妾有意,遂結為夫妻,然沒過多久,天庭大赦,召回罪仙,月仙不得不重返月宮,獵戶不舍,萬般悲憤,意欲射下月亮,永遠留住月仙。


  可凡夫俗子如何能違抗天道,月仙終究是飛回了月宮,從那之後,每每十五月圓夜,獵戶便將寄情書信綁在箭上,拉滿弓弦,仰天對月。


  就這樣,苦苦地等了月仙一生一世。


  飛燕雖稱不上傾城舞姿,但一曲之下,也將其中的愛恨離別展現的酣暢淋漓。


  況且,今晚宮宴上的射月舞,是特地獻給楚熹的。


  那一聲聲“可笑”鑽進謝燕平耳朵裡,令他無端端生出一股怒氣,但眼下對一個無關緊要的官員發難,是很不合時宜的。


  謝燕平端起酒盞,默默飲盡。


  曲終,舞罷。


  飛燕雙頰嬌紅,喘息急促,那裸露在華燈之下的腰身更顯柔軟多情,縱使在座王爵官宦想假正經,一雙眼也不禁黏在她身上。

Advertisement


  於謝燕平看來,這才是可笑至極。


  “跳的好!”楚熹忽然站起身,笑眯眯的拍著手:“跳的真好!就和仙女一樣!”


  飛燕微微福了一福,很是榮辱不驚:“楚城主謬贊了,小女子不過斷梗浮萍,怎配比作仙女。”


  末座一郡王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楚熹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什麼叫自知之明!你以為跳這舞容易?也是要下苦功夫的!人家憑自己的本事站在這殿上!不像某些人,隻能仰賴祖宗庇蔭!”


  那郡王臉色頓時鐵青:“楚城主難道不是仰賴祖宗庇蔭?”


  “我是啊,有幾個不是?”楚熹滿不在乎:“所以我也沒瞧不起人家,這才叫有自知之明呢。”


  薛進靜靜地看著她,面上不顯絲毫喜怒。


  “依楚城主的意思,我們都不如這青樓花魁了?”


  “那也不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嘛,對吧陛下。”


  周文帝像是個看熱鬧的局外人,笑而不語。


  眼見氣氛陷入僵局,皇貴妃開口道:“楚城主似有些醉了,不妨去內殿醒醒酒。”


  一場夜宴,最短也要三兩個時辰,內殿自有不少供人醒酒更衣的去處。


  楚熹喝了不少的湯酒,覺得自己應該去方便方便,於是隨著宮婢來到內殿淨房。待她更衣過後,那宮婢端來一碗醒酒茶,柔聲細語道:“城主喝了解解酒意吧。”


  “我沒喝醉,用不著。”


  “城主走路都搖晃了。”


  “誰搖晃了?”楚熹說著,一把將那碗醒酒茶打翻在地:“我不僅沒醉,我還精神的很呢!你信不信我給你翻個跟頭!”


  楚熹說翻跟頭,就真瀟灑利落的來了一個側手翻,隻是在落地的時候沒有站穩,一頭撞到屏風上,歪歪扭扭的倒下來。


  “城主……”宮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城主!”


  “我靠,好多小星星……”


  “星星?”


  “我看看啊,好像是天秤座。”


  宮婢真心實意的問:“城主你沒事吧?”


  楚熹晃晃腦袋,突然感覺自己有點惡心,不僅如此,更是渾身熱得難受:“水,我要喝水……”


  宮婢見狀,反而長舒了口氣。


  她奉命在楚熹的酒裡下藥,按說藥性早就該顯出來了,可楚熹半點反應都沒有,她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差錯,想用醒酒茶再補一刀。


  幸好。


  萬事俱備,隻等東風了。


  宮婢將楚熹攙扶到軟塌上,關了門,喚來一名內侍,低聲吩咐:“楚城主要見燕平公子,去把人請來,莫要聲張。”


  內侍領命而去。


  宮婢獨自站在原地,稍作猶豫,從袖中取出一顆米粒大小的毒藥,這顆毒藥藏在槽牙內,隻需輕輕咬破,即刻便會斃命。


  她本是瑜王安插在宮中的心腹,理應遵循瑜王之命,將周文帝引來,待楚熹和周文帝做出苟且之事,再叫惠娘當場撞破,鬧得人盡皆知。


  可,她父親乃瑜洲軍將領!若非謝燕平暗藏禍心,怎會不明不白的死在常德!


  惠娘說的沒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橫豎是要叫薛進當眾受辱,謝燕平豈不是更合適。


  事成之後,周文帝為平息薛進的怒火,一定會殺了謝燕平。


  “父親……”宮婢壓下眼底的熱淚,將那顆毒藥藏入口中:“孩兒絕不辜負你生養一遭。”


  內侍很快將謝燕平領來。


  用借妻殺嶽這般狠辣手段謀奪沂都的燕平公子,單從外表看,全然是個文質彬彬的書生,他的步伐是那樣溫和,眼底總含著三分笑意,不論待誰,都似清風潤雨。


  “燕平公子。”宮婢屈了屈膝,滿臉為難道:“楚城主喝醉了,吵著要見你,奴婢實在沒辦法……”


  謝燕平思及楚熹方才那通驚世駭俗的言論,無奈地嘆息:“她人呢?”


  宮婢推開門,將他請入房中。


  謝燕平繞過屏風,見楚熹衣衫凌亂的躺在塌上,卻無人在旁服侍,忽覺中計,轉身走到門口,果然房門緊閉,無論如何也推不開。


  “媽的,喝不到……”


  “……”


  謝燕平握緊手掌,緩緩走到楚熹跟前。


  楚熹張著嘴巴,伸著舌頭,一雙大眼睛緊盯著正上方。


  “你在,做什麼?”


  “我好渴啊,下雨了……怎麼接不住!”


  哪怕明知遭人陷害,見楚熹氣急敗壞的在塌上打滾,謝燕平仍是不禁彎起嘴角:“哪來的雨?”


  “謝燕平。”楚熹竟認出他:“我要喝水!渴死了!”


  房內茶水齊備,謝燕平倒了一碗遞過來,可楚熹卻不喝,氣惱惱地問:“你給我一個饅頭做什麼?”


  “這是水啊。”


  “什麼呀,我又不瞎……”


  謝燕平身體裡漸漸湧出一股熱氣,他很清楚,幕後之人也在他的酒菜裡下了藥。


  可燥熱難耐不假,卻不至於似楚熹這般胡言亂語。


  “你是不是,吃了毒菇?”


  “唔……我熱死了……”


  謝燕平坐到塌旁,將楚熹攬到懷中,碗沿貼著她的唇邊,她便憑借著本能開始小口吞咽。


  一碗水喝光,謝燕平欲起身再去倒,可楚熹卻緊緊抓著他不放,似小獸一般用臉頰蹭著他的脖頸。


  “楚熹。”


  “媽的……”


  謝燕平輕笑一聲,將她按在塌上,即便動作粗魯強硬,聲音卻依舊的溫柔:“多喝些水,吐出來就沒事了。”


  作者有話說:


  下章我準備把宮宴寫完再更新


第164章


  楚熹前去內殿更衣,已然有兩刻鍾之久。


  謝燕平也不在寶寧殿上。


  這兩人不僅是舊相識,還有過婚約,此刻一齊離開,多半是在暗地裡私會。


  不愧為色膽包天楚霸王,前腳剛勾搭上周文帝,後腳就要和謝燕平舊情復燃,看這架勢,難不成……要與薛進拆伙,向朝廷倒戈?


  無數雙眼睛悄悄打量著薛進,隻見他眉頭越皺越深,滿臉難以掩飾的憤懑,更篤定這夫妻二人的感情並非傳聞中那般固若金湯,定是存在不少嫌隙。


  既有嫌隙,便有可趁之機。


  一時間殿上眾人心中都生出幾番權衡。


  而這正是薛進想要的結果。


  如今十方會在江北的勢力不容小覷,其首領一心挑起事端,意圖沂江兩岸再度開戰,好趁亂從中謀得利益,可朝廷各個黨派皆對十方會恨得牙根痒痒,倘若楚熹薛進夫妻齊心,那任憑十方會上蹿下跳,也不過做無用功。


  楚熹和薛進之間有嫌隙,局勢便有所不同了。


  楚熹向朝廷倒戈,於朝廷而言是如虎添翼,毫不誇大的說,一旦夫妻倆撕破臉,江北吞並江南指日可待,屆時十方會隻有被趕盡殺絕的份兒。


  十方會費勁千辛萬苦才走到這一步,怎能坐以待斃,定要設法與薛進結盟,共同對抗朝廷。


  薛進隻需拋出魚餌,靜靜等待十方會咬鉤,埋下棋子,打入內部,便可輕易取得這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民間組織。


  雖然,這是薛進想要的結果,但他臉上的憤懑和心裡的焦灼絲毫不做假。


  當年在沂都發生的那些事,謝燕平記憶猶新,他又如何能忘。


  陸廣寧設宴壓驚,亦如今日情景,他眼看著楚熹和謝燕平坐在一處,像對無憂無慮的小夫妻,心口就仿佛被一隻手擰緊了,叫他疼的透不過氣來,而後,他便以楚熹送他的定情信物為誘餌,將楚熹引誘至無人之處,那般刻意的挑逗。


  即便楚熹和謝燕平已有婚約在身,也經不起他的勾引,口口聲聲說什麼“能博你一笑,傷他心又何妨呢”,然後笑眯眯的湊上來吻他。


  這件事,謝燕平是知道的。


  以己度人,薛進理所當然的認為,謝燕平一定懷恨在心,逮到機會一定要報復他。

潛力新作

  • 恐怖遊戲boss是我哥

    我哥失蹤的第五年,我被帶進了恐怖遊戲裡。 副本裡,陰鬱狠戾的鬼宅主人頂著一張和他極其相似的臉,手段卻殘忍無比,令無數玩家聞風喪膽。 為了在這個遊戲裡活下去,我一個滑跪抱住了他的大腿。 「哥,殺了他們可就不能殺我了哦。」

    白狼的偽裝

    室友溫水是個純情大美人。 一張臉掰彎學校無數直男,我也沒能幸免。 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天天借著直男身份親近溫水。 冬天怕冷,要和他擠在一張床取暖。 夏天怕熱,更要和天生體涼的溫水貼貼。 我愛死了他那副害羞臉紅的樣子。

    你也有今天

    "成瑤第一次見到錢恆,完全無法把眼前的男人和「業界毒瘤」的外號對應起來。 對方英俊高大,氣質斐然,一雙眼睛尤其迷人。 成瑤不信邪,長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是毒瘤呢!"

    棄犬傚應

    我的繼弟霍厭。 矜貴疏離,高不可攀,是整個江城最桀驁不馴的小少爺。 初見時,少年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我。 嗤笑道:「這是哪來的野狗?也配進我霍家的門?」 可後來,不可一世的小少爺跪在我腳邊。 紅著眼顫聲道: 「哥,求你疼我。」

  • 嫁給軟柿子嫡姐她夫君的爹

    為了給軟柿子嫡姐撐腰,我和她嫁進了一家。 她嫁給了小將軍。 而我,嫁給了將軍……他爹。 婚後,小將軍從戰場上帶回了懷孕的小白花。 嫡姐拭去眼淚,難得強硬:「妹,我想和離。」 我:「行,你離我也離。」 誰知,和離書還沒送到小將軍手上,就聽說他被罰跪祠堂。 他爹面無表情地拿著家法,將他抽得皮開肉綻:「逆子,想讓你爹變成鰥夫就直說。」

    暴打小師妹

    宗門來了個嬌滴滴的小師妹。 可我卻知,她會單手碎我頭蓋骨。 於是重來一世。

    唸唸不忘,必有迴響

    我低血糖暈倒在校草腿邊。 他卻以為我在模倣鵝媽媽假摔…… 「喲,模倣得挺到位啊。」 我要是有意識,高低得罵他幾句。 後來校草發現我是低血糖暈倒,悔得半夜都想起來扇自己巴掌。

    母單beta也有春天

    我是個母胎單身的 beta。 A 不愛 O 不喜,俗稱雙面不粘鍋。 父母把我掛上了婚戀系統,靜等上級給我分配對象。 開學第一天,我弄臟了陌生 alpha 的衣服。 看著對方英挺昂貴的西裝,我不停地道歉。 他盯著我額前的汗珠,俯身靠近: 「你看起來不太舒服,需要安撫嗎?」 我呆住了:「不,不用,我是beta……」 聞言,男人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嗎?可我聞到你的信息素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