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給前任他叔沖喜》, 本章共3131字, 更新于: 2024-11-05 19:23:09

  


第160章


  季夏腳步匆匆去了又回, 帶來了精致的小弓箭。姬星漏把小弓箭抱在懷裡,瞧了又瞧, 臉色才稍微好了一點。


  顧見骊摸了摸他的頭, 給他整理了一下有些亂的衣領。


  姬星漏警惕地瞥了她一眼,重重“哼”了一聲,嘟囔:“我還是生你的氣, 休想拿一個破爛弓箭敷衍我!”


  “你要是覺得這弓箭破爛, 那還給我啊。”顧見骊朝他伸出手。


  姬星漏飛快將弓箭藏在了身後, 睜大了眼睛瞪著顧見骊。


  “你真討厭!”他憤憤嚷著。


  顧見骊卻笑得溫柔。


  姬星漏偷偷去看她, 看著她的笑臉,心裡的氣竟也發不出來, 沒好氣地說:“我餓了,我要吃東西!”


  顧見骊看向季夏, 季夏便下去吩咐小丫鬟將早膳端上來。季夏剛走到門口又折回來,壓低了聲音, 有些不確定地問:“準備幾雙碗筷?”


  顧見骊望向門口的方向,望見立在庭院裡的溫靜姍。她說:“多添一雙就是了。”


  姬星漏豎著耳朵聽見了,不高興地又哼了一聲。


  姬星瀾爬上羅漢床,站在姬星漏的身後,給哥哥拍了拍後背, 讓哥哥不要生氣。


  顧見骊轉頭望向立在外面的溫靜姍。溫靜姍戴著面紗, 顧見骊看不清她的模樣,又因為離得有些遠,連她眉眼也看得不太真切。可是溫靜姍還是給顧見骊一種熟悉的感覺, 似乎曾經在哪裡見過。


  顧見骊移開視線,看向姬無鏡,姬無鏡臉色沉沉地立在一旁,不發一言。顧見骊起身,走到他面前,將手搭在他的小臂上,小聲絮絮說著:“對待小孩子急不得的。星漏性子擰巴,越是逼他,他越是不聽話。我瞧著,星漏可能誤會了什麼。你們可與他說了些讓他誤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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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也沒說。”姬無鏡煩躁道。


  “那我問你,那個人到底是他的生母還是姨母?”顧見骊問。


  姬無鏡默了默,道:“生母。”


  顧見骊了然,與她所想也差不太多。她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星漏這邊急不得,她既是他的生母定然也舍不得逼他。我去與她說說,免得她被星漏傷了心。”


  顧見骊頓了頓,又問:“不過你得告訴我星漏的父親到底是誰,我該如何稱呼她?”


  顧見骊轉過頭望向溫靜姍的背影,她被小荷攙扶著,正要回客房。


  “我哥。”


  顧見骊蹙了眉,嗔了姬無鏡一眼:“又胡說八道,還要不要我幫忙了?”


  “愛信不信。”姬無鏡陰著臉轉身往寢屋走去。


  顧見骊立在原地望著他進去,呆了呆,又望向遠處羅漢床上的兩個孩子。姬星漏和姬星瀾都望著她。不同的是,顧見骊望過去的時候,姬星漏立刻別開了視線。


  紅簪和綠釵端著早膳進來,姬無鏡不吃,溫靜姍已經離開了。顧見骊也沒什麼胃口,讓林嬤嬤好好看著兩個孩子吃飯,帶著季夏去見溫靜姍。


  一路上,顧見骊垂著眼,憂心忡忡。將心比心,她有些擔心姬星漏今日的舉動傷了生母的心。


  想著想著,她心裡也煩了起來。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她也不知道,姬無鏡也沒有與她說清楚。她心裡知道的那點不過是推測。她這般不清不楚地竟要跑去寬慰人。


  季夏也在一旁說:“夫人,您管這闲事做什麼?做得好了不好了憑白惹了旁人埋怨。”


  “還是要去的。”顧見骊隨口說。


  “我不懂。”季夏悶悶不樂。


  顧見骊沒有解釋,心裡的煩躁卻煙消雲散了。自個兒亂想的時候容易心煩,可被季夏問出來,就像挑明了一般。


  她為什麼走這一趟,是為了星漏,也不是為了星漏。


  她不想看見姬無鏡悶悶不樂連飯都沒心情吃的樣子。她得幫他呀。


  顧見骊以為會見到委屈垂淚的溫靜姍,卻不想溫靜姍正在整理著衣服,眉眼溫柔,不見多少悲戚。


  丫鬟都退下去了,屋子裡隻顧見骊與溫靜姍兩個。


  溫靜姍起身,含笑望著顧見骊:“給您添麻煩了。”


  她故意用毒燻啞的嗓子幹澀刺耳,難聽得很。


  溫靜姍笑笑,歉意道:“我聲音粗鄙讓您見笑了。”


  顧見骊慢慢皺起眉,目光死死凝在溫靜姍露在面紗外的眼睛上。顧見骊的眼中逐漸浮現不可思議,她試探地喊了一聲:“靜姍姐姐?”


  溫靜姍猛地抬頭,震驚地望向顧見骊,腳步也踉跄著向後退了一步,直接跌坐了椅子裡。她目光躲閃,這幾年的東躲西藏讓她本能得想否認,想逃走。


  不對啊,這裡是姬無鏡的家裡。面前的女人是姬無鏡的妻子。


  溫靜姍壓下心裡的慌張,重新抬起眼睛打量起顧見骊,待看清了顧見骊的眉眼,她猶豫了半晌,才不安地開口:“你是在骊的妹妹……”


  “是,我是她的妹妹。”顧見骊攥緊了帕子,心裡忽然湧上了一股子酸澀。


  記憶裡的靜姍姐姐不是這個落魄樣子的,甚至用“您”來稱呼她。


  顧見骊從小就時常從姐姐口中聽來溫靜姍的名字,她也見過幾次溫靜姍來府中尋姐姐。彼時顧見骊還是個梳著丱發的小姑娘。


  姐姐是個高傲的性子,溫靜姍也是,旁人都說這兩個人性格太像都太好強太耀目,雖親如姐妹,可這份手帕情恐不長久。然而她們兩個人就這麼互不相讓爭奇鬥豔地一路交好下去。


  顧見骊還記得溫靜姍大婚的那一日,整個京城鋪滿紅妝。溫靜姍一身大紅鳳裝,風華無疆,太子親迎,為她扶裙,羨煞旁人。


  那一日顧見骊跟著姐姐送親,溫靜姍塞了她一手糖。


  顧見骊壓下心裡的酸澀,說:“那時候你出事,姐姐很難過,哭了很久很久。”


  溫靜姍輕輕“啊”了一聲,恍恍惚惚的。她離京五年,像是與過去切離開,那曾經繁華的京中過往都像上輩子的事情了。忽然提到了舊友,她心裡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顧見骊心裡忽然驚了一下,如果姬星漏是溫靜姍的孩子,那他的父親就是……


  是了,姬無鏡自幼與前太子相識本就不是秘密。


  顧見骊緩了緩,平復了一下心裡的震驚和復雜,朝著溫靜姍走去,溫聲開口:“星漏和星瀾年紀還小,還不懂事兒,姐姐不要因為他們童言無忌傷了心。”


  溫靜姍詫異問:“星瀾是誰?”


  顧見骊愣住了,忙說:“星漏的妹妹呀!您的女兒呀……”


  顧見骊忽然頓住了。


  是了,溫靜姍找上門來自稱星漏的母親,那日姬無鏡也是與她說星漏不是他的孩子。不管是溫靜姍還是姬無鏡,都一直沒提過星瀾!


  “我隻有星漏一個孩子。至於你說的那個孩子,我猜測大概是為了隱瞞星漏的身份,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顧見骊先不去想姬星瀾,說:“您可千萬不要因為星漏的言行難過,這孩子說話傷人,可是心裡是極善的。”


  溫靜姍溫柔笑著:“不會的。隻要他好好的,我見了他心裡隻有歡喜,沒有旁的難過。”


  顧見骊還想說什麼,胭脂卻匆匆趕來稟告紀敬意過來要見顧見骊。


  顧見骊便隻好起身,先過去一趟。她剛邁出門檻,忽然停下來,慢慢皺起來,隱約想起了些舊事。她回過頭,望向灰暗房間裡的溫靜姍。溫靜姍垂著眼,溫柔看著手中的小冊子,那小冊子是姬星漏平日練字所寫。


  顧見骊視線下移,落在溫靜姍腿旁的拐杖上,眼前浮現的卻是小時候記憶裡判若兩人的溫靜姍。


  顧見骊疾步回到房中,走到溫靜姍面前。


  “是還有什麼事情嗎?”溫靜姍問。


  顧見骊斟酌了言語,才開口:“五年前我年紀還小,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但是隱約記得溫家被抄家之日,姐姐做了些事情。”


  溫靜姍心中一緊,追問:“此言何意?”


  “我記得姐姐暗中救下了兩個人,但是救下的是何人我卻不知了。”


  溫靜姍心跳停了一瞬,手中的小冊子跌落。她慌慌張張地站起來,摸索到身旁的拐杖,想要立刻去尋顧在骊。可是第一步還沒有邁出去,她眼中的光華便黯然下去,重新頹然地坐了下來。


  她千裡迢迢來京,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還哪裡敢亂走,再添麻煩。


  “姐姐別急,我會去問問我姐姐,將事情問清楚的。”


  溫靜姍動作僵硬地點頭。千言萬語堵在喉間,人因為巨大的震驚駭得有些六神無主。


  顧見骊又寬慰了她幾句,才匆匆往前院去。


  顧見骊回了前廳,看見紀敬意正在給姬無鏡診脈。在紀敬意身旁的桌子上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的藥。


  “紀先生,五爺身體如何了?”顧見骊挨著姬無鏡坐下。


  紀敬意笑著說:“再吃一副藥,便差不多了。”


  他從藥匣中翻出一個黑色小瓷瓶,遞到姬無鏡面前的桌上,神情嚴肅道:“五爺,這是最後一粒藥了。”


  姬無鏡瞥了一眼小瓷瓶,沒說話。


  紀敬意繼續說:“這最後一粒藥服下之後會入眠十日。十日內不可醒來打斷,否則療效大打折扣。所以,五爺您自己挑著時間服下。不過定要在百日內服下。”


  顧見骊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心思流轉飛快思索著。


  眼前紀敬意呈上來的藥是噬心散的解藥?那當日洛毒醫送來的那份解藥呢顧見骊看得清楚,這兩份解藥並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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