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有點原則……”他心裡幸福得冒泡, 嘴上還吐槽,自己都覺得自己特別像壞人。
吳笙看他, 目光溫柔,聲音也溫柔:“原則,可以的,你剛才說的第2、5、6、8、9條都有霸王條款的潛質。”
徐望:“……你還是別有原則了。”
吳笙忍著聲音裡的笑意, 重復今天晚上最熟悉的臺詞:“好, 聽你的。”
徐望決定見好就收,免得一個尺度把握不住,讓人反擊回來, 拿下“戀愛主動權”這塊高地——吳笙要真衝他放電,他不一定守得住。
看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
“不知道錢艾他們吃完飯沒。”徐望自言自語道。
吳笙問:“餓了?”
“不是, ”徐望說,“畢竟是池映雪哥哥, 要是還來得及過去打招呼,就露個面。”
“那就打電話問問。”人際交往這塊,吳笙向來跟著隊長走。
電話撥過去, 響了一會兒,錢艾才接。
徐望還沒張嘴,那邊倒先問了:“你們辦完事兒了?”
“……”這是個什麼狀態詞!徐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直接跳過,“你們吃完了嗎?”
“剛吃完,滿漢全席啊,可惜你倆沒口福。”錢艾的悠長回味感隔著電話,都撲面而來。
徐望哭笑不得:“你們現在在哪兒呢?”
“車上。”錢艾說,“吃飯你們是趕不上了,但還能趕上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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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房?!”徐望聲音陡然提高。錢艾、池映雪、況金鑫、池卓臨,這四位的組合,開房是個什麼娛樂活動?!
“你現在春心蕩漾,滿腦袋馬賽克我不怪你。”錢艾揉了揉被震得發痒的耳朵,特別大度,“池總給我們開了個豪華總統大套,說隻要在北京,以後住這兒就行。”
“池總?”徐望對這個稱呼有點陌生。
電話那頭似乎斟酌了一下,才比較禮貌道:“池映雪哥哥。”
徐望了然,這是和池卓臨在同一輛車裡呢,否則以錢艾的說話習慣,隨口一個池映雪他哥就行了。
“你不正好要退租嗎,直接打包行李過來唄,這離十二點還仨小時呢,我把地址發你。”
“……”天降總統套,砸得徐望有點懵,總覺得這晚上幸福指數嚴重超標。但很快就想到了池映雪在古堡地下一層,捧著十萬塊準備交“轉學贊助費”的事兒,又覺得他哥弄個常住總統套,十分符合一脈相承的兄弟人設。
以為徐望的沉默是猶豫,錢艾進一步勸:“過來吧,”他語氣緩和,一字一句,團結友愛的,“有個老同學還等著你倆給一個青春的解釋呢。”
徐望:“……”
掛上電話,徐望轉頭看吳笙。
全程通話是免提,吳笙也聽得一清二楚。
“怎麼辦?”被戀愛衝昏的頭腦,降溫,並開始瑟瑟發抖地思考人生。
“實話實說。”吳笙聳聳肩,嘴角卻嘚瑟地往上走,“反正不說他們也能看出來。”
徐望哭笑不得,更要命的是還認為吳笙說得非常有道理。
不過除了他和吳笙的事,還有另外一個人也不能忽視……
“池映雪他哥,”徐望看進自家軍師的眼睛,全力叮囑,“我們得抓住。”
“……”吳笙想穿越到電話那頭,把炫富的池卓臨格式化了,“越想抓住的就越容易脫手,”他教育徐望,“你得選個不是那麼想抓的。”
徐望樂,歪頭故意問:“比如某個姓吳的同學?”
吳笙沒答,而是低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拿起徐望的手,放到他掌心。
徐望愣住:“這是什麼?”
“四百萬。”吳笙說,“都放公共賬戶裡吧。”
徐望驚呆:“你搶銀行去了?”
吳笙樂:“我從公司退股了。”
“不是,等一下……”一時之間,徐望有點切換不過來。
吳笙聳聳肩:“本來回來就想和你說的,誰知道你突然提信。”
徐望張大眼睛瞪他,提信還提錯了?!
“當然,提的好,”敏銳感知到不妙的吳笙,飛快轉折,完全不管生不生硬,“所以我這不就把退股的事先放一邊了麼。”
“你不是去解決大客戶的問題了嗎?還是你直接把大客戶給解決了?”不然徐望實在想不出,公司蒸蒸日上呢,有什麼理由退股。
吳笙握著徐望的手,把人拉近一點,耐心解釋道:“這次客戶那邊的小問題拖成大問題,就是因為我拿著項目核心,所有人都在等著我回來……”
“但如果公司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在鸮裡呢?我沒接到呢?可能一個晚上,這個沒解決的狀況就會造成公司不可能挽回的損失,”吳笙搖搖頭,“我不可能隨時隨地兩邊跑,合伙人和員工也沒義務遷就我。”
徐望這才發現,吳笙眼底,疲憊的黑眼圈。
河北兩天,加上先前闖關和坐飛機回北京,這人該不會三天沒合眼吧……
“合伙人讓你退的?”
“不是,我自己要退的。”
“可做IT是你的理想啊,你辛辛苦苦回來創業……”
“我的理想是你。”
徐望沒了聲音,怔怔看著吳笙,第一次體會到傳說中的“會心一擊”。
靜靜對望了不知多久,徐望也沒從吳笙神情裡找出破綻,可最初的甜裡,還是泛出酸澀,委屈。
“你別撿好聽的說,”他咕哝著,終於說了一直不想承認的現實,“沒有‘鸮’,我們根本都不會再遇見。”
“會。”吳笙平靜,但篤定。
徐望不解看他。
吳笙的聲音低下來:“我回國就是來找你的。”
徐望愣住,幾乎是本能地控訴:“你根本沒找!”
要找,他們還至於在“鸮”裡重逢?
吳笙咽了下口水,有那麼點底氣不足:“因為還沒錢養你,我就想先賺一些,再找,反正好幾個同學都說你在北京,又跑不了……”
“……”有四百萬入股,沒錢養他?他是長安街幾個億的四合院嗎!!!
“卡你就拿著吧,”話都說開了,吳笙也不拐彎,“一個徽章手冊二十萬,後面還不知道要用多少錢。”
徐望知道自己該高興,被人這麼放在心上,這麼傾其所有,還是自己喜歡的人,他以前做夢都不敢想。
可他就是高興不起來,相反,他還生氣,氣吳笙傻,簡直傻死了!
“你就沒想過我拿著錢直接跑了?跟別人了?”
吳笙茫然地眨眨眼,很明顯,真沒想過。
不過被這麼一問,他開始認真想了。
良久之後。
“你要跑了,那咱們也就不是一隊了。”
徐望跟不上這個神奇的思考方向:“所以?”
吳笙微笑:“你確定想在“鸮”裡和我成為競爭對手?”
徐望:“……”
一個吳笙當軍師的競爭隊伍?
一個英漢詞典一樣厚的戰術方案冊,並且很可能用在自己身上?
不,不要想這麼可怕的事情……
“你跑不掉的,”吳笙自信滿滿,“你就是舍得我,你也舍不得我的智慧。”
徐望:“……”
就不能來道雷劈走這個男人的自信,隻留下他帥氣的肉體和閃光的頭腦嗎!!!
這場對話,以徐望一掌呼上吳笙腦門,全劇終。
四百萬終究沒進公眾賬戶,徐望讓吳笙自己收著,哪天隊裡真需要了,再問他雪中求炭。
吳笙的反對,夭折在徐望犀利的小眼神裡。
四十分鍾後,徐望收拾妥當,出門,直奔錢艾發來的地址。
他在出租屋住了這麼多年,可真收拾起來,需要帶走的也隻有一個行李箱。已經和房東約好了明天退房,到時候剩下的床單被子、鍋碗瓢盆什麼的,就隨便房東處理了。
……
CBD商區,某豪華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內。
徐望帶著吳笙,吳笙拖著行李,兩位領導還沒來得及欣賞總統套房的奢華,就被三雙八卦之眼團團圍住。
徐望咽了下口水,故作自然地問池映雪:“你哥哥呢?作為隊長,這麼盛情的招待,必須當面道謝。”
“謝我就行了。”池映雪不在意地淡淡道,然後目光就開始在徐望和吳笙臉上來回飄,像是單看就能破案似的。
“別等我們問了,”錢艾已經等不及了,“趕緊的,坦白從寬。”
徐望嘆口氣,正硬著頭皮醞釀,手已經被吳笙緊緊握住,舉起來了。
“從今天開始,我要追他了。”吳笙大大方方宣布。
池映雪:“……”
況金鑫:“……”
錢艾:“……”
確定是追?這個姿勢和結婚宣誓都差不多了好嗎!!!
而且——
錢艾把目光從吳笙心滿意足的臉上,挪到徐望幸福洋溢的臉上……就自家隊長這滿眼星星的狀態,還用追?!
“咳,”五人背後,套房最裡面,堪稱“遙遠”的臥室門口,池卓臨飽含歉意,“我不是故意偷聽,實在是沒機會打斷。”
錢艾和況金鑫,循聲而望,滿臉詫異。
池映雪扭頭看自己親哥,也莫名其妙:“你還沒走?”
“……我隻是找房間講個電話。”池卓臨這輩子收到的所有嫌棄,都來自親弟。
第105章 上榜
時間不早, 且已經把自家弟弟及其隊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池卓臨也沒真打算留下來敘家常, 又簡單叮囑池映雪兩句, 便和小伙伴們道別。
徐望送的他。
走廊很靜, 兩個人走在柔軟地毯上,幾乎聽不見腳步聲。
感謝和不用謝之類的客氣話, 在房內已經說了,這會兒一個隊長, 一個哥哥,話題自然隻剩下一個。
池卓臨先開的口,晚餐席間,他已經知道徐望是隊長了, 這會兒就直接用隊長作了稱呼:“徐隊長, 我弟向來不省心,一起旅行,還得你們多擔待。”
其實不用池卓臨說, 徐望也懂他的意思,又請吃又請住的,不是為自己弟弟, 難道是對他們這個神秘旅行團一見鍾情麼。
所以吃了吃了,住了住了, 作為隊長,他總要讓人家哥哥放心:“大家一起相處一起玩,要細究, 那還是他拉高了我們全隊的顏值和經濟水平呢。”
一句話捧兄弟倆,外帶領了這次招待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