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快穿之打臉狂魔》, 本章共5146字, 更新于: 2024-11-06 11:03:40

薛靜依哭累了,慢慢靠倒在枕頭上睡了過去。在‘被心上人憎惡’的打擊下,她懷著永遠的遺憾和悔恨離開了人世。


周允晟聽見消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他現在正在起訴當年撞死他父母的那戶人家。官司進行的很順利,想必不久,他就能把判決書捧到父母墳前燒掉。雖然他們並沒有給予他多少照顧,但每一次寄回老家的錢財卻飽含了他們濃烈的父愛母愛,他們理應得到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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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之後,已經正式更名為黃怡的少年坐在國會大廳的舞臺上演奏,與他同臺的是上個世紀最偉大的音樂家伊萬諾夫,主辦方用最先進的3D技術合成了他的影像,真實還原了他當年在衛國戰爭前夕的精彩表演。這場演奏極大的激烈了士兵們的鬥志,讓人數遠遠少於敵軍的聯盟軍取得了最關鍵的一場勝利,從而徹底扭轉戰局。


這次演奏已經被載入史冊,被譽為永遠無法超越的經典,然而少年坐在伊萬諾夫身邊,在他彈完第一小節後迅速進入第二小節,中間沒有出現絲毫閃失,也沒有半分遜色,鋼鐵與熔巖澆築而成的壯烈琴音讓全場的聽眾熱血沸騰,第二小節剛完,微笑凝視少年的伊萬諾夫也緊接著進入第三小節。一個是彩色靈動的少年,一個是黑白逝去的剪影,兩人以如此奇異的方式在交錯的時空中相遇,讓過去的人預見未來,讓未來的人追憶過去,讓所有人明明白白的看見——戰火燃燒殆盡後是希望的重生。


最後一個琴音落下,滿場聽眾齊齊站起來,為偉大的先烈和傑出的後輩鼓掌。毫無疑問,這場表演已然超越經典,戰爭與和平、舊時代與新時代的交織賦予了它不同尋常的意義。


周允晟站起來走到臺前致敬,發現愛人正流淚滿面的看著自己,頓時被他極其罕見的多愁善感的樣子逗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故事完了,明天還有薛子軒的番外,原本以為今天能上番外,發現一章寫不完,所以。。。。。。


感謝我的小萌物們,也感謝所有支持正版的朋友,O(∩_∩)O謝謝


第156章 15.1


薛子軒番外:


因為妹妹的去世,薛子軒知道自己是個怪物。那年他十一歲,為了參加肖邦國際鋼琴大賽,每天都待在琴房練習。他記得忽然有一天,母親闖進來,哽咽道,“子軒,你妹妹去世了,去看看她吧。”


他走出琴房才發現家裡已經布置好了靈堂,不滿一歲的妹妹躺在一口小棺材裡,身上裹著一條嶄新的襁褓。她一生下來就患有溶血症,救治了幾個月終究還是去了。母親趴在靈臺上痛哭失聲,撕心裂肺的喊著妹妹的名字,父親雙眼通紅默默流淚,表情同樣悲痛萬分。薛子軒摸-摸自己的心髒,卻發現它很平靜。他無法感受他們的悲痛,也無法融入這個家庭。當他們為了妹妹的病忙前忙後時,他甚至連問也不想問一句。


“你好好看看她啊!你那是什麼表情?難道你就不傷心難過嗎?”母親顯然發現了他的異常,將無動於衷的他壓在小小的棺材上,讓他與死去的妹妹對視。他漠然的盯著她,眼眶幹燥,許久之後,母親放手了,用一種全新的,奇異的目光審視他。


安葬了妹妹,母親帶他去拜訪心理醫生,從此以後他開始了長達五年的治療。他慢慢接受了自己是個沒有同理心的怪物的事實,這樣的人無法體會別人的感受,不明白什麼是悲傷,什麼是喜悅。他對此嗤之以鼻,因為他知道,音樂能讓他體會到悲傷,也能讓他感覺到愉悅。在音樂的世界裡,他是完整的。


但很多年以後,當宿命的那個人出現,他才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完整。在此之前,他的世界是黑白色的,就像跳躍的鋼琴鍵,在此之後,世間最美麗的色彩隨著他的到來紛紛湧-入他的世界,那是他從未領略過的絢爛和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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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患上了憂鬱症,甚至出現了自殺傾向,為了幫她緩解病情,父親收養了一個女嬰。但是很不幸,在女嬰三歲的時候,竟又檢查出先天性心髒-病。因為薛家已經死過一個女兒,這個女兒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為此,父母不惜一切代價為她治療。薛子軒已經明白自己跟常人的不同,並學會了掩飾。即便他對這個妹妹毫無感情,卻也勉強接受了她的親近,為此染上了戴手套的習慣,那是他最後一層防衛。


當她六歲時展露了鋼琴天賦,他開始正眼看她,心想她出現在薛家或許是天意。他樂意教導所有有天賦的孩子,並期待他們的成長,音樂的國度需要更多人去維護,因為那是唯一能讓他體會到情感的地方,是連通現實世界與他內心的橋梁。如果沒有音樂,他就像活在真空裡,早晚會窒息死亡。


當妹妹長到十六歲,她的心髒已經漸漸無法負荷她日趨成熟的身體。當父親要求他把她的雙生兄弟秘密帶回薛家時,他明白他們要幹什麼,卻沒有任何感覺。妹妹需要一個健康的心髒,有人能提供這樣一顆心髒,如是而已。


他在簡陋破敗的土窯裡第一次與少年相遇,說實話,感覺並不美好。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皮膚蠟黃髒汙的少年,會成為他最美的夢境,最痛悔的劫數。回帝都的路上,他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將他帶回薛家後才用冷漠至極的腔調告訴他,一,不要碰我;二,不要叫我哥哥。一切塵埃落定後,他每每回憶起這一段,便覺得摧骨剜心一般疼痛。


少年抬起頭,黑亮的眼睛裡滿是惶恐和迷茫,幾絲水汽在潋滟的瞳仁裡氤氲散開,仿佛隨時會哭出來。下半生的每一個夜晚,他都夢想著能穿梭回那個時間點,將他緊緊的抱入懷中,用最溫柔的語氣告訴他,“你可以,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


但現實是他什麼都沒為他做。他將他扔給心懷叵測的家人就離開了,直到巡演結束回到家中,發現了坐在鋼琴前彈奏的他。他簡直不敢相信那是少年第一次碰觸鋼琴,一曲《清晨》讓他仿佛聞見了朝露和晨曦的氣息,旅途的勞累在那一瞬間盡數散去。他第一次將少年看進眼裡,猛然發現他有一雙極其美麗的雙眼,當他盯著這雙眼睛時,仿佛能透過他深不見底的瞳仁窺見另一個絢爛的世界。


那個世界是如此的神秘,以至於把他迷住了。他開始教導少年鋼琴,從此不可自拔。他比他想象的更優秀,當他坐在鋼琴前,歡快的舞動指尖時,他的目光簡直無法從他身上移開。他像是一座宏偉的橋梁,又像是洶湧澎湃的潮水,以不可阻擋的姿態闖入他的心扉。


看見少年萬般依戀的趴伏在薛閻膝頭竊竊私語,他感覺到了嫉妒,他痛恨當初的自己為何要對他如此冷漠,以至於讓他的心背離了他,轉向別人。如果把他帶回薛家時他能陪伴在他身邊,聆聽他的彷徨與迷茫,或許他會成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但這個‘或許’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妹妹和家人對少年的壓榨和利用讓他漸漸意識到,當初他是為了什麼才將他帶回來。少年站在維也納金色大廳的舞臺上,用高超的技巧震撼了全世界,也震碎了他的心。少年的淚水和汗水灑落在琴鍵上,同時也落進他心裡,澆灌了一顆名為愛的種子,讓它迅速生根發芽,成長壯大。他荒蕪的,仿似沙漠般貧瘠的內心首次布滿了綠色的藤蔓並開出美麗的花朵,每一個花朵都凝聚著對少年的熱愛和想往。


少年是一枚可愛的高音符;是一段最優美的旋律;也是一首最動人心扉的情歌。透過少年,他首次體會到真實世界的美好與溫暖。他走上臺將他緊緊抱在懷中,向全世界宣布他是他的驕傲。如果可以,他希望時光永遠停留在他們相擁的一剎那。


少年使他空蕩蕩的軀殼長出了心髒,湧-出了鮮血,成為一個有血有肉,有感知的人。然而生活中有美好的一面,自然也有醜陋的一面。帶領少年回到薛家,他才猛然間意識到,他們把他找回來的初衷是什麼。


妹妹問他希不希望她活下去,這句話讓他的血液凝結成了冰塊。他自然希望她活下去,但如果少年與她隻能選擇一個,他明白自己會選擇哪一個。他想試著去保護他,卻發現一切都太晚了。


少年似乎發現了什麼,連夜逃出了薛家。他想把他接回來,又希望他永遠不要回來。但隻要一想起他趴伏在薛閻膝頭眯著眼睛微笑的場景,他就無法克制嫉妒的心情。當時他的眼睛裡墜落了無數星辰,一道又一道的劃過,形成無比璀璨的流光。他多麼希望某一天,那流光也能將他籠罩。


他忍耐了三天,心底的思念讓他幾乎陷入瘋狂。當父親決定將少年接回來時,他是如此的心滿意足,迫不及待。


然而現實給予他最沉重的一擊。少年竟然要跟薛閻結合了,當他還在躊躇不前時,他們已經相約走向幸福的明天。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薛宅,從那以後,他每一天都會從噩夢中驚醒。薛閻發現了薛家的陰謀,父親深感恐慌,他卻隻關心少年是否知道真-相。他最渴求的是少年的愛與關注,最恐懼的是少年的憎恨。然而他還未得到他的愛,就有可能面對他的憎恨。


誰會愛上一個試圖殺害你的人?這是他永遠也洗不清的原罪。他躲在房間裡,用力捂住心髒,分明擁有健康的身體,卻體會到了妹妹病發時那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感覺。當少年重新回到薛家,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思念,卻連與他對視一眼都沒有勇氣。


他害怕在這雙清澈如水的眸子裡看見一丁點的厭憎與抗拒。那就像是一把刀,會把他的心靈乃至於靈魂切割成碎片。在痛苦難耐中他卻又感到一絲解脫:少年離開了也好,離開就不會受到傷害。但他到底低估了妹妹的決心,在收到管家的預警短信時差點沒能拿穩手機。


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家,但到底還是晚了。看見少年胸前被切開一條鮮血淋漓的傷口,他的身體也仿佛被切割了一遍。當警察把他帶出去時,他發現每天晚上必要光臨的噩夢變成了現實。少年躲在薛閻身後,用厭憎恐懼的目光看著他。


在那一瞬間,他內心裡遍布的綠色藤蔓和美麗花朵全都枯萎了,重新變得一片荒蕪。帶著血腥味的風從鼻端吹過,令他差點窒息。在低頭逃避的一瞬間,他原本已能窺見的,那個絢爛而又瑰麗的世界徹底關閉了。他曾經構思過無數遍的幸福未來變成了看不見盡頭的絕望。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失去少年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


那是比死亡更為可怕的死寂。


醫生告訴他,他的雙手可能無法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但他並沒有任何感覺,這雙手是為了拯救少年而毀去,這樣一想他便前所未有的滿足,甚至懷著感激的心情盯著染血的繃帶。在此之前,他什麼都沒能為少年做到,在此之後,他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他極力配合警方的調查,在法庭上供認不諱。他幾次朝原告席看去,希望少年能看他一眼,哪怕用憎恨的目光。


但他終究還是失望了,少年對他的厭憎已然達到了連看他一眼也覺得惡心的程度。


他低下頭,告訴自己這樣很好,這是他應得的報應。薛家垮了,薛氏財團被薛閻吞並,部分資產用來抵債,部分資產用來賠償少年的精神損失。薛子軒之前是世界上最頂尖的鋼琴演奏家,頗有積蓄,他拒絕了代理人提出的賣掉大宅的建議。住在這裡每年至少能遠遠的看上少年一眼,住在別處,他們此生便再也沒有交集。


現在的他可算是身敗名裂,家破人亡,雙手因為韌帶斷裂連握筆都困難,更別提演奏。若是以往,他定然無法面對如此絕境,現在卻頗為心平氣和,因為他是在恕罪。他看似失去了一切,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充斥在內心中的,對少年灼熱的愛意沒有一分一毫的減少,反而隨著時光的推移越發濃烈,那足夠支撐他堅強的活下去。他坐在電視機前,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與伊萬諾夫的演奏。


在謀殺案發生之後,他被世人稱為受難的天才,他驚人的天賦和坎坷的身世讓大家對他愛的瘋狂。事實上,他也的確配得上這份愛。他的演奏精彩極了,全場的觀眾都站起來為他鼓掌,很多受邀的老兵甚至淚流滿面。許久之後,少年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屏幕上,薛子軒才擦掉已經冰冷的淚水,走到書桌前,將擠滿了整個胸膛的,似火焰一般的熱愛畫成音符。


他修改了一遍又一遍,耗費了整整五年的時光譜寫了這首《forever》,用忐忑而又激動的心情寄給早已成長為音樂巨匠的少年,不,應該是青年。他還是像往昔那般俊美,清澈明亮的眼眸也絲毫未變。他行-事越來越低調,常常一兩年不見人影,除非重大演出,否則不會現身。薛閻治好了雙-腿,每一次都以保護的姿態摟著他的肩膀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也會伸出手抱住他的腰,笑得格外滿足。外界對二人的關系猜測紛紜,卻並不敢過多描述。


薛子軒把兩人被媒體偷拍到的照片全都搜集起來,剪掉薛閻那一半,做成一本相冊。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是——或許有一天,那人會親手彈奏《forever》,作為他愛的祭奠。但薛子軒等了一輩子,終究沒能等到。他躺在病床-上,滿是皺紋的手背插著一根針管,鼻端戴著呼吸機。


他取掉呼吸機,艱難的喘了口氣。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他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年輕的自己踩著泥濘的小路走到破敗的窯洞前,看見滿臉髒汙,眼睛卻比星辰還要閃亮的少年正驚奇的看著自己,忍不住微笑起來。他走過去,毫不介意的將少年擁入懷中,用最虔誠的姿態親吻他額頭,喟嘆道,“我來了,這一世我會好好保護你。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少年懵裡懵懂的點頭,漆黑的瞳仁裡清晰倒映著他的身影。


在夢寐以求的瑰麗幻境中,薛子軒心滿意足的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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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晟醒過來的時候被修復液嗆了一下,一邊咳嗽一邊狼狽的爬出感應艙。這次他昏迷了二十七個小時,醫護人員一刻不離的守著他。


“有進展了,但是還需要再進去幾次。”他快速穿好衣服,撇開憂心忡忡的元帥和幾名將軍,朝奧爾·亞賽的病房走去。


“你在做什麼?”傑拉姆·亞賽正彎腰擺-弄著奧爾身上的醫療儀器,似乎對呼吸機很感興趣,盯著研究了很久。周允晟陰沉著臉走進去,拉開一張椅子在病床邊落座。


“你是誰?”傑拉姆反問。


“你不用知道。”周允晟推開房門叫住一名路過的護士,“把我的感應艙搬到這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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