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東宮有福》, 本章共3898字, 更新于: 2024-11-06 10:14:28

  .


  謝宏豐不敢也不能拒絕新帝,隻能匆匆回府將此事告知家人。


  其次子謝邴也就罷,兒媳戚氏聽說要讓女兒親自去說服廢太子解除婚約,隻覺得天要塌下來。


  當著公公面不敢說,等夫妻二人回到自家院子,戚氏哭訴道:“爹怎能同意這種法子?讓玉琴親自出面,此事若傳揚出去,玉琴以後還如何嫁人?”


  “你沒聽爹說是陛下如此決定的,爹他能當面反駁回去?爹為了玉琴,已經潑下老臉,親自去跟陛下說了,你還想爹怎麼樣?”謝邴皺眉斥道。


  戚氏不甘不願道:“這門婚事當年不也是爹定下的,怎麼現在要退婚的時候,反倒成了我們二房去麻煩爹?不是爹想和黎家和中宮一脈結下姻親,此事也成不了,得好處時你好我好,出了事就全是我們二房的錯……”


  “你還說?!”


  謝邴一巴掌扇在戚氏臉上。


  “現在你知道抱怨了,當初女兒要當太子妃時,你在妯娌親戚面前顯擺時,怎麼沒見你抱怨?你現在就去把這事跟玉琴說了,之前宮裡送來的聘禮和之前的吉禮都要退還回去……”


  聽說聘禮吉禮要退還,戚氏顧不得因被打而哭了。


  “那些東西有不少都用掉了,尤其是其中的布料,還有一些金器,怎麼退還回去?”


  要知道當初聘太子妃,宮裡可是出了大手筆,聘禮由禮部包辦,皇後一手準備的,其中不乏哪怕是他們這種人家都見不到的物什。


  由於家中親戚眾多,上面還有婆婆要討好,戚氏便挑了些東西送了出去,反正所佔的數量也不多,到時候再用別的東西充上就是,總不至於讓女兒失了臉面,現在要讓補上聘禮吉禮,她從哪兒變回來?


  “不管怎麼退還,總是要退的,你去列個單子出來,把中間少了的列出來,我們二房能湊先湊一湊,湊不了我再去找爹。”


  “可就算我們湊齊了聘禮,玉琴也會去說,那廢太子真願意失掉這門親事?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以後就算不死,也是被圈禁一輩子的命,他能舍得退掉這門親事?定會攀著咱們玉琴,跟著他一起被圈。指不定新帝也是這麼想的,為了宣示自己對侄兒仁德,給廢太子留個後,等到時候廢太子死了,有個後也不至於難向世人交代。”


  戚氏其實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就是知道這種可能性極大,又能怎樣?

Advertisement


  陛下既然願意松口,他們就要去試,總比拖累了一家子強。


  門外,鶯兒略有些憂心地看了自家姑娘一眼。


  “姑娘……”


  “走吧,我們先回去。”


  .


  福兒心心念念就是東宮她的床下藏了不少銀子,沒想到被押回皇宮後,他們又被關進了東宮。


  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喜的是,東宮沒被人查抄,她的銀子沒被人發現,還在原處。


  悲的是還是她跟衛傅二人被關在這裡,依舊沒見到小喜子等人,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被關進了端本宮,這地方比之前那個小院要大的多。


  隻有他們被送回了宮,三皇子及貴妃等人並沒有,據臨進宮之前侍衛所言,這些人是要關到別處的。


  被押回宮的第二天,福兒等的‘救命人’來了。


  是一個給她跟衛傅送飯的小太監。


  不是尚食局的人,而是汪椿的人。


  據說如今四妃的家裡都被抄了,那些被廢的皇子公主妃嫔們都暫時被關在安樂堂一旁的養蜂夾道。黎家暫時沒事,一直緊閉大門不見客,皇後娘娘自打從承德回來後,就回了坤元宮。


  小太監也說不太清楚,隻簡短地幫忙遞了幾句話,順便還帶來了一個消息,福兒的阿爺來皇宮找她了,汪椿見到了人,讓她不要擔心,等過兩天他會找機會來與她細說。


第42章


  自此,福兒的心終於安了下來,是這些天她唯一感到安心的時候。


  她把消息告訴衛傅,衛傅也稍微安了些心。


  如今他們什麼也做不了,隻能被動的等消息,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新帝似乎真沒打算要衛傅的性命。


  至於之後的事如何,隻能之後再說。


  一天後的傍晚,福兒見到了汪椿。


  所謂的見,就是隔著門,門上鎖著極粗的鎖鏈,遞東西說話隻能通過半尺來寬的門縫。


  兩人隔著門縫,你看我我看你。


  “你還真來了?那些侍衛不會尋你麻煩?”福兒又是喜悅又是詫異道。


  汪椿看了看不遠處的侍衛,低聲道:“宮裡的侍衛,抬頭不見低頭見,給點好處,也不是不能給方便。”


  福兒瞧了瞧他,一時間有欣慰有感動有唏噓有感嘆。


  欣慰感動的是沒白交他這個朋友,她都這樣了,他還是不計後果的幫她。唏噓感嘆的是幾個月前,他還在說等她當主子了,日子就能好過許多,說不定到時他還要來投奔她,如今倒好,她成了階下囚。


  “你看我沒說錯吧,主子哪有那麼好當的,宮裡就是個吃人的地方。”福兒有些訕訕道。


  汪椿低垂著眼簾,看著她頭頂上的發旋。


  “你說的沒錯,是我想差了。”


  以為隻要能讓她留在宮裡,隻要能一直看見她,就是好。


  福兒聽出他聲音裡黯然,抬眼笑道:“怎麼了?我又沒怨你,事情是我自己決定的,即使沒你說的那些話,我依舊還是要來,我也不後悔。”


  “不後悔?是跟……他有關?”


  這聲音太小,福兒隻聽見了後悔兩個字。


  她笑了笑道:“後悔什麼啊?人要是天天光想著後悔這後悔那,還活不活了?就是拖累了你替我擔心。”


  “拖累什麼啊?咱倆的交情可是十幾年了,”汪椿靠在門上,偏頭看了看天上若隱若現的月,“我可是至今沒忘記,當年有個小胖宮女,才入宮幾個月,也沒攢下幾錢銀子,卻因為看見一個小太監偷偷哭,就把銀子都借給他,讓他去買了個羊皮袋子。”


  剛淨了身的小太監,都會碰見一個難以啟齒的問題,那就是漏尿。


  有些過個一兩年就好了,有些一輩子都是這樣,身上得帶著羊皮袋子。


  可剛進宮的他,因為膽小經常受人欺負,發下來的月銀也都被帶自己的太監給搶了,根本買不起羊皮袋子,就隻能任自己滿身騷臭味兒。


  因為身上怎麼洗,都是臭的,更是遭人恥笑欺負。最絕望的時候,突然碰見一個小宮女問他為何躲在這兒哭。


  當時他自己都嫌自己臭,沒想到竟有個圓乎乎的小宮女過來跟他說話。她的臉紅紅的圓圓的,上面滿是笑,像個小仙女一樣,他不由自主就說出了自己的難言之隱。


  還記得她當時蹙著小眉頭,想了一下,從懷裡摸摸索索摸了些銀子。


  “我本來攢著想等以後回家用的,先借給你了,你以後可記得還我,不然我回家就不夠了!”


  小宮女好兇好兇地威脅他,一定要記得還她銀子。


  小太監卻哇哇哭了,是被感動的。


  其實那點銀子哪能夠,後來是她幫他去找管事姑姑借了銀子,才湊夠給他買羊皮袋子的錢。


  ……


  “你都還記得這事啊?”福兒失笑。


  當然記得。


  其實福兒也記得,因為等後來彼此都長大了,她拿這事嘲笑過汪椿不止一次。還教著他,在宮裡不能膽小,不然容易挨欺負,誰要是欺負自己,就狠狠地打回去。


  兩人一起打過不少架,都是她幫他報仇。


  後來他不需要她幫他報仇了,他能誰欺負自己狠狠地還回去了,以後就該他保護她了。可他還是太弱了,就像現在她身陷囹圄,他無能為力。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爺他現在在哪兒?”


  汪椿打起精神來,與她說正事。


  原來那次王大柱和汪椿見過面後,決定留在京城等孫女,汪椿知道他是從千裡之外來的,來一趟也不容易,就想給他一些銀子,讓他先找個地方住下。


  誰知王大柱卻不要,說自己有銀子,轉頭卻找了個零工做,之後每隔三天兩人就約在宮門處見一面,互通消息,如今王大柱已經知道孫女回宮了。


  而汪椿這趟來,其實就是想問問福兒要不要見爺爺。如果想見,就要籌謀下,看怎麼才能混到宮門去見上一面。


  出宮不好辦,但如果隻是去宮門,以汪椿的人脈,想想辦法應該還是能辦到的。


  “當然要見,你幫我想想辦法,”福兒又把碰到姐夫的事,告訴了他,“等我見了爺,讓他跟姐夫回去,別耗在京城了。”


  “你難道就不想離開這?”汪椿突然問。


  “怎麼離開?就算跑出去了,往哪兒跑,會不會連累你和家裡人?”福兒有些煩躁道,“還是先不說這個了,你有沒有看到我師傅?”


  “王御廚?”汪椿想了想,道,“他沒有回宮,如果回宮了,我肯定知道。”


  “那小豆子呢?”


  “你大概不知道,宮裡亂了一陣,不光六局,還有內侍監,到處都亂糟糟的,也就最近才恢復……”汪椿也沒細說怎麼個亂法,道,“這樣吧,我去幫你找一找,到時給你信。”


  福兒點點頭。


  之後二人又說了一些話,汪椿就離開了,沒有久留。


  畢竟就算侍衛會睜隻眼閉隻眼,若是太過分,可就是有這回沒下次了。


  .


  坤元宮


  見新帝從外面走進來,殿中的宮女忙跪下行禮,又低頭匆匆下了去。


  偌大的寢殿頃刻空了下來,隻餘妝臺前坐著一人。


  沒有梳妝,沒有打扮,她披散著一頭長發,穿著一身半舊的家常衣裳,甚至連他進來,都沒能換得她一個眼神。


  “今天是十月初二,是個好日子。”


  面無表情的皇後,臉上終於有一絲表情。


  她轉過頭來,瞪著他。


  “原來你還記得這應該是傅兒大婚的日子?隻可惜謝家太過勢利,生怕受到牽連,幾日前謝首輔曾來找過朕,說要退掉這門婚事,朕本來不想,再怎麼樣,傅兒也是朕從小看大的,朕想讓他有一個妻子,可惜謝家執意……”


  “你到底想怎麼樣?”


  皇後突然站了起來,卻因為長久未動過了,腿有些軟,隻能撐著桌子。


  “你到底想對我們母子做什麼?要殺你就殺……”


  “你終於願意跟朕說話了。”衛臻打斷她道。


  他幾個大步走到近前,在她面前蹲下,看著她。


  “你說朕想做什麼?我以為你知道。”


  皇後偏開臉:“我不知道。”


  “我想讓你當我的皇後……”


  “不可能!”皇後冷笑,嘲弄地看著他,“你真打算一點臉面都不要了?我是你皇嫂,哪怕你廢了他帝號,廢了本宮的後位,我也是你皇嫂,你就不怕大臣們不願,天下人恥笑你?”


  “你別忘了燕人有收婚的習俗。”


  聽到收婚,皇後眉心一跳,下意識道:“可此習俗早已荒廢多年,形同無物,你可別忘了當年大燕入住中原,最為人詬病的就是收婚。”


  所謂收婚,指的是收繼婚,父死,妻其後母,兄弟死則收其妻①。


  說白話點,就是父親死了,兒子可以收後母為妻妾,哥哥死了,弟弟可以收嫂子為妻。


  這是燕人在未入關前的舊俗,燕人因常年處於苦寒之地,女性極為珍貴,自然不存在丈夫死了女人還要守寡之說。


  又因燕人貴族女性出嫁都會帶上大筆嫁妝,收繼婚不光繼承的是人,還是繼承財物,防止家業外流。


  可在入關後,此舉卻被人視為蠻夷之舉,違背倫常,再加上燕人漸漸漢化,此陋習逐漸被人遺忘,但並未被明令禁止過。


  也就是說,如果衛臻想娶皇後,也不是沒有舊俗可依。

潛力新作

  • 我暗戀我的竹馬

    身為男人,我暗戀我的好兄弟很多年。 最近他交了女朋友,我放棄他,疏遠他,他卻不依不撓地追上來,徹夜等我,為我買醉,紅著眼討要一個說法。 我破罐子破摔:「我是彎的,我有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他摁在墻上:「既然你喜歡男人,那為什麼我不可以?」

    撬不動的墻角

    聚會玩遊戲男朋友抱不起九十斤的我。 他兄弟一個乾將莫邪抱把我扛在肩膀上,輕輕松松做十個深蹲。 他在我耳邊吹氣低語:「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讓你天天坐我肩膀。」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鬱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婚婚欲寵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 臺上的閨門旦,粉袍珠翠,眼波盈盈,妙喉婉轉:「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友人指著她:「阿晏,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一般。」

  •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為時已晚

    我還是死在了顧為舟婚禮這一天。 盛大的典禮全程直播,他挽著新娘綺綣溫柔。 我簽下了遺體捐贈協議書。 隻是我不知道,我捐贈遺體的事會被媒體報道。 「著名演員許先生因病離世,大愛永存。」 一條新聞打亂了正在進行的儀式。 顧為舟瘋了一樣地沖出會場,卻連我的遺體都沒有見到。

    豪門綜藝

    我是豪門模範夫妻的對照組,還和模範夫妻一起參加了夫妻綜藝。 但綜藝開始之前我覺醒了中國人的傳統技能。 模範妻子:「戒指就要一圈小鑽,然後在內圈刻上我們兩個的名字。」 我一手的大金镯子,笑出狼叫:「哈哈!這潑天的富貴!」

    天然男友是綠茶鐵壁

    男友的綠茶學妹三番五次挖我墻角,我忍無可忍,教他一招。 男友:「懂了。」 第二天。 綠茶:「早上好學長,又遇到你啦,真巧。」 男友:「早上好,我是同。」 綠茶:?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