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穿成亡國太子妃》, 本章共3861字, 更新于: 2024-11-05 19:22:14

  林昭見她背著個小竹簍,手上還提著把鋤頭,笑得眯起眼:“阿箏姐姐果然怎樣都好看!”


  秦箏嗔她一眼:“行了,別打趣我了,快走吧。”


  既說是要去挖驅蛇草,樣子自然還是得做足。


  林昭讓喜鵲幫秦箏拿這些工具,秦箏見她們主僕二人兩手都拎著個大食盒,瞧著分量不輕,便回絕了,隻道竹簍和鋤頭都不沉。


  天光豔朗,山間草木□□,雀鳥的鳴叫聲不絕於耳,倒顯得寨子裡似個世外桃源。


  進寨那次秦箏被蒙住了雙眼,此番跟著林昭出寨,才驚覺兩堰山當真是處天險之地。


  兩堰山內側是一個巨大的天坑,坑壁高達數十丈,全是峭巖草木不生,前人在幾十丈高的石壁上修了棧道,以此來與外界聯通。


  秦箏注意到棧道用的是“斜柱式”承重梁,即在石壁上鑿出橫洞,打進橫木為橫梁,又在橫洞下方打斜豎洞,使豎梁的一段嵌入豎洞作為著力點,另一端則支撐起橫梁,靠這樣的三角支點來達到穩固的效果。


  秦箏以前隻聽說過古時候的棧道還能跑馬車,一開始的作用是便於運送糧草,相當於現代的高速公路。


  她也曾慕名去一些棧道景點旅遊過,經後世修葺還原後的景點,卻遠沒有眼前的棧道給她帶來的震撼大,棧道能同時容納四人通行,在崖壁坡度稍緩的地方,則鏟平石坡,修的碥道。


  秦箏摸著棧道邊上的木質防護欄,感慨萬千:“老祖宗的這些智慧,惠及後世千百年啊。”


  後世的建築工程行業一直在向前,但借助高科技手段完成的各項工程,在這刀耕火種的年代裡用落後的工具修建起來的天棧跟前,似乎也沒那般耀眼了。


  林昭顯然會錯了意,頗為自豪地道:“那是,聽寨子裡老一輩的人說,大楚還未建立那會兒,山下民不聊生,那些個侯爺將軍,你來我往打了十幾年,就沒個太平的時候。後來北戎來犯,甚至入主過汴京皇城,北戎人燒殺搶掠,視吾輩為豬狗禽畜,動輒屠村屠城,林家先祖這才帶著族人躲到了兩堰山來,靠著這裡的天險,祁雲寨就沒被戰火殃及過。”


  秦箏笑了笑,並未接話。


  林昭想起山下又亂了,卻是嘆了口氣:“三百年前有武嘉帝力破萬軍,平了那亂世,如今這天下,卻還不知要亂多久。”


  她踹了踹腳下的碎石子:“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可惜武嘉帝沒有後人,不然他的子孫後代在當世也是個雄主,哪裡輪得到祁縣李家稱帝汴京。”

Advertisement


  秦箏想到寨子裡還有個武嘉帝曾了不知多少代的孫侄,莫名心虛,隻道:“王朝更迭,氣數盡了罷,不過苦的的確是天下百姓。”


  林昭隨手扯了根狗尾巴草銜嘴裡:“馬上又是四月初七武嘉帝誕辰了,往年這段時日去雲崗寺上香的人可多了,寺裡還會準備廟會,那場景熱鬧得堪比過年,但往後應該不會再有那樣的盛況了。”


  畢竟大楚已經亡了。


  秦箏不解:“武嘉帝誕辰和雲崗寺廟會有何關聯?”


  林昭詫異看她一眼:“阿箏姐姐你竟不知,武嘉帝原是雲崗寺的俗家弟子啊!他本出生於隴西望族,但一出生就克死了生母,據聞是命犯七殺,未滿周歲就被他生父送去雲崗寺修行,十八載未曾歸過家,也不曾見過親眷,一直到後來北戎入主中原,他才下山從軍。”


  林昭尚武,不難看出她對武嘉帝格外崇拜:“他這一下山,就兼並了隴西隴東兩地,隨後發兵北上,收淮陽,佔荊州,攻盤口關,取華西道,勢如破竹,打得北戎節節敗退、滾回了老家!一統北方勢力後,又揮師南下,降淮陰侯,退西陵夷族,擊潰巫蠻十萬大軍!”


  林昭說到激動處臉都紅了,最後卻又黯然了下來:“可惜天妒英才,武嘉帝稱帝一年後就病逝了,民間都說,他是武神轉世,平了亂世就又回天上去了。百姓為了紀念他,在各地都修了武帝廟供奉他香火,雲崗寺就在青州境內,因此青州並未建武帝廟,青州百姓隻在每年武嘉帝誕辰時,前往雲崗寺上香。”


  聽林昭說了這麼多關於武嘉帝的事跡,秦箏可算是明白他在大楚百姓心目中是個什麼地位了,無怪乎原書裡,叛軍為了鞏固統治,無所不用其極,甚至編排太子妃是個禍國妖妃來抹黑楚國皇室。


  秦箏感慨道:“在位不到一年,卻一直得百姓這般愛戴,且不論武嘉帝的文治,單是這戰功,便也稱得上千古一帝了。”


  林昭用力點頭:“我若是早生幾百年,我非得去武嘉帝麾下當個女將軍不可!”


  秦箏笑道:“如今的世道也亂,指不定哪日你真當女將軍去了。”


  林昭卻道:“我才瞧不上如今這幾個隻會窩裡橫的狗屁王侯呢,北戎都打到河西走廊了,他們屁都不敢放一個。李信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手底下的兵打到哪兒搶到哪兒,比那土匪還不如!去給他們賣命,不值當!”


  正說著,穿過前方一道石洞,就到了兩堰山外壁,秦箏見到了那日乘坐上來的吊籃,十來個穿著單衣的漢子守在此處,見了林昭,其中一半人紛紛起身抱拳:“大小姐!”


  見著秦箏,他們也隻掃了一眼,並未露出異色。


  另一半雖也站起來了,態度卻顯得極為輕慢,給林昭見禮時話都說不齊,有的還叼著根剔牙的竹籤子,目光極其放肆地打量秦箏。


  林昭冷冷瞥了他們一眼:“招子不想要了,姑奶奶給你們挖出來便是!”


  被這般警告了,他們才收斂了視線。


  林昭轉頭對衝她抱拳的幾個大漢道:“放吊籃,我去給我哥他們送飯。”


  幾個大漢啟動機關,在一陣隆隆的聲響裡,放置著吊籃的鋼板被推出了山壁,形成一個承重臺,秦箏瞧見這一幕,心道果然和她之前預料的一樣。


  因為帶了四個蒸籠大的食盒,頗佔地方,大漢們一共放出了三個吊籃。


  拉伸繩索的是一個類似井水處打水的大型轉軸,幾個大漢穩著轉軸一圈一圈地放繩索,吊籃便逐漸往下。


  離開洞口遠了,林昭才道:“阿箏姐姐別介意,這入口一直都是東西兩寨的人一同看守的,西寨那群人知道棧橋出問題了,正等著我哥求上門去,狂著呢。”


  秦箏笑意溫和:“沒什麼的。”


  且狂這一時罷,後邊就難說了。


  吊籃落地,秦箏翻出去後幫著林昭主僕二人把食盒抬出去。


  她發現此處算是一個人工開鑿的空頂洞穴,抬頭能看到天空,但外邊還有一層山巖遮擋,腳下的石階是在原有的山巖上鑿出來的,走下石階從一個布滿藤蔓的石洞鑽出去,才是那日大船靠岸的淺灘。


  眼下淺灘上堆著不少木頭、土石,原本的沙地上每隔一丈就挖了一個大坑,隻不過因為昨夜漲潮,又是沙地,塌方後顯得不倫不類,坑底還有不少積水。


  林堯和十來個東寨漢子拿著鐵锹,高挽著褲腳赤著膀子在那邊挖什麼,個個臉上都沾了不少泥漿。


  林昭把食盒放到一處空地大聲吆喝:“歇工了歇工了,先吃飯!”


  一聽到開飯,漢子們才停工了,見著前來送飯的是女娃子,還是把被汗水湿透的衣裳穿上後,才三三兩兩去江邊洗手上的泥。


  發現秦箏也跟來了,不少人的視線倒是在她和林堯之間打起了轉。


  王彪拿了個饅頭端著粥碗跟幾個相熟的漢子蹲成一個圈,邊吃邊往秦箏那邊瞅:“你們說,那小娘子跟來做什麼?”


  幾個漢子隻顧著吃,一致地搖頭。


  王彪給了挨著自己的漢子一胳膊肘,低罵道:“你們這群飯桶,就知道吃吃吃。”


  說著他又往秦箏那邊看了一眼,發現林堯走了過去,咂摸道:“你們說,那小娘子該不會是看上咱大哥了吧?”


  一個漢子悶聲道:“不可能,那小娘子的夫婿長得可俊!功夫也不比咱大哥差!”


  王彪給了他腦袋一下,罵道:“怎麼說話呢,咱大哥那才叫俊!那小白臉一副病恹恹的短命相,哪裡比得上咱大哥?”


  腦袋被敲的漢子揉著腦袋道:“姑娘們才不喜歡咱大哥那一掛的……”


  王彪做勢又要打,漢子趕緊捧著碗拿著饅頭蹲別處去了。


  秦箏會出現在這裡,林堯委實有些意外。


  昨夜密談,那自稱程稷的清貴公子雖還未向他亮明身份,但一想起他說的那幾條計謀,林堯到現在腳下都還有幾分發虛,也愈發肯定這夫婦二人的真實身份隻怕非同凡響,還特地囑咐過寨子裡的人待她們要更加敬重。


  眼下秦箏過來了,他生怕是林昭胡鬧帶她一道過來的。


  見了秦箏,林堯抱拳就道:“程夫人怎來了這腌臜地?”


  林昭嘴快,替秦箏答道:“阿箏姐姐想挖幾株驅蛇草回去種在院子裡,她不認得驅蛇草,我記得這附近有,索性叫阿箏姐姐同我一道過來了。”


  林堯沉了臉:“胡鬧,你回去時順手帶幾株拿過去不就行了,還讓人家跟著你跑一趟。”


  秦箏擔心林堯動怒是因為林昭讓自己知道上山的方式,忙道:“寨主勿怪阿昭,是我好奇,想跟著一同過來看看的。”


  她都替林昭說情了,林堯也不好再向林昭發難,隻囑咐林昭一會兒早些送秦箏回去,拿了饅頭和紅薯便往王彪那邊去。


  他們先前圍成的圈少了一個人,林堯一蹲過去,正好把那半個圈給堵上了。


  王彪朝他那邊擠了擠,壓低了嗓音問:“大哥,那小娘子來這邊幹嘛?一起來送飯的?”


  林堯白他一眼:“過來挖驅蛇草的。”


  王彪頗為失望地“哦”了一聲。


  秦箏趁著他們吃飯,倒是隨林昭去他們挖的基坑處細看了一眼。


  的確是她先前就猜到的問題。


  這裡靠近江流,土壤湿潤,沒放坡,又沒挖排水溝,基槽內一進水就容易塌方,而且看樣子,這基槽原本的深度應該是按在幹燥的土壤挖基槽的深度標準來挖的。


  表層土壤湿潤松散,基槽得挖更深才對,必須得挖進底下的硬土層,棧橋底座才能穩固。


  秦箏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邊上吃飯的漢子見她們站在基槽口,吆喝了聲:“姑奶奶們,可別去邊上踩,又給踩塌方了弟兄們這一上午可就白忙活了!”


  其餘漢子都笑了起來,倒是沒多少惡意。


  秦箏不動聲色對林昭點了下頭,林昭知道她看完了,才揚聲道:“誰稀罕看你們挖的隔破土坑,哥,我帶著阿箏姐姐挖驅蛇草去了!”


  言罷便領著秦箏往淺灘處的灌木叢裡鑽去,喜鵲跟在她們身後。


  走出一段距離後,林昭讓喜鵲放哨,自己才問秦箏:“怎樣?阿箏姐姐可看出什麼問題來了?”


  秦箏撿了根樹枝在地上簡略畫出那邊的幾個基坑,又在基坑旁畫了一條豎線,道:“下樁子前,得把基槽再挖深些,至少得挖到硬土底下兩尺。除此之外還得等邊放坡,坑有多深,鏟出的斜坡底長跟坑高一樣就行,這樣就不會再塌方。”


  林昭聽得一雙眼都亮了:“這樣就可以了嗎?”


  秦箏指著那條豎線:“還需挖條一尺寬的排水溝,這條溝棧橋建成後用不著,但在基坑填土之前至關重要,有這條排水溝,坑底才不會蓄水,若是坑壁土質過湿,也容易塌方。”

潛力新作

  • 糖葫蘆與巧克力

    大冒險輸了,男友逼我去吃貧困生碗裡的飯。 「愣什麼?快去,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他暴怒的樣子了。」 我這是,回到了十年前? 我來到了貧困生面前,夾了一塊腌蘿卜塞進了嘴裡。 他抬起頭,眸色陰冷。 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下,我將糖醋排骨、紅燒肉……全部放進了他的餐盤。 「這是吃了你蘿卜的補償,希望你不要嫌棄。」 我看著將來統治整個科技圈的大佬,笑眼盈盈。 「17歲的許洵你好,我是17歲的夢瑜。」 恰好那年你自卑,又恰好那年我明媚。

    穿成作精後被反派黏上了

    穿成男主的作精炮灰女友後。 我敬業地走著劇情。每天在床上肆意欺辱男主、在床下大筆揮霍他的錢。 隻等男主徹底厭棄我,任務就結束了。 可無論我怎麼作,男主永遠都笑得溫柔繾綣。 毫不在意地任我睡、任我撈。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時,掉線的系統忽然發出尖叫: 「宿主你睡錯人了,這是本書最大的瘋批反派謝懷宴啊!」 我:…… 難怪他那麼淡定。 跟他一比,我這點壞就像小貓撓爪一樣輕啊! 我嚇得轉身就要跑,可一回頭就撞見了謝懷宴。 他把我扔回床上,慢條斯理地解開衣扣: 「你欺負我那麼多次,也該讓我欺負回來一次吧?」

    早死師尊求生指南

    "我穿越成了高嶺之花的早死師尊。 謫仙合該端坐神壇,不應被人拽入泥濘之地沾染塵埃。 於是我提著刀守著他,趕走一個又一個攻略者。 卻在即將離去的深夜,被他的龍尾纏上。"

    撩你入懷

    上班路上,碰到幾個長得超好看的制服小哥哥。 沒忍住拍照發給閨蜜共賞美色。 「啊!!!快看這個小哥哥!!好帥!帥到我心坎裏去了!」 下一秒,我被人按在地上。 幾個小哥哥一臉戒備的圍著我,握著我的手機讓我解鎖。 我想到剛剛和閨蜜的對話,一臉欲哭無淚。 圖人家身子判幾年啊?

  • 穿成師尊後,我和徒弟在一起了

    穿成修真界裡面的高危職業——師尊。 為了保住屁股,我決心易容成老頭子,那樣徒弟就不會惦記我了。 可為什麼到最後徒弟看我的眼神還是不對勁啊? 不是,大哥你有戀父情結啊?我都這樣了你還不放過我! 後來我才知道徒弟是真龍後裔,法術的易容對他根本沒有用! 所以在我眼裡的慈父行為,在他眼裡就是打情罵俏嗎?

    燈火闌珊處

    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與顧嘉洛在離婚窗口前分道揚鑣。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和矛盾,不過是卡在了七年之癢這一關口。 七年的婚姻,相敬如賓平淡如水的日子,我以為我們兩個人會這樣度過一輩子。 終究敗給了時間。

    伺我入懷

    與京圈太子爺熱戀四年。 他忽然發了條朋友圈:想定下來了,今晚求婚。 我難掩激動,穿著他最愛的白裙子出席。 卻撞見他單膝跪在另一個女生面前。 那女孩問我是誰。 「她啊,我資助的一個窮學生。」 「跟她談?別逗了,門不當戶不對的。」

    舍友背著我偷偷結婚了

    我和舍友偷偷戀愛五年後,他被父母催婚了。 我正忐忑要不要向父母挑明,卻看到他在朋友圈曬了結婚證。 婚禮上我僱人假扮男友,向他賀喜。 「祝你新婚快樂,錯過你,我才遇到良人。」 他卻甩開新娘的手,抓住我的肩膀質問。 「他是誰?你騙我的對不對?」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