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那血月的中央會孵化出什麼,又有什麼東西的誕生值得用一方世界獻祭。】
原著中,男女主就是在血月即將孵化前斬殺了岑無咎。
三人同歸於盡,可後來發生的事,作者卻沒有寫。
那血月裡有什麼?
已經出現的血月……是不是才是真正導致世界毀滅的bug?
可是,可是這一次的血月,又是誰召喚出來的?
不是我自戀,可是我真的覺得……
「不是你對不對?」
我看著宋長善。
宋長善睫毛微顫,萬事萬物皆不入眼的白眸直直看向我。
「掌櫃的相信我嗎?」
露出雙眼後,既聖潔又妖異的畫中仙一步一步走向我,他在我面前彎下腰,能看透一切的天眼此刻隻倒映著我。
「相信一個命中注定和天之驕子敵對,一個注定毀天滅地的,反派?」
「宋長善,隻要你說我就信你。」
我說過,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
妖異的畫中仙滿意地直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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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還要幫掌櫃的成為三界第一的飯館老板,當然不會做這種蠢事。」
宋長善厭惡地看著那輪血月,將系統也不知曉的真相,向我娓娓道來。
28
真相要從岑家每百年降世一次的天命之人說起。
那雙天眼的確是天道所賜,卻不是因為岑家有多幸運。
恰恰相反,岑家很倒霉,因為岑家被「祂」選中了。
此方世界靈氣膨脹,三界之內人人修行,從出生起就在吞食天地靈氣。
靈氣滋養著三界眾生,也滋養著此方世界的天道。
天道逐漸「蘇醒」,從按照秩序冷漠旁觀世界的一隻「眼」,變成了擁有私情的「人」。
祂認為整個世界都是屬於祂的,隻要祂能擁有身體,屆時吸取整個小世界的靈力,祂就可以脫離秩序束縛,逃竄去上位世界成為真神。
為了這個目的,祂開始小心試探。
岑家就是被祂選中的實驗體,那雙眼是天道的一抹意識,天道借著天命之人來偷窺三界,並在三界中暗暗植入棋子。
直到岑無咎誕生的這個百年,天道積蓄夠了力量,而此方世界的氣運之子也誕生了。
小世界的存在本質,其實就是為氣運之子服務。
一旦雲華和南浦月飛升,這個世界的靈力也會逐漸衰竭枯萎,天道再無降世的機會。
因此,天道選擇了岑無咎作為壓制氣運之子的棋子。
反派和主角生來對立,雲華他們不死,死的就是岑無咎,這是寫在命軌上的事實。
於是不管願不願意,岑無咎都必須竭盡所能殺死雲華他們。
而氣運之子死亡時,天道便可在世界毀滅的同時降生於世,徹底榨幹這方世界。
原著中,因為岑無咎背後藏著天道惡念,所以雲華他們節節敗退,最後隻能靠南浦月獻祭自己暫時掠奪超越此方世界的一絲力量。
可惜雖然他們贏了,可氣運之子一死,天道還是得到了降世機會,從而導致世界毀滅。
這才是系統所說的bug。
這個世界的天道出現了自我意識——這才是世界毀滅的原因。
29
宋長善說,他因為窺見了命軌終端的結局,所以本想把滅世之戰扼殺在搖籃。
隻要滅凈魔君不存在,仙魔大戰的必要條件就會缺失。
可沒想到,「岑無咎」不當這個反派了,天道就補上了新的棋子。
那十個被殺死的滅凈魔君,皆是如此。
「殺死一個就會蹦出兩個,除非我殺光天下所有人,否則天道總能找到新的棋子。」
伴隨著真相的揭露,天道似乎感知到了什麼。
那輪血月生長的速度無聲加快了。
「所以血月裡的東西就是……」
【就是天道給自己塑造的肉身。】
下線了一輩子那麼久的系統突然詐屍了。
系統的電子音仍然很急,急切中卻帶著一絲安心。
【請宿主謝遏在天道出生前銷毀血月,血月銷毀後滅世危機解除,宿主可領取獎勵回歸現實。】
「你回來就是說廢話來的?你看我像能銷毀那玩意兒的人嗎?」
【宿主可以。經過高位面推演,宿主是完成該任務成功率最高的人。】
那你們這個高位面挺不靠譜的。
我已經被一連串的高能沖暈,像隻可達鴨一樣緩緩抱著腦袋蹲下。
「我就是個普通的廚子,做過最勇敢的事,隻是在公交車打落色狼偷拍小姑娘的手機。
「我連隻老鼠都沒藥死過……」
不是,真讓我打宿儺啊?
【你可以,隻有你是不受天道支配的世外之人。】
我還是腿軟得站不起來。
【你不勇敢起來,這個世界會毀滅,所有人都會死,包括你身後的那三個人。】
我松開了抱住腦袋的手。
【宿主謝遏,你不是一直想要家人嗎,現在你有家人了,你不能為了家人勇敢起來嗎?】
系統消失的時候不會惡補二次元嘴遁術去了吧。
【電次那個廢柴都能打敗瑪奇瑪,你為什麼不能?回頭看看,你也有你的波奇塔。】
夠了!你果然是惡補二次元去了!
30
正如系統所說,在劇情變更後,唯一一個能阻止血月的人就是我了。
眼看著天空的龜裂已經要蔓延到灰街上方的天空。
我扶著發麻的膝蓋,咬牙站了起來。
第一個站到我面前的是南浦月。
本來隻有小臂長的黑蛇,頭頂冒出了一雙龍角。
黑蛇親昵地蹭了蹭我的手心,而後緩緩變長。
光芒中,一柄漆黑的帶著隱隱威壓的長劍落在了我手心。
南浦月的心聲出現在我腦海:「姐姐,一會兒幹他丫的!放心交給我,你就躲在我身後!」
餘清上前幾步,從我身後伸出手緩緩摟住我,把我擁進她懷中。
本以為隻是個單純擁抱的我,突然感覺腰側一熱。
正要低頭,卻被身前的宋長善捏住了下巴,制住了向下望的動作。
我像個夾心餅幹的餡料一樣被夾在中間,剛想問這個姿勢是不是不太和諧。
就見宋長善勾下了我一直綁在發間的銀白發帶。
妖異的青年將發帶綁在了我眼前,一圈一圈,像是打包著自己最心儀的禮物。
視線被發帶遮蓋住,現實從我眼前消失。
可世間的命軌卻在此刻出現在我眼前。
那輪血月,也在我「眼中」變成了最真實的模樣。
宋長善摸了摸我被發帶遮住的眼,聲音輕緩得像是一個夢。
「去結束這盤棋吧,餘清的劍骨會庇佑你,等你醒來,一切都會結束。」
31
南浦月化作的長劍帶我直抵敵人面門。
宋長善的天眼讓我可以看清血月的弱點。
而餘清的劍骨,讓我可以免疫所有來自血月的傷害與侵蝕。
第一劍落下。
自血月延伸而出,鏈接著三界眾生的萬千紅絲轟然崩斷。
第二劍。
血月中央的心臟被刺穿,伴隨著尖銳的哭叫聲,天地消融的趨勢驟然減緩。
第三劍。
在天道無形的威壓砸向我的同時,手中的長劍也幻化成一條兇猛的黑龍,一口咬碎了試圖復原的心臟。
一秒、兩秒。
世界似乎在此刻凝滯。
「砰。」
全世界都聽見了那一聲微弱的,似是心跳,又似是微弱的爆炸聲。
天空的皸裂停止,又在磅礴的能量爆開後,慢慢吸收著能量,修補著龜裂的地方。
天道的那顆「心臟」爆開。
方圓萬裡內所有活著的生靈全部被震暈。
以灰街為中心,不管是逃亡的,爭鬥的,行善的行惡的,都在這一刻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向了天空。
鎖在這方小世界身上無形的桎梏忽然消散。
這一夜,眾生陷入沉睡。
32
在天道肉身被毀掉的那一刻,能量爆開的威力最先拍暈的就是我。
幸好系統還有最後一點用,在那顆「心臟」碎裂的那一刻,系統便給我結算了任務,否則我從高空掉落不死也殘。
【恭喜宿主謝遏成功完成任務!】
【正在為您結算,請稍候……】
在碩大的loading字符下,我兩眼一翻陷入沉睡。
再睜眼時,我站在了熟悉的灶臺前。
面前是我自己貼上的灶王爺畫像,天然氣開著,鍋裡是我剛煎完一面的雞蛋。
我低頭,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是再熟悉不過的,粉色跳跳虎睡衣。
……什麼情況?
「系統?」
沒有回應。
「宋長善?餘清?大黑?」
沒有回應。
初晨的太陽透過廚房的窗戶照在我臉上,有些晃眼的光亮好像在提醒我,這裡才是現實。
我怔愣地看著自己親手布置的廚房,仿佛如夢初醒般捏了捏自己的臉。
不是夢。
所以我回來了?
不是,完成任務就把我踹回來,甚至不問一下我的個人意願嗎?!
我內心止不住咆哮,胸口卻發悶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直到鍋裡的雞蛋傳出煳味,我才手忙腳亂地想起自己沒有關火。
煎蛋不能吃了,我也沒有胃口在這樣一個早晨吃什麼早飯,隻能換好衣服,神思不遂地去了店裡上班。
33
現實中,我開的這家小餐館也叫遏了麼。
飯館面積不大,但賺的錢能支撐我在寸土寸金的魔都,租下這樣一間小店面,也足以證明我的廚藝高超。
所以每次開門前,我都會驕傲地叉腰在門口擺會兒poss。
今天卻沒有了心情。
我沉默地拉開卷簾門,將本日營業的木牌掛好,而後推門而入。
屋內是我之前沉迷武俠小說時,特地置辦的仿古風布局。
正要開燈。
卻見飯館的櫃臺處,一個熟悉的妖異青年正撥弄著電腦,小聲嘀咕「這東西好生古怪」。
我愣在原地。
【已為您結算成功,根據主系統推算,正在為宿主派發獎勵。】
好好好,熟悉的系統依舊當著熟悉的跨時空拐子。
想罵它,心口忽然像是裝滿了檸檬味的糖果,又酸又甜還有一絲脹痛。
大概是聽到了開門聲,櫃臺後的那人循聲抬頭,後廚裡本來在爭執的兩人也走到了前臺。
「掌櫃的,早上好啊,現在要開始營業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