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歲的陸西洲很生氣,27歲的陸西洲更生氣!
我撇了撇嘴。
「你生什麼氣,我沒做錯什麼啊。」
「以前我們是夫妻,可現在我們又沒有結婚,還不如各自尋找...」
話沒說完,就被冰冷的唇堵了回去。
與其說是吻,不如是啃咬。
鐵銹般的氣息在唇瓣間散開,我疼得拼命往後躲,可後面是冷冰冰的牆面。
身前的人想推也推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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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久,他才放開了我。
嘴唇被咬破,我疼得直抽泣。
「陸西洲。」
「你憑什麼欺負我。」
他攥著我胳膊的手愈發用力,語氣冰冷:
「真想和那男的在一起,你是不是當我死了?」
我不說話,隻是窩囊地一直掉眼淚。
他卻逼問我:「沈漾,討厭我嗎?」
討厭他嗎?
反正這一刻挺討厭的。
醉意上頭,我想不明白陸西洲為什麼有喜歡的人還不肯放過我。
不等我回答他的問題,陸西洲帶著酒氣再次吻上來。
狹小逼仄的空間內,暖昧夾雜著醉意不斷攀升。
唇齒廝磨間,我聽見他說。
「可即使你討厭我,我也不想停的。」
13
那晚,以我扇了陸西洲一巴掌作為結尾。
跟周渡說了聲家裏派人來接後,我越想越懊惱。
陸西洲是故意咬破我的嘴巴。
害我的表白計畫徹徹底底的泡湯了。
!!!
第 天早上醒來時,手機一開機就收到密密麻麻的一大堆資訊。
全都是來自一個人的。
「不管你怎麼想,在我這裏我們還算夫妻。」
「你想和周渡在一起,死了那條心吧。」
「婚姻法第一千零四十一條,婚姻家庭受國家保護,實行婚姻自由,一夫一妻,
男女品等的婚姻制度。」
「婚姻法第一千零四十二條,禁止重婚,禁止有配偶者與他人同居,禁止家庭暴 力,禁止家族成員間的虐待和遺棄!!!」
「沈漾,你看見沒有?」
.
吸引我注意力的,是最後的三條資訊。
早上七點鐘發來的。
「醒了嗎?」
「還疼嗎?」
「下來,我買了藥膏。」
所以……
昨晚送我回家後,這人是不是就沒離開過?
我拉開窗簾,果然在樓底的長椅上看見了那道身影。
14
我下樓,順手拿了杯剛榨好的豆漿。
「喝完趕緊回家睡覺。」
我勸說自己。
要不是怕他真嘎在樓底,我才不會這麼好心呢。
他接過豆漿。
我側目看了眼,他嘴角邊的傷痕比我還嚴重一些。
這人是狗吧,為了咬我,連自己也一起咬。
我出聲勸他:
「陸西洲,十年後我們倆心裏都裝著別人,搭夥過日子。」
「現在我們都回來了,還要重複這種錯誤嗎?」
陸西洲冷聲打斷我:
「別想了。」
「我說了你隻能跟我在一起。」
我氣得想跺腳。
「你怎麼這麼霸道,心裏喜歡徐央央的要死,還不讓我追求幸福了?」
陸西洲蹙眉。
「我沒喜歡徐央央。」
「那天你和徐央央在校醫務室的時候我也在,你們的對話我全都聽見了。」
「你親口說不喜歡我,又憑什麼來管我?」
陸西洲語塞,他什麼時候親口說不喜歡沈漾了?
很快,他反應過來其中的誤會。
「沈漾。」
「我說的『不是』的意思是,不是因為喜歡你才拒絕她,而是就算沒有你,我也 會拒絕她。」
「當時我頭疼的厲害,懶得多說。」
「早知道你在,我就把話說完整了。」
繞來繞去的,聽得我腦袋疼。
「鬼才信你。」
我撇撇嘴,起身準備回家睡個回籠覺。
「沈漾。」
陸西洲叫住我。 我停住。
「我的腿好了,能站起來了。」 耳邊風聲細微。
我聽見了陸西洲的聲音。
那裏面,隱匿著一絲不可察覺的顫抖。
15
送周渡去國外時,我們兩家都在。 他過安檢時,回頭沖我笑了下。
往回走的路上,我想了很多。
好像在我重生之前,周渡也曾和我說過這種話
可那是對著真正18歲的沈漾說的。 當時的沈漾聽不懂,也不敢聽懂。
那天晚上,就算是借著酒意,可能我也無法告白吧?
即使我回到高中時期,可我的心智早已不是18,19歲的女孩子。
18歲的沈漾看見周渡那張臉時就忍不住心跳加速,想和他在一起。
而26歲的沈漾,會下意識考慮很多。
就比如:
周渡的志向遠在國外,闖出一番大事業。
而我不想離家太遠,志向並不高遠。
他閒暇的時候喜歡攀巖,賽車類的刺激運動。
而我比較喜歡宅在家裏養花。
他的溫柔性格是外在的,內在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狠戾。
而我卻和他相反。
自機場和他重逢的那一刻,我或許就該明白的。
我和周渡是不適合在一起的。
我可能早就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另外一個人.…
走出機場時。
我的肩膀被一個迎面走來的乞丐撞了下。 他走得很急,卻還是扭過臉道了聲歉。
「不好意思。」
我扯了扯唇角:「沒事。」 那張臉看著十分面善,眼熟。
可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是在哪裡見過。
直到他的背影越走越遠,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當天晚上,我就做了個夢到了自己曾經被綁架的經歷。
夢裏,是我上大一三那年。
一場員警描述十分兇險,而我卻隻是睡了一覺的綁架。
大三那年,我在路上好好走著,突然就被兩個陌生男人挾持了。
可我的記憶裏隻有被人迷暈,捆了綁在後座上。
醒來時人就完好無損地躺在醫院。
員警站在病床邊,跟我的父母訴說這次的情況十分兇險。
那兩個歹徒是躲了五六年的亡命徒,最近被又被警方盯上了,他們就想綁個人當 人質試圖再次逃跑。
而我就是那個倒楣的人質。
如果發現逃跑計畫失敗,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殺了我當墊背的。
好在他們的車在路上出了車禍,一死一重傷。
當場就被警方俘獲。
撞的角度很刁鑽,剛好後座傷害是最小的。
所以我毫髮無傷。
正當我暗自慶倖時,夢中場景突然轉換。
綁匪的車上,我被捆在後座上不省人事。
副駕駛上的綁匪不安地看向車子後視鏡。
「大哥,後面除了警車之外,還他娘的有輛跑車一直跟著我們。」
開車的綁匪不動聲色地目視前方,猙獰如惡鬼般地扯出一個笑容。
「管他呢。」
「下了這段路我們就能甩掉他們了。」
離前方分岔路口越來越近,那輛跑車卻猛然提速,以眾人都沒有反應的過來的速 度狠狠撞上綁匪的車。
轟鳴聲,警笛聲,叫喊聲..一起湧入我的腦海。
無數員警圍了上來。
在彌漫起的塵埃裏,我看清了那輛跑車駕駛位上的人。
陸西洲。
汩汨鮮血順著他的額頭往下淌,他整個人早已陷入昏迷。
我著急地沖上去想要救他。
可從頭至尾,我好像都是個旁觀者。
動彈不得。
場景又再次轉換到了醫院。
這一次,我看見了陸西洲的私人秘書小陳。
手術燈滅。
醫生走出來,沖著小陳搖了搖頭。
他說:「陸總的腿最終還是沒保住。」
淩晨一點,我驚醒。
我很想說服自己,那隻是一場夢。
可整場夢的真實程度很高。
是我驚醒後回想起來,也會感覺血液瞬間冰涼的程度。
我拿起手機打字,手都在顫抖。
「陸西洲,我想見你。」
他秒回我:
「你穿好衣服,二十分鐘後再下樓。」
「不,你發定位,我要去見你。」
那邊正在輸入中了很久,似乎在糾結什麼。
最後發來了一個定位。
我見到陸西洲時,他站在小巷口的路燈下麵。
身姿頎長,很顯眼。
見我下車,他邁著步子朝我走來。
喉間梗塞,我強忍下眼淚。
「上輩子,你的腿是怎麼出事的?」
「不是因為什麼追高鐵,而是為了救我對嗎?」
陸西洲沒說話,腳步猛然僵住。
似乎在驚詫於我怎麼知道的。
「是不是我不問,你這輩子也不打算解釋?」
這次,他沒有遲疑。
「是。」
我氣得眼睛通紅,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僵持了不知道多久,陸西洲忽然蹙眉。
他拉著我往前走,我的腳底就像是灌了鉛,異常沉重。
陸西洲摁著我坐在路邊的長椅上。
「先坐下。」
他從短褲兜裏掏出了一瓶花露水。
我垂眸,才注意到小腿上讓蚊子咬出了幾個大包。
他蹲在地上,細心地給我塗抹。
鼻子更加酸澀,我問他:
「你怎麼隨身帶這個?」
「剛才你說要來,這邊蚊子多的要死。」
「我去路邊上的小賣部買的。」
他塗著藥,猶豫了片刻後主動說道:
「我不想告訴你,是不想讓你覺得愧疚才來找我的那種。」
「我想要的,是你真心喜歡我。」
可我知道後,感覺到的隻有心疼。
我小聲嘟囔著:「我,不是那種會因為愧疚和別人在一起的人。」
陸西洲那麼聰明的人,他怎麼會聽不出我話裏的潛臺詞。
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恰好能看見他通紅的脖子。
長久的沉默。
沉默到我都有些緊張時,陸西洲終於放下了那瓶花露水。
他坐在我旁邊。
「後天成績就出來了,你想去哪所大學。」
「還沒想好,但我這次想學醫。」
陸西洲認真思考了會兒,很快就鎖定了目標
「我們去c 市念大學吧,離家裏近,還有我們各自適合的專業和大學。」
18
成績出來後,我比自己估的分還高出了40多分。
成功被c 大最好的那所醫學院錄取了。
大一開學那天,是陸西洲送我去的。
他開學比我要晚兩天。
怕再發生未來被壞人綁架的事件,陸西洲直接在我們倆的大學附近買了套房。
課多就在宿舍住,課少就回家休息。
即使知道他商業天賦驚人,可我還是在得知他一個暑假就賺夠了買房錢時驚訝住 了。
去學校的路上。
我坐在副駕駛,時不時偷看他兩眼。
陸西洲今天穿的黑襯衣,微微漏出性感的鎖骨,襯得他下頜線更加鋒利。
我抿了下乾燥的唇。
顏狗屬性大爆發。
卻又感覺哪裡不對勁兒。
「陸西洲。」
「你今天,是想孔雀開屏嗎?」
紅燈,陸西洲扭頭看我。
「以前在家裏我不就這麼穿的。」
我回憶了下,好像確實是的。
陸西洲是個襯衫控,衣櫃裏大半的衣服都是襯衫。
黑白兩色居多。
可能是因為我已經看慣了他的高中生穿搭吧。
不過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陸西洲這麼好看呢?
進入校園,他一手拉行李箱,一手牽我。
忙完一切後才離開。
不出意外的,當天下午。
校園論壇上被最多人撈的就是他。
「啊啊啊帥得我直接飛孩子。」
「啊?樓上的大襪子你認真的嗎?」
「我認得他,這人是我哥的妹妹的老公!!!」
「誰懂啊家人們,也是當上大學校園文裏的npc了,高中的時候就沒當上。」 ..」
我刷到時,順手將帖子轉給了陸西洲。
「您多招人呀。」
配了張陰陽怪氣的表情包。
19
十分鐘後,陸西洲又把這條帖子轉會了我。
我點了進去。
隻見帖子出了條後續。
「大家都散了吧。」
「這人是隔壁學校的,人家早就名花有主啦。」
截圖是一張微博。
陸西洲的微博截圖。
是和我和他合拍的大頭照。
「配我一臉,女生也好漂亮!!!」
「就知道這種帥的慘絕人寰的肯定有女朋友,沒有女朋友也得有男朋友。」
「我就知道我是小說裏炸鍋了的網友。」
..」
這套流程下來,軍訓時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隔壁學校的陸西洲在談戀愛。
不得不說,在心機這方面,我是無論無何也比不過陸西洲的。
20
國慶長假期,陸西洲送我到高鐵站。
到家後,我發信息給他報平安:
「我到啦。」
「國慶假快樂。」
他秒回:「寶寶,國慶日快樂。」
我坐在沙發上認真回想了下。
好像上一世的每個大小節假日。
除了情人節和結婚紀念日以外,陸西洲都會以要忙工作的理由讓我回去陪家人。
曾經我覺得是他看我不順眼。
可我仔細一想,就隱隱察覺到他肯定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
跟爸媽說了聲後,我買了張最早到達C 市的票。
兩市隔得不是特別遠,坐高鐵三個小時的時間。
到房間後,我藏好鞋子爬進了衣櫃裏。 透過衣櫃的縫隙,能看到客廳的景象。
十分鐘後。
門口傳來寒寒窣窣的響動,是陸西洲回來了。
他放下手裏提的東西,打開筆記本。
走去廚房燒水。
我拿出手機,給他發信息:
「陸西洲,你現在在做什麼?」
隨後,我看到他熟練地泡速食麵,然後給我回消息:
「在外面和朋友吃大餐呢。」
....
真是謊話上長了個陸西洲。
「那你回頭看看。」
他忽然愣住,真的就回頭看了眼。
似乎又覺得自己被騙的樣子很呆,失落地輕笑了聲。
我小心翼翼拉開櫃門,輕手輕腳地走到陸西洲身旁。
他不但沒有被我嚇到,反而在我嚇他之前把我反壓在沙發上。
我問他:「你怎麼發現的?」
陸西洲用眼神指了指臥室對面的一面鏡子。
「你從前為什麼從來不和我一起過節。」
陸西洲的笑容很牽強。
「我從小寄人籬下的,初中那年就搬出來自己住了,也沒過過什麼節日,怕你覺得 跟我一起過無聊。」
卑微的人,愛起人來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硬生生咽下喉嚨間溢出的苦澀。
「那你為什麼不出去和朋友聚餐?」
而是窩在家裏工作,忙到連做飯的時間都沒有。
「沈漾,我等不及要娶你。」
他的聲音裏染上一層深深的疲倦。
我拉著他躺在我腿上。
「別說了,你躺著睡會兒.…」
話音未落,我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兩聲。
中午飯沒吃,又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高鐵,能不餓嗎?
「我肚子餓了。」
陸西洲忍不住笑出聲了。
我漲紅了臉,急地去捂他的嘴巴。
「你不許笑!」
陸西洲起身,拿起外套。
「那我們一起出去買菜?」
說走就走。
20
吃過飯後,陸西洲又打算去寫程式。
我故意磨著他吻了十幾分鐘。
感受到他滾燙的身體,又故意推開他。
「好了,你去忙吧。」
陸西洲徹底敗下陣來。
「結束再忙也是一樣。」
他直起身,解開袖扣。
似乎想到什麼,手上動作一頓。
陸西洲嗓音嘶啞著將我從沙發上撈起來。
「寶寶。」
「去換那條小黑裙。」
「嗯?」
什麼小黑裙? 我茫然不解。
下一秒,陸西洲訕笑聲:
「你穿那件裙子確實好看!」
好看兩個字,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
我嘴角抽搐 ….
那件事就過不去了是吧!!!
當晚,陸西洲到底是沒去寫程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