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的四肢發達有力,黝黑的背部滲著晶亮的汗液,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光。
她羞紅了臉,收回了目光,慢吞吞地道:“不行吧,聽軒哥肯定不願意,嫌我事兒多。”
林望舒:“哪那麼多事,讓我媽提,就讓他去,他不去按著頭去,讓他表演,這是出風頭,他哪能不去!”
寧蘋:“那要不還是提提吧。”
林望舒笑:“我二哥用三節鞭,你趕緊學點順口溜,你們兩個還能排練排練呢。”
寧蘋:“好……”
林望舒看她羞紅的臉頰,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她已經很努力幫她了,但最後結果怎麼樣,還是看她自己。
她想起自己當初和陸殿卿的事,果然這種事還是得眼疾手快來一個狠的。
林望舒問寧蘋:“你哪天生日來著?”
寧蘋:“姐,我也不知道,據說是年底的生日。”
林望舒:“那你都快十八歲了。”
寧蘋:“嗯,是啊,怎麼了?”
林望舒:“我就是想著,你現在大一些了,其實也該考慮找對象了,你們單位沒合適的?”
寧蘋越發臉紅,期期艾艾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林聽軒,之後搖頭:“沒有,我沒想過這些。”
林望舒堅定地道:“你得想想了,不然耽誤下來也不好,你在單位裡看看,有什麼合適的單身男青年,就和人家多說說話,也不是非要你找,但你可以多接觸接觸,也許你就發現,這個世上好男人很多呢。”
寧蘋驚訝:“姐我還沒滿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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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認真地道:“寧蘋,你竟然已經快十八了!”
寧蘋:“……”
她嘆了口氣:“好吧,我都已經快十八了。”
林望舒看看寧蘋,苦心婆口:“你不要老穿單位發的勞動服,也得自己做幾件新衣裳穿,你現在不是一個月也有三十多塊錢工資嗎?”
寧蘋:“是啊,錢我都沒亂花,攢著呢。”
林望舒:“攢著幹嘛,拿出來買布,做新衣裳。”
寧蘋:“姐,我——”
林望舒:“你還年輕,憑什麼不能打扮得好看?打扮得好看,不光是為了相親找對象,也為了自己心裡舒服,走出去,挺胸抬頭,要充滿自信,要讓大家都看到,也讓自己看到,你年輕你好看。”
寧蘋嘴巴張得大大的:“這樣?”
林望舒:“對。”
她壓低了聲音,在寧蘋耳邊說:“我二哥打小兒就說,他就喜歡穿得好看的小姑娘,灰撲撲的,整天勞動服,像什麼樣。”
寧蘋驚訝:“聽軒哥這麼說?”
林望舒:“是啊。”
寧蘋:“可是以前聽軒哥還說,隔壁那個姑娘老往他跟前晃,穿得花枝招展的,煩透了。”
林望舒:“此一時彼一時,你為什麼要相信男人嘴上說的話呢,誰不喜歡好看的?”
她指著那邊的男人:“你看看我家陸殿卿,再看看那邊的孫大爺,如果非讓你看,你覺得哪個好看,你想看哪個?”
寧蘋看過去,陸殿卿穿著一件家常的藍色勞動布短袖,雖然是幹活,但依然有一股說不上的颀長,體型挺拔,露出的四肢矯健,反正看著確實怪好看的,她又去看了看旁邊的孫大爺,光著膀子,枯瘦得像幹柴,皺巴巴的。
林望舒諄諄教誨:“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看到兩個這樣的,你說,你喜歡哪個?”
寧蘋努力地研究了一番,最後說:“當然是姐夫好看。”
林望舒滿意:“這就是了,如果你隻能選擇看一個,是不是肯定看你姐夫?”
寧蘋:“可是我都不想看。”
林望舒:“?”
寧蘋偷偷地瞄了一眼林聽軒:“我隻想看我想看的啊。”
林望舒默了一會,道:“行吧。”
這孩子真是一個實心眼,要不以後她明明知道和自己二哥絕無可能,但卻一直幫襯著呢。
她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了。
正說著話,關敬城和關珠清來了,關敬城提著一袋子菜,說是今天去菜站排隊買的。
林望舒看到,笑起來:“舅,那可真是麻煩你了,家裡人多,正缺呢,可巧你就拿來了!”
關敬城:“我就想著用得著。”
說著,他對關珠清說:“幫你姐做會飯,我趕緊過去幫忙去。”
一時關敬城也過去幹活了,關珠清便湊過來,一起洗菜切菜,幫襯著做飯。
林望舒看到關珠清,就想起她和雷正德的事,便笑了:“珠清最近忙什麼呢?”
關珠清淡淡地說:“也沒忙什麼,我又沒工作,也沒結婚的,就這麼混著唄。”
林望舒:“哦,那也不著急,慢慢來。”
關珠清看了眼林望舒:“倒是找了一個對象,不過也是剛開始談著。”
林望舒:“那挺好的,恭喜了。”
關珠清:“很好的一對象,就是怕有人眼饞,非給我攪和黃了。”
林望舒此時正切菜,聽到這話,那刀直接在案板上用了一些力氣:“瞧這話說得,好像別人眼饞你似的。”
寧蘋眨眨眼睛,認真地道:“我姐才不會眼饞別人,我姐夫多好啊,誰都比不上!”
關珠清:“我就說說,姐你還真當回事了。”
林望舒笑了下,沒再說話。
這時候關彧馨也回來了,就讓關珠清進屋給歇著,寧蘋和林望舒切菜,她來掌勺,關珠清看了看,也就進去了。
林望舒看周圍沒人留意,便問:“媽,我看珠清的事,你少搭理,你說我舅的事你操心也就罷了,我舅還念你一個好,但珠清的事,人家心裡可是有自己的打算。”
關彧馨:“我哪管得著她,現在她找了一個好對象,據說也去紅塔禮堂看過電影了,人家現在眼縫大了,可不把咱們看在眼裡了,所以她的事,我是一個字都不想說了。這不,人家最近要去雷家上門了,她願意丟人就讓她丟人現眼去!”
林望舒:“隨她吧。”
不管那是最好的了,其實到了關珠清這一輩,如果性子合得來,還是很親近的親戚,但是合不來,說疏遠也就疏遠了。
正說著,那邊男人們已經上了房梁打算封頂,於是大家伙先歇一會。
關彧馨便把手頭的事交待給林望舒:“我過去給大家伙切西瓜去,今天西瓜在井裡鎮著的,冰涼冰涼的,等會給你留一塊。”
西瓜是一早鎮在涼水井裡的,吃的時候用繩子提上來,卻是少見的枕頭瓜,是從德州運來的,比北京大興的西瓜要大,甜水也多,又脆又沙。
這邊林望舒和寧蘋熱火朝天繼續做飯,她正要炒一個豆芽,就聽身邊聲音說:“我來吧。”
林望舒一抬頭,就看到陸殿卿過來了。
幹這種活自然是又髒又累的,再講究的人這個時候也體面不起來了,剛才他哥提了一桶水,大家伙都已經洗過了,他也洗過了,不過衣服上還是沾了一些去不掉的石灰痕跡。
林望舒:“你過去歇著吧。”
陸殿卿:“我已經洗過手了,我來切菜吧。”
林望舒:“不用,你去吃西瓜。”
陸殿卿看著她手中握刀:“你可以嗎?”
林望舒:“當然了,進去吧。”
這時候,林觀海喊陸殿卿:“殿卿,吃西瓜了!”
西瓜已經咔嚓一聲切開,紅紅的瓤,瓜香四溢,每個人分那麼一牙,拿在手中,吃了一個汁水滴滴答答。
西瓜爽口,大夏天的,吃著消暑。
林望舒笑:“我估計你平時都沒幹過這種體力活,今天累壞了,快去吧,我現在已經學會了做飯,而且做得還挺好吃的。”
這時候,關彧馨過來,拿著一個青瓷花盤子,盤子裡裝了幾牙西瓜,放在灶臺上:“你們兩個吃了吧。”
一時又對陸殿卿說:“小陸,你不用管她,自己吃去,坐那歇一會。”
陸殿卿這才要過去。
這時,林望舒看到他衣服後背那裡竟然還沾了一根稻草,是湿的,所以黏上了,他自己可能沒發現。
當下提醒道:“衣服上。”
陸殿卿疑惑。
林望舒示意後面,讓他過來。
陸殿卿湊近了,林望舒幫他把後背的枯草摘了下來。
等陸殿卿走了,旁邊幫忙的媳婦都笑紅了臉,一疊聲地嘖嘖,嘆說:“望舒真是好命,瞧,小陸這麼黏你,以前真看不出來啊!”
陸殿卿十歲出頭過來胡同裡住,大家也都是看著長大的,那個性子可真是沒法說,要多冷又多冷,平時見到人雖然也打招呼,人家禮數齊全,但總覺得,這個人好像和他們不是一種人。
一直以為他就這樣了,誰知道,現在娶了林望舒,可真是大變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