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春夜困渡》, 本章共3168字, 更新于: 2024-11-05 19:24:33

  李泉又去看聞宴祁。


  聞宴祁似乎在聽手機,隨意應著,“給她。”


  “今天謝謝了,聞先生。”不想欠人情,蘇晚青見縫插針地道了謝。


  聞宴祁像是應了,又像是沒在意,隻是抬了幾分下巴。


  車門關上,電話那端的翟緒笑出了聲,“怪不得叫你兩天都叫不出來,原來是有女人了,聲音還挺好聽。”


  “好聽嗎?”聞宴祁舉著手機,撩起眼皮,漫不經心地看了眼窗外。


  ......


  保安室外有一盞路燈,光線明亮,蘇晚青站在臺階上,剛準備把傘撐開,就聽見身後的車門又開了。


  回過頭,聞宴祁不知為何也下了車,手裡還拎著一件西服。


  “還有什麼事兒嗎?”她問。


  聞宴祁目光下垂,在她胸前掃了一下。


  蘇晚青覺得莫名,於是也垂下眼。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跳。她身上那件白襯衫是雪紡質地,浸潤性很強,原本隻是肩膀上落了雨,這會兒胸口以上幾乎都湿了,貼在皮膚上,內衣的花紋都一覽無餘。


  蘇晚青慌慌張張地把傘往裡一收,擋在了胸前,傘面上的水滴濺到聞宴祁身上,明顯看到他臉色黑了幾分。


  他將外套遞過去,開口生冷,“穿上。”


  “哦。”蘇晚青手臂僵硬地伸出去,“謝謝。”

Advertisement


  -


  蘇晚青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家後,鞋子幾乎也湿透了。


  楊沅沅正在廚房忙碌,聽到開門聲後大聲問,“回來啦,面試怎麼樣?”


  蘇晚青有些沒精打採,“等會兒跟你說,我先洗澡換衣服。”


  她回了臥室,將那件西裝掛到衣架上,途徑梳妝臺時隨意瞥了一眼,就這一眼,幾乎把她驚出了一身汗。


  右耳垂上的珍珠耳墜不見了。


  驚慌過後,蘇晚青連忙檢查自己的頭發和衣服,想看看耳環是不是掛在了什麼地方,結果卻一無所獲。


  她第一時間想出去找,可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已經是真正的傍晚,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雨勢卻依然沒有變小,如果要按照路線找回去,難度很大。


  連衣服也沒心思換了,蘇晚青在椅子上坐下來,想了想,從手機通訊錄裡翻出了一個號碼。


  幾道“嘟”聲過後,那邊響起一陣懶散的聲音:“喂,哪位?”


  蘇晚青愣了一下。半年前領證時聞宴祁給了她這個號碼,說是有事可以聯系他,那時她出於禮貌,當著他的面撥了過去,就當是交換聯系方式。


  誰知道他壓根就沒存。


  來不及細究,蘇晚青急忙解釋,“聞先生您好,我是蘇晚青。是這樣,我剛剛到家發現丟了一隻耳環,這耳環是我為了面試專門戴的,所以可能遺失的地方不多,我想先確認一下在不在你的車裡,如果方便的話可以現在替我看一下嗎?”


  電話那端靜了幾秒,蘇晚青幾乎能聽見他的呼吸凝了一瞬,察覺出他不耐煩的下一秒,蘇晚青聽到稍有些遠的聲音,“停一下車。”


  隨後便是一陣輕聲交談,開車的秘書李泉接過手機,說話很客氣,“蘇小姐,請問是什麼樣的耳環?”


  “珍珠耳環,是掛鉤款,珍珠不大,就一粒黃豆大小。”蘇晚青解釋完,“辛苦你了李秘書。”


  “蘇小姐客氣,請稍等兩分鍾。”


  蘇晚青握著手機心急如焚,往門外瞥一眼,楊沅沅還在廚房準備晚飯,她心中愧疚更深,腦海中閃過無數負荊請罪的姿勢。


  “抱歉。”一分鍾過去,李泉再次拿起手機,“蘇小姐,車裡沒有您的耳環。”


  蘇晚青感覺心都沉了下去,“哦,行,謝謝你了。”


  ......


  電話陡然被掛斷,李泉將手機遞了回去,回副駕前又不死心地拿手機電筒往腳墊上照了照。


  聞宴祁正在看平板,被光束閃了一下,眼睫半垂看著他。


  李泉立刻道歉。


  “什麼耳環?”聞宴祁放下平板,朝剛剛蘇晚青坐過的位置上瞥了眼。


  “一隻珍珠耳環,說是掛鉤款,黃豆大小的珍珠。”李泉說著說著,又往下看了看。


  “黃豆大小?”


  李泉點點頭,“但是聽蘇小姐的語氣,這耳環似乎對她來說很重要。”


  “哦。”聞宴祁收回目光,重新拿起平板,幽藍色的光落在眼睫上,一張臉透著出塵的冷感,“沒有就沒有,別找了。”


  -


  蘇晚青還是從家裡出來了,她隨便穿了件外套,沒敢告訴楊沅沅耳環丟了,隻說自己出來買點東西。


  她撐著傘,沿著北門和家之間的路線來回走了三趟,彎著腰找了二十多分鍾,依然沒看到那隻耳環。


  確認聞宴祁的車上和小區裡都沒有,那就隻剩下兩個地方了——


  她自己的車和瑞思公司。


  如果是她自己的車,那就問題不大,如果是瑞思,那即便她現在打到車趕過去,人家可能都下班了。


  想了想,蘇晚青走到保安室旁邊躲雨,掏出手機撥了一通語音電話。


  Doris是她在上份工作認識的乙方,也是在朋友圈建議她去瑞思面試的人,蘇晚青和她關系算不上很熟,甚至連她的中文名都不知道,可她記得對方是個性格爽利且熱心的姑娘。


  外面雨聲很大,間或夾雜著幾道驚雷,讓這通電話的雜音格外刺耳。


  蘇晚青言簡意赅地說了自己的情況,語氣懇切,“你在公司嗎,可以麻煩你幫我找一下嗎?現在車不好打,我怕我趕過去你們公司已經沒人了。”


  “可是我現在不在濱城怎麼辦?前天來榮港出差了。”電話那邊頓了幾秒,Doris語氣又揚了起來,“這樣吧,我給你我室友的聯系方式,她也在瑞思,而且她們部門下班很晚,現在應該也沒走呢。”


  蘇晚青瞬間驚喜,“真的嗎?”


  “比你的珍珠耳環還真!”她笑了聲,“這樣,我先跟她說一聲,然後再把名片推給你。”


  蘇晚青激動不已,“好的,太感謝你了。”


  又過了三四分鍾左右,手機屏幕上都落滿水滴了,蘇晚青終於收到了微信。


  Doris發過來一個聯系人名片,又說了句,“我室友,周黎,我已經跟她說過了。”


  蘇晚青已經無暇顧及這種巧合了,道了聲謝後就忙不迭點了添加好友。


  周黎通過得也很快,蘇晚青還在埋頭打字,想告訴她自己今天在奧思的行動路線和耳環款式時,空白的對話框突然跳出來一張圖片。


  周黎:【蘇小姐,請問這個耳環是你的嗎?】


  蘇晚青懸在鍵盤上的手指頓住,她點開圖片,仔仔細細地看了幾秒,失而復得的喜悅瞬間衝淡了一天的鬱悶。


  蘇晚青:【是我的!謝謝你,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


  周黎:【十幾分鍾前就找到了,一直放在前臺,聞總交代過,說有人會來拿。】


  正前方的夜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雨幕中的天地亮如白晝。


  蘇晚青握著手機,一時沒反應過來。


  二十分鍾前,就是她剛掛上聞宴祁電話的時候。


  蘇晚青是真的不理解,這個人在電話裡表現得很不耐煩的樣子,掛了電話以後又費心幫她通知了員工留意,既然做了這樁好事,又完全沒想過知會她一聲......


  她還在出神,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周黎:【蘇小姐,那您是自己過來取,還是明天我給您送去?】


  蘇晚青連忙回:【我明天去取吧,這事兒麻煩你和Doris了,我聽她說明天出差回來,那明晚我請你們倆吃飯吧,方便嗎?】


  周黎又跟她客氣地寒暄了幾句,蘇晚青收起手機,懸著的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裡。


  -


  蘇晚青回到家,第一時間和楊沅沅坦白,又跟她說耳環已經找到了,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楊沅沅推她去洗澡,有些好笑,“我說你一回來就神神秘秘的,電話還打個沒完兒,原來就為這事兒啊。”


  蘇晚青站在衛生間門框下面,誠懇道歉,“不好意思啊,今天發生太多事了,我沒留意到耳環。”


  “沒事兒,不怪你。”楊沅沅把睡衣遞給她,“又不值錢,就是個念想,況且不是還剩一隻嗎?”


  洗完澡出來,又吃了晚飯。一天的提心吊膽終於結束,蘇晚青進房間便一頭扎到了床上。


  腦袋放空地看了會兒天花板,她又一個翻身起來,從床頭櫃裡翻出了一個文件袋。


  一股腦倒在床上,一個鮮紅的結婚證,一枚沒有鑽石的戒圈,還有一份厚厚的婚前協議。


  領證半年,她一直沒有拿出來看過,原因無他,即便蘇晚青是個對婚姻沒有任何期許和向往的人,她也沒興趣在一段明碼標價的關系上浪費情緒。


  今晚,大約是因為聞宴祁幫了她一下,她頗有耐心地翻閱了一些那份婚前協議,關於他的那些身家,蘇晚青看不懂,也不感興趣。


  她隻是又看了一眼婚前協議後面夾的附件,一份房產合同。


  那是半年前,聞宴祁和她領證當天過戶給她的一套別墅,連她爸蘇向群都不知道這套別墅的存在。


  他們都以為,聞宴祁為蘇家瀕死的公司——啟宏木業注資,便是這位新姑爺的彩禮,隻有蘇晚青知道,當時讓她覺得這單生意穩賺不賠的真實原因是什麼。


  現在,那套別墅裡住著她真正的家人。


  收好那些文件,蘇晚青轉身看到了衣架上湿漉漉的黑色外套。


  走過去研究了一下標籤,沒有免洗的標志,她拎著西裝進了衛生間。


  洗衣機運作的轟鳴聲在耳畔響起,蘇晚青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聞先生,衣服我洗好後是寄到您公司嗎?”

潛力新作

  • 818那個吃可愛多長大的姬君

    #我家姬君不可能這麼可愛#   第一天來到本丸的加州清光抬頭看著眼前大大咧咧掛在本丸上空的橫幅,站在原地默默撇了撇嘴。   直到他看到不遠處嬌嬌小小的,穿著一身櫻花色巫女服,模樣精緻漂亮的少女小碎步奔跑著向他過來。   對上小姑娘小萌物般圓滾滾,盛滿了碎光的杏眼,加州清光的腦海裏隻剩下了一句話刷屏。   我家姬君絕對世界第一可愛!!!

    竹馬與梔花

    我喜歡竹馬十年,他厭煩我也十年。 終於有一天,我將他吃幹抹凈,還留下兩百塊錢。 竹馬倍感羞辱,四處「追殺」我。 可他哪兒都找不到我。 躲了他三年,直到父親去世,我成了孤兒。 竹馬爸媽說:「以後我們家就是你家,那小子就是你兄長。」 我看著竹馬一見我就羞憤發瘋的臉, 清脆叫了聲:「哥哥好!」

    抓馬攻略計劃

    我跟閨蜜一起穿書了,系統讓我攻略陰鬱太子,讓她攻略腹黑王爺。 我倆兢兢業業攻略了五年,攻略進度停在 90% 不動了。 我:「我卷不動了,想躺平了。」 閨蜜:「那……死遁?」 我:「遁吧,一起遁。」

    暮色

    我逃婚的第三天,未婚夫在新房裡自殺,所有遺產都畱給了我。 收拾他遺物的時候,我看到了滿墻關於我的照片,還有地上斑駁的血點。 他的助理告訴我:「先生喜歡了您很多年。 「他的抑鬱很嚴重了,衹有看到您,想起您,才能稍稍好些……」 樁樁件件,令人心驚又窒息,又莫名覺得悲傷。 所以重來一次,麪對竹馬的逃婚安排,我微笑著拒絕。 「我不走了。」 我想看看那個愛我如命的男人,到底有多傻。

  • 叔叔我啊被姪子盯上了呢

    五歲的蘇聿嬭聲嬭氣:「腦婆~」 我衹當童言無忌,耐著性子哄:「乖,叫叔叔。」 十五歲的蘇聿夢裡囈語:「老婆。」 我衹當他青春期思春,悄悄把他圈在我腰上的手臂挪開。 二十歲的蘇聿噙著笑,輕松握住了我揮過去的拳頭,笑得囂張: 「老婆,你好兇啊。」

    戒斷海棠

    "我是青春疼痛小說裡抽煙翹課打胎的大胸校花。 前幾天還和我接吻的薛南與,轉頭就讓我去勾引他們班裡那位清冷不可攀的班長蔣森。 隻因他是薛南與喜歡女生的心上人。 上一世,我害得蔣森錯失高考,前途盡毀。 這一世,我染回黑發,換上長裙,乖乖坐在他身邊。 「班長,你帶我一起考清華吧!」 再後來我和蔣森頻繁出雙入對。 薛南予嫉妒的發瘋,「許棠,讓你演戲你還演上癮了是嗎?」 蔣森攬住我的腰道:「他就是那個數學考3分的傻蛋?棠棠,離他遠點,別染上傻氣。」"

    男配隻想做工具人[娛樂圈]

    22歲的沈箐疏意外身亡,臨死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母胎單身,明明不是和尚,卻沒開過葷。 所以當他一睜眼,看到自己面前站著一個英俊瀟灑的大帥哥,帥哥薄唇輕啟,問他,「走腎嗎?」 沈箐疏毫不猶豫,「走!走兩次!」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