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宗啞口無言,也不敢直接跟邵爹懟起來,隻好默默地將頭扭回去,松開錄音鍵,看著那個時長為六秒鍾的錄音發了出去,心下百感交集。
……真是非常同情顧影帝。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可能這樣做很不禮貌,但是他真的很想笑。
李光宗捧著肚子狂笑一陣,邵司隻把他當傻子看:“你有病吧,能不能安靜點。”
李光宗‘哎呦’了一聲,然後憋了會兒,最後實在是沒憋住,又噴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插進去受不住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我可能要被你笑死了。”
邵司:“……”
在兩人說話間,窗外景色飛馳而過。
冬天,路邊的灌木叢樹葉有些都已經幹枯,隻留下灰褐色的枝幹,除了路邊一排排山茶花開得正豔。
邵司被李光宗笑得睡不著,心情頗為煩躁地眯著眼,望向窗外。
保姆車正好開到十字路口,遇到一個紅燈,緩緩停了下來。
順著看過去,馬路對面是所公立小學。
僑安小學。
校門邊上刻著兩行字,智周萬物,道濟天下。看起來應該是校訓。
孩子們上午第三節 課下課,熙熙攘攘的吵鬧聲和歡笑聲充斥著整個校園。
來回奔走,在操場上玩遊戲打鬧,正是花一樣的年紀。
邵司撐著腦袋,不禁回想小學的時候,自己都在幹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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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神出鬼沒道:[不用想了,你當時忙著和暗示學生家長送錢的班主任鬥智鬥勇。]
[……]邵司有點同情自己,[我以前真是個沒有童年的孩子。]
系統駕輕就熟地翻起舊賬來:[你有個屁的童年,好不容易心髒病好了,能跑能跳了,又開始嫌這個累那個麻煩。你的童年就是趴在課桌上睡覺。]
說到這個,邵司想起來個事兒:[我媽這兩天是不是回國了?]
系統:[此話怎講?]
邵司:[她前幾天莫名其妙微信上給我發了一句……潑出去的兒子嫁出去的水。]
[這話是不是顛倒了?]
[沒倒,原話。]
系統:[這就……有點耐人尋味哈。]
邵司:[我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我爸電話也打不通……這兩個人又在搞什麼。]
說話間,紅燈跳了兩跳,緊接著黃燈亮起來。
邵司正要收回眼,餘光卻瞥見從學校旁邊——一個陰暗的小巷弄裡緩緩走出來一個男人,那男人站在垃圾桶邊上,垃圾桶看樣子是被哪個淘氣包給踹過,整個桶身往旁邊斜著歪了兩度,整日風吹日曬的,桶身都掉了很多漆。
他渾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從帽子到口罩……甚至連墨鏡都帶著。
隻見那男人隨手扔進垃圾桶裡去一團什麼東西,然後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兩眼,最後挺直了肩背,抹一把鼻子,往反方向走了。
模樣有點邋遢,但個字倒是挺高的。
大約一米八左右,穿著一身黑。其他的,邵司離得遠,看不太清了。
“看什麼呢?”李光宗整理好等下要用的合約資料,扭頭伸手遞給他,“既然睡不著,先把這些看了,這是我初步理出來的條例要求,如果還有什麼問題,等下到了那邊再提。”
於是邵司收回眼,接過資料,隨手翻了兩下:“哦。”
如果說一開始他對這個新公司的領導人,邵司持著‘這人是不是智障’的態度,那麼在見到顧鋒的那一刻,他真是沒什麼想說的了。
無話可說。
顧鋒作為‘騰躍娛樂’最高執行總裁,平時忙得神龍見首不見,這天卻是一大早就到了公司,在會議室裡不知道準備些什麼玩意兒。
等邵司被前臺小姐帶到會議室門口,一推開門,一聲‘砰’的聲響,邵司再睜開眼,從頭到腳都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彩帶。
邵司皺起眉:“……”
顧鋒把手上已經放完的拉炮遞給助理,伸手道:“弟妹好,歡迎加入我們騰躍這個大家庭。”
助理接過顧總的話,繼續道:“你們這邊提出的要求,我們剛才已經全部看過了,完全沒有任何意見。公司您想來就來,劇本想接就接,您不嫌麻煩的話可以跟我們報備一聲……我們這邊對您完全沒有任何條約束縛。”
這樣一副‘公司是你家,你就是我們公司老大’的感覺,讓邵司感覺有點微妙。
助理還想繼續說,邵司卻擺擺手道:“等等,幾個意思?”
他看著顧鋒的眼睛:“顧延舟跟你說什麼了?”
顧鋒還沒來得及狡辯:“沒……”
“得,顧總,我也不管你那位流氓弟弟跟你說了些什麼,但這事咱們要是談成了,合同條例還是按照行規來。”邵司抬手摘下頭頂上幾根花花綠綠的彩帶,走上前兩步,毫不客氣地坐下道,“我不喜歡走後門。你要願意,我們就當不認識——客觀地聊聊合作的事。”
邵司跟顧鋒坐在會議室裡談合同談了大概兩個多小時,最後談得挺滿意。
要他自己搞工作室——自由是自由了,想想還是太麻煩。
顧鋒這邊,邵司也不會吃他吃得太狠,屬於各自退讓一步,大家雙贏。
這場‘談判’談下來,顧鋒對邵司的印象轉變了很多。
他弟這回找的……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出公司的時候,顧鋒問他要不要一塊兒出去吃頓飯,奈何邵司隻想趕緊回去補覺,直接拒絕了:“改天吧,我有點困。”
等邵司打開門,低著頭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冷不防被人從後面抱住,二話不說就將他往門板上按。
邵司拖鞋都沒穿好,踉跄兩下,赤著腳踩在地毯上。
——這個懷抱太過熟悉,不管是那人身上的味道,還是衣料下靜靜蟄伏的肌肉線條,邵司不用抬頭看就知道是誰。
“顧……”
他隻來得及叫出一個字,顧延舟低頭便吻了上來。
顧延舟的吻一直都比較溫柔,邵司能感覺得出來,每次隻有吻到後面,呼吸越來越粗重,他才會控制不住力道。
而且顧延舟一般都會在事態失去控制的最後一秒,抬手輕輕捏著邵司下巴,強迫自己離開他。
然而這次顯然和之前都不太一樣,沒過幾秒,邵司就感覺到下唇被顧延舟狠狠咬了一口——他甚至都嘗到了一絲血腥味。
顧延舟松開牙齒,又伸出舌尖舔弄被他咬出血的小傷口,道:“是誰說的……你插進來,我肯定受不住?嗯?……誰插誰?”
第九十一章
這句話聽著耳熟。
邵司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之前在車上好像跟某隻崽說起過。
幾乎原封不動。原話。
邵司舔舔下嘴唇, 舔到一個極其細微的傷口:“……李光宗明天死定了, 他給你錄的音?”
“嗯,給他漲漲工資。”
邵司道:“漲個屁的工資, 不開除就不錯了,感恩戴德回家燒高香去吧。”
顧延舟聽著不置可否, 隻是抬手用指腹抹了抹邵司下唇,沉聲問:“抱歉, 疼嗎?”
他之前一直以為邵司對床事比較排斥, 不論位置上下。
如果邵司不願意,他也不會勉強。隻是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所以倆人在一起之後, 他在接吻方面比較克制,從來不會想現在像這樣肆無忌憚地把人嘴唇咬破的情況。
不是沒有見過圈子裡有些人即使喜歡同性,但是對那方面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接受的。況且邵司跟他不一樣,不是天生的同,他還是會有些顧慮,剛好邵司又表現出一副挺抗拒的樣子——誰知道這人腦子裡原來都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這點小傷,不痛不痒,邵司還不至於那麼嬌氣:“疼倒是不疼——不過你是不是想咬很久了?每次都要咬著扯兩下, 怎麼樣,今天咬爽了嗎。”
顧延舟平時看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某種近似獸性的佔有欲倒是挺強。
邵司說完又下意識伸舌頭去舔,結果舌尖正正好好舔在顧延舟手指上。
顧延舟隻覺得某個潮湿又柔軟的東西在指腹一掃而過,撤回去的時候還輕輕勾了一下。
……
顧延舟將額頭抵上他的, 聲音又低又沉,對自己的小心思供認不諱道:“嗯,咬爽了。現在我們談談正事,”
邵司指指沙發:“行,能坐著說嗎,站著有點累。”
顧延舟沒撒手:“祖宗,你站一會兒都嫌累。你想插我,我沒意見……但是你能做滿兩分鍾嗎,你自己想想。”
邵司:“……”
為什麼有種啞口無言的感覺。
顧延舟繼續補刀:“說兩分鍾可能對你而言都太長了,二十秒?撐死了二十秒,不會再多。”
雖然這話聽著很不爽,但是……仔細想想說得確實也沒毛病。
邵司心大得很,而且向來勇於承認自己的缺點,這樣一想,也就釋懷了。
邵司往後靠,倚在門板上,拿得起放得下:“我無法反駁。你贏了,上面的位置我讓給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可絲毫沒有‘一個二十秒都堅持不了的男人’的樣子。下顎微揚,跟皇上下聖旨似的,有種不知道打哪來的驕傲。
“我是不是還得燒高香叩謝你,”顧延舟說著,低頭輕輕吻在他眼皮上,轉言道,“勾住我。”
邵司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雙臂剛環上顧延舟脖間,下一秒便整個人騰空,雙腳離地。顧延舟微微蹲下身,託著將他抱起來。
邵司一時間失去支撐,倉促間雙腿纏上顧延舟的腰,:“你幹什麼——”
顧延舟道:“這回是真的幹你。”
第一次做的感覺並不太好受,邵司抓著床單,隻有在前戲的時候才舒舒服服地哼唧兩聲,做到最後一步恨不得把顧延舟踹下床:“我操,你出去。”
顧延舟已經忍得很辛苦,堪堪擠進去一點,這人就開始亂動:“乖,一會兒就就好了。”
說著,顧延舟低頭親親他,繼續安撫道:“一會兒就不疼了。”
邵司還真的信了他幾秒。
他額前劉海都已經被汗水打湿,實在太疼,就用牙齒咬著嘴唇。顧延舟看著也心疼,時不時地讓他把嘴松開:“疼就咬我,咬哪都行,嗯?”
邵司喘著氣,微微仰起頭,緩和了一會兒,才擠出幾個字來:“我他媽,咬你老二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