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知道——她說的家是他們在海邊的巢穴。
人魚於是安靜了下來,輕輕順著她的長發,把她摟在了懷裡。
他們都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回家,那就是前功盡棄。
人魚找不到別的話哄她,於是,他對著她低聲說:
“你乖。”
舒棠把腦袋埋在了他身上。
好像真的變成了一隻被安慰的小貓。
她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
他們在水池邊坐了下來。
人魚似乎有話要問她,遲疑了一會兒,叫了一聲“棠。”
舒棠順著人魚的視線,看見了旁邊的報紙。
她怎麼會生氣呢?她隻是擔心他回不來家。
一直以來,人魚都在她的面前藏起自己的爪牙、遮掩自己兇殘的本性,但是這種隱藏並不是快樂的,因為人魚害怕有一天她發現後會離開自己。就像是一種甜蜜下的隱患。
但是舒棠移開了視線,轉頭對人魚說:“小玫瑰,如果你是壞人,那我就是你的同謀。”
她的眼神清澈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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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棠不是一瞬間就變成了鐵石心腸,而是那些惻隱之心,在藥物和人魚身上的彈孔面前不值一提。舒棠很清楚,要是人魚不去做這些事,不僅是她,還有她在南島市的父母都會很慘。
她為什麼要因為這種事情去指責保護自己的愛人呢?
怪物那顆敏感而尖銳的內心,就這樣被小貓的眼神融化。
但是,怪物並沒有忘記小貓剛剛的害怕,有點擔心地在水池邊甩甩魚尾,堅定地遞過來那支冰淇淋。
——仿佛隻要吃了冰淇淋,她就會被哄好了、不再害怕了。
人魚有點小心翼翼看著她的樣子,甚至有點笨拙。
其實人魚不管學什麼都很快,現如今,已經沒人會把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當做是笨蛋了,從前祝延的某些冷漠的氣質也回到了人魚的的身上。
但是舒棠發現,不管人魚恢復了多少、想起來了多少,隻要面對她,人魚就變成了一開始的笨手笨腳、手足無措的樣子。
偏偏她覺得這樣很可愛。
於是她看了看那支冰淇淋,湊過去,突然間吻了人魚的鼻尖。人魚下意識地往後退,於是他們倆就跌進了那池子裡。
池水裡全是花瓣。
舒棠在水池裡狗刨式地撲騰了一會兒才浮起來。
人魚一開始還有點緊張她,但是發現舒棠真的好了之後,他戳了戳小貓的臉,詢問她現在還難受麼?
舒棠伸手,潑了人魚一尾巴的水。
人魚沉默了一會兒,直接扎進了水池裡,舒棠想要跑,但是人魚的魚尾已經絲滑地一甩,她就被那隻兇獸從水裡直接抱了出來。
她整個人跌進了人魚冰冷的懷抱裡。
舒棠大喊“救命”,人魚作勢要咬住她的脖子——
一個猙獰、一個裝模作樣。
但是他們對上了彼此的視線的時候,都看見了在對方眼中的自己。
花瓣漂浮在池子裡,傍晚的夕陽透過樹影,變得斑駁而美麗。
舒棠發現人魚的眼睛在陽光下恢復成了那種濃鬱的藍色。
像是最深處的大海。
她控制不住地吻住了他的眼皮,她說:
“小玫瑰,你的眼睛好漂亮。”
人魚覺得有點痒。
因為兩個人姿勢的緣故,她幾乎就摟住了人魚,肌膚相貼。
她的體溫清晰地傳遞給他。
人魚發出了低低的喘/息聲,試圖告誡小貓不要折磨他。
但是光是就這樣在藍玫瑰盛開的池水中相擁,就像是一件無比旖旎的事情。
他們肌膚相貼,從未有一顆如同現在這樣清晰地感覺到彼此的心靈。
不知不覺間,她的額頭貼在了他的額頭上,鼻尖相抵。
野獸冰冷的呼吸和她的呼吸交纏。
水中人魚的魚尾輕輕搖擺,像是仲夏夜的旖旎夢境。他們的姿勢也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她在水中被人魚託住,發絲交纏。
情人在這個漸漸降臨的夏夜竊竊私語:
“小玫瑰,家裡好像有你以前的酒。”
人魚發出了一聲嘶,詢問她為什麼要喝酒?
舒棠小聲在他的耳邊說:“壯膽。”
於是她聽見了頭頂傳來了低沉好聽的笑聲,有種讓人耳膜發麻、心跳加速的感覺。
他們彼此試探地輕啄吻對方,很快就發絲交纏、難分你我。
仲夏夜的小夜曲從遠處傳來,夢境也就沉入了旖旎的水底。
修改了一下前面的部分,初版有點潦草,理順了一點~
第64章 一根攤平貓貓條
(太監貓)
葡萄酒的香味在月光之下暈開。
喝酒誤事, 尤其是alpha喝酒,更加容易上頭、做出一點追悔莫及的事情。比方說直接拉著人魚一起打開了電視機開始看的深夜欄目, 一起進行深夜小欄目的學習。
月光下的酒瓶東倒西歪, 她爬到了那隻兇獸的身上,捧住了人魚的面頰開始往下吻。
他們的呼吸在酒意當中發酵,終於這隻兇獸發出了有些艱難的呼吸聲, 大手也警告般地摟住了她的腰,但是喝了酒的她笑嘻嘻地跪坐在兇獸的身上, 不允許他動。
信息素漂浮在空氣中, 和酒精一起釀酒了高度數的醺醉。小貓的鼻尖一路嗅, 控制不住地去吻、去咬、甚至去舔人魚後脖頸的腺體,並且沉迷於對方給出來的反饋和粗重的呼吸聲。
人魚發出了極為好聽的、忍耐的聲音,告訴她不要這樣地折磨自己。但是她醉得厲害,發出了笑聲。
很快天旋地轉、她被人魚壓在了身下。
終於,海神將作亂的小貓拉入了水底。
她在這個晚上看見了海上殘暴的風暴之神,在海底兇殘地進攻;也見到了皎潔月光下的美人魚,溫柔地啄吻。狂烈的大海和海上的風暴一起襲來, 小船掀翻、海水飛濺,月光墜落。
……
等到這場海上的鬥爭結束的時候, 潮水退去,船隻停岸。
她攀附著風暴之神的肩膀, 像是一隻被風魚打蔫的花枝。
對方親昵地和她接吻,溫柔而低沉地詢問,但是說了什麼都像是鏡花水月, 她醉得厲害, 緊接著再次被海神沉溺進了無邊的大海, 浮浮沉沉。
最後, 她睜開眼,看見了窗外天邊的黎明。
……
舒棠像是一條鹹魚一樣躺在床上。
她覺得他們兩個人可能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戰鬥力差距很大。
往往她覺得人魚力氣太大了,人魚就會有點委屈地告訴她,他已經很小心了、都快要難受死了。
這隻兇獸會發出嘶聲,長發蹭著自己的愛人,訴說著自己的忍耐和小心。
這個時候,酒精就會讓舒棠的頭腦發昏,腦子一熱,就開始心軟,告訴人魚她可以。
人魚當時問了她兩遍。
她在信息素的誘惑中輕輕咬住了人魚的脖子。
人魚於是讓她扶好。
當時,舒棠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比方說為什麼要扶穩這個哲學問題。
舒棠從來不覺得人魚不愛說話有什麼問題。舒棠話特別多,完全可以以一己之力平均他們兩個人的說話量。她就覺得自己和小玫瑰是絕配。
但是她終於意識到了有時候不說話也不是什麼美德。
比方說昨天夜裡對方沉默寡言地做某種事的時候。
她真的以為自己要見不到明天太陽了。
如果說人魚說話的壓迫感是5,不說話的壓迫感就是 20。
她抱著被子看著地上滾著的酒瓶,決定把櫃子裡的酒都給鎖起來——醉酒沒有什麼好下場。
但是她沒有什麼力氣,還腰酸背痛,好像昨天夜裡一口氣加了十年的班,於是決定明天再說這件事。她要趕緊躺回去睡個回籠覺。
但是人魚還記得要把小貓洗幹淨,無視了她的眼神,把她提溜進了浴室。
舒棠在浴缸裡生無可戀,和甩著魚尾的人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人魚還心情很好地甩著魚尾,捏舒棠的臉,舒棠投以疲憊而憤怒的眼神。
舒棠非常嫉妒人魚。
她覺得人魚好歹也要扶牆走才對,但是人魚看上去很有活力、還能甩魚尾。
人魚好像感覺到了她的眼神在說啥,懶洋洋地眯眼,突然間湊了過來,就要把她抱起來繼續。
舒棠驚恐地大喊:“救命!”
人魚就心情很好地把她按在浴缸裡親,笑得好大聲。
舒棠坐回了浴缸裡,她繼續瞪著人魚。
但是瞪著瞪著,陽光透了進來,洗發水的泡泡在人魚月光般的長發上,像是五顏六色的精靈,她戳了戳泡泡,看見了人魚轉過頭,整條魚在陽光下顯得懶洋洋的。側顏像是上帝完美的傑作,就連睫毛的陰影都十分動人。
舒棠有點想親他。
但是舒棠立馬控制住了這位危險的想法,這樣太容易擦槍走火了。
她就像是一個太監一樣躺了回去,感覺到自己提前了好多年感受到了“有心無力”,她面對嬌妻,但是身體被掏空了。
人魚的長發在淋浴下面氤氲出霧氣,水珠滑過蒼白但是矯健至極的身體,腹部的真?人魚線更是優美至極。
人魚示意她來幫忙擦頭發。
舒棠無視了這人魚出水的美景,匆匆地結束了這一荒/淫的娛樂活動。
等到躺回到了床上補覺的時候,看著外面的豔陽天,舒棠想起來了一個詞:從此君王不早朝。她就是那個君王,人魚就是蠱惑她的貴妃。
但是總體上,這是一件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動。
至少,因為腰酸背痛了三四天,舒棠那一點點的失眠很快就消失了。外面的世界仍然混亂而熱鬧,危險而未知,人魚仍然在半夜離開。
但是因為失去了世俗的欲望,舒棠每天都在想著自己的腰是不是要去檢查一下,所以那些不安和胡思亂想全都離奇地消失了。
等到腰不痛了,她也不像是一隻鹹魚一樣讓人魚給她按腰的時候,她好了傷疤忘了疼,開始頻頻頂著人魚,思考對這條魚的反制之法。
舒棠認為自己應該要有alpha的樣子,不能這麼窩囊下去。她決定用知識武裝自己的頭腦,用經驗豐富自己的作戰經驗。
於是等到夜裡人魚離開後,她開始鬼鬼祟祟地爬起來,打開電視收看她媽媽不讓她看的深夜節目。
她在客廳裡支著一個帳篷,把自己和電視機一起罩進去偷偷學習新知識。
這天夜裡,人魚剛剛回來,正在洗澡。身上還有未散去的戾氣,這讓這隻怪物看上去有點兇悍。
人魚突然聽見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人魚知道小貓在看電視,但是人魚看過天氣預報、電影、音樂頻道,還從未接觸過這種頻道。於是本著學習的精神,人魚洗完澡後就去和小貓一起看電視了。
此時,舒棠抱著抱枕,正在認認真真地學習上面的高難度技巧。但是什麼把小O丟床上、扛起來等等的都被舒棠打了個叉。
舒棠覺得上面的有些姿勢太離譜了,那不是會拉傷麼?她發出這樣的感慨的時候,一旁的魚尾也點了點,表示贊同。
畢竟小貓太脆了,很容易死,還容易哭,要很小心。
舒棠覺得有點擠,拍了拍魚尾,示意人魚往邊上挪一點,不要擠著她了。
人魚很乖地把魚尾收到了一邊。把下巴放在了舒棠的腦袋上繼續看。
但是一起觀賞完了一部作品後,舒棠趁著廣告時間總結經驗,但是她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她震驚地回頭:“你怎麼在這裡?”
人魚朝著她嘶了嘶:他不是一個小時前就來了麼?
舒棠立馬抱怨:“你為啥不出聲,多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