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招確實很有效,謝瑤漸漸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她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太子表哥,都是花琉璃這個女人故意誤導我,我沒有……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派刺客殺你。”
太子沒有理會她,他溫柔地調整了一下站姿,讓花琉璃靠得更加舒服一些:“累不累,你身體那麼弱,怎麼能到這裡來。若不是別人告訴我,豈不是連你被人欺負了,我都不知道?”
“殿下。”花琉璃嬌羞地搖了搖太子的袖擺,“人家聽到謝瑤害你,就氣得受不了,哪知道她竟然這麼兇,還罵人家是賤人。”說完,她撲進太子懷裡,小聲啜泣起來,很是可憐。
“不哭不哭,別哭壞了身子。”太子柔聲安慰著,那體貼溫柔的樣子,仿佛花琉璃受了天大的委屈,說一句重話,就會傷心得暈過去似的。
“她在騙你!”謝瑤不甘心道,“表哥,這個女人是在做戲,她是在騙你,你不要相信他!”
“胡說,我家郡主這麼溫柔,這麼善良,明明膽子那麼小,卻在殺手面前護住了孤。”太子呵斥道,“你再說她的壞話,孤今日便讓人先打你六十大板。”
“表哥……”謝瑤不敢置信地看著太子,“我為了你什麼都願意做,為什麼你卻看不到我的真心?”
“毒殺親姐,是為了孤?”
“派人刺殺我家郡主,也是為了孤?”
“讓殺手來刺殺孤,也是為了孤?”
謝瑤一個勁兒搖頭,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孤上輩子是殺了人,還是放了火,才會遇到這種倒八輩子血霉的真心?”太子輕輕拍著仍舊“啜泣”著的花琉璃,“打著真愛的旗號,肆無忌憚的作惡,這是想要惡心誰?”
“這種真愛掛在嘴上,倒是侮辱了真愛這兩個字。”太子嫌棄道,“你這樣的真心,孤不稀罕。”
謝瑤流淚道:“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知道什麼是真愛麼?”太子低頭看著懷裡的少女,“我家郡主為了保護孤,為孤擋下了殺手的利劍,為了孤引走殺手的注意力,為了孤一起掉下山崖,這才是真愛。”
“你,”太子挑眉,“憑什麼跟我家郡主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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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趴在太子胸口的花琉璃用小聲,卻足以讓謝瑤聽到的音量道,“臣女覺得,你對臣女才是真愛呢。”
“你說得沒錯,我對你,自然是真愛。”
謝瑤看著這對親親蜜蜜的男女,腦子轟的一聲,暈了過去。
“她怎麼了?”花琉璃看著躺在地上的謝瑤,小聲問。
“大概是被你跟太子殿下的真愛……感動得暈過去了吧。”鳶尾神情復雜。
竟然把人活生生氣暈。
厲、厲害了。
作者有話要說: 震驚!一對造作的男女,在線氣暈花季少女!
花琉璃:謝家小姐姐真不講究,怎麼能在地上睡覺呢。
太子:琉璃說得對!
第80章 囚牢
“暈了啊……”花琉璃從太子懷裡出來, 皺了皺眉,她還想趁機刺激一下謝瑤, 想在她身上探出這件案子, 跟謝家有沒有關系。
沒想到謝瑤這麼受不得刺激,她還準備了好多氣人的手段沒使出來, 人就先暈了。
都是皇家公主的女兒, 嘉敏可比她堅強多了。
花琉璃有些失望,可見女孩子從小鍛煉身體有多重要, 騎馬射箭都要會一點,至少遭受打擊的時候, 承受力會強很多。
好些天沒見到嘉敏, 好像還有點想念?
案子還沒出結果, 讓人就這麼直接躺在地上似乎不太妥,從震驚中回過神的裴濟懷,讓手下去叫大夫來。
他早就知道太子與福壽郡主之間, 可能有兒女私情,可從未想到, 兩人相處的時候,如此的……
裴濟懷實在不知道該形容這對身份尊貴的男女,他走到太子與花琉璃面前, 恭敬行禮道:“多謝太子殿下與郡主,讓罪犯親口承認自己的惡行。”
一個能毒殺親姐的人,安排殺手謀害太子,似乎就不難理解了。
他看了眼毫無意識躺在地上的謝瑤, 謀害太子這個罪名出來,不管她身份有何尊貴,最後都難逃死罪。
“謝瑤謀害親姐,孤深感意外與痛心,派人把這件事轉達給樂陽長公主與她的驸馬。”在裴濟懷面前,太子與花琉璃都變得正常起來,太子面無表情道,“至於謝瑤,一定要慢慢審問,注意她入口的食物,在事情查得水落石出前,任何人都不得探視。”
花琉璃輕輕扯了一下太子的袖子。
“太子眉梢動了動:“除福壽郡主外,其他任何人沒有陛下或孤的手諭,皆不可靠近謝瑤。”
“下官領命。”裴濟懷看了眼嬌嬌怯怯的福壽郡主,拱手道,“幸好有福壽郡主相助,在您來之前,罪犯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惡行,讓下官等人十分為難。”
“我也沒有想到,竟會有這種意外地收獲。”花琉璃羞澀一笑,看起來害羞極了,“來之前,我還不相信這件事是謝瑤姐姐做的,沒想到……”
她神情黯淡:“沒想到她會這麼恨我,這麼恨太子殿下。”
裴濟懷發現,他似乎從來沒看懂過女人。剛才福壽郡主幾乎每一句話都精準地踩在了謝瑤的爆發點,簡直比軍營裡百步穿楊的弓箭手還厲害。
女人啊,有時候真能殺人於無形,偏偏還沒人知道,她究竟是無意還是有心。
想到這,他抬頭看了眼這位傳說中膽小體弱的郡主,心裡有些好奇。
她究竟有沒有想過,跟太子走得這麼近,會讓人更加忌憚太子與花家呢?
這個郡主實在太奇怪了,看起來像是個除了美貌,並沒有太多特點的女人,可是近來很多陰謀,都是因為她無意間出現被破壞。
世間,真有這麼多巧合?
注意到裴濟懷的眼神,花琉璃拿起團扇遮住半邊臉,往太子身後躲了躲,看起來有些膽怯的模樣。
任誰想到,不久之前這位郡主還口齒伶俐地把另一個女人氣得發瘋呢?
出了女囚牢,花琉璃抬頭看了眼天色:“天快黑了,殿下跟我去家裡蹭飯吧。”
“好。”太子不覺得去大臣家裡蹭飯有多丟人,他還想趁機多討好討好未來的泰山大人嶽母大人。
鳶尾默默嘆息,太子得虧身份尊貴,不能做上門女婿,不然早就被郡主拐進花家大門了。
兩人還沒出門,就見兩個躬身縮腰的人匆匆往男囚牢的方向走,花琉璃在青寒州待了十五年,一看到這種人就下意識覺得不對勁,開口道:“站住!”
兩個帶著布巾帽的男人渾身一僵,不敢再往前邁一步,也不敢扭頭看花琉璃他們。
跟在兩人身後出來的裴濟懷,一眼就看出這兩個人是花錢進來探監的,於是站在旁邊沒有開口。
“你們是何人?”鳶尾與玉蓉當即拔出了佩劍。
可憐兩個金珀使臣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走進大理寺,就被晉國貴人叫住,還讓下人拔出了兵刃,嚇得老老實實行禮:“各位尊貴的晉國貴人好,我們是金珀使臣,想來牢中探望我國二皇子殿下。”
“金珀人……”花琉璃眼裡露出幾分厭惡,無論這兩個金珀使臣縮著脖子的樣子看起來有多可憐,她都無法忘記,這些金珀人帶兵屠殺晉國無辜百姓的冷血無情。
他們現在看起來可憐,不過是因為晉國贏了,他們再不敢進犯晉國而已。若晉國輸了,他們肯定又是另一張醜惡嘴臉。
“大理寺從不關押無辜之人。”花琉璃神情淡淡,“兩位大人有探視罪犯的權利,請便。”
金珀國兩位使臣聽到這句話,臉色都變了變,這是晉國不打算釋放二皇子的意思?
他們不知道這個華衣女子身份,但是見這些穿著大理寺官袍的人,在她面前一副恭敬的樣子,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猜測,難道是哪位公主?
可昌隆帝膝下隻有兩個女兒,似乎沒有年齡這麼小的公主?
兩人小心翼翼給花琉璃行了一個禮,也不敢反駁,垂頭喪氣進了男囚。
花琉璃盯著他們兩人的背影,伸手拽住太子道:“走,我們跟過去看看。”
兩位使臣走進天牢,第一個感想是,大理寺怎麼把天牢修得跟迷宮似的,若是有人來劫囚,說不定會在裡面迷路。
帶路的獄卒似乎並沒有受剛才的影響,神情如常地把他們七彎八拐帶到裡面,指著一個牢房道:“二位,罪犯阿瓦關押在此。”
牢房裡的人似乎睡著了,躺在床上沒有動彈。
兩位使臣激動地撲到圍欄上,拼命想把二殿下看得清楚些,不知道受了這麼多苦,殿下瘦了沒有?
可是當他們發現躺在床上的,隻有一個白胖的男人。
他們家殿下分明是個挺拔的男人,皮膚是讓無數女人傾心的小麥色,這個肚子鼓如七八月孕婦,滿臉肥肉,胖得連脖子都看不見的人是誰?
他們心裡有些不高興,就算他們是戰敗國,晉國看不起他們,也不能指著一個死胖子說是他們家殿下,耍誰呢?
難道他們連自家殿下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這位大人,金珀此次進京,是帶著誠意來的,你們隨隨便便就指著一個胖子說是我國二皇子,未免有些欺人太甚。”金珀使臣勉強擠出一個笑意,“還請這位大人不要開玩笑,帶我們去見真正的二皇子。”
“誰跟你們開玩笑?”獄卒翻個白眼,伸手拿出腰間的木棍在牢門上使勁敲了敲,“犯人阿瓦,有人來探望你了!”
阿瓦從睡夢中醒來,看到站在牢房外的兩個金珀使臣,激動得翻身從床上起來,可惜因為身體太胖,整個人差點從床上摔下去。
“兩位御史,你們終於進京了!”在牢裡被關了幾個月,終於看到了熟人,曾經上過戰場殺敵的阿瓦,差點哭了出來:“父皇可有下令,讓你們帶我回去?”
“你……你真的是二皇子殿下?”使臣甲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胖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的男人,聽聲音確實像二殿下,可……可……
他究竟在晉國遇到了什麼,在短短幾個月之間,胖成了這樣?
“自然是我。”阿瓦對待自己國家的使臣沒有太多耐性,“你們快說說,父皇打算怎麼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