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造作時光》, 本章共3735字, 更新于: 2024-11-05 13:58:45

  “你怎麼不說話?!”可是因為賀遠亭的沉默,激怒了醉酒的花琉璃,她似乎想去抓他的衣角,卻因為胸口難受,隻好捂著胸口頹然地坐了回去。


  “郡主,你認錯人了。”賀遠亭伸手移開酒盞,不讓酒水打湿花琉璃的衣擺:“在下是賀遠亭,非你的未婚夫。”


  “賀遠亭是誰?”花琉璃揉了揉腦子:“哦,那個回不了家的倒霉皇子?”


  賀遠亭捏酒杯的手微微用力,隨後笑道:“郡主,你說笑了,在下在貴國做客,怎麼算得上倒霉?”


  “親哥哥病死了,都不能回去看,他不倒霉誰倒霉?”花琉璃打了個酒嗝:“不過誰讓大理寺查到,玳瑁國有人……”


  她聲音越說越小,賀遠亭沒有聽清後面的字眼。


  他神情溫和,似乎並沒有把花琉璃的話放在心裡,也不在意她說了什麼。在他的眼裡,花琉璃就是一個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醉鬼。


  見花琉璃趴在桌上,嘉敏還沒來得及喚花琉璃的婢女一起過來扶一把,包廂的門就被人從外面踹開了。


  賀遠亭抬起頭,目光與太子的視線交鋒,起身朝太子行禮:“在下見過尊貴的晉國皇太子殿下。”


  太子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走到花琉璃面前,面色陰沉地看了她許久,彎腰把人抱進懷裡,大步離去。


  “太子殿下慢走。”


  賀遠亭看著桌上幾乎沒有動過的菜,面上有擔憂之色,似乎在害怕太子誤會。


  嘉敏面色更加不安,太子會不會懷疑,讓花琉璃喝酒這件事,也有她的功勞?她似乎被太子的冷臉嚇著了,扔下賀遠亭獨自留在桌邊,也跟著匆匆離開。


  太子抱著花琉璃下樓,把她放在馬車,就忍不住揉了揉手臂,這種抱法太考驗臂力了。


  “對方很有戒心。”剛才“醉醺醺”的花琉璃坐起身:“幾乎表現得滴水不漏。”


  “你不懷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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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花琉璃搖頭:“在我裝作醉酒時,故意含糊地提起他不能回玳瑁的原因,他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隻要是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聽到與自己有關的事,都會有些下意識的好奇心。


  不感興趣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真正的聖人,另一種是假裝不在意的人。


  “這件事對我們而言,並不是最重要的。你先朝地上呸三下,對老天爺說你是童言無忌。”


  “什麼?”花琉璃沒反應過來。


  太子嚴肅認真道:“你剛才跟賀遠亭說的那些話,有些不吉利,萬一被老天爺當真可怎麼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  老天爺:我很忙的。


第140章 探病


  “老天爺那麼忙, 不會有時間管我們的。”花琉璃失笑。


  “可是誰讓你長得這麼好看,長得好看的人, 連老天都會多關注幾分。”太子牽住花琉璃的手, 輕輕捏了捏:“就當是哄我一下,好不好?”


  “真是拿你沒辦法。”花琉璃呸了三下, 雙手合十:“老天爺, 童言無忌,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兩人甜甜蜜蜜膩歪了好一會兒, 馬車在花家門口停下,花琉璃抖了抖衣服, 對太子道:“近來京城可能會傳出一些謠言, 要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 隻擔心你……”


  “殿下,你又忘了?”花琉璃笑著打斷太子的話:“身為花家人,生來以萬民與國家為重, 我的區區名聲不重要,隻要國富民強, 天下百姓能安穩過日子,才不算負了祖宗教誨。更何況,有殿下你站在我身後, 我又有何懼?”


  太子怔住,是了,平日與琉璃在一起嬉笑怒罵,倒是忘了花家人刻在骨子裡的忠誠與大義。


  “我隻你。”太子張開雙臂抱了抱她:“不過你不要忘了, 待此事了了,就該我們大婚了。”


  花琉璃推開太子:“那接下來幾天,就要委屈殿下了。”


  她下馬車,醉醺醺地靠在婢女身上,注意到旁邊有其他馬車經過,垂淚痛哭道:“殿下,臣女告退。”


  正經過的馬車,十分可疑地減緩了速度,但是在花琉璃跨進花家大門後,馬車速度又加快起來。


  到了第二天,便有不少人得知,太子與福壽郡主鬧矛盾了。據說事情鬧得還挺大,從不飲酒的福壽郡主因借酒澆愁,當天夜裡便舊疾復發,驚得花家上下連夜請御醫治病。


  還有人看到,早上花應庭去宮裡見了陛下與太子,不知太子說了什麼,花應庭離開的時候面色非常難看,隨後便稱舊傷復發,不能再做禁衛軍統領,上奏折請辭。


  昌隆帝駁斥了花應庭幾句,沒有恩準他的請辭奏折。


  眾人怎麼都沒有想到,在他們以為花家會受陛下猜忌的時候,花家萬事都沒有。就在他們以為,皇家對花家深信不疑時,卻因為太子的婚事,鬧出了矛盾。


  一個是陛下捧在手心的太子,一個是被花家捧在心尖尖上的寶貝女兒,眼看著再過一兩月就能成婚了,沒想到鬧出這麼大的事來。


  有跟花家交好的,上門探望病重的花琉璃後,回來搖頭嘆息:“福壽郡主這次病得不輕,連向來堅毅的衛將軍都紅了眼眶,隻怕是不太好了。”


  若福壽郡主真被太子給氣死,花家豈不是要對皇家心生怨氣?有人不安,甚至還有人鼓足勇氣去勸太子,去花府探望病重的福壽郡主。


  “孤身為男子,豈能為一女子低頭?”面對前來勸解他的人,太子當場冷臉:“諸位不必勸孤,孤是不會同意的。”


  勸解太子的人沉默了。


  當初是你們姬家主動求娶福壽郡主,現在鬧了矛盾,連人家的病重都不顧,當真是無情。


  眾人無法,有人想起五皇子近來與太子關系很是親近,便轉頭求到五皇子面前,讓他去勸一勸太子。


  誰知五皇子去了東宮後,也被太子掃地出門,顯然是誰去勸都沒用。


  宮裡的太後娘娘與陛下倒是賞賜了不少東西到花家,就連賢妃都跟著送了不少珍貴藥材。


  “本宮就知道,太子那個狗脾氣不會好到哪裡去。”賢妃以前覺得花琉璃有些討厭,現在對她隻剩下同情:“前些日子還好好的,怎麼轉眼就鬧成這樣?”


  英王眉頭緊皺,面色有些不好看。


  賢妃注意到他的表情:“你可不要去花家,你若是去了,太子與她的矛盾會變得更大。”


  “母妃放心,兒子知道。”英王跟賢妃含含糊糊說了一些話,起身離開臨翠宮。


  騎馬經過花家大門時,他在門外駐足了片刻,沉著臉走遠。半路上遇到玳瑁國的三皇子賀遠亭,對方邀請他去酒樓喝酒,他心中本就煩悶,於是同意了下來。


  好酒好菜,英王幾杯酒下肚,面色沒有半點變化,眼神也一片清明。


  “王爺好酒量,前幾日福壽郡主來此處吃酒,不過一杯就醉了。”賀遠亭滿懷愧疚:“早知道,在下就不該答應福壽郡主喝酒的提議。”


  英王放下酒杯看了他一眼,抬手給杯中倒滿酒。


  他心裡正煩悶,沒心情搭理賀遠亭的絮絮叨叨,酒足飯飽以後,他起身拍了拍屁股離開。


  望著英王離去的背影,賀遠亭眉頭微皺。英王身為皇長子,對皇位肯定有著不小的野心,可是他剛才說了那麼多誘導的話,對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他是深藏不漏,這些年來的衝動性格都是裝出來的?


  英王走出酒樓以後,對身在身邊的太監道:“那個玳瑁國的三皇子,也太聒噪了,嘮嘮叨叨說個不停。”


  太監不敢說話,自從福生被查出有問題以後,其他在英王身邊伺候的太監,誰都不敢亂說話,也不敢向王爺胡亂出主意。


  “老子最煩說話嘮叨的人,以後你們見到他,提醒本王離他遠一點。”英王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帶著一身酒氣回了王府。


  今天過後,福壽郡主的病情加重,疼愛女兒的花將軍再次進宮求見太子,最後仍舊不歡而散。


  宮裡有消息傳出,當天晚上宸陽宮燭火亮了一夜。也不知陛下跟太子說了什麼,太子終於願意去花家探望病重的福壽郡主了。


  聽聞太子終於願意去探望福壽郡主,有好事者蹲在花家門外大街上看熱鬧。哪知不到半個時辰,花家大門裡就傳出爭吵聲,太子與東宮一幹隨侍狼狽地走出大門,衛明月站在大門口,面若冰霜:“恭送太子,末將高攀不起殿下,殿下以後不用來了。”


  再看太子用袖子遮掩住的臉頰,好事者大驚,衛明月竟然把太子給打了?


  衛明月年輕的時候,脾氣不太好,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脾氣還是不好。連太子都敢打,事情是真的要鬧大了。


  與花家交好的家族,聽到這個消息後一夜都沒有睡好,早上天不亮,就派人去打探消息,好弄清陛下是不是要責罰花家。


  結果當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上早朝的時候,陛下見花應庭與衛明月沒來上朝,還體貼地問了兩句,仿佛不知道太子受傷這件事。


  很快就有謠言傳出,陛下其實對花家已經心生不滿,隻是花家手握兵權,皇家一時半刻不敢動他們家。


  隻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仁德愛民,就算花家手握兵權,又豈能撼動陛下的地位,更何況還有天下眾人的嘴巴。


  曹進伯不忍花家遭此劫難,加之花家兄妹對他的好友林輝之有救命之恩,所以他頂著有可能引得陛下與太子不滿的壓力,去花家拜訪。


  走進花家,他發現下人們面色愁苦,還有小丫鬟在偷偷抹淚,他心底一沉,莫不是福壽郡主真的不好了?


  去了待客的正廳,曹進伯跟花應庭寒暄時,發現花應庭衣袍上有褶皺,神情也十分疲倦,看起來像是一夜沒有休息,聽到有客來訪,便匆匆趕了出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看到這樣的花應庭,曹進伯在心底嘆息,可憐天下父母心,福壽郡主現在病成這樣子,也難怪衛將軍……


  想起衛將軍年輕時的脾氣,他心裡有些害怕,忍不住往四周看了看,然後道:“在下前些日子得了新茶,送來給將軍嘗嘗。”這話說得有些不尷不尬,他與花應庭交際不多,又不好空手上門,隻能借送茶的理由上門拜訪:“為何衛將軍不在?”


  “內子在照顧小女。”花應庭勉強笑了笑:“小女現在昏迷不醒,她放心不下,就一直在旁邊陪著。”


  聽到這,曹進伯更加說不出話了。當年的衛明月,何其動人瀟灑,如今為了心愛的女兒,卻連門都舍不得出。


  雖不知太子與福壽郡主之間究竟鬧了什麼矛盾,但是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既不利國,也不利民。


  “曹大人,我知道你今天來是為何。”花應庭嘆息一聲:“你放心吧,花家對大晉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任何有損大晉之事。”


  “將軍……”曹進伯心頭微顫,從這句話裡聽出幾分心酸:“請兩位將軍多多保重,您的幾個孩子都還年輕,需要您為他們撐著呢。”


  花應庭勉強一笑,隻是笑起來的樣子,猶如在哭泣:“可我這個做父親的,又能為他們撐起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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