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倖存者偏差》, 本章共3560字, 更新于: 2024-11-06 11:05:26

  “沒有別的了麼……”沈惕伸著脖子觀察老於其他地方,幾乎要把全身看了個遍。


  “你到底要做什麼?”老於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找不到其他的傷口,沈惕選擇放棄。他像是困了,抬手揉了揉眼睛,懶懶開口,“我問你,昨晚你和那個小鬼幹什麼去了?”


  他的態度很一般,說話的樣子無精打採,最主要的是思維還很跳躍,一下子跳轉到一個新的話題。


  對於他這種態度,老於略有些不滿,“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沈惕轉過臉,昏暗光線中一雙綠眼睛幽幽的,像鬼火,“你好會裝啊。”他大拇指指了指門外,“在外面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你是在欺負我嗎?”


  一副明事理的姿態。


  被沈惕一激,老於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算了。”沈惕把手裡的瓶子捏扁了,又拿起來對著瓶口吹氣,吹到鼓起來,蓋上蓋子,“我對你們的私人談話沒興趣。你隻需要告訴我,聊完是幾點,之後去了哪兒。”


  老於擰起眉,盡管他並不想告訴沈惕答案,但聽到他的發問,還是不由得回憶起來。


  “我想想,這個催眠氣體弄得我腦子有點不清楚。”老於深吸一口氣,“我隻記得,在會客廳說話的時候,快到十二點了,那個時候我還跟吳悠說,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睡覺了,不然可能會犯規。”


  沈惕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根棒棒糖,叼在嘴裡,含混地問:“然後呢?你們就回去了?”


  老於點頭,“他跟我一起走的。我們肩並肩走到房門口,還互相說了晚安,吳悠這個孩子挺有禮貌的。”


  “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房間睡覺了。”


  “睡覺了……”沈惕復述了這三個字,又衝他揚了揚眉,“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Advertisement


  “哪裡奇怪?”老於一頭霧水地問。


  “你的技能啊。”沈惕扳著手指給他數,“你是晚上7點到早上5點可以使用技能,然後你晚上十二點會強制入眠。所以這裡面有五個小時是浪費的,是吧。”


  說完他抬眼,盯著老於,似乎想要觀察出一點痕跡,佐證他的猜想。


  但老於隻是面露困惑,並且告訴他,“我也很奇怪,一直搞不懂我的技能到底應該怎麼用,就算我晚上睡覺前能去別人房間,但我既沒辦法拿他的物資,也沒有辦法做別的事,有什麼意義呢?”


  沈惕懶散地點了頭,更像是晃了兩下,然後站起來,“我就知道。”


  老於不解:“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沈惕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於在裡面坐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很奇怪,於是扣上襯衣的扣子開門出去,正巧,地堡傳來宣告決鬥信息的聖音。


  “又有人決鬥?”老於沒想到。


  鍾益柔從通道外走進來,“是上野大成發起的,對劉成偉。”


  當他們一起前往決鬥室的時候,已經是上野對劉成偉發起的第二次決鬥了。令鍾益柔感到奇怪的是,上野的表情並不像是一個主動發起決鬥的人應有的樣子,他神色恍惚,瞳孔像是沒有任何焦點一樣。


  鍾益柔站定,才發現安無咎不在。她一回頭,見吳悠剛進來,又徑直走向了了黑暗角落裡的楊明。


  她假裝口紅掉了,轉過身撿東西的時候往兩人的方向瞥了一眼,正巧看見吳悠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遞給楊明,具體是什麼,看不清。


  很快,吳悠不動聲色地往她的方向走來,最終停在鍾益柔的身旁。


  鍾益柔也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低聲問他:“劉成偉隻剩四個血條了?”


  “大概。”吳悠道。


  “你不上去?”


  吳悠凝視著不遠處遍體鱗傷、還不忘辱罵他們的劉成偉。


  “用不著我。”


  第二場決鬥的武器是釘棍和砍刀,盡管劉成偉如今的血條數已經低於上野,可他依舊兇狠,手拿砍刀毫不留情地往上野的肩脖揮舞,隻是因為體力不支,真正砍到的沒有幾處。


  而一直以來表現得謙卑無比的上野,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瘋了一樣用釘棍狠狠砸著劉成偉的胸口。


  尖銳的鋼釘砸進皮肉裡,又被生生拔·出來。


  這一場沒有章法的惡鬥,才像是真正的鬥獸。


  鍾益柔是醫生,斷肢殘臂見得太多,再者也不是第一次進入聖壇,心裡雖覺得自相殘殺是不好的,但也無法有太多反應。她側目望向楊明,對方的表情比之前更為冷漠。


  以上野大成的性格,不可能主動發起決鬥,這場決鬥一定是楊明發起的。


  可為什麼?


  難道真的隻是因為他懷疑劉成偉是邪·教徒?就這麼狠下心?


  可是鬥死自己的一個手下,對他有什麼好?


  難不成又有了新的棋子?


  “決鬥結束。”


  從決鬥阈出來,兩個人都是血淋淋。劉成偉的臉被傷口和血覆蓋著,如今也已經看不出有隻瞎了的眼睛,隻覺得可怖。


  他腳步晃蕩,一步一步向前走著,一步一個血腳印。直到面前是楊明,他才停下自己的腳步。


  楊明一身整潔的西裝,一言不發。他嗅到濃重的血腥味,皺了皺眉。


  劉成偉突然間朝他的脖子伸出手,狠狠地攥住,幾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在這裡掐死他!


  “警告!警告!”


  聖音出現,劉成偉如同遭受電擊,渾身劇烈顫抖,松開了自己緊攥的手,重重地倒在地上。


  “玩家不可在決鬥阈外的地點打鬥。劉成偉犯規一次,予以電擊警告。”


  楊明的喉嚨灼熱地燃燒著,短暫的窒息和疼痛令他憤怒不已,一腳踹上已經陷入昏迷的劉成偉。


  “狗東西!”


  他罵完,理了理自己脖子上的領帶,側頭睨了一眼上野,“再發起一次。”


  鍾益柔皺了皺眉,眼下的劉成偉隻剩下三條命了,難不成楊明今天就想把他弄死?


  上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反抗,反抗的後果是什麼?吳悠和楊明會向他發起決鬥嗎?


  或許還有他的黑線,他這五根血條就遠遠不夠了。


  上野嘴唇打著哆嗦,對著系統請求再發起一次決鬥。


  片刻後,聖音回復道:“今日決鬥次數已滿,決鬥阈關閉。”


  那張猩紅色的網就這樣收回,最終消失在昏暗的房間中。無法再發起決鬥,楊明心中的怒火愈燒愈烈,看見上野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中更是懷疑。


  就在方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決鬥阈中,隻有他獨自站在角落,拿出了吳悠塞給他的東西。


  那是一張被揉皺被撕破的紙,紙上寫了一句話,字跡歪七扭八,像是用非慣用手寫出來的,最後一個字寫錯了,被塗了幾個圈。大概是想幹脆重來,所以整句話上又多出兩個大大的叉。


  [上野已搞定,晚上9點半在閱覽室]


  這張廢棄的字條讓楊明立刻確定了對方身份,因此他才逼迫上野與劉成偉決鬥,詐他的反應。


  事實上,有那麼一瞬間,他懷疑這是安無咎的把戲,但他對安無咎無止盡的畏懼、恐慌和忌憚又模糊了心智。


  自己的兩個盟友真的都被安無咎策反了嗎?


  或許安無咎就是仗著自己花招多,於是用最簡單的辦法逼迫自己再趕走上野,陷入孤立狀態。


  沒錯,劉成偉不是普通人,他是邪·教徒,他們聯手,自己該有多危險。


  可如果劉成偉真的是邪·教徒,為什麼在早上的時候安無咎直接戳穿了他的身份,處處針對?


  楊明皺眉,前思後想。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越是踩得狠,越是顯得兩人關系清白。


  “那他怎麼辦?”吳悠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思考,“就這麼放在這兒?”


  楊明深深吸一口氣。


  就算今天不能殺了劉成偉,也要牽制住他。


  “你是今晚能熬夜還是明晚?”楊明面對吳悠,問道。


  “今晚。”吳悠回答。


  楊明點頭,“那就把他綁在閱覽室,綁在沙發上,要保證他絕對動不了,你盯著他,看看明天早上起來會發生什麼。”


  如果還有人死,說明劉成偉並不是邪·教徒,可如果是平安夜,劉成偉無論如何也不能留。


  反正這家伙血條隻剩三個,生存價值也才兩分。


  就當他不要這兩分了。


  在場的幾個男性將劉成偉抬起來,抵達閱覽室,吳悠從休息室拿來床上的被褥放到地上,為自己鋪好,和老於一起將劉成偉捆起來,四肢都牢牢固定在沙發上。


  其他人走了,吳悠則坐在地鋪上,拿出一塊面包無聲地啃起來。吃完了半個,木床上的劉成偉也蘇醒過來,他拼了命地掙扎,對著吳悠破口大罵。但吳悠充耳不聞,安安靜靜吃剩下半個。


  劉成偉越罵越難聽,甚至使勁仰著頭朝吳悠吐唾沫,但吳悠隻是稍稍偏了偏頭躲開,仍舊不說話。


  無法決鬥,時間便過得很快。安無咎讀完了半本《維摩詰經》,困得隻打哈欠,心裡頭算著時間差不多已經過了十點,於是合上書起身便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路過休息室門廊的時候,他看見鍾益柔在門廊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歪著,手裡的報紙遮住臉,腳上的骷髏頭高跟鞋晃晃蕩蕩,就快落下來。


  “找我?”鍾益柔感應到安無咎的存在,將報紙放下來,露出一雙貓眼。


  安無咎走近一步,瞥見她手邊的咖啡杯,於是歪了歪頭。


  “再做個買賣?”


  他們並沒有在門廊說太多,隔牆有耳,安無咎將鍾益柔帶到密閉的琴房,本著誠懇的合作態度對鍾益柔說完了計劃,也沒管她同不同意,便哈欠連天回了自己的5號休息室。


  他很篤定鍾益柔會點頭。


  否則不會出現在休息室門廊等他,一直等到他出來。


  都是聰明人,話不必說太多。


  安無咎坐在床邊,感覺一直吊在胸前的手臂都麻了,難受得很,他便將布條拆了,右手放下來,然後爬上床,昏昏沉沉閉上了眼。


  耳邊是劉成偉的嘶啞罵聲,白天發生的事在他的腦中復盤,策略匯聚而成的無數條精密路線不斷向前,距離他要達到的目標還差一段距離。


  缺乏食物和水資源,安無咎能感覺到自己體力的消耗速度在變快。他頭頂的黃色能量條一再減少,這樣下去遲早要出問題。


  在此之前,哪怕有了盟友,他不能也不可以換取其他人的物資,這樣太容易暴露。


  還有三天……


  他躺了下來,很快,劉成偉顯然也罵不動了,消停了下來,休息室變得格外的靜。靜到安無咎隻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靠心跳計算時間。


  11點35了。


  還有二十五分鍾。

潛力新作

  • 舊時王謝堂前燕

    "她是個老派的女人。 父母從小教導她,做女人要守規矩,要從一而終,要三從四德。"

    昨年雪

    程音十年前被季辭丟棄時,兩人住一間出租小屋,算得上是相依為命。 可惜這緣分是她強扭來的,自然結不出甜果子,他不告而別,消失在一個下雪天。 多年後兩人重逢,她是好容易才找到工作的單親媽媽,他是集團最年輕的副總裁。 說是上下級都顯得她高攀了,地位實在相距甚遠。 程音深知自己當年惹人厭煩,因而嚴格把持著職業邊界感。 禮貌,疏遠,言必稱“您”,努力恪守身為下屬的本分。 可他卻變得一點也不本分。

    從修車鋪到京圈一姐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暗戀失格

    深夜,我暗戀了許久的發小在我家的浴室洗澡。一個男人突然滿身酒氣地闖入,將我抵在門後。我將他推開,告訴他家裡有人。 以為他會就此離開,誰知他突然怒了,咬住我的唇,發瘋一般地說:「我不介意他看見。」

  • 發現我弟是po文男主後

    我弟是po文男主,而我是猥瑣男配。因為和他爭女主,我車禍身亡,死無全屍。為了躲避命運,我慌不擇路地在他生日這天我逃跑了。結果他在車站擒住我,眼神陰地把我抱在懷裡。「你真以為,我們是親兄弟嗎?」

    甜蜜沉溺

    和頂流老公一起上綜藝之後。原本網暴我的網友紛紛道歉:【內疚粉這麼小眾的賽道,還是讓姐姐擠進來了。】【我懷疑了所有,也沒有懷疑過賀沉的嘴。】【首先我給林甜道歉,其次賀沉給我道歉!】#嘴笨的戀愛腦##不會說話有多可怕#這兩個詞條引爆全網。

    三天不洗頭,遇見18個前男友

    "被拐賣的前一秒,我收到條簡訊: 「三天不洗頭,出門會遇見前男友。」 這要是真的。 我的18個前男友,應該能把我從人販子手裡救出來吧?"

    今生隻愛你

    25歲時,我求江旭不要殺死我的小狗。「不殺它可以,你替它給綿綿下跪道歉。」 我跪了,他的綿綿笑了,他也寵溺地笑了。 26歲時,我求他救重病瀕死的父親。 他將支票砸在我臉上: 「可以啊,隻要你去死……不過,要死的話就死遠一點,別弄臟我的家。」 我將支票送到醫院,蜷縮在媽媽的墓地前,用刀片割破了手腕。 27歲時,我嫁給了滿眼都是我的男人,他卻紅著眼追到了我的婚禮現場……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