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春心動》, 本章共3235字, 更新于: 2024-11-05 13:59:33

  青松一愣:“自然是走的正門,說是來拜年的。”


  不是走偏門的關系就行。


  青松:“這會兒夫人正在正堂待客,裴姑娘有意見您,夫人知您今早要去陪郡主,本想替您推拒,但看裴姑娘態度很是堅決,不知您方不方便過去一趟。”


  該來的總要來,到底是兄長留下的第二筆情債,還是哪路刺探他身份的牛鬼蛇神,也好見個分曉。


  “你派人去趟永恩侯府,跟郡主說我遲到一步。”元策指了下青松朝外走去,沒走兩步,迎面沈家繼夫人領著裴雪青進了院子。


  遠遠地,繼母衝他遞來一個眼色,搖了搖頭,似在示意攔不住。


  青松驚訝地望向低垂著眼,朝此處慢行而來的裴雪青。這位裴家千金瞧著柔柔弱弱,溫和嫻靜,沒想到竟還有如此柔中帶剛的做派。


  想著,青松趕緊低下頭站去了元策身後。


  裴雪青走到元策跟前,朝他福身行了個禮:“清早過來,冒昧打擾,雪青有幾句話與沈少將軍說,說完便走,不會耽擱沈少將軍太久。”


  元策朝書房伸手一引:“裴姑娘請。”


  書房裡,裴雪青坐在下首玫瑰椅上,婉拒了青松奉上的茶,看向坐在對面書案後的元策:“沈少將軍能否請他們暫且回避片刻。”


  元策擱在膝上的手摩挲了下,朝青松點了下頭。


  青松頷首退了下去,替兩人合攏了書房門。


  寂靜無聲的書房內,火星噼啪作響,裴雪青看著腳邊的炭爐出了會兒神,輕聲道:“你冬日不畏冷,如今書房裡時時備著炭爐,是為了郡主吧。”


  元策摩挲的手指微微一頓。


  “字畫,屏風,博古架上的東西,也都變了……”裴雪青抬起眼,打量過整間書房,又轉回頭來,看向始終未開口的元策。

Advertisement


  “你不必緊張,我今日過來並非興師問罪,隻是想要回我的東西,你既已決定與郡主結為連理,可否將當年我給你的信物交還與我?”


  元策面色未改,掩在書案下的手慢慢攥握起來。


  “我記得……”裴雪青手指向博古架,“原本在那個瓷瓶裡,不過瓷瓶好像新換了一隻,是郡主看見裡面的玉佩不高興,叫你扔了嗎?”


  元策順著她所指慢慢偏轉過頭,望向了那個新瓷瓶——


  因那個裝著玉佩的舊瓷瓶被他摔碎,令姜稚衣耿耿於懷良久,說博古架上空缺一塊便會記起傷心之事,非讓他換一個擺件,所以替換上去的新瓷瓶。


  像聽見一個始料未及的開場,元策對著那個新瓷瓶眨了眨眼:“你說——什麼?”


  裴雪青觀察著元策的神情變幻,一分一毫看在眼裡,片刻後,哽咽著道:“……你不記得了嗎?這塊玉佩的另一半。”


  元策轉回眼來。看見裴雪青高舉的手一松,指間蕩下一枚玉佩——


  雪青色流蘇作配,瑩潤的白玉上赫然鏤刻著一個“非”字。


  腦海裡一剎間閃過姜稚衣那枚“衣”字佩的式樣,元策霍然抬首。


  裴雪青看著手中那塊玉佩,深吸一口氣:“這玉佩本是一個‘裴’字,一分為二之後,月牙形那半給了你,剩下這半留在我這裡,你說,等你可以明媒正娶我之時,才敢將它們合二為一……”


  裴雪青再次看向元策:“那另外半塊,現在在哪裡?”


  元策僵坐在書案後,定定望著她手裡的玉佩,半晌過去,緩緩拿起手邊那隻檀木盒子,遲疑著取出了裡面那枚摔碎過後又被勉強修補好的“衣”字佩:“你說的是——這塊玉佩?”


  話音剛落,一陣吵嚷聲響起,青松在外著急忙慌地喊著“您不能進去”,於事無補的下一瞬,房門被人氣勢洶洶一把推開。


  姜稚衣一腳跨進書房,一眼看見相對而坐的兩人,帶著果真如此的決然點了點頭:“好,很好——這就是你遲到一步的理由嗎?”


  元策和裴雪青一人捏著一塊玉佩,轉頭看了過去。


  姜稚衣剛要繼續發話,目光掠過裴雪青指間的玉佩,眼神一晃而過,眼花了似的又晃回來,定睛再看了一遍,隨即怔怔眨了眨眼,看向此刻元策手中的那一枚。


  “……?”


  姜稚衣左看一眼,右看一眼,隔空將兩枚玉佩來回看了三遍:“什麼意思……這玉佩怎麼有兩塊,這是什麼意思?”


  元策低下頭去,看著手裡的玉佩。


  他也還在思考,這是什麼意思。


  姜稚衣震動地瞪大了眼,快步走上前來,一把奪過了元策的衣字佩,走到裴雪青跟前比對上去。


  兩塊玉佩完美無缺地合成了一個“裴”字。


  姜稚衣滿眼驚詫地扭過頭,不可思議地盯住了元策:“……你這是一樣信物兩用,到我這兒是個‘衣’字,到她那兒就是‘裴’字了?!你還說你與她沒有關系,你還說你沒有沾花惹草!”


  元策:“……”


  裴雪青眼睫一顫:“郡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姜稚衣緊緊攥著那塊破損的衣字佩:“這是我給他的定情信物,裴姑娘覺得這是什麼意思?”


  裴雪青臉色一白,像證實了什麼猜測一般,眼底打轉已久的淚從眼眶洶湧滾落下來,目光呆滯著喃喃道:“是這樣,果真是這樣……”


  姜稚衣本是怒從中來,還沒到想哭的環節,看見裴雪青先哭了,一個沒忍住,顫抖著一眨眼睫:“沈元策,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元策還在腦海裡飛快捋著事情的前因後果,一抬頭,看見兩張淚眼婆娑,梨花帶雨的臉朝自己轉來。


  “…………”


  似見此生從未見之震撼,元策抬起兩隻手,左右手同時猶豫著下壓了壓:“二位、要不、先冷靜一下、聽我說?”


  姜稚衣:“你叫我怎麼冷靜!”


  裴雪青:“不必了……”


  兩人一個聲聲抽泣,一個靜默流淚,眼見著哭得更兇了。


  元策閉上眼,在一室的水漫金山之中,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比一個姑娘在跟前哭更可怕的,是兩個。


  比兩個姑娘在跟前哭更可怕的是,這兩個在哭的姑娘都覺得他是負心漢。


  比兩個姑娘都覺得他是負心漢更可怕的是,他其實一個也沒負。


  “……”


  元策十萬分的確信,比起天子的審視,政敵的試探,仇人的虎視眈眈——


  此時此刻,才是他入京以來遭遇的最大危機。


  兄長若在天有知,該顯顯靈給他一個解釋了。


  漫長的等待過去,什麼也沒發生,除了事態聽起來變得更加嚴峻。


  佛不度眾生,唯有自度。


  元策睜開眼,看了眼哭眼抹淚的姜稚衣,轉向裴雪青:“裴姑娘——”


  “你居然先哄她!”姜稚衣拿手指著他,氣得胸脯一起一伏,渾身打顫,看起來哭得快厥過去了。


  “我不是。”元策嘆著氣走上前,拉過姜稚衣的手腕,再次看向裴雪青。


  不等他開口,裴雪青已經明了般看著他點了點頭,低頭揩了揩淚,攥著那塊非字佩轉過身,匆匆出了書房。


  元策閉了閉眼,面向姜稚衣:“我指天發誓,沒做過對不住你的事。”


  姜稚衣抽著噎仰頭看他:“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要狡辯什麼!發誓也不管用了!”


  元策拿起那枚衣字佩:“這枚玉佩,你說是你給我的,她說……”


  “我不聽——”姜稚衣牢牢捂上耳朵,“上次就是說著說著給你蒙混過關了,我再也不相信你的鬼話了!”


  元策扭過頭,揉了揉眉心。


  身後人聲淚俱下:“你為什麼非要挑今天這個日子讓我知道這些糟心事……”


  “我本來就很不喜歡今天……”


  “以後每年今天我又要多一些傷心,我是與這日子有什麼仇什麼怨……”


  元策腦仁嗡嗡作響,回過頭,將人一把豎抱起來,抱上書案:“你先安靜一會兒,讓我好好想想這事行嗎?”


  姜稚衣一個踉跄扶住案沿,一抬眼,才發現自己此刻與他差不多高了,怒目直視著他的眼睛,狠狠瞪他:“不行!”


  “你自己做錯了事,還要讓我安靜?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有這麼霸道的道理!”


  “你若嫌我煩,你出去呀,去追你的裴姑娘,她多安靜啊,被你負心了也不說一句罵你的話……”


  “我就是這麼一個話很多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現在來嫌我——”


  元策頭一低,堵上了那對一張一合的唇瓣。


  姜稚衣話說一半驚愕地睜大了眼,還沒來得及反應,齒關被柔軟叩開,有什麼湿熱之物遊魚一般滑了進來。


  轟地一下一團火燒起,從臉頰一路燒到耳根,姜稚衣張了張唇,害怕地嚶嚀出聲,連忙往後躲去。


  元策深入的動作一頓,緩緩松開她的唇,垂下眼,看著她唇瓣上的涔涔水光,輕輕吞咽了下,閉起眼,額頭抵靠上她的額頭:“小祖宗,求你,安靜一會兒。”


第41章


  額頭相抵的距離裡, 元策閉著眼,不可抑制地噴薄出滾燙的呼吸。


  耳邊是安靜了,心裡的聲音卻更吵了。


  他隻是看著她叭叭不停的嘴, 煩躁到了極點才堵上去, 自己也不知怎麼, 方才那一刻仿佛擁有狩獵的本能, 根本沒想好要怎麼做,就已經做了嚇到她的事情。


  如果她沒有害怕地往後躲去, 他可能都忘了他的初衷隻是想讓她安靜。


  ……也不知這會兒安靜成這樣,是不是嚇傻了。


  想到這裡,元策因躁動而混亂的五感恢復敏銳, 突然察覺不對, 驀地一睜眼, 抬起頭,眼前安靜到不對勁的人直直朝他靠倒下來。


  元策手一伸一把接住了人, 驚愣地低下頭去:“……姜稚衣?”


  懷裡的人臉頰潮紅, 緊閉著雙眼沒有回應。


  伸手探過她鼻息, 頸脈, 額頭,元策轉頭向外:“青松——”


  “在、在在……”

潛力新作

  • 深情淺淺談

    周時安和漂亮的轉校生告白那天。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破防,跑來哭鬧阻止。 可一直到告白結束,我都沒有出現。 周時安並不知道,當時我正套著他室友的衛衣,坐在他室友的床上,一臉無辜地問: 「我把你床弄濕了,晚上怎麼睡啊?」 梁聿深移開視線,喉結滾了滾,扔給我一條毛巾。 「去吹頭發,我換好床單你再睡。」

    戲精影帝,在線釣妻

    我是娛樂圈走清純人設的女明星。由於白天太壓抑,我晚上在被窩裡就開始發瘋,看各種戀愛視頻。 還陰陽怪氣地轉發給經紀人的微信小號: 「你看這個場景刺激嗎?我什麼時候可以談戀愛啊? 「這接吻接得我心動了,那吻技賊 6 啊。 「嘶哈嘶哈,我也想嘶哈啊~」 後來,頒獎典禮上,影帝薄祁在更衣間堵住我: 「不是想接吻嗎,這裡夠刺激。」 救命,我轉發錯人了?

    胡三娘子隻想成仙

    "成親三年,我夫君許仁山帶回家一個姑娘。 那姑娘自稱天師門人,她說我是狐妖,還要許仁山休了我。 我問許仁山:「自我嫁入你許家,孝順婆母,教養弟妹,操持家務,未得一日清閒。你真要為了外人的一句話就休了我嗎?」 許仁山不敢看我:「三娘,人妖殊途,你我本非同類,且好聚好散吧。」 那姑娘也說:「胡三娘,你雖是狐妖,可我念在你不曾為惡,今日便放過你一碼,你快走吧,莫要再與許相公糾纏!」 我樂了:我是來報恩的,原本需要報七年,現在才三年就可以走了。"

    無謀而婚

    娘親說大姐知書達理,可嫁宗親侯府,支應門庭。二姐伶俐討喜,可嫁名門望族,開枝散葉。至於我,幹啥啥不行,臉還生得圓潤多汁,配個書生舉子,隻求將來不拖累兩位姐姐便好。 我本深以為然。 可秦王府幼子秦之凡,一等一的功勛之後,卻看上我,將我堵得沒有法子。 「什麼時候跟你爹娘說?」 我嘴唇都快咬破皮,聲音弱的不能再弱:「求你,別逼我了。」 「呵!爺逼你?」秦之凡倔得九頭牛都拉不住,「行!明日就上你家提親。」

  • 離婚後豪門千金不裝了

    老公的白月光回國了,他拿出支票作為補償。 婆婆嘲諷我這隻不下蛋的母雞要滾蛋了。 小姑子和老公的狐朋狗友笑我好日子到頭了。 我嗤笑,直接給首富哥哥打了個電話。 「哥,結婚遊戲不好玩,我還是回去繼承家業吧。」

    落跑小丫鬟

    少爺不懂風月之事。 我身體力行地把他教會。 他從此食髓知味,每晚都要我伺候。 卻在我懷孕後,跟旁人炫耀: 「不過是個下人,玩玩而已,爺以後要玩的女人多了。」 我心如死灰,徹底從府上消失。

    京華

    我跟姐姐出生時,國師說雙生公主不祥。於是姐姐被送到邊疆由舅舅撫養。 邊疆嚴寒,她受不了日日夜夜練武,出逃時被敵軍抓住,淪為低賤奴婢。 而我卻養尊處優深受父皇寵愛,還將跟姜國結親,嫁過去就是尊貴的皇後。 姐姐含恨藏在送親隊伍裡,毒殺了我。 可沒想到我們重生了。 這一次她率先抽了那根代表留下的長簽。 「邊疆的苦也輪到你去嘗嘗了!」 可她不知道,那看似光鮮亮麗的深宮,才是真正的地獄。

    吞吞

    誤打誤撞發現人人稱贊羨慕的校草季茗在宿舍自殘。 他威脅我如果把說出去的話我會很慘。 我:“雖然情景不太對,但是,我現在想要表白的話,你這邊方便嗎?” 手上還拿著帶血美工刀的季茗:“……” “速戰速決。” 我:“知道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