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兒終於明白之前她分析為何蘑菇賣得好,分析得還是有些淺薄了,洞子菜隻要人們願意多琢磨,舍得炭火,還是能種出一兩種的。
可是蘑菇難養啊,這裡面的竅門是她爹經過數不清次數的試驗才來的。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福兒來黑城時,隻帶了平菇的菌包,香蕈的菌包是他爹這次弄來的。
現在他爹已經很熟稔的掌握了,如何用現有菌包繁衍出大量的菌包。
她爹現在就在黑城家裡,給她折騰這個。
當初由於養蘑菇要求太高,也太復雜,所以福兒隻讓那些屯民先種洞子菜,看來這個養蘑菇的法子不能隨便拿出去教。
不然她爹就被她這敗家女兒給霍霍慘了,明明這是可以拿來傳承後代的好東西。
迄今為止,福兒隻聽說過有人可以養菇子,也就是平菇,香蕈這種野外生長的,還沒聽說過有人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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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已半月,至今因為有幾件事沒做完,暫時還不能回去。
福兒分外想念兒子大郎。
這趟她和衛傅出來,帶大郎實在不方便,就把大郎託付給衛琦了。再讓烏珠幫忙看著些,再說她弟她爺奶都在家,都能幫忙看。
可帶著小家伙久了,平時睜開眼就能看到小胖球在眼前晃悠,晚上睡覺時,母子倆必然要在一個被窩裡睡一會兒,親香親香,娘再去爹的被窩。
現在這麼久沒抱到小胖球了,福兒日益怨念。
男人一點都不好抱,沒有兒子香噴噴的。
福兒扔開衛傅,翻了個身,抱著被子角,陷入想念和怨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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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小五兒有沒有帶著大郎胡亂來,等我回去我要是發現大郎少根頭發,我肯定收拾他!”
她身後的衛傅失笑。
你就算想兒子,也不能不要男人啊。
他又把她摟回來,像平時她親大郎一樣,親親她的腦門。
“好了,再過幾天就要回去了。我當初說讓你不來,是你自己不放心要來。”
福兒道:“我也不是不放心,你想我二哥剛來,就被我使出去到處跑,他初來乍到,對各處也不熟悉,李如山一個人也不能分成幾瓣使,我就想讓他陪著我哥跑路子,我守酒鋪這邊的事。”
說到這裡,她又感嘆:“還是人手少了。”
一見她又開始煩生意上的各種事,衛傅覺得你不如還是想兒子吧。
果然想了一會兒,她突然煩躁地把衛傅的大腦袋抱過來一頓搓,又嫌棄道:“你為啥不是大郎?”
這頓嫌棄可把衛傅給嫌棄笑了,撈著她頸子過來親道:“要不,我們再生個二郎?”
“我才不要臭小子,我喜歡香香的小閨女。”
“你的意思大郎很臭?”
“隻有你們男人臭,大郎才不臭!”
“你們男人?我臭?”衛傅一頓咬牙切齒,“專門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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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黑城官署裡,偌大一個炕,坐著兩個人。
一個小人兒,盤腿坐著。
一個大人手裡拿著個碗,另一隻手捏著一根銀湯匙。
湯匙太小,手柄細長,大人的手太大,手指太粗,反正怎麼看怎麼不和諧。
烏珠在一旁忐忑道:“要不還是我來喂小少爺?”
衛琦沒搭理她,盯著大郎。
“你吃不吃?”
大郎看叔的臉色越來越黑,小人兒也怕了,眼淚豆子崩了出來。
“娘!”
“你娘出門了,你要是在她走的這陣子不好好吃飯,回來她肯定收拾我!”
大郎聽不懂收拾,他就想要娘。
“娘,爹。”
“你好好吃飯,明天你娘就回來了。”
用這個借口,衛琦騙了小侄子好多次,每天都是這麼騙過來的,顯然今天不管用了。
大郎往旁邊一倒,抱著自己的小老虎枕頭,也不說話,就是默默掉眼淚豆子。
衛琦一頓煩躁,把手掌捏得啪啪響,又不能上去揍他。
“要不我把你小舅舅找來?你小舅舅長得跟你娘像,你看看他,就不想娘了?”
“不要,臭!娘香!”
王多壽要聽見這話,得氣死,最近小外甥擱家裡鬧著要娘,除了衛琦哄,就是他哄了。
辛苦多日,換來了句臭。
“臭,那也是你小舅舅!”
見小侄子又要說話,衛琦嘴快道:“你也別說我臭,我再臭也是你叔,你這個沒良心的臭小子。”
終於在笨嘴侄兒面前,體會到一把‘快人快語’的爽快感,衛琦終於知道為何守財奴平時嘴皮子那麼快,打得他找不著北了。
這分明就是碾壓的感覺,就是欺負你慢。
說不贏叔的大郎,更想娘了。
“娘。”
“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好好把飯吃了,吃飽了你娘回來才不會揍你,我才能交差。等吃完,我們去睡覺,明兒早上你一醒來就看見娘了。”
“真噠?”
小子被騙多了,竟會猜疑了!
衛琦也不好明晃晃騙侄兒,道:“如果睜開眼沒回來,等你吃了午飯肯定回來了。”
於是大郎乖乖吃了一碗飯。
吃完飯,讓烏珠幫著洗了洗小手小臉,也沒挪地方,兩人就在這炕上鋪了被子睡下。
衛琦怕大郎晚上著涼,都是讓他跟自己睡一個被窩的。
因為他身上熱氣大,即使把被子掀了,也不會著涼。
趴在小叔叔懷裡,大郎顯得分外嫌棄。
“硬!娘軟!”
“硬你也隻能硬著睡,你怎麼不嫌棄你爹硬?”
“臭!”
“我洗腳了,你再說我臭,你自己睡去!”
“娘……”
臨睡之前,大郎還在念著娘。
衛琦怨念道:守財奴,你怎麼還不回來!你兒子天天想你!
第112章
第二天迎接大郎的,不是娘笑得好好看的臉,而是一張狗臉。
小狗崽很小,但很肉實,胖嘟嘟,毛茸茸的。
它的胸腹和臉的下半部分是白色的,背部和耳朵上面一層是棕黑色,整個額頭被棕黑色的毛包圍,卻在眼睛上方有兩塊白毛。
眉心也有一道白,因此顯得那兩塊白的很像眉毛,且還是皺著的眉,狗臉顯得很憨態可掬。
大郎被嚇得一愣,下一刻伸手去摸那狗。
然後他看到一張笑臉。
“喜不喜歡,小舅舅專門給你帶回來的。”
王多壽其實也不是沒事做,福兒不在,各處有事,除了問他爹,就是問他姐夫或是他。
組建冰車隊的事,是劉長山在管著。
有人說馬還是不行,即使他們用的是當地耐寒的馬,但這種馬體格小,跑得也不快,不如試試狗。
說他們黑城再往北有一個族群,就是專門養狗的,他們不打獵,靠捕魚為生,極北這一片很多拉冰車的狗,最開始就是從他們手裡流出去的。
但這個族群所在位置離黑城距離很遠,要再往北走,快到漠河那兒了。
劉長山就親自帶著人去了一趟,用糧食布匹鹽巴,從那群人手裡換了一批狗回來。
成年的狗人家不願多換,隻換了三十幾條,大部分都是未成年的狗,或是小狗崽。這隻小狗崽就是王多壽聽說後,去專門挑來送給小外甥玩的。
“這是狗,狗崽子。”
王多壽指著小狗崽,教外甥認狗。
“崽子。”
好吧,這隻狗崽夠他玩一上午了。
衛琦終於可以歇一會兒,去練練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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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等福兒回來時,家裡多了個叫狗崽子的小狗。
“這從哪兒來的啊?”
福兒一邊抱著兒子親香,一邊詫異地盯著那隻圍著她腿打轉看著好像很蠢的小狗崽。
“狗崽子!”大郎趕緊道。
“娘知道是狗崽子,那它叫什麼名兒?大郎有沒有給它取名?”
“狗崽子。”
衛琦忙道:“還沒取名,我說叫旺財,他不幹,非要叫狗崽子。”
福兒瞅了瞅傻兒子,循循善誘:“狗崽子是罵人的話,偶爾稱呼下沒事,掛在嘴上太難聽,得給它換個名兒。”
“換名?”大郎皺著小眉頭道。
衛琦沒好氣地看著他:“我說叫旺財,你非說叫狗崽子,怎麼你娘一回來你就願意換名了?”
福兒哈哈大笑:“我兒不聽我的,難道聽你的?”又對大郎說:“旺財不好聽,土氣。咱不聽你叔的,換個好聽的名兒。”
你才土氣呢!衛琦怨念道。
“好聽的。”大郎喃喃。
“對,你慢慢想啊,娘先進去換身衣裳。”
等福兒換了身衣裳出來,狗崽子多了個蘇勒的名字,蘇勒在燕人話裡有聰明伶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