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進抱緊她:“噓,一會就好了。”
楚熹也知道營帳不隔音,壓低聲音道:“你要做什麼。”
“月事不走了嗎。”薛進一本正經:“造娃。”
楚熹嗤笑一聲,很不客氣的罵他:“傻子嗎,這幾日累死你也造不出娃。”
“為什麼?”
“我這一半還沒有長出來。”楚熹解釋的很通俗易懂。
但薛進仍然不是很明白:“我那一半隨時都有,你這一半為何如此麻煩。”
楚熹通過薛進逐漸滾熱的體溫,意識到他此刻目的不純:“物以稀為貴,我這一半,一年到頭隻有十二個,你那一半,動輒千千萬,呵,不值錢。”
楚熹曾用小蝌蚪躍龍門的故事給薛進講述過受精卵的原理,所以薛進皺起眉頭說:“你這什麼龍門,我千千萬的小蝌蚪都越不過去?”
“這幾批小蝌蚪不行。”
不行兩個字宛如烙印一般戳在薛進臉上,他半點歪心思都沒有了,放開楚熹,默默側過身去。
“你仔細想,也挺好,寧缺毋濫,優生優育。”見薛進背著身閉口無言,楚熹又道:“這陣子別喝酒,今日是初四……初八到十五,連著七日,應該就差不多。”
“為何人家那麼容易,到你這就得掐著日子?”
“你要相信我,相信科學。”
薛進突然轉過身:“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你這些科學,是從哪學來的?”
楚熹從身下抽出兩根細繩,笑著說:“等你要死那天我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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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做什麼?”
“把你手捆起來啊,免得你睡著之後撓臉。”
楚熹說完,坐起身,一把抓住薛進的手腕,用那根細繩飛快的纏了兩圈,另一端則綁在他頭頂的床架上。
薛進赫然睜大雙目:“你要讓我這樣睡一晚?”
“夫君別慌。”楚熹綁好了這隻手,又去綁那一隻:“以後你會感激我的用心良苦。”
“良不見得,苦倒是真的。”薛進扯了扯繩子,神情不是很好看:“你若想讓我感激你的用心良苦,不該守我一晚?”
“還守你一晚,你要不要臉。”
楚熹確認了繩子不會被掙開,滿意的笑笑:“行了,睡覺吧。”
薛進任由她捆住自己的手,也是怕夜裡抓臉,留下傷疤,可這麼捆著手,的確不是很舒服,連側身都很難。自從和楚熹成婚後,薛進就習慣了側身睡覺:“不行,這樣我睡不著。”
楚熹隔著被子輕輕拍了他兩下,像哄小孩似的說:“眼睛閉上,一會就睡著了。”
“……”
“你別這麼看著我。”楚熹再度確認繩子是否綁的很牢靠,然後笑道:“我現在打你一頓,你都沒法還手。”
薛進猛地抬起腿,將被子掀到楚熹臉上,擺明了不爽。
他不爽,是因楚熹為不讓他這張臉上留疤,竟如此狠心,連覺都不讓他好好睡。
楚熹卻覺得他不識好歹,三倆下扒下被子,瞪著他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薛進微怔,覺得楚熹真要動手打他,沉著臉威脅:“你敢……”
那番威脅的話未能說出口。
楚熹跪坐在他枕邊,忽然俯下身,蜻蜓點水一般吻在他嘴角。
薛進徹底懵住,不敢置信的看著楚熹。
楚熹摸摸他透粉的耳垂,又摸摸他高挺的鼻梁,最後,指尖落到他細長的睫毛上,隻輕輕一碰,薛進的眼睫便不住的輕顫。
“薛添丁。”楚熹的笑容愈發邪惡:“你這樣真可愛。”
此刻薛進已經不能單純用好色二字形容楚熹了。
都糟蹋了好色之徒。
楚熹是淫.邪。
“你……你先開放我,綁得太緊,有點疼。”
“疼才好呢,合理。”
薛進心底生出一股想喊救命的衝動,強忍住,柔聲道:“睡覺吧,我能睡著了。”
“可我睡不著了。”
“你別太過份!”
“好好好,絕對不太過份。”
“……”
翌日清早,天不亮,雨還下著,楚熹就領著一眾城衛回了安陽,隨她一起回去的還有廖三。
廖三身上有傷,淋不得雨,和她同乘一輛馬車。
“少城主。”廖三打了個呵欠,含混不清道:“我以為,我就夠心急了,你怎比我還心急。”
楚熹並非心急。
她是怕薛進睡醒後會把她生吞活剝,選擇暫避鋒芒。
“你心急什麼,婉娘還能跑了不成?”
“這不是……”廖三稍顯羞澀:“好幾日沒過去嗎,我怕婉娘會擔心。”
“行啊,鐵漢柔情啊,隻是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帶著這傷去見婉娘,結果無非兩種。”
“哪兩種?”
“要麼,婉娘心疼你,松口答應和你好,要麼,婉娘不願老這般為你擔驚受怕,再不留情面的把你拒之門外。”
廖三的小心髒就像做過山車似的,隨著楚熹一上一下,忙問:“那……我是去還是不去?”
楚熹小軍師似的給他出謀劃策:“去是一定要去的,亳州軍圍攻大營這麼些時日,安陽城裡準能聽到些風聲,以婉娘待你的態度,心裡肯定惦記著你,亳州軍退兵了,你要不去報個平安,那就徹底沒戲了。”
廖三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那要不,我就裝作沒受傷,婉娘一看我好端端的,說不定就放心了,願意跟我好了。”
“這主意,稱不上好,但挺保險的,問題是你能裝的住嗎?可別逞強,傷口撕裂了會要你命的。”
“有少城主每日耳提面命,我也不敢逞強啊,這隻手盡量不動就是了。”
楚熹打量著他,感覺他還算活潑:“你自己看著辦吧。”
不多時,馬車到了婉娘家附近,楚熹遞給廖三一把油紙傘:“我楚霸王說到做到,你廖三爺一句話,我立馬帶著聘禮上門提親。”
“哎!”
廖三應了一聲,鬥志昂揚的下了馬車。
這會剛辰時,婉娘正給兩個孩子做早飯,廖三走到門外,能清楚的聽見裡面傳來月月的嬌呼聲:“娘!月餓!”
婉娘輕輕地說:“月月再等會,就快好了。”
廖三一個沒有故鄉的人,不知怎麼,竟冒出一股子近鄉情怯的感覺,他猶豫半晌,抬起手,敲了敲門板。
“誰呀?”小婦人揚聲問道。
“是我,廖三。”
“姍姍!”
急促的腳步踏著水花,瞬息之間便跑到了跟前,開門的是阿準,小少年睜著一雙像極了婉娘的眼睛,仰頭看廖三。
婉娘比阿準遲一步,站在阿準身後,也那麼看著廖三。
母子倆把廖三的心看得又酸又脹。
原來有人掛念著,是這種滋味。
“婉娘……”廖三有些哽咽了,略停一瞬才笑著說:“做什麼好吃的呢,我這幾日吃糠咽菜,肚子裡一點油水都沒有。”
婉娘將廖三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而後小聲道:“聽聞亳州十五萬兵馬圍攻大營,將軍可還好?”
“區區亳州軍,根本不算個事,我好著呢。”說完這句話,廖三就像得了出入令牌,捏了一把阿準的臉,快步走進院子裡,月月正站在屋檐下,伸著手朝他要抱抱。
廖三當即丟掉油紙傘,單手將月月抱起來,仍是老一套話:“月想不想我?”
月月自然說:“想!”
廖三不由照著月月的臉吧唧親了一口:“真乖。”
月月困惑的看著廖三,她稚嫩的小嘴巴說不出心底的疑惑。
她都說想了,姍姍為什麼不把她高高舉起來?
婉娘快步走到廖三身旁,從他懷裡接過月月:“坐下歇會吧,我去給將軍倒杯水。”
廖三很享受婉娘給他做飯倒水的這些瑣事,便一屁股坐到矮矮的小凳子上,伸手招來阿準,粗聲粗氣的問:“在祝大人身邊怎麼樣?可有人欺負你?”
婉娘回頭看了眼那一大一小,輕輕嘆息。
作者有話說:
嘻嘻嘻嘻嘻
第97章
待日頭升起,雨勢漸弱。
忽有人敲響了木門,在門那邊喚:“月月娘——”
婉娘從懷裡抽出一條帕子,擦幹淨月月嘴角的米粒,理了理她稍有些凌亂的小髻,柔聲說道:“王奶奶來接月月了,月月在王奶奶家要聽話知道嗎。”
月月小嘴一癟,抱住廖三的胳膊,可憐兮兮地說:“月不要。”
婉娘沉默了一瞬,緩步走到門口,開門出去,輕聲和那王奶奶說了兩句話,王奶奶嗓門大,很爽利:“鄰裡鄰居的,不妨事不妨事,那我明兒早再來接月月。”
廖三聽著外面的動靜,將月月抱到腿上,一手摟著她,一手小心翼翼的捏起白瓷勺,朝月月張了一下嘴,月月便也跟著張嘴,廖三順勢把小勺塞到她嘴裡,學著婉娘的模樣輕輕往上一抬。
喂了兩口,婉娘回來了,廖三這才抬起頭問:“王奶奶是誰?”
婉娘道:“前院的鄰居,如今阿準在先生那當差,我就請她幫忙看顧月月,一個月一兩銀子,管兩頓飯。”說完,看向阿準:“趁著雨小,趕緊去吧。”
“嗯。”阿準放下碗筷,對廖三道:“將軍慢用。”
“要不要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