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咎忽然意識到,沈惕真實的名字,屬於他自己的名字,到現在他都不知曉。
沈惕自己似乎不記得。
“好像很多西方傳說裡,一些惡魔的命門就他們自己的名字。”鍾益柔想到自己看過的小說,“所以他們都不會輕易告訴別姓名,這一種自保手段。但為什麼呢?”
車子快沒油,楊爾慈看到地圖上顯示附近有一個加油站,改變方向,並解釋說:“大概就像程序,命名過的一個變量,你想對它進任何操作,都必須通過變量名,哪怕一個字母有出入,都會報錯。而在們這樣的信息時代,有名字就可以檢索,一個名字所蘊含的信息足夠殺死一個的。”
鍾益柔點頭,“你說得對。”
在過去的兩個時間線裡,安無咎都沒有和他所在的這個時空的楊爾慈碰頭,這一次不一樣,他獲得楊策郵件裡的信息,這些信息很明顯都楊策多的心血。這些調查結果,很可能到非常關鍵的作用。
那個蒙面這麼想殺楊爾慈,阻止信息的流通,目的似乎很明確。
但安無咎始終認為,他沒有這麼簡單。
駛的過程,他隱隱感覺不對,就好像他們在不斷靠近一個嘈雜的地方,而那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真切。
但楊爾慈還繼續向前開著。
路前頭就加油站,可若不地圖上標著,根看不出這裡原什麼樣子。
因為這片地方已被汙染物佔領,密密麻麻,少說有三十來隻。加油站外的柱子被觸手盤著,玻璃被吸盤吸附,肢體扭曲的汙染物在加油站天花板扒著,有許多在撕咬和分食之前的獵物,地面已成血潭,連頂上都趴著好幾隻大的,長得像兩隻頭的□□,可渾身上下都藍色眼睛。
“要撤嗎?”鍾益柔一陣陣反胃,拿槍壓低聲音。
還沒等楊爾慈和安無咎回答,遠處那些汙染物竟同一時間抬頭,緩緩轉著腦袋,直到他們仨直視。
鍾益柔下意識就舉槍,但沒有直接開槍,她怕引更多汙染物的注意,“跑還上?”
“不。”安無咎勸楊爾慈,“先走吧,這裡太多,們隻有三個,不死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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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的直覺感應到這些數量龐大的汙染物。
楊爾慈當然知道,而且安無咎已重傷,如果真的上,他一定又會衝上去當主力。
但……
“益柔你先開槍,能殺幾個殺幾個。”楊爾慈操控著車子準備倒車,吩咐她,“速度要快。”
安無咎這才反應過來,畢竟事謹慎才楊爾慈的作風,可她這次一反常態的激進。
“益柔的時間不夠嗎?”
“嗯。”楊爾慈看著後視鏡向後倒車,車內系統不停地給出警告,但現在別無選擇。
那些汙染物來得比想象還要快,安無咎手裡的槍沒多少子彈,他傾身向前打算拿楊爾慈身側的槍,低頭的瞬間,視野一黑,砰的一聲巨響,擋風玻璃上,一個汙染物對著他們張開血盆大口!
鍾益柔連開幾槍,可那汙染物身上的皮膚格外堅固,幾乎沒有造成多少傷害,安無咎上膛對準要害,一槍打穿對方口器上方的那隻眼。
汙染物爆發出尖銳的痛苦嚎叫,楊爾慈趁機倒車的狀態改變成向前,將這家伙直接推下擋風玻璃。
但成功短暫的,四周圍的汙染物源源不斷地朝他們撲來,車頂都凹陷下去,鍾益柔盡力去殺,時間在增長,可她的理智值和生命值卻在不斷地降低。
安無咎抬手用竹葉青斬斷一條玻璃洞鑽進來的觸手,抬眼卻看到鍾益柔右後方一隻打算偷襲的汙染物。
“益柔小心右邊!”
鍾益柔聽到之後,敏捷轉頭抬槍,一槍命汙染物的頭,可因為距離太近,因彈而濺出的粘液直直飛濺到鍾益柔的右眼。
痛感滯緩一秒,隨之而來的尖銳蜂擁的痛,腐蝕性的液體洞穿著她的眼球,就像一條噬咬著鑽進來的蟲。
看到鍾益柔突然捂住右眼,聲音變,安無咎意識到什麼,他在車上到處找水,終於找到半瓶沒喝完的。
“益柔你松開手,給你淋水在眼睛……”
他看到鍾益柔的手放下來,愣住。
右邊的眼球已被腐蝕洞穿,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
安無咎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她身後還有汙染物在攻擊已搖搖欲墜的玻璃窗,他隻能拿鍾益柔的槍先解決它們。
“的眼睛……”鍾益柔幾乎痛得快要麻痺,她的左眼不斷地往外淌出生理性的淚水,導致她越發看不清。
但她心裡清楚大概什麼情況。
楊爾慈看到,她心裡後悔萬分,“益柔,們很快就會出去的。”
她隻想讓鍾益柔能再多一些時間,至少不要因為失去時間而死,可她怎麼沒有想過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但即便不來這裡,他們的車駛不多久。
明明失去眼球的鍾益柔,可楊爾慈卻比她還要痛。
但她不知道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應該說些什麼。
“益柔……”
鍾益柔卻抬頭,“知道的。”
她抬手,擦去左眼的眼淚,翻找自己藏在底座下的另一把槍,抬來對準擋風玻璃前的汙染物。
“一隻眼更好瞄準。”
汙染物四面八方而來,堵住他們這輛車,瘋狂而兇猛的圍攻幾乎要將這輛車掀翻。
大幅度的動作令安無咎的傷口裂開,血順著手臂往下淌,但他現在唯一的戰力,隻能用滿鮮血的手握著槍繼續。
安無咎知道這樣下去不通的,他們的火力維持不多久,這樣隻會被這些汙染物給活活耗死。
他必須找個機會下車。他還可以用刀。
但這個近乎毀滅的瘋狂想法被掐斷。
一束光閃過,引一些汙染物的注意,巨大的發動機聲出現在他們上方。
一架飛器。
好奇這些汙染物的能,但讓他們付出代價。下一秒,密集的火力出現,將他們打得措手不及。
奇怪的,這些火力完全避開車子。
安無咎依舊警惕地拿著槍,靠到車窗邊,試圖去看看到底誰來。
破碎的玻璃窗外,他望向飛器的駕駛艙,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在副裡死去的松浦守梨。
而在飛器上拿著武器掃射的兩個,一個同樣死在那個副裡的藤堂櫻,另一個亦敵亦友的周亦珏。
周亦珏看到他,故意笑著大聲道。
“救世主,你有被救的一天啊。”
第148章 使命必達 “安無咎不是還說他活兒很好……
周亦珏三人出, 救他們於水火之中。他們將絕大部分汙染物都擊殺,飛行器降落下來,將車裡三人救上去。
再晚一, 輛車就要徹底報廢了。
“飛在天上都看到你,真是緣分……”周亦珏本想多打趣兩句, 可看到安無咎扶著鍾益柔右眼被毀, 戲謔話一下子梗在喉頭。
藤堂櫻第一個接鍾益柔胳膊,“天哪,美女姐姐你沒事吧?”一直到把鍾益柔扶到座位上, 她都忍不住小聲嘀咕,“好可惜啊, 長麼美……”
“消毒東西嗎?”安無咎詢。
“,在最後一排後座。”松浦守梨沒回頭, 操縱飛行器飛, “位先生,你先坐好, 我們先離開裡。”
聽到個稱呼, 安無咎心中篤定,眼前藤堂櫻和松浦守梨都不是他們在98號服務器遇到那兩個人。
安無咎將紗布和消毒水遞給楊爾慈, 讓她動手,鍾益柔口述流程,教她怎麼處理傷口。
明明已經樣子了,鍾益柔還是笑著:“爾慈你手別抖啊,沒事, 已經不那麼疼……嘶,還是一……”
周亦珏瞥見安無咎臉上愧疚,心裡也猜到幾分, 沒殘忍地對著他開玩笑,隻是主動:“你不好奇為什麼我們在一嗎?”
安無咎自己包扎傷口,隻抬了抬眼,牙齒咬住紗布打結,沒說好奇或者不好奇,隻是:“你們是怎麼遇到?他們和我們不是一個時空人。”
句話被他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但卻立刻讓飛行器裡幾人謹慎來。駕駛飛行器松浦抬眼看了看後視鏡,看向說話安無咎。
他看來像是不太攻擊性人,生了一張單純美好臉,配上一身傷,倒是顯越是脆弱不堪。
周亦珏也沒遮掩,“遊戲初始化時候我就和他們分配到一了,在同一條街上。”
藤堂櫻接:“是啊,那個時候他一臉震驚,我一看個丹鳳眼帥哥怎麼一直在看我,該不會對我思吧,而且他還我為什麼還活著,我當然活著了。”
安無咎詢:“你之前沒見我們?”
藤堂櫻搖頭,“當然沒,你樣我見一次都不會忘記。”
周亦珏擦了擦手裡槍,確認一眼自己剩餘時間,開口說:“我之前告訴你,聖壇很奇怪,可以自我復制,連服務器都出了100個,我們所在那個是98號服務器,在看來,服務器就可以理解為某一個時空,些編號也可以來區分不同時空人。”
楊爾慈將鍾益柔眼睛包好,說:“照你說,服務器分裂之前就開始了,但那個時候並沒同樣兩個人出在一個時空情況。”
“對啊。”藤堂櫻也看向周亦珏,“如果時空融合不是今晚才開始,那我們之前怎麼沒遇到?要是之前就融合了,聖壇就亂套了吧,到處都是一樣人。”
“所以我傾向於認為之前隻是分裂,並沒融合。98號服務器裡人就隻98號空間人,”說著,周亦珏看向安無咎,“但你不一樣啊,安無咎,你手上不是刻著99號嗎?”
是啊。
如果之前所服務器都是獨立分隔開,那麼自己作為99號時空人,為什麼會出在98號聖壇系統裡?
98號時空裡原本那個安無咎消失了,去了哪兒?
松浦守梨時候詢,“那是不是可,在第一場遊戲開始時候,時空還彼此獨立,那個時候安先生就因為一些bug,被系統分配到了98號時空。”
安無咎搖頭,“應該不是,我進入遊戲時候,是失憶狀態,確和所人都不一樣,我被人植入了虛假記憶,按照聖壇顯示,那是我經歷第五場遊戲,所以我很可是中途進來。”
說到裡,他忽然想到了之前自己抽彩蛋卡時候,看到另一張卡。
如果他沒記錯,那張卡技是穿越時空。
難說,沒失去記憶自己,曾經使一張類似彩蛋技卡,從99號時空來到了98號,從而替代了裡安無咎。
可是,樣做目是什麼呢?
見眾人都在思考,楊爾慈又開口,替安無咎說:“不止他一個人特殊,還沈惕,他們之前也遇到了其他時空我和益柔,沒見他們我們。”
“其他時空你們?”藤堂櫻不太明白,“遊戲不是才開始沒多久,他們見另一個是空你們,又見到在你們?麼短時間裡?”
事到如今,安無咎隻將他和沈惕夠回溯事也告知給些人,盡管他很清楚周亦珏為人。
說完以後,他盯著周亦珏,對方果然一副將信將疑表情。
“了就會回溯……”
周亦珏喃喃自語,說著突然抬手裡槍,對準了安無咎。
藤堂櫻伸手攔住他,“喂你幹什麼?”
同一時間楊爾慈也舉槍,對準了周亦珏頭。
“我在殺了你,你就會回溯?”周亦珏盯著安無咎臉,“麼玄幻事,你可別唬我。”
安無咎卻並不害怕,冷靜地告訴他,“是,如果不信你可以開槍,我應該會回溯到爾慈車上,之後我就會遇見你。”
看著他認真鎮定表情,周亦珏動搖,但眼前人也是詭計多端,也不全信,他放下了槍,“你怎麼知你會回溯到具體哪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