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師壇主的話後,臉憋得通紅,劇烈地咳嗽起來,搭在師從心脖子上的手也收回來,捂住正在咳嗽的嘴。
師從心:“……”
難道他的病氣過給殷宗主了?不對啊,他的病氣早就被百裡姑娘抽走,他自己都沒多少病了,功力大降,隻能裝病示人。
“本座曉得了,你出去吧。”殷寒江咳嗽夠了後道。
師從心還想說些什麼,見殷寒江側過臉不去看他,隻好失望地離開。走到門口,聽到殷寒江說:“有木料或者其他制作面具的材料嗎?”
“有的。”師從心自儲物法寶中拿出一塊上好的冥鐵,是他留著大乘期打磨本命法寶用的。
“用不著這麼好的……算了,你出去吧。”殷寒江收下冥鐵,趕走師從心。
他捏著冥鐵,焚天鼓中的火焰裹住這塊頂級材料,很快這塊鐵就變成了一個鬼面具。
殷寒江將面具戴在臉上,擋住面龐,心中才緩緩平靜下來。
這一次他做足心理準備,翻開書,挑著有聞人厄的情節看了起來。至於書中百裡輕淼在門派中如何與賀聞朝相處,三十年四人組遊歷與殷寒江有什麼幹系,他一目十行掃了過去。
不到一個時辰,殷寒江便翻到修改版最後一章,看到聞人厄站在百裡輕淼床頭,對著她說:“本尊要你聽到的話是,聞人厄喜歡殷寒江。”
這話他昨夜已經聽過一遍了,當時思緒極其混亂,不知該不該信。更重要的是,那時殷寒江對聞人厄喜歡百裡輕淼之事已經相信足有七成,錯亂之下瞬間走火入魔。
現在,他先看過原版結局和評論,知道這是未修改的部分,沒有發生過的。又有師從心匯報,還戴上了令他安心的面具,再看到聞人厄當著百裡輕淼的面說這番話,又是另一種感覺。
他按住面具,生怕它掉下去,忍著狂亂的心跳,繼續向下看——
百裡輕淼戰戰兢兢地問道:“聞人前輩若是鍾情於殷宗主,為何不直接對他說?”
聞人厄苦笑一下道:“他可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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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裡輕淼以為聞人厄是找她商議情感問題,想了想貼心地建議道:“但是言語或許很難傳達心情,行動往往更令人安心。像我……罷了,我是個錯誤示範,師兄無論行動都無法令我安心。”
“你的反例倒也可做個警示。”聞人厄道。
百裡輕淼一瞬間感到無比扎心,不過她是個樂於助人的性子,隻好堅強地講了講自己與師兄的事情,越說越想哭。
“本尊知道了,引以為戒。”聞人厄點頭,“所以本尊才更要向你說清楚,希望他能明白。不管是隱忍內斂的殷寒江,還是隨心肆意的殷寒江,本尊都喜歡。殷寒江就是殷寒江,不必偽裝。”
看到這一段,殷寒江隻覺得整個人都要冒煙了。他體寒血冷,就算吸收雪中焰也沒有緩解太多,他自知是因執念太深,心魔難除的緣故。現在看到這段話,卻全身發燙,皮下血脈似乎都在沸騰。
再去看修改版的書評——
【奇怪,看原版的時候,我本來挺害怕殷寒江的,現在怎麼覺得他有點可愛?拿女主裙子擦劍擦手什麼的,把我們甜花當成抹布嗎?】
【抹布也比當成燈油好,我也覺得他變態到有點可愛了,天啊,我這麼多年經歷了什麼?】
【已經從單純的少女變成怪阿姨了,看到變態病嬌不僅不害怕,反而有點想尖叫,啊啊啊啊,再給爺喪病一點!】
【我去!你們還討論上一章的情節呢?快去看最新章,出大事了!一篇瑪麗蘇言情小說,男二當著女主的面向男四表白了!】
【樓上說的是什麼虎狼之詞,我火速去看。】
【看完最新章了,回頭去看了看文章標籤,很好,作者不僅改了劇情,還把文章感情類型從“言情”改成“不明”了。】
【“不明”是什麼意思?】
【一切皆有可能的意思。】
【等等,為什麼聞人厄向殷寒江表白你們這麼鎮定?尖叫呢?反對呢?言情改耽美的驚訝呢!】
【樓上沒看隔壁論壇的熱帖吧——論《虐戀風華》原版與修改版中的隱藏感情線,裡面已經分析得很透徹了。】
【看過回來了,恍然大悟,原來殷寒江原版就喜歡聞人厄,難怪最後會那麼瘋。本來挺害怕他的,現在為什麼忽然想抱抱殷寒江這個小可憐了?】
【已經不叫原版和修改版了,叫前生今世。隔壁除了討論帖還有他們兩個的同人文呢,打過碼的,趕快去看,晚了就刪除了。】
【滿臉鼻血地回來了,對著別人狠毒在尊主面前乖巧讓弄的殷寒江真是太可愛了,我非常可!】
【尊主我還要什麼的,紅衣狠毒尊主小狼狗什麼的,不能說了,再說要被舉報。】
殷寒江:“……”
作者有話要說:
殷寒江:原地蒸發,七千二百度託馬斯螺旋式上天。
聞人厄:知道我為什麼不敢在身邊了吧,他要是知道我在,估計又要承受不了。溫水煮青蛙,慢慢來。
殷寒江:那個同人網站在哪裡,我去殺了版主。
聞人厄:收同人本子,我多學習學習。
PS:小劇場嚴重OOC,與正文無關,看著一樂就行,莫當真。以及,昨天有個讀者神評論,說殷寒江範進中舉,你很有才,比我解釋得還好,我注意到你了!
第65章 當頭棒喝
室內,面具下的殷寒江看不出喜怒。
他的指尖在“本尊還活著”五個字上反復摩挲數次,心中漸生狂喜。
盡管記憶還是混亂的,現實與幻象交錯,但昨夜的經歷告訴殷寒江,聞人厄還活著,師從心說見到了尊上,甚至這本他視作證據的書,也寫著尊上尚在人世。
這比什麼都重要,比尊上也喜歡他重要百倍千倍。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尊上,即使這樣劇烈的情感令殷寒江體內血脈沸騰,心魔肆意也沒有關系。
殷寒江抓起那張字條,對,尊上在鍾離謙那裡。他捏緊字條,飛快地飛到總壇的議事廳,見鍾離謙正獨自處理事務,身旁有四五個“聞人厄”,手上皆是握著神血。
看到這樣一幅畫面,殷寒江停住了腳步。為什麼會這樣,即使明知尊上還活著,心魔卻不會這般簡單的消失,他竟連哪一個是真正的聞人厄都認不出!
鍾離謙感到殷寒江的到來,安分地離開議事廳,將空間留給兩人。
卻不知道鍾離謙走了,殷寒江更覺不安,沒有人幫他確認,他辨別不了。
這時一個聞人厄開口道:“本尊握著神血便會有實體。”
殷寒江忙奔過去,輕輕地握住那人的手,是實體的。
“尊上!”他單膝跪地,聲音壓抑,“您還活著,真是……”
一時間殷寒江竟不能言語,一口血嘔出來,他不想被尊上看到,又硬生生將血咽了回去。
昨夜是他失態,今日決不能讓尊上再看到自己這副樣子。
聞人厄將他拉起來,認真道:“殷寒江,我不喜歡你跪我。”
他慢慢取下殷寒江的面具,溫柔笑道:“我說的話,你可看到了?”
“看……”殷寒江隻說一個字,口中便溢出鮮血,他忙用手捂住,鮮血從指縫中淌出來。
“殷寒江!”聞人厄萬萬沒想到,兩人再次見面竟會是這樣。他本以為……至少可以正常見面接觸,不曾想,殷寒江太能忍耐,他險些沒有發現對方的痛苦。
他忙以手抵在殷寒江心口,注入一道混沌之力,發覺殷寒江體內真元亂得厲害。昨夜明明已經治療過,今日見到他,竟又令殷寒江受傷。
“尊上,屬下無事。”殷寒江道,“屬下隻是開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