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鳥幾人意外地看向他:“大佬你以前沒玩過遊夢啊?”
姜辰沒吭聲。
他對著方景行時樂意吝嗇地給一句實話,當個長輩,但身體和心態畢竟都年輕,所以在年輕人面前不願意承認自己“老”。
方景行在內測的時候就試出他以前可能沒玩過,解答道:“紅紋獅王是最厲害的野怪。”
王飛鳥補充:“而且是滿級怪!”
苟盛:“紅紋獅其實不難打,但它們的獅王是真的超級難打。”
本宮最美:“平時都得組隊去打它,一個人是打不過的。”
榨紫:“打還是能打過的,方隊某次直播就單人弄死過它。”
王飛鳥幾人異口同聲:“你當咱們是方景行啊!”
逸心人掃一眼好友,笑著附和:“就是,你當咱們是方景行啊。”
苟盛道:“咱們現在隻有一個40級的,其餘都是30多級,獅王是90級滿級,咱們得人人都有方景行那個水平,才有弄死它的那麼一絲絲希望。”
他看著大佬,“這麼說吧,它不是野圖boss,但享受野圖boss的排面,每次開服首殺,系統都會給個公告。”
想了想,他還覺得不夠,問道:“大佬,你知道遊夢的賞金牆嗎?”
姜辰點頭。
賞金牆以前就有,雖然這些年也加了很多東西,但他並不陌生。
苟盛道:“獅王的實力,是單人賞金牆五星級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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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辰道:“哦。”
這麼一說,他心裡大概就有數了。
苟盛聽著這聲不鹹不淡的“哦”,哭笑不得。
剛才都白說了,大佬沒玩過遊夢,更沒打過獅王,他們再怎麼形容也沒用,讓他打一次就知道厲害了。
他隻好道:“總之這個獅王咱們現階段打不了,其他的有幾個也夠嗆,因為也是滿級怪身上的東西,咱們先把能找的都找了吧。”
姜辰再次看看這張單子,心裡默念著不殺生,收了起來。
佔卜師見他收了,又是嘎嘎一笑,更加開心,慢條斯理伸出一根手指:“這是我其中一處傷需要的藥材。”
七人小隊:“……”
佔卜師從抽屜裡拿出第二張紙,上面又是一堆字,笑道:“這是我另一處傷……”
姜辰不等聽完,冷著臉走過去踹了他一腳。
可惜這次的NPC不能踹動,佔卜師絲毫不受影響,用那破鑼似的聲音繼續說:“需要的藥材。”
他伸手一遞,等著他們接。
王飛鳥幾人的臉色一時間都不好了。
踏馬這貨剛剛說了幾處傷來著?每處一張單子,這是要找到地老天荒嗎!
方景行思考了一下下:“我覺得……”
他這話還沒說完,姜辰直接開了仇殺。
封印符犀利地直撲過去,佔卜師那滿是褶子的臉瞬間噴血。
王飛鳥幾人震驚:“臥槽!”
在遊戲裡,有些NPC是不能打的,無論攻擊怎麼落到身上都毫發無損。
而有些是能打的,比如主城的守城軍,玩家要是主動攻擊他們,他們立刻就會反殺回去。NPC的血槽厚、攻擊高,打他們基本是吃苦不討好的活,更沒個獎勵能拿。
眼前這個NPC既然能流血,就意味著他肯定要反擊。
果然,佔卜師頂著一臉血愣了兩秒,緊接著拍案而起,尖叫:“老子和你拼了!”
姜辰的封印符精準地扔進了他的嘴裡。
佔卜師剛往前邁出半步,嘴裡就噴了一口血,看著更慘了。
王飛鳥幾人目瞪口呆。
方景行則跟著開了仇殺,一個黑暗詛咒扔過去,佔卜師全身開始冒黑煙。
王飛鳥幾人再次臥槽一聲,看著佔卜師衝到了近前,終於回神,便也紛紛開仇殺,做好了一起躺屍的準備。
誰知打了五分鍾,佔卜師“嗷”的一嗓子就撲街了。
然後他自己哭哭啼啼爬起來,哆哆嗦嗦回到椅子上窩著,把第二張紙收回去:“好嘛好嘛,就那一張單子好了。”
王飛鳥幾人:“???”
臥槽還能這樣?
他們沉默一瞬,不等大佬發話,衝過去又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頓。
不過這次沒用了,佔卜師鬼哭狼嚎就是不松口,崩潰道:“沒得商量,不願意你們就滾,我不幫你們找人了!”
王飛鳥幾人遺憾地放下武器,看向兩位大佬:“就這樣了?”
方景行笑道:“嗯,他最初不是說過想恢復容貌嗎?這應該是他的底線,這張單子八成就是治他臉的。”
七人小隊便離開了木屋。
苟盛等人慢慢回過味,忍不住給大佬吹彩虹屁。
隱藏劇情是一層難過一層的。
上個NPC能踢動,便給了玩家一定的暗示,過劇情不能用一般的法子來。這次的NPC雖然踢不動,但可以開仇殺試試的,他們怎麼就沒想到呢!
不愧是能發現隱藏劇情的大佬!
榨紫:“我終於知道內測那個為什麼打了二十多天都沒通關了。”
本宮最美:“太循規蹈矩。”
苟盛:“不懂變通。”
王飛鳥仍沒想明白其中的關竅,隻覺這兩個人是真牛-逼,附和道:“對對對!”
逸心人笑了一聲,沒跟著插話,打開任務欄查看單子。
姜辰聽他們誇起來沒完沒了,淡定道:“沒有,我就是想打他。”
他確實有一點模糊的猜測,方景行一開口他便知道他們想到一起去了。
但這隻佔一小部分因素,主要原因是他就是想殺生,佔卜師自己作成這樣卻讓他們買單,神態又太賤,他得打一頓才舒坦。
他一邊往傳送陣走,一邊也看了看單子,覺得能找人收。
他這個賬號綁的是老爸的銀行卡,卡裡是他的錢。
打比賽的錢比較少,直播的多,有幾百萬,這三十年裡錢生錢,就更多了。老爸聽說他玩遊戲綁銀行卡,給他這張卡裡打了五十萬,現在就收點材料而已,也不貴,完全花得起。
這念頭剛起,就見一條喇叭上了頻道。
逸心人把現階段能收的都挑了出來,高價在全服收。
他笑道:“走吧,想辦法去弄剩下那幾個材料。”
幫眾都習慣了他這個風格,乖乖跟著走了。
姜辰見狀便沒矯情,進了傳送陣。
剩下幾個材料都比較難弄,他們打了一下午就隻弄到一個。
姜辰準點下線,晚上七點才上來,見他們這段時間在方景行的帶領下又弄死一個滿級怪,得到一個新材料,頓時滿意。
跑任務枯燥又無趣,他們便抽空打打本,調劑一下心情。
三天後,他們就隻剩下了一個紅紋獅王的牙還沒弄到手。
王飛鳥道:“這個是真沒辦法,咱們隻能練級了。”
方景行研究著地圖,看向封印師:“那個召喚符拿出來看看。”
姜辰道:“沒寫次數限制。”
方景行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也動了同樣的心思,笑著對王飛鳥他們道:“其實可以打打試試。”
王飛鳥幾人一點信心都沒有:“這能怎麼打?”
方景行道:“等我回來再說,我有事下了,晚上聊。”
他掛機下線,直奔機場,接到了幹活歸來的謝影帝。
二人沒有在外面吃晚飯,而是到了謝家。謝承顏帶著他回臥室,拿起床頭櫃上的眼鏡,問道:“是什麼樣的字符號?”
方景行道:“有數字字母繁體日文和標點。”
謝承顏一聽就頭大,掃描虹膜解鎖設備,遞給方景行,讓他自己看。
方景行接過來戴好,進去後首先看見的是謝承顏默認登錄的刺客賬號。他退回到主界面,在裡面翻找記錄,很快找到內測的標識,急忙打開,對上了一條信息。
{xu-5cc靉の!,封印師,53級。
他把眼鏡一摘,看向等待結果的謝承顏,眼神明亮:“是他。”
第23章 第23章
謝承顏雖然想過這個可能, 但真的確認了,還是有些意外。
人的思維有時候是會騙人的, 總是努力搜刮各種蛛絲馬跡來拼湊自己想要的結果, 所以他都做好了“他們想太多”的心理準備, 誰知竟真的是那個人。
他嘖嘖道:“你們這緣分不淺啊。”
方景行心情大好, 笑著“嗯”了聲。
謝承顏出主意:“咱們可以約他出來吃個飯。”
方景行道:“他不一定還在這邊, 可能之前隻是來做個手術。”
他愉悅地勾起嘴角,“但阿姨認識他,這是肯定的,她什麼時候回來?”
謝承顏看一眼時間:“已經下班了, 我問問。”
他說完便給姜詩蘭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沒有接, 倒是樓下傳來了車聲。他走到陽臺一看,發現正是姜詩蘭的車, 兩個人便一起下樓,幫著姜詩蘭提包拎菜。
姜詩蘭在院子裡見到了方景行的車, 對他的出現並不意外, 笑著問:“你們沒吃飯吧?”
謝承顏道:“沒有。”
姜詩蘭就知道沒有,不然兒子會提前告訴她晚飯不用等他。
她說道:“那你們坐一會兒, 我去給你們做飯。”
謝承顏回來沒看見家裡的阿姨,又見是他媽親自買的菜, 便懂了:“阿姨請假了?”
姜詩蘭道:“嗯, 她家裡有事。”
謝承顏道:“我爸呢?”
姜詩蘭道:“他今天加班, 在研究院吃。”
謝承顏應聲, 等他媽換完衣服下樓, 便跟進廚房幫忙。
方景行自然不會幹坐著,也跟了進去。姜詩蘭勸了幾次都沒用,隻好隨他們去。
謝承顏的父親排行老三,沒有繼承家業的壓力,一心隻想搞研究,但謝家的家底畢竟不是擺設,謝承顏也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除了當演員拍戲辛苦一點,就沒吃過苦。
方景行更不用說,他除了當職業選手的時候累點,也沒怎麼吃過苦。
兩位少爺往廚房裡一站,就隻會擇菜和洗菜,或是偶爾幫著遞個東西。
可即使這樣,兩個人也幹勁十足,幾乎都有點風生水起的意思。
姜詩蘭看著他們這殷勤的模樣,一瞬間都懷疑他們是確定了關系,想找她出櫃。
聯盟男神方景行哪怕洗個菜,姿態也十分的賞心悅目。
他察覺一旁的視線,微微側頭,問道:“怎麼了阿姨,需要什麼?”
姜詩蘭搖頭,繼續忙著手裡的活。
等到一頓飯做完,她看著這兩個孩子端菜盛飯,還紳士地為她拉開了椅子,便好笑地坐下:“說吧,什麼事?”
謝承顏道:“媽,你還記得大概三四月的時候,你找我要過遊夢的設備嗎?”
姜詩蘭沒想到是問這事,頓時一怔。
她打量著他們的神色,說道:“記得。”
謝承顏道:“你送給誰了?”
姜詩蘭道:“一個朋友。”
她不動聲色地道,“怎麼了?”
謝承顏道:“他打遊戲特別厲害。”
方景行跟著接話,把事情簡單敘述一遍,表示自己很想籤他,所以想了解一下他的基本情況。
姜詩蘭沉默了一下。
景行的俱樂部,她當然是信得過的,也希望姜辰將來能夠順利打比賽。
可姜辰參與冰凍項目,隻有作為家屬的父親、大哥和她知道,此外沒人知道。現在項目陷入僵局,有個保密協議在,她不能往外說。何況她哪怕不是親屬,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為研究員的職業操守也不能讓她開這個口。
但她不能直接告訴他們“我不能說”。
因為景行這孩子太聰明了。
她是看著他長大的,這孩子溫柔體貼,懂事聽話,招人喜歡,但卻並不無害,很多事隻要露一點端倪,他就能推敲出一個大概的輪廓。這麼多年,她就沒見他吃過虧。
所以她隻能盡量往實話的方向上說,免得弄成“一個謊言用無數謊言去填”的局面,讓景行抓到漏洞。
她說道:“他的情況有點特殊,我需要先經過他本人的同意再告訴你們。”
方景行和謝承顏齊齊意外。
他們本以為“你把我東西借給誰”的小事,謝承顏簡單一問就行。
即便他們知道那封印師不打職業可能有些內-情,但他們一個親兒子,一個類似幹兒子一般的存在,更別提剛剛還故意大獻殷勤逗得姜詩蘭發笑,依姜詩蘭的性格,肯定是會說的,誰知竟然不行。
方景行不禁開始思考什麼樣的特殊情況讓姜詩蘭都不好開口,嘴上道:“那算了,不用去問他,我和他相處一段時間,自己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