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司三言兩語地回:“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你把他接走自己問他吧。”
“……”
陳陽那頭安靜了一會兒,然後邵司清清楚楚地聽見一個鄉土口音的女人從屋裡衝出來,嘴裡喊著:這錢我是絕對不會給你們的,這房子也不能分!
“我這邊情況你也聽到了,一時半會兒怕是趕不回來,”陳陽無奈地說,“能不能拜託你照顧一下延舟?”
邵司:“沒有別的選擇了?”
陳陽:“……”
“行吧。”
邵司自我安慰道:就當他是一具屍體,扛回家往沙發上一扔什麼也不用管,其實還是挺方便的。
顧延舟喝醉之後很安靜,就閉著眼睛睡覺。不打呼,也不會突然說夢話深情款款地喊誰的名字。
等邵司一路把車開回地下車庫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
他熄了火,下車,繞到後面去開後座車門。
然後他又猶豫了。
他是真不想把他扛上去,看著都累人。
於是邵司倚在門邊上醞釀半天,不死心地衝顧延舟說了句:“到了,你能自己走嗎?”
“……”
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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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安靜。
“算了。”邵司認命,撩起袖子,彎腰鑽進去。
顧延舟挺沉,邵司扛得有點吃力。
他忙裡偷闲瞥了一眼顧延舟,發現顧延舟那件襯衫的領口越開越大。可能是他扛的姿勢不太對,總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從領口往下探,除了裸露在外的大片胸膛之外,還能隱隱約約看到幾抹腹肌的影子。
……難怪看著不胖,扛起來卻那麼費力。
邵司也是練過腹肌的人,不過他那個腹肌長得跟玩兒似的,有時候上鏡還需要化妝師用陰影和高光加深幾下。
現在更是,已經變成了似有若無的腹肌。
那時候李光宗每周都會給他制定健身方案,不過邵司整天就知道偷懶。
隻要李光宗一走,出去接個什麼電話的,他立馬就從跑步機上跳下來,窩沙發裡打遊戲。
邵司把人扛到門口,騰出一隻手按指紋輸密碼。
然後他說到做到,把顧延舟往沙發上扔完就沒再管他。
[咱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厚道?]
邵司有點小潔癖,聞著身上沾染的酒味難受,走到房間裡拿了換洗衣服:[有什麼不厚道的,我已經仁至義盡。倒是你,上次找你自動回復說系統正在維修中,一個月你要維修幾次?我真怕你哪天就報廢了。]
系統:[不用你說,我自己也害怕。]
邵司開始脫衣服,系統又惆悵地說:[我真是一個命運多舛的可憐系統。]
[……別唧唧歪歪的,]邵司道,[這任務現在警方介入了,怎麼算?]
以前的那些任務,都是個人獨立完成的,現在這個不知道算不算是慘遭突變。
況且就算最後警方破了案,那功勞怎麼想也跟他關系不大。
系統坦言道:[講真的,如果你能一個人把這個販毒團伙一窩端了,我們活到一百歲這個夢想就不再是夢想。]
[哦,這樣啊。]
所以這個任務獎勵,本就是按照案件的參與度給出的。
邵司洗完澡,去客房給顧延舟拿了條毯子。
結果剛俯下身準備把毛毯一股腦扔在他身上的時候,左手突然就被人握住了。
他一時間有點發愣。
隻見顧延舟緩緩睜開眼,眼神深邃,幾分清醒幾分醉意。
握著他手的時候,力道並不輕。手指骨節分明,指甲蓋剪得很幹淨。
邵司沒洗頭,不過洗澡的時候發尾沾上了點水,他現在姿勢又是向前傾的,那兩三滴水珠就直接滴落在顧延舟脖子裡。
並且那幾滴水珠還有不斷往下滑落的趨勢,斜著往顧延舟胸口裡淌,最後消失不見,隻留下一行水漬。
邵司掙了掙手腕,剛掙開,顧延舟就直接摟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身上壓。
……
日。
邵司手臂撐在他兩側借力,勉強躲過一劫,臉沒往他胸口上貼。
“顧師兄,你松松手。”邵司暗自吐氣,非常後悔沒把他直接扔在龍悅門口。
不料顧延舟閉著眼,躺在他身下衣冠不整地摟著他就算了,另一隻手還抬起來在他頭頂上揉了兩把,嘴裡哄了兩句:“露西,別鬧。”
邵司當場就崩不住了,五根手指揪著顧延舟衣領:“露你媽的西。”
兩人離得近了,邵司有幾縷發尾垂在他胸膛上。顧延舟可能是感覺到那陣涼意,他皺了皺眉,然後緩緩將眼皮睜開一道縫,又說了一句:“是不是屁股痒了,找打?”
“……”
顧延舟就這樣半眯著眼,看了他一會兒。
然後他又用手指抹了抹胸口那灘水痕跡,再抬手,精準地將沾著水漬的指尖貼到邵司嘴角。
“舔幹淨。”顧延舟聲音裡帶著點命令的語調,但更多的像是在哄人,“……舔。”
草,一時心軟好像撿回家了個流氓。
“舔個屁,”邵司冷著臉,“把手放下來,還有另一隻……你他媽放不放?小心我去廚房拿把菜刀直接給你剁掉你信不信?”
兩個人又僵持了一會兒,顧延舟甚至還抬手抓他頭發,手指插進他發間,嘴裡哼著‘露西是個好寶寶’。
“這個露西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邵司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是家養的狗還是家養的小情人。”
幾分鍾之後,邵司總算從他身上爬起來。
邵司放下袖子,赤著腳踩在地上,臨走前還不忘踹顧延舟一腳:“……安靜點,老流氓。”
再打擾他睡覺,就真的把他往門外頭扔了,說到做到。
邵司第二天得早起,加起來統共睡眠時間隻有四個小時。
李光宗過來敲門的時候,邵司正刷著牙,踩著拖鞋慢慢悠悠地走過來給他開門。
“快點快點,”李光宗在玄關處換了拖鞋往裡走,催促道,“還有十分鍾,能在車上弄的就在車上弄,衣服也車上換……你今天穿哪套我去幫你拿,那幾件領口太大的就算了吧今天天比較冷而且……”
……而且容易走光。
隻不過這後面幾個字卡在了李光宗嗓子眼裡,沒能說出來。
他站在客廳,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睡在沙發上的男人。
“顧、顧、顧……”李光宗手指在空氣裡顫啊顫,一巔一巔,“顧影帝怎麼在這?!”
邵司刷完了,拐回洗手間裡漱口,嘴裡模糊不清地回應:“路上撿的。”
等邵司漱完口再走出來,看到自家經紀人很沒出息地一臉痴漢樣,蹲在沙發邊上。
邵司走過去:“你在幹嘛?我衣服呢?”
李光宗擺擺手,目光一刻都不舍得從男神臉上挪開:“衣服關我什麼事,自己拿去。”
等邵司換完衣服再出來,李光宗還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彈過,非常執著非常變態。
他抬頭看了一眼掛鍾,提醒道:“阿崽,十分鍾快到了。”
“不急,慢慢來。”李光宗道,“你要不自己再去廚房煎個蛋蛋吃個早飯?”
“哦,”邵司一臉困倦地抓抓頭發,“我算是看清你了,你們一個老流氓一個小變態,合適得很。”
第二十章
李光宗抬起頭,滿臉茫然:“什麼流氓?”
“……”邵司咳了一聲,又沉默一會兒,道,“沒什麼。”
“不過你昨天說陳陽落在你這的東西不會就是我顧男神吧?”電光火石間,李光宗看著沙發上這個即使身上沾滿酒氣也絲毫不減帥氣的男人,又看了眼邵司,將這兩件事情聯系在一起。
邵司不置可否:“走不走了還,要遲到了,有你這樣當經紀人的嗎?你給我起開。”
李光宗一步三回頭,邵司幹脆把顧延舟身上的毛毯往上拉,將那張臉蒙住,說:“沒了,別看了。”
“你有沒有給他熬醒酒湯?”都已經出了門了,李光宗還是不放心,“他喝得太多了,睡太久也不好,很傷胃,你應該把他喊起來給他喝碗醒酒湯啊……”
外邊風依舊很大,天氣預報說最近幾天可能要迎來一場臺風。
邵司出了門,往保姆車那邊走,走兩步就戴上了帽子。
然後他一邊彎腰鑽進後座,一邊放下衣帽:“什麼湯?你認識我這麼多年你見過我進廚房嗎?……我是他媽啊還給他熬湯?”
李光宗聽著很是痛心,控訴道:“冷漠,你這個冷漠的阿爸。”
邵司:“……傻逼兒子。”
路上,邵司快要睡著了,又想起來個事:“蠢崽,既然你是他粉絲,你知道露西是誰嗎?”
李光宗:“啊,什麼露西?”
邵司平靜地說:“算了。”
“算什麼算了啊,”李光宗差點摔電腦,控訴道,“每次都這樣,勾引完人家就跑,哪次能把話好好說完!什麼露西啊!露西是什麼啊!跟我男神什麼關系啊!”
“我也不知道什麼關系,”邵司躺了回去,道,“反正跟你沒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