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前那一晚,事關季明珠的隱私,他算是誤打誤撞碰見的。
所以江寂並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他緩緩起身,“一起走。”
肖譯吊兒郎當地轉起車鑰匙,“想通了?”
“我回公司。”江寂伸出手扯了扯領帶,冷聲說道。
肖譯:“............”
他感覺他白說了。
......
季明珠拎起禮品袋,她大致看了眼,背著自己的包朝著門外走。
因為要下樓去一樓大廳,她直接去坐了直升電梯。
等到她邁進去的時候,入目便是一雙大長腿。
季明珠視線緩緩往上的時候,腦海裡劃過的,卻是江寂。
他身材特別好,腿又直又長,平時上班的時候,大衣裡裹著正裝,挺括又修長。
但等到季明珠看到電梯裡這人的這張臉後,她愣了下,“江默哥,好巧啊......”
上次在咖啡廳也是偶遇,這次在麗舍大街這邊,還是偶遇。
江默顯然也很意外能夠在這兒再次碰到季明珠,聽她問好,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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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拿東西的,你呢?”季明珠看江默兩手空空,不像是來購物的樣子。
江默舉起相機,示意了下,“買點顯卡和長焦鏡頭。”
看她邁進電梯以後,江默伸出手問道,“你幾樓?”
“我去一樓大廳。”
這樣一番對話以後,電梯裡陷入一片沉默,安安靜靜的。
幸好時間快,很快便抵達至一層。
季明珠看著緩緩打開的電梯門,暗自長籲了一口氣。
說實在的,兩次偶遇,都讓她挺尷尬的。
畢竟兩人不熟,而江默顯然也不是話多自來熟的人。
她率先邁出電梯以後,江默緊跟著季明珠走出來。
等到兩人過了旋轉的玻璃門,季明珠剛要和江默告別,就看見他伸手幫她擋了一個不看路,眼看著就要撞上來的人。
那人匆匆一瞥,連聲道歉,這才跑遠了。
季明珠抬頭朝著他,感激地笑了下。
“你一個人來的?”江默望著她手裡拎著的東西,禮貌性地詢問了下。
“對,我自己開車。”季明珠說著搖了搖手裡的禮品袋,“諾,我是偷偷地來拿送給某人的生日禮物。”
這個某人,她並不想說。
江默淡淡地應了聲,沒有繼續過問她的私事,“那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好。”
和江默告了別,季明珠也沒把這一插曲放在心上。
她驅車回了柏悅,一路在想......該怎麼讓江寂在拿到禮物之前,說出一千字贊美她的小論文。
但是等到她回到了柏悅,意料之外的沒有人。
漆黑一片。
可是之前,在微信裡照例詢問她的,是江寂。
按照他那副脾性,說出那句話,應該就是問她怎麼還沒有回來,什麼時候回來的意思。
季明珠有點兒疑惑,幹脆大跨步去了他的臥房門前。
房門輕掩著,季明珠推開來看,裡面並沒有人。
她有點兒疑惑,打開手機,給他發了條消息——
【你還沒回來嗎?】
過了好半晌,那頭都沒有回應。
也真是奇了怪了,之前每每算是秒回的江寂,居然也有沒來得及回復的時候。
季明珠也沒管太多,她徑自去收拾了一番,再回來的時候,那頭還是靜悄悄一片。
就在她疑惑自己是否晚上沒飯吃的時候,江寂回復了——
【我有事忙,在公司睡了。】
季明珠盯了一會兒屏幕,糾結半晌,回復了個【哦。】
她自己想好的計劃,大概都得推遲了。
靜默了半晌,季明珠將那個小小的禮盒從袋子裡拿出來,放到小雞公仔的旁邊。
並排挨著。
而後她薅了薅小雞崽兒的毛。
“江寂,我送的禮物,你不喜歡也得喜歡,聽到了嗎?”
......
江寂所說的這個忙,從周五晚上一直跨越到了周末。
在這期間,他沒再發什麼消息來,也沒回柏悅。
像是住在江氏了一樣。
季明珠下意識覺得哪裡有些反常,卻又說不上來。
她隻覺得,江寂有些古怪,比起之前,要來的冷淡些。
畢竟,他都不管自己餓死與否。
那可事關重大了!
畢竟.........
這兩天懶得隨便做點什麼的季明珠,連續吃了好幾天的小零食和麥片。
到了周日,她忍不住了。
直接約了連棠,直奔一家十分有名的日式烤肉店。
連棠也是第一次見季明珠這樣隻是埋頭吃,什麼話也不說的模樣,“你不是吧,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怎麼還跟餓死鬼投胎一樣?”
“吃麥片吃多了不行?”季明珠抬起頭來,懶懶掃她一眼。
“你叫個外賣都不會?”連棠哼了兩聲,“你這樣,遲早把自己的身子弄壞,再說了,你不是有江寂給你做飯嗎,就饞成這樣,他逼著你吃麥片了?”
提到江寂和做飯這兩個話題。
登時將一切的源頭給撥了出來。
季明珠就是想著江寂會回來給她做飯,才眼巴巴地等著的。
結果這廝半點訊息也沒有。
大抵她的口味被養刁了,在柏悅裡,無論如何也不想點外賣。
便一路熬到了現在。
也就是現在的情形——
“我接下來一個月都不想吃烤肉了。”
季明珠盤著腿,向後癱在軟墊上,看著對面的連棠,“你和我表哥到底怎麼了,他滿世界地逮你。”
連棠小聲逼逼,“也沒怎麼......就睡了一覺.........他估計饞我身子。”
季明珠正拿著大麥茶小口地啜,聽到這麼一句驚世駭俗的話,差點沒噴出去。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好了,多麼正常啊,你別管我了,我家人也沒說,就隻告訴你了,你可得給我守密。”連棠連忙半起身,湊過來一副要捂季明珠嘴的模樣,示意她聲音小點。
季明珠好半天才緩過來,她噎了兩噎,“你可真是悶聲幹大事,你能把沈頃給睡了也真是......”
她頓了頓,得出一個結論——“好本事。”
政界的單身男神——沈頃,溫潤如玉,斯文儒雅,見誰都如沐春風。但在季明珠看來,他私下裡,展現出來的,更多的還是淡然疏離。
這麼多年來,季明珠覺得他就跟一和尚似的,無欲無求,不僅僅是對自己,他對自己的父母也這樣,更別提親人了,天性如此。
所以,季明珠從小,還是跟自己的二表哥——沈慎關系好點。組樂隊的錢,都是找沈慎要的,絲毫沒客氣過。
“什麼好本事啊,我之前向你打聽,以為他和我姐結婚算是板上釘釘了,現在總之——就是很尷尬。”
季明珠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笑起來,“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我表哥潔身自好,可比什麼花蝴蝶強多了。”
什麼潔身自好,她都快不認識這個詞了。
那一晚連棠簡直欲罷不能,第二天早上都不能下床,腿都是打著顫兒的。
沈頃的動作特別狠,又深又重。
“我就這麼一提,你臉怎麼這麼紅?”季明珠秀眉擰起,很是疑惑。
她這樣說,想到的,卻是江寂。
江寂耳垂大概是他的敏感點,經常她稍稍靠的近了,就會紅通通的。
“.........我什麼不可描述的畫面也沒想!!”連棠莫名激動,跟個喇叭似的。
季明珠瞪她一眼,“你剛剛還嫌棄我講話的聲音大,心虛什麼。”
兩人還要繼續掰扯,季明珠的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眼來電提示,直接劃開屏幕接了起來,“......喂,伯母?”
聽到這句稱呼,連棠立馬噤了聲。
“明珠,我來你們這兒,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啊?”林曼兮估計是來柏悅這邊了。
季明珠放下茶杯,“您過來了?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啊,我不知道您要來,現在和連棠在外面吃飯呢。”
“我是聽肖譯說的,江寂這兩天輪軸轉,一直在工作,也不怎麼休息,讓我過來看看,我就來了啊。”林曼兮說著,語氣緩緩的像是試探,“你們倆,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啊。”季明珠不明所以,她完全沒覺得兩人之間出了什麼問題。
若說唯一的反常,大概是江寂這兩天不冷不淡的。
她本來想好等他第二天回來,把禮物給他,結果......他一直沒能夠回來。
“啊這樣啊,那你繼續和小棠在外面玩好了,我去公司看他一下。”林曼兮叮囑道。
“哦......好。”
掛了電話以後,連棠又八卦地湊了上來,“怎麼說怎麼說?伯母去你那裡了?”
“嗯,說是要去公司逮江寂。”季明珠望著手機屏幕,陷入沉思,剛才林曼兮話裡的肖譯是什麼意思?
......
林曼兮憋著火,一路風風火火,路過前臺上了電梯,繼而把特助辦的人驚了個半死,也沒敲門,直接闖入辦公室。
江寂正在辦公桌後工作,聞言抬了頭,看到是她,復又低下頭去。
“媽。”
“你還知道叫我媽啊?我都聽肖譯那小子說了,你單方面和明珠鬧別扭,連家也不回了?”
江寂沒吭聲,不知道肖譯添油加醋地說了多少,惹得林曼兮這樣生氣。
“今天不管怎麼說,你也得給我回柏悅。”林曼兮雙手抱肩,語氣頗有點恨鐵不成鋼。
江寂頓了下,“我有事忙。”
“有事忙就在工作日忙,周末瘋狂連軸轉是怎麼一回事,你不要身體了?”林曼兮直接在沙發上坐下來,“我今天也去柏悅,反正你不走,我就一直在這裡坐著。”
江寂向來都是面冷心熱的種子選手,聽了林曼兮的話,稍有猶豫。
但這個時候回去......必定要碰上季明珠。
他拿林曼兮沒辦法,她向來說到做到。
要是一直坐在這兒,也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