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計劃,他和唐安山合作綁架了幼幼,隻是沒有想到封嚴也來湊熱鬧。
在監控裡看著使勁往幼幼身上貼的封嚴,顧澤立刻按耐不住讓唐安山進去了。
他不想讓任何人碰他的東西,唐幼是他的。
想到他英雄救美之後唐幼會對他另眼相看,而且池墨淵還會因為唐幼不敢再打壓他,他高興得承諾再給唐安山加一百萬,並且事成之後送對方去國外。
一切似乎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尤其是還放跑了封嚴這個意外。
他懷著激動的心情帶著人去找唐幼,雙方都拿出了最真實的演技。
隻是很可惜,在開門的那一刻,他聽見唐幼似乎發出的第一個音節是‘池’。
他眼神扭曲了一剎那,就這麼喜歡他嗎?想讓他來救你?
可是明明你答應好了,要和我一直在一起,我會好好保護你的,這一次,他真的會信守承諾。
隻是幼幼似乎不再稀罕他的諾言,他看著被人抱在懷裡的唐幼,看著別人肆意親吻唐幼的青紫的手腕。
像是喪失掉所有理智,既然你活著不屬於我,那也不能屬於其他人。
聽到利器進入皮肉的聲音,他隻覺得無比暢快,可沒想到池墨淵為她蕩下了。
而唐幼的手握在他拿著刀柄的手上,她以最快的速度攔住了。
他和唐幼隔著池墨淵對視,面無表情的唐幼最後隻是捂住池墨淵的傷口,鮮血沾滿她纖細白皙的手腕。
紅與白的衝撞直擊眼球,他嘶吼著要唐幼看她一眼,但最終沒有得來想要的。
他似乎總是在行差踏錯,被關進監獄的時候,顧澤想,這也是一個能被唐幼記住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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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讓唐幼永遠忘不了他。
看守所的生活並不好過,他待了一個月才上法庭。
在法庭上他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要見唐幼,如果見不到對方他不會認罪的。
警察來了無數次他都拒絕溝通。
“3007有人要見你。”
3007是顧澤在監獄的編號,待了三個月,他都差點忘了自己叫顧澤了。
自嘲地笑笑,他略微整理了儀表才出去。
隻是沒想到來見他的不是唐幼,而是池墨淵。
池墨淵坐在對面,維持著他原本的冷漠樣子,他穿著一身銀灰色條紋西裝,比起顧澤最初見到的冷漠,現在估計就是能凍死人霜雪。
當然,池墨淵討厭他是應該的,他也不想見到他。
“幼幼呢?”
“她不想見你。”
“不想見我…不想見我…哈哈哈哈”顧澤重復看一下這句話,然後瘋狂笑起來,“這麼怕我啊?”
他陰霾的眼神讓人汗毛直立,但池墨淵根本不怕。
顧澤止住笑,似乎是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他靠在椅背上,自顧自地說:“讓我想想我能判多少年呢?
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
“就算是有池家主在,我怕是也頂多隻有二十年的刑期吧,既然幼幼不想見我,那等我出去之後再找她好了。”
顧澤痴痴地笑起來,似乎已經預想到能見到唐幼的場景。
池墨淵冷著臉,最終隻是推給他一份文件,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出監獄。
他解下手套,骨節分明的手背上爆出青筋,“顧澤的事情,交給你去辦。”
“是。”
文件上面詳細地寫了唐幼在和唐安山相處期間對她使用暴力,甚至還要把唐幼賣給賭場老板。
顧澤對這些事情隻知道個大概,甚至為了在設計英雄救美這出戲時還利用了唐幼對唐安山的恐懼,還精心設置了賭場情節。
一是為了逼真,二是為了能夠讓獲救的唐幼內心的天平倒向他。
隻是沒有想到,他一步的精心設計,都是對唐幼的又一次傷害,他看著最後那一頁診斷書。
目光落在確診創傷後應激障礙,已經影響正常生活的結論上。
他沒有再說話,等上法庭的也一言不發,隻是證據足以讓他零口供認罪,礙於他的不配合態度,刑期也是最高的二十年。
而作為從犯的唐安山是十年,其他人依次是五到十年不等。
封嚴來看顧澤的時候,是顧澤入獄的三個月後,他隻帶來了一個消息。
池墨淵要結婚了。
結婚的對象不言而喻。
當晚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在另一個世界裡,他一眼就認出了來投奔顧家的唐幼。
他記起來他們的過往,對幼幼非常好,幼幼漂亮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他。
幼幼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滿含星子,碎玉落湖。
隻是他終究要醒,最後是大夢一場空,可他依舊記得夢裡穿著婚紗的幼幼。
這夢成了他在監獄裡的唯一念想,他開始努力表現,試圖獲得減刑,為的隻是能去見唐幼一面,親口跟她說對不起。
終於十五年後,他出獄了,出獄後的顧澤身無分文,隻能靠著監獄裡學到的手藝謀生,這跟原本的生活有了天壤之別,但顧澤不在意,他隻想找到唐幼。
他離幼幼最近的一次,剛想上前,一個跛腳的乞丐就衝了上去,還沒等他到幼幼面前,就被池墨淵的人帶走了。
他看了一眼即便是十五年後依舊如同往昔的她,隨後就向那個乞丐走去。
是唐安山,唐安山入獄第一年就被打斷了右手,他出獄之後隻能靠著乞討為生,還要四處躲賭場的人。
他這次來找唐幼是想告訴她自己錯了,同時又想要一點錢來還賭債。
池總看上去那麼有錢,還是他的女婿,總不能不管他這個老爹吧。
他剛被趕走,顧澤就跟了上來,他怎麼會認不出,唐安山這個人渣,他化成灰都認識。
一把把唐安山扔在牆上,他掐住脖子,面目猙獰:“你還敢來找幼幼!”
唐安山被他掐得呼吸不暢,隻覺得自己要死了,隻是顧澤並不肯放過他。
資料上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刻在他心上,唐安山對幼幼的傷害是不可原諒的,也不可抹去。
他打了唐安山一堆,叫他滾,“你不配來見幼幼,以後不光是池墨淵不讓你靠近,我也不會讓你靠近幼幼的。”
唐安山趴在地上喘息,“咳咳……我還當是誰,原來是顧總啊,不是你叫我綁架的唐幼嘛?”
“現在又後悔了?來當護花使者了嘛?”
事實像刀子一樣扎進顧澤心裡,他早已經失去了想幼幼道歉的資格。
明明傷害她最深的是他啊。
當晚顧澤又做了一個夢,夢裡是小時候的他和幼幼。
這一次他沒有向幼幼靠近,幼幼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他,可他自始至終保持冷淡。
跟膩了唐幼忘性大,既然小哥哥不理她,她就去找別人玩好了。
夢裡的一切似乎都站在了現實的反面。
第二天一早,顧澤收拾心情,去祭拜了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在三年前去了,他在監獄裡不能參加葬禮,正好現在補上。
他的私生子弟弟也在,不過顧澤現在不在意了。
兩個人站在顧老爺子墓前,沒有什麼爭吵,倒是挺和諧的。
“爺爺說,他曾經跟唐奶奶陰差陽錯錯過了。”
是私生子先開的口,顧澤沒有應聲。
“爺爺本來想讓你和唐幼彌補之前和唐奶奶的緣分,卻沒想到你們也是有緣無分。”
顧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和唐奶奶互相喜歡,可最終因為種種原因兩人分開,隻是情誼還在,所以他才會送唐奶奶金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