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有什麼好介意的?
楚承稷沒接話,他坐在浴桶裡,秦箏跨坐在他身上,她身上那件單薄的裡衣被水浸湿後幾乎是半透明的,妍麗的鮮花瓣沾在她胸前的衣襟處,水波裡的嫣紅若隱若現。
他抬眸看她,眼睫似被水汽沾湿,底下那雙清冷的眸子幽深暗沉:“我想吻你。”
秦箏下意識用手擋住了嘴:“不行,還疼……唔……”
話音戛然而止,他隔著衣襟含住。
做著最放浪形骸的事,半垂的眼睫偏偏又顯出幾分無辜。
秦箏死死咬住唇,額角很快沁出了汗,兩手抓著浴桶沿,力道大得骨節泛白。
她丟盔棄甲的時候,他吻著她耳垂喑啞出聲:“阿箏,幫我……”
秦箏睫羽顫得厲害,把臉埋在他懷裡,手順從地被他牽了過去。
楚承稷身上也出了汗,周遭的空氣變得炙熱而稀薄,頸下青筋凸起,攬在她腰肢上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細腰掐斷。
他臉緊貼著秦箏湿透的長發,呼出的氣息幾乎能把人灼傷,攬在後腰的手上移,扣住她的後頸讓她抬起頭來,唇迫切地壓向她。
混亂中衣襟被扯散了,他又一次吮吻了上去。
一桶水冷盡了,秦箏才被抱了出來,臉色緋紅,頭抵著他肩膀不願說話。
楚承稷抱著她在淨房的竹榻上坐下,用她先前換下來的小衣幫她擦了擦還在往下滴水的烏發,看她臉上蒸騰著誘人的紅暈,低垂著眼睫不敢看人,俯身吻了吻她眼皮。
秦箏眼睫顫動得更加厲害了,一隻手緊緊握成拳縮在袖子裡。
知道某些事是一回事,真正做了又是另一回事,現在她腦子裡都還暈乎乎的,像是打翻了一罐漿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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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承稷把她那隻手拖出來,一根根手指扳開,微啞的嗓音裡帶著幾分笑意:“洗幹淨了的。”
秦箏抬手就要捂他嘴,想到他方才牽著她那隻手做了什麼,又趕緊縮回去,渾身熱氣蒸騰,從臉到脖子根都是通紅一片:“你……不知羞!”
她憋了半天,隻憤憤憋出這樣幾個字。
楚承稷細碎的吻落在她鬢角,“從前我也是知道的。”
秦箏瞪她,他抓起她那隻手在唇邊吻了吻:“往後倒是不想再知了。”
秦箏臉紅得快冒煙,別開眼不再看他。
楚承稷知道她經常強裝鎮定,臉皮卻是個薄的,倒也不逗她了,在她嘴角偷了個香,眸光裡帶著幾分他自己才懂的繾綣:“今天是我生辰,我很歡愉。”
這份歡愉,是她給的。
秦箏一愣,他生辰到了?
所以他連夜趕回來,是為了和她一起過生辰?
明明才做過最親密的事,但秦箏心底莫名浮現出幾分她自己都摸不清的失落和心慌,隻道了句:“生辰歡喜,我一忙沒想起來,都沒給你準備生辰禮。”
在這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生辰是哪天。
楚承稷看著她:“我已經收到生辰禮了。”
再聽到這樣的話,秦箏沒有羞怯,抿唇笑笑後問了句:“懷舟,如果……我不是這副容貌,你還會喜歡我嗎?”
楚承稷指節輕輕滑過她面頰:“為何不是因為你,我才喜歡上了這副皮囊?”
他這話信息量有點大,秦箏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楚承稷看著她繼續道:“佛曰‘愛不重,不生娑婆;念不一,不生極樂’,娑婆極樂皆是你。”
秦箏不懂禪悟,但看楚承稷這一刻的神色,突然覺得他好像是在表白。
心底那一絲不安被柔和地撫慰了下去,秦箏決定等自己有空了翻翻佛經弄懂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楚承稷繼續幫她擦頭發時,壓著暗沉的眸色似乎輕嘆了一聲,對她道:“換身衣服。”
秦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穿著那身湿透的單衣,臉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溫度又升了起來。
她匆匆走到屏風後更衣。
這個早上鬧騰這麼久,下人進淨房收拾時,發現浴桶邊緣滿地的水漬,臉上都帶著心照不宣的偷笑。
秦箏自然懂她們在笑什麼,一大早要了水沐浴,結果沐浴還折騰了這麼久……
雖然前者是個誤會,但秦箏臉上還是燒得慌。
她繃著臉,佯裝淡定地拿著一本書看。
楚承稷往她那邊掃了一眼,在下人離去後才揶揄道:“書拿反了。”
秦箏:“……”
假裝無事發生,把書掉了個頭繼續看。
……
用過早飯,二人按照先前的約定,秦箏帶著他在城內走了一遭,“除了加固四大城門,我以東西、南北各自為軸,重新規劃了主幹道,方便調兵。”
楚承稷點頭:“若隻打守城戰,如今的青州城,五千兵力就足以。”
秦箏想起孟郡的地勢極城防設施,眉頭下意識擰起:“孟郡的城牆高數丈,聽說是堅石所壘,固若金湯,你若強攻隻怕也不易。”
楚承稷道:“青州、徐州兩城都是用計智取拿下的,和朝廷兵馬正式交鋒前,早晚都有一場硬仗跟孟郡打。”
不是所有的戰役都能靠智取得勝,該硬碰硬的時候,也會伏屍百萬,血流漂橹。
二人繼續往前走,隻是誰都沒有再說話。
卻見宋鶴卿從前方匆匆趕來,見了她們大喜過望,作揖道:“殿下,娘娘,老臣可找到你們了。”
他今日才聽說楚承稷昨夜回了青州城,仔細一想何事能讓楚承稷這般著急趕回來,這才憶起今日是個大日子。
楚承稷神色倒是平靜:“宋大人無需多禮,發生了何事?”
宋鶴卿見楚承稷似乎也沒想起來,臉上的愧色微微頓了一頓,才繼續道:“老臣慚愧,竟忘了提前同太子妃娘娘商議要在武嘉帝誕辰這日設臺祭拜祈福,幸好時辰尚早,正好殿下也歸來了,殿下和娘娘一道前往雲崗寺祭拜武帝陛下應當還來得及。”
秦箏在心底算了算日子,按陰陽合歷算,今日四月初七,正是之前林昭給她說過的武帝誕辰。
隻不過她忙於城防工事,哪裡還想得起這茬兒。
太子不僅命格同他們楚家的先祖皇帝像,竟然連生辰都在同一天?
她心中暗自納罕,無怪乎原書裡欽天監那幫人吹噓他和武嘉帝有著一樣的命格,滿朝文武還沒人不信,生辰在同一天,這實在是太玄乎了些。
楚承稷似乎並未把這個日子當回事,道:“前人已逝,又能庇護後人什麼?無需跑這一趟浪費時間,好生把城防建好便是。”
宋鶴卿額上的深溝一道道皺了起來,看著楚承稷仿佛又在看當初那個荒誕的太子,苦口婆心勸道:“如今大戰在即,武帝陛下在大楚百姓心中乃武神轉世,殿下前往雲崗寺祭拜,定能鼓舞大軍士氣……”
宋鶴卿講了一肚子道理,大有楚承稷若不去,他就說到他去的意思。
楚承稷隻得道:“備車馬。”
帶著烏泱泱一眾人聲勢浩大去祭拜自己,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既是要前往雲崗寺祭拜,那她們衣著也得隆重些,翟衣是來不及裁制了,秦箏和楚承稷回府換了一套華麗些的衣袍,宋鶴卿辦事倒是利落,備好車馬後又挑選了幾百名隨他們一同去雲崗寺的將士。
出發前,宋鶴卿大抵是怕楚承稷不願意配合,私下同秦箏說了前去祭拜的流程。
秦箏不願宋鶴卿這樣的老臣對楚承稷有成見,替他解釋道:“殿下也是憂慮百姓,不願把希望都寄託在那些怪力亂神上,才想著修築城防庇護青州百姓。”
同楚承稷接觸這麼久,秦箏自然知曉他的性子,他會指望那些虛妄的東西就怪了。
宋鶴卿嘆息:“殿下苦心,老臣都知曉,隻是如今楚室勢微,反賊來勢洶洶,老臣這心中,惶恐得緊啊!”
古人敬畏鬼神,秦箏覺得太子和武嘉帝一樣命格的傳言或許能讓宋鶴卿寬心些,道:“殿下出生就被欽天監批出和武帝陛下一樣的命格,連生辰都在同一日,如今山河破碎,殿下必然也能逞先祖之勇。”
宋鶴卿神色怪異道:“殿下生辰在元月,娘娘莫不是記錯了?”
第72章 亡國第七十二天
去雲崗寺的一路,秦箏心裡都揣著事。
楚承稷說今日是他生辰,宋鶴卿卻又說他生辰在元月,他貴為太子,一出生生辰八字就得被載入宗廟族譜,朝臣是萬不會記錯的。
那他今日在淨室說的那話,是诓騙逗她?還是在試探她?
畢竟兩人大婚前早已交換了庚帖,她怎會不知他生辰?
秦箏越想,心跳得就越快。
回想起他當時的神情,又不像是在套她的話……
那他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