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咬定卿卿不放鬆》, 本章共3088字, 更新于: 2024-11-05 13:58:01

  什麼叫“別的”男子……這話好像不太合適吧。


  陸時卿吸了口氣,問:“縣主當真孤身來的?”


  “當真!”她點完頭,突然擺手道,“不對,也不是孤身。我還帶了樣您不太喜歡的……”


  陸時卿心中陡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就在他驚疑不定時,忽見她身後,被月色照得白茫茫的空地,現出了一道姿態妖娆的陰影。


  個頭很大,脖子仰扯得很風騷。是一隻狗。


  他被氣笑,手指著那個方向問:“元賜嫻,你竟帶了這東西來陪我過中秋?”


  第29章 029


  這東西,他不是不太喜歡, 而是太討厭了。


  陸時卿剛怒火中燒質問完這一句, 遠處小黑就抬了狗蹄子朝前做了個撲躍的假動作。他心底一憷,伸出的食指彎了彎, 下意識後撤一步。


  元賜嫻見狀一愣,道是小黑嚇唬他,回頭卻見它安安分分趴在地上, 看起來十分老實。再瞅瞅跟前臉色慘白的陸時卿,她的神情茫然起來。


  陸時卿又好氣又好笑。是不是元鈺給這蠢狗喂多了核桃肉, 叫它變聰明了?


  他發指道:“它剛才……!”他說到一半, 沒好意思繼續往下。這話說出來,倒像是個被惡霸欺凌後, 企圖叫夫君作主的怨婦。


  他平靜了一晌, 臉漸漸恢復了血色,餘光緊盯住小黑, 故作漠然道:“深夜不便行路, 縣主今晚就在此處歇腳, 但煩請您管好……”他說到這裡,見小黑直起狗身,一副要衝上來的樣子, 喉結一滾,顫聲道,“您的愛犬。”


  元賜嫻早就跟小黑打好招呼,叫它不許靠近陸時卿周身一丈距離了, 聞言笑道:“您放心,它這次一定會乖的。我也不是故意將它帶來,實在是阿兄怕我沿途有險,才硬叫我捎上它,說一路好有個照應。”


  陸時卿心裡“呵呵”一笑。如今的世道又非人人懼狗,真遇了險,這隻蠢狗能護衛得了她什麼。元鈺分明是擔心他對他的寶貝妹妹圖謀不軌,這才派它來震懾他。


  圖謀不軌?他是那種人嗎?

Advertisement


  他不大舒服地走開了去,在馬車邊坐下,擰開水囊,仰頭飲水。


  元賜嫻瞥瞥他身下杌子,不免感慨他出行挑剔,然後從包袱裡抽出一張帕子,鋪在他身旁的泥地上,剛預備如此將就,彎身卻觸到了一張凳面。


  就在她屁股快要落地的一剎,似乎誰眼疾手快地將一張小杌子墊在了她下邊。


  她一愣,扭頭就見身後趙述流著滿嘴的哈喇子,正腆著臉對她笑。


  陸時卿回頭盯住他:“誰允許你把我馬車裡的杌子搬出來的?”


  “郎君,您這杌子闲著也是闲著,怎能叫瀾滄縣主千金之軀席地將就呢?”


  元賜嫻覺得這個小伙子很有前途,朝他一笑,掏出一塊以紅綾包裹得十分喜慶的月餅,遞給他道:“多謝趙大哥,這個給你吃。”


  趙述一舔哈喇子,剛伸出雙手準備去捧,就聽陸時卿冷冷問:“水燒完了?”


  他驀然停住,神情幽怨。


  陸時卿卻毫無同情地道:“去,我要淨手淨面。”


  趙述隻好悻悻走了,悄悄與一旁默默生火的曹暗去吐苦水。


  元賜嫻一隻手還伸著,笑問陸時卿:“那您吃?”


  陸時卿瞅她一眼,撇過頭去,冷冷道:“不必了。”


  “陸侍郎,所謂‘千裡送月餅,禮輕情意重’,您怎麼著也吃一口。”


  他不搭理。好男兒不為一隻原本要給別人的月餅折腰。


  她嘆口氣:“好吧,我給趙大哥他們送去。”說罷作勢起身。


  陸時卿卻比她更快一步,長手一伸就將她手裡的餅接了過去,然後咳了一聲,說:“給我就行,等他們幹完了活,我再拿給他們。”


  元賜嫻心裡覺得他故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好笑,面上不動聲色“哦”了一聲,將一大個油紙包都給了他:“那這些都給他們。”


  他接過,放在了一旁。


  她繼續認真叮囑:“一定要給他們的,您可別偷吃了。”


  陸時卿飛了個眼刀子過去,剛欲質問她究竟給誰過中秋,卻忽覺哪裡不對,摩挲了一下手裡微熱的月餅,道:“元賜嫻,你跟我扯謊?方圓三十裡地都無人煙,這月餅卻是熱的,你從哪裡弄來的它?”


  元賜嫻一噎。百密一疏,將這茬給漏算了。


  她沉默一下,估摸著陸時卿一喊她名,就是生氣了,聲勢弱了一截,實言道:“是拾翠快馬加鞭給我送來的……”又伸手作發誓狀,“但她送完就回去了,我眼下真是孤身一人,無處可去,很可憐的。”


  陸時卿早知她滿嘴鬼話,也不想計較究竟哪句是真,笑了聲道:“您愛自討吃苦就隨您,隻是陸某的馬車容不了您,此處天大地大,您請自便。”


  元賜嫻可不會妄想他能將馬車讓給她,見他沒趕人就已很滿足了,與他闲話幾句,等夜深了,便十分自覺地從包袱裡掏出一張碩大的細網,四顧一番,系去了一旁的兩棵矮樹。


  陸時卿淨了手與面就預備歇息了,回頭見她拉網的動作嫻熟,大抵早有準備,便懶得管她,吩咐趙述與曹暗守夜,隨即一頭鑽進馬車,和衣躺了下來。


  雖非深秋,但夜裡到底是有些涼了,此地又臨近河川,湿氣較重,他閉目躺了不多時,就被一陣灌入車內的風激得睜開了眼。大約默了幾個數,他起身撩起車簾一角,看了眼元賜嫻的方向。


  她蜷縮成一團,側臥在兩棵矮樹間的兜網裡,似乎睡熟了。底下守著小黑。


  他皺皺眉,猶豫是否要下去,套了靴子卻對上那雙虎視眈眈的狗眼,隻得恨恨放下了簾子,重新回到車內床榻。卻是躺了好半晌也沒能入眠,直至第二陣風再次灌進來,他終於復又坐起,咬咬牙,朝兜網方向走去。


  這是陸時卿自七年前某個事件後,頭一次主動靠近一隻犬類。他為此幾乎走三步,退兩步,好歹到了跟前,卻聽它朝他狂吠起來。


  他四肢僵硬地停駐原地,預備隔著幾步距離喚元賜嫻,倒見她自己醒了,揉揉眼盯了他一晌,才似反應過來:“陸侍郎?”


  陸時卿嘴唇微顫,看了眼狂吠不止的小黑。


  元賜嫻立刻醒悟,叫它閉嘴,然後爬起來,坐在網中問:“您找我嗎?”


  她這被網兜住,睡眼惺忪的樣子倒是好笑。陸時卿忍了,板著臉深吸一口氣:“你睡我馬車裡去。”


  元賜嫻幾疑自己聽錯了,確認道:“我睡您馬車,您睡哪裡?”


  陸時卿一指她的網,又道:“把狗帶走。”


  她頗是擔憂地道:“可您睡得慣嗎?”


  他冷冷瞥了她一眼,大概是叫她別廢話的意思。元賜嫻隻好翻身下了兜網,拍拍小黑示意它跟她走。


  陸時卿補充道:“除了床鋪和被褥沒法,車內的物件一概不能碰,叫狗留在外面。”


  元賜嫻方才被吵醒,腦袋比平日遲鈍一些,“哦”了聲就往馬車方向去了,走到半道,聽見身後陸時卿翻身上網,然後,兜網發出了吱吱嘎嘎的響動。


  她驀然醒神,猛一回頭,想出言阻止,卻已經晚了。


  兜網吱嘎了幾下,兩邊的繩結齊齊斷落,“砰”一聲,陸時卿被網裹著,仰面摔落在地。


  他摔得非常安靜,甚至沒有發出一絲悶哼,像是直接傻住了。


  元賜嫻僵了那麼一瞬,慌忙奔去扶他,道:“……陸侍郎,您還好吧?”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饒是陸時卿思維如此迅捷之人,也怔愣著未能答話,被她攙著坐起後,一把扯開當頭兜纏的網,難以置信地問:“元賜嫻,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她哭喪了一張臉,手把著他的肩,躊躇道:“可能……可能是您的身軀太偉岸了吧……”


  她絕對不能告訴他,是她忘了提醒他,這個網本就隻夠承受她這樣的分量。


  趙述和曹暗察覺異響,也趕到了此處,一耳朵聽見這句,齊齊一個踉跄。


  身軀偉岸?主子是對縣主做了什麼,竟叫她體會到了“身軀偉岸”這種高深莫測的詞?


  陸時卿氣得一把甩開她的手,自顧自起身,指著她道:“我回馬車了,你愛睡哪睡哪。”


  元賜嫻瞧著無法再使的兜網犯了愁,忽聽趙述道:“郎君,是您弄壞了縣主的網,總不能叫縣主露宿在野吧?”


  元賜嫻心道這回可真不是陸時卿的錯,她眼下徹底醒了,明白了他早先是好心才來與她換地方睡的。倘使換作她,落得如此結果,恐怕也得生氣。


  她擺擺手示意趙述不必替她出頭,不料陸時卿見他倆一來一往,似乎愈發怒上心頭,三步並作兩步就回了馬車。


  元賜嫻在外來回踱步,愁於今夜該何去何從,忽憶起方才,陸時卿落地時似乎是左肩先磕著的地,照那番動靜瞧,很可能是破皮了。


  她思索一番,從百寶袋一般的包袱裡翻出瓶藥膏來,去敲他車壁,問:“陸侍郎,您睡下了嗎?”不聽他答,她便繼續問,“您不說話,我可進來了。”


  陸時卿這下很快道:“睡了。”


  車簾內分明透著燭光,他說什麼瞎話。


  元賜嫻遲疑問:“您是不是傷著了?我隨身帶了藥膏,您要擦擦嗎?”


  “不需要。”

潛力新作

  • 818那個吃可愛多長大的姬君

    #我家姬君不可能這麼可愛#   第一天來到本丸的加州清光抬頭看著眼前大大咧咧掛在本丸上空的橫幅,站在原地默默撇了撇嘴。   直到他看到不遠處嬌嬌小小的,穿著一身櫻花色巫女服,模樣精緻漂亮的少女小碎步奔跑著向他過來。   對上小姑娘小萌物般圓滾滾,盛滿了碎光的杏眼,加州清光的腦海裏隻剩下了一句話刷屏。   我家姬君絕對世界第一可愛!!!

    竹馬與梔花

    我喜歡竹馬十年,他厭煩我也十年。 終於有一天,我將他吃幹抹凈,還留下兩百塊錢。 竹馬倍感羞辱,四處「追殺」我。 可他哪兒都找不到我。 躲了他三年,直到父親去世,我成了孤兒。 竹馬爸媽說:「以後我們家就是你家,那小子就是你兄長。」 我看著竹馬一見我就羞憤發瘋的臉, 清脆叫了聲:「哥哥好!」

    抓馬攻略計劃

    我跟閨蜜一起穿書了,系統讓我攻略陰鬱太子,讓她攻略腹黑王爺。 我倆兢兢業業攻略了五年,攻略進度停在 90% 不動了。 我:「我卷不動了,想躺平了。」 閨蜜:「那……死遁?」 我:「遁吧,一起遁。」

    暮色

    我逃婚的第三天,未婚夫在新房裡自殺,所有遺產都畱給了我。 收拾他遺物的時候,我看到了滿墻關於我的照片,還有地上斑駁的血點。 他的助理告訴我:「先生喜歡了您很多年。 「他的抑鬱很嚴重了,衹有看到您,想起您,才能稍稍好些……」 樁樁件件,令人心驚又窒息,又莫名覺得悲傷。 所以重來一次,麪對竹馬的逃婚安排,我微笑著拒絕。 「我不走了。」 我想看看那個愛我如命的男人,到底有多傻。

  • 叔叔我啊被姪子盯上了呢

    五歲的蘇聿嬭聲嬭氣:「腦婆~」 我衹當童言無忌,耐著性子哄:「乖,叫叔叔。」 十五歲的蘇聿夢裡囈語:「老婆。」 我衹當他青春期思春,悄悄把他圈在我腰上的手臂挪開。 二十歲的蘇聿噙著笑,輕松握住了我揮過去的拳頭,笑得囂張: 「老婆,你好兇啊。」

    戒斷海棠

    "我是青春疼痛小說裡抽煙翹課打胎的大胸校花。 前幾天還和我接吻的薛南與,轉頭就讓我去勾引他們班裡那位清冷不可攀的班長蔣森。 隻因他是薛南與喜歡女生的心上人。 上一世,我害得蔣森錯失高考,前途盡毀。 這一世,我染回黑發,換上長裙,乖乖坐在他身邊。 「班長,你帶我一起考清華吧!」 再後來我和蔣森頻繁出雙入對。 薛南予嫉妒的發瘋,「許棠,讓你演戲你還演上癮了是嗎?」 蔣森攬住我的腰道:「他就是那個數學考3分的傻蛋?棠棠,離他遠點,別染上傻氣。」"

    男配隻想做工具人[娛樂圈]

    22歲的沈箐疏意外身亡,臨死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母胎單身,明明不是和尚,卻沒開過葷。 所以當他一睜眼,看到自己面前站著一個英俊瀟灑的大帥哥,帥哥薄唇輕啟,問他,「走腎嗎?」 沈箐疏毫不猶豫,「走!走兩次!」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