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櫻聽話地彎下身子,下一秒,男人炙熱的掌心壓上她後頸,俊顏霎時湊近,薄唇微啟:「上次的事,和我再試試嗎?」
季淮:「你不信我?」
於是季櫻看著傅景深將她碗中的南瓜糕夾走,隨即慢條斯理地放進嘴裡。
季櫻沒想到他還要進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跟上去,「什麼老東…呃,他去別的桌了。」
傅景深也沒否認,始終溫和地望著她:「都有。」
季櫻一愣,忙點頭:「好,你等我。」她找服務員拿了瓶水,隨後拉著傅景深進了間空閒包廂。
傅景深安靜地看著季淮,唇角翹起一個似有若無地弧度,「你說呢,二哥?」
季淮抱臂,面無表情地看著傅景深牽著季櫻出了包廂。
默了默,她又道:「其實…我大哥幫我把酒全換成了水。」
季櫻目光落在窗簾後的一雙皮鞋上,心不在焉地坐過去:「什麼事啊。」
好在季琛也沒懷疑,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表情難得嚴肅:「嚶嚶,你過來坐,哥有話和你說。」
「二哥你…」
季櫻脊背一僵,下意識便躲開傅景深的吻,眼中閃過羞意和驚慌,看向門邊。
一場鬧劇終於結束,包廂內重歸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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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櫻(什麼時候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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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櫻脊背緊貼木門,堅硬冰涼的觸感滲透皮膚。她仰著臉,眼眸略微迷離地望向落地窗透進的朦朧光點。
心跳的頻率,似乎和男人清冽的呼吸融為一體。
傅景深指腹安撫地撫過她的臉頰,腮邊。氣息纏繞,唇瓣輾轉碾磨,牙齒輕輕咬她下唇,季櫻一驚,微微張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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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侵略性強烈到季櫻有種拔腿就跑的衝動,她長睫劇顫,忍不住抬起細白的手腕,輕輕抵在男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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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深低垂眼眸,未再深入,隻貼著她的唇低語:「放鬆一點。」
季櫻連呼吸都忘了,小臉如染了胭脂般薄紅:「…怎麼放鬆?」
傅景深從胸前攥住季櫻手指,放在自己後頸,另隻手按住她後腰,兩人幾近相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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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櫻試著勾住他後頸,學著剛剛傅景深的動作,輕緩地、生澀地蹭動他唇瓣:「這樣…可以嗎?」
傅景深手掌握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喉結滾動,眼神壓抑又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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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了鼓勵,季櫻繼續學傅景深,貝齒輕咬他下唇,在試圖撬開他唇線的前一秒,被男人握緊了腰,他嗓音是被酒浸潤過的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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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櫻停止住動作,掀睫看去時,眉眼因為春情攏上一層昳麗的薄霧,「嗯?」
傅景深和她額頭相貼,指腹輕輕擦過她唇角,蹭去染花的口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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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包廂離開時,時間已經不知過了幾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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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再站在燈光之下,季櫻才頓覺昏暗包廂裡的曖昧有多出格。竟在他們的訂婚宴上,躲起來做那種事…
不自覺又回憶起開燈後,男人清冷眉眼籠罩的情/欲,以及薄唇上屬於她的口脂…不能再想了!
季櫻閉了閉眼,深呼一口氣。
「嚶嚶,」突然,背後傳來母親的喊聲,「剛剛去哪兒了?」
「我…」季櫻一噎。
好在於婉清也沒多問,急急道:「媽媽要去送客,你去看看你二哥,那邊不知在鬧什麼呢。」
季櫻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傅景深,張了張唇,「我現在就去。」
話畢,她小步跑著去了季淮他們的包廂,傅景深跟上來牽住她手:「注意腳下。」
季櫻點點頭,來到包廂門前,伸手推開門,儘管已有心理準備。但看見眼前的景象,眉心還是跳了兩下。
酒桌上,季淮抱著酒瓶,眼圈通紅,邊喝邊哽咽著道:「傅景深這個老東西,我妹妹還這麼小他就要娶走,和人有關的事他是一點都不做!」
旁邊的晏航頗有同感,沉默地拿酒杯和季淮碰了一下,兩個天涯淪落人惺惺相惜,一起仰頭幹掉了一杯酒。
季櫻看不下去,上前拉住季淮倒酒的手臂,阻止道:「二哥,你不能再喝了。」
季淮朦朧的眼睛對上她視線,辨認半晌,突然吸了吸鼻子,極其悲傷地捂住眼睛,看起來就快要哭了。
季櫻:「……」這可怎麼辦。
「櫻花。」門關處站立的傅景深邁步走近,和季櫻道:「這裡我來,你先出去送客。」
季櫻看了看四周。這裡全是傅景深的朋友,他自是有把握處理好,思襯幾秒,她答應了下來。
說完,季櫻抬步出去,關上包廂門。
-
宴席即將散盡,滿堂客人走了大半。
季櫻站在出口處和聞玥說著話。
「這次回來,什麼時候再走?」季櫻握住聞玥的手,滿臉不舍:「我們都好久沒見了。」
聞玥回牽住她,考慮了幾秒:「一周後。」
「怎麼這麼快?」季櫻蹙起眉頭:「陪我多待一段日子好不好?」
沒人能拒絕季櫻的請求,聞玥想,她在心中嘆口氣。
就在聞玥已經要點頭答應時,有腳步聲忽然從季櫻身後傳來。
聞玥抬眼看去,來人身姿挺拔,眉目溫和,永遠保持那副溫潤的表皮。她登時咽下口中快要答應的話,「不留了,我已經訂好了下周的飛機票,有話我們視頻聯繫。」
聽到這話,季琛扯了扯唇,驀得開口:「國外到底有什麼,需要聞小姐這麼馬不停蹄地趕回去?」
聞玥抱臂,同樣面無表情地回答:「這個與你無關。」
「呵。」季琛輕笑一聲:「這些年在國外,聞小姐脾氣見長。」
眼看著二人就要當著她的面吵起來,季櫻連忙拉住聞玥的手,「玥玥,現在不早了,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說罷,她環視一圈,最終還是看向季琛:「大哥…」
「我自己回去!」聞玥連忙打斷。
季琛似笑非笑:「如果我沒記錯,聞小姐的行李還在我的車裡。」
「玥玥,就讓我大哥送你吧。」季櫻道:「別人我也不放心。」
聞玥嘆了口氣,半晌,才不情不願地說:「好吧。」
直到送聞玥到門口,季櫻望著兩人背影,有些納悶。
聞玥從小就和她大哥合不來,兩人湊在一起,不是冷嘲就是熱諷,沒片刻安寧,就連一向穩重的季琛,也總忍不住和聞玥嗆聲。
等到再看不見兩人的身影,季櫻收回視線。轉身回到廳前,一眼看見靠在牆邊發呆的季淮。
季櫻忙走上前,站在季淮面前:「二哥,好點了嗎?」
季淮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從口袋中摸出打火機,點了支煙。
「二哥,你少抽點。」季櫻皺眉:「陳哥說不讓你抽的,對嗓子不好。」
季淮看著她擔憂的小表情,懶笑一聲:「又管你哥?」
「我當然要管。」季櫻從季淮嘴裡拿出煙,「不許抽。」
季淮也不生氣,低頭呼出口煙霧,「剛剛和老…傅景深聊了聊。」
「嗯。」季櫻把煙碾滅,抬眼問:「你們說了什麼?」
季淮呼了口氣,他喝酒上臉,冷白皮膚染上深紅。他放空思緒,良久才開口。
「還記得小時候去傅家那次嗎?」季淮手插著兜,聲音有些發緊:「其實哥根本保護不好你,粗心大意又貪玩。」
「傅景深可能、確實比哥穩妥些。」說著說著,季淮別過臉,艱難開口道:「哎,其實哥就是,就是有些捨不得你。」
又恨恨罵一句:「便宜那老東西了。」
季櫻神色幾經變換,最終噗嗤笑出了聲,她伸臂環抱住季淮,真誠道:「謝謝你,二哥。」
傅景深指腹輕蹭她手心,語氣裡帶了笑意:「緊張?」
隻是有時,無心相比有意,更為戳人罷了。
傅景深打開盒子,握住季櫻放在大腿上的手,將粉鑽套進她纖細的無名指:「我們的婚戒,傅太太。」
真的就這麼…結婚了嗎?
「我這一想著,嚶嚶和咱再不是一個戶口本,這心裡就疼得慌。」
季櫻指尖動了動,任由傅景深將戒指套上手指。其實傅家送來過成套的訂婚婚戒,卻沒想到傅景深還另外準備了婚戒。
季櫻以為他要吻她,下意識閉上眼。
「今天。」傅景深轉頭問她,語氣坦然:「可以嗎?」
「就走了嗎?」
「媽媽,回去吧。」季櫻轉身朝她揮揮手,「我已經看見三哥的車啦。」
季櫻:「…噢。」
傅景深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遞給她另一個戒指盒。季櫻執起他手,低眸專心地替他戴戒指。
「好了好了。」他心中苦澀地將妻子都門邊拉回來,「回來吃飯。」
「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季櫻手心裡略有薄汗,搭在男人薄而乾淨的手掌。
季櫻低眸,歉疚地說不出話,隻好小步跟在傅景深身後,感受到他逐漸收緊的手掌,強勢又迫人。
心尖驀然緊了緊,半晌,她別過耳邊碎發,目光略過後視鏡裡雙頰微紅的自己,強作鎮定地回答:「好啊。」
她翻開結婚證,細白手指停頓在照片上彎起唇角的自己,心底還有一種不真實感——
於婉清扶著門框,突然低頭,用力眨眨眼睛,「哎,去吧。」
季櫻收拾完畢,於婉清在身後替她輕點著證件,一路小步送到了門外。
季櫻下意識抬眸,對上傅景深的眼睛,眼尾上揚,似乎深情萬頃。
「好漂亮呀。」季櫻開心地彎起唇,「三哥,我也給你戴上吧?」
「定好什麼時間搬過來了嗎?」
「爸媽還有爺爺…」
直到下巴突然被抬起,下一秒,傅景深傾身而來,呼吸靠近她面頰。
針對這個問題,兩家曾討論過。
不過是拍照,籤字,蓋章很快,季櫻手上便多了個紅本本。
「還有一件事。」
季櫻:「嗯?」
希望一切順利。
關於季櫻的衣食住行,於婉清早早記下了一連串的注意事項交予傅家,這段時間,傅家便按照季櫻的習慣重新改造了新房。
於婉清深呼一口氣,沒說話,直至看著再看不見女兒的背影。
-
說話間,轎車停在民政局後的停車場。傅景深打開車門,伸手拉季櫻下了車。
「好。」季櫻應聲,「那現在,我先回家收拾東西?」
「三哥,對不起。」
心尖像是被羽毛拂過,季櫻輕輕默念著六月六三個字。
季櫻有些無措地伸臂環抱住他脖頸,不知該怎麼挽回,情急之下,紅唇印在傅景深唇角親了一口。
季櫻睜開眼,到此刻,終於探得了男人一上午如深海般壓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