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真刀?
宋喻滿不在乎笑:“上次有人也跟我說動真刀,後面警察局坐著了。讓我比比看,他們誰的刀更快?”
“什麼事啊!”
走過過道,清吧出來一群人,耀眼的五顏六色的頭發,為首的一頭紅毛迎風招展,橫過臉上的疤尤其明顯。
宋喻望過去。
紅毛望過來。
“……”
“…………”
熟人見面。
長久的沉默。
格子衫拍桌大怒:“老子被人踢館子了,你平日白吃白喝,現在還不過來弄死這群小鱉崽子?!”
紅毛一動不動,盯著宋喻的臉,
宋喻先笑了,“喲,兒子們。”
紅毛和他身後的彩毛:“…………”
上一次巷子裡被謝綏打的那一頓,現在對他們來說還是陰影,刀刺穿手臂,眼都不眨,被打了被捅了,最後還被送進牢裡,一肚子啞巴虧。
而且看宋喻現在的架勢,以及旁邊一群神色惶惶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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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這個也不簡單。
兩個都是刺頭。
打架又狠又不要命會報警,他媽還未成年。
剛出來的紅毛,真的是再也不想看到宋喻了。
格子衫被這氣氛搞得有點懵。
紅毛盯著眼前的情況看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辦。
往後一瞥,他的一群小弟有的現在還帶傷,見宋喻跟見了瘟神似的,都自覺往後退了點。
紅毛:“……”
宋喻已經放開了格子衫。
格子衫再也沒那份精力上去逞威風,往後退,大口喘氣。
陳志傑也是,臉都白了。
喘完氣格子衫一指宋喻,對紅毛怒吼:“他!就他!你們一群人不是連雲街一霸嗎!現在就對付這麼個高中生還怕了!這個王八羔子過來踢我館子!”
紅毛嘴角扯了扯,臉上的疤顯得更加猙獰了:“來踢館子啊……”
一室的人屏息凝視,就聽到紅毛偏頭,跟格子衫慢吞吞說:“……要不我們報警吧。”
此話一出,空氣都安靜了。
格子衫整個人氣成河豚,恨不得一巴掌招呼在紅毛臉上,但是畢竟還有點理智,怒吼:“報警?報警過來把我們都抓了?”
紅毛神情僵硬了幾秒,眼裡的情緒非常明顯,就是“這事老子不想管”。
室內一群混混,包括躺著倒著哀嚎著的,此刻表情都如出一轍的懵和恐懼。
本來以為是羊入虎口,沒想到是自己引狼入室。
請神容易送神難,現在這尊瘟神就呆在這裡了!
髒辮男也被這事情的發展給搞蒙,抓著馬小丁的手都不自覺松開。
馬小丁神情沒比他好到哪裡去,死命用手揉著眼,怕自己是在做夢。
woc!喻哥那麼猛的嗎?
陳志傑雖然自認一中校霸,卻都是和一群小弟,仗著人多勢眾,靠欺負同學整出的名頭。
別說宋喻,紅毛那群小弟,他都沒一個打得過的。遇到這架勢,臉色蒼白,躲在他哥後面,話都不敢說了。
至於給他當小弟的祝志行。
人已經嚇得快昏厥。
宋喻手一撐,動作利落瀟灑坐到了球臺上,拿著杆,笑著看紅毛:“聽說你打架動真刀?”
“見血的那種?”
紅毛:“…………”
這一刻,他臉上的疤似乎都透露出一種滄桑。
“老大,我們怎麼辦……”
綠毛顫巍巍上前一步,哆嗦著問。
紅毛心如死灰地回頭看他一眼。
什麼都不想說。
他想點根煙。
格子衫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你們還怕他?!就這麼一個高中生小屁孩!”
紅毛陰狠地看他一眼,畢竟曾經是街霸,那股子戾氣還是在的。
格子衫被他瞪得喉嚨一緊,話噎回去,也不說了。隻漲紅著臉,死死盯著宋喻。
紅毛遇上宋喻,兩次都是他們上趕著去找麻煩的,到頭來自找麻煩。
現在宋喻過來踢館,他內心的絕望泛濫成河。
磨了下牙,努力擠出一個堪比面對殺父仇人的笑容,開口:“這位……小朋友。”
宋喻微笑,摸著球杆客客氣氣:“別呀弟弟,我今天不找你打架,你也別給我整套近乎這一套。”
紅毛:“……”
眾人:真、他、媽、狂!
馬小丁現在心中,宋喻的形象打破又重建,從一個泥菩薩變成了活閻王。
喻哥牛批!
看這坐姿,看這說話的語氣,看這又冷又痞的笑容。馬小丁覺得,他初中三年當的校霸,那就是過家家。
宋喻下巴一揚,視線落到陳志傑身上,唇角勾起,語氣緩慢又嘲弄:“斯諾克,來嗎?輸贏懲罰,我現在有資格定嗎?”
有資格定嗎?
一巴掌火辣辣拍在臉上。
陳志傑低頭,渾身都在顫抖,一句話不說,把自己藏在陰影裡。
紅毛左看右看,差不多搞清楚了狀況,咳了一聲,聲音努力放柔,腦海裡催眠自己是個知心哥哥。
“嗨呀!我當多大點事呢!不就是同學間鬧矛盾嗎!怎麼還鬧到這份上了呢!”
隻是他長得兇神惡煞,做出和藹可親的樣子,就又扭曲又猙獰。看的一群人,毛骨悚然。
紅毛一手拍在陳志傑肩膀上,把陳志傑整個人都拍的抖三抖,撇撇嘴,笑眯眯:“小陳啊,不是你黑哥說你。一個學校的嗎,以後出了社會還不得相互扶持,走,有誤會就道個歉,沒誤會就解釋清楚,去和你同學握個手,咱就當這是解決了!大家還可以痛痛快快坐下來打打球,喝喝酒。”
陳志傑:“……”
格子衫:“……”
一群人:“……”
你他媽堂堂一代街霸,不去調戲小女孩搶劫中學生,在這裡像個老媽子一樣和稀泥?!!
紅毛第一次幹這種事,被旁邊的人越看越覺得心虛,最後惱羞成怒,撒手不幹了,
一腳揣在桌子上,本性暴露:“那你們他媽要我怎麼做?!老子上次才被他送進局子!打不過不知道跑?!他媽的,老子不管了!綠子,我們走!”
格子衫快氣死了:“你——!”
陳志傑臉色一白,低著頭,肩膀又萎了點。
紅毛視線筆直向前,看都沒看宋喻。六親不認地走到門口,一把掀開攔著門的混混,罵罵咧咧出去了。
他的小弟們吞吞口水,也不顧格子衫的怒罵,一溜煙地跟上。一點都不想和這尊瘟神在一個房間。
但他們還是走的非常橫,反正用鼻孔看人。
關上門後。
“嚯!!”
砰砰砰,外面響起了飛快下樓梯的聲音。
每一步都透露著解放和歡快。
室內。
“……”
馬小丁對宋喻的敬佩又拔高了一重,眼裡都快有星星了。
謝綏站在暗處,沉默看著宋喻,深黑冷靜的眼眸,若有所思。
事態鬧到這一步,成了僵局。
現在一切都掌握在宋喻手裡,他是步步緊逼還是後退一步,別人根本無法幹預。
馬小丁終於揚眉吐氣,剛剛被這群人羞辱嘲諷,興衝衝往前,現在說話都聲音大了點:“喻哥!”
咱們現在是不是要大幹一筆?從此在這條街都留下傳說?!!
正處在中二期的馬小丁摩拳擦掌。
結果就看到他的喻哥,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手裡的球杆也往後一拋。
瀟灑利落,理都沒理格子衫陳志傑兩個人,步步逼到角落裡,視線盯著快把自己貼進牆縫的祝志行。
今天對祝志行來說絕對是噩夢。從小到大,最恐懼也最絕望的一天。
被惡鬼盯上的感覺,也不會有現在這麼恐怖。
宋喻:“你就是祝志行?”
祝志行腳一軟,直接嚇癱到了地上,眼睛瞪大渙散,腦子裡隻有兩個字“完了”。
格子衫也一愣,剛剛還在絞盡腦汁想著怎麼送瘟神。
卻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沒把他們當回事。
馬小丁跟著湊上去。
宋喻淡淡掃了地上的祝志行一眼,吩咐:“把他給我帶出去。”
馬小丁現在給自己的定義已經不是騎士了,就是個小弟聽了宋喻的話,戲精似的一樂:“得嘞!”
宋喻經過陳志傑的時候,腳步停了下,修長的手指搭在球桌上,面無表情轉過頭,少年淺色的眼眸映流光,冰冷凌厲,扯唇一笑:“陳志傑?校霸?”
“是不是隻有靠踐踏別人才能撐起你那點虛榮心。”
陳志傑大氣都不敢出。
宋喻點了下桌,微笑:“別惹我,傻逼。”
“再讓我看到一次,我把你的頭當臺球打。”
“……”
第22章 演講
馬小丁走出樓道的時候,人還在傻樂,活像剛才威風凜凜的人是他一樣,他讓他的小弟們架著生無可戀的祝志行。
人屁顛屁顛跟上宋喻,一聲一聲“喻哥”叫的清澈又響亮,恨不得一條街的人都能聽到。
宋喻被他整得很煩,“你幹嘛?”
今天這事他都還沒找馬小丁算賬的——要不是他在場,馬小丁是不是帶著他的小弟去陳志傑那裡送一波?
馬小丁卻毫無自知之明:“喻哥!你剛剛為什麼放過那群人啊!你沒看剛開始他們說話有多惡心人嗎?而且你今天要是打了這一架!我們在臨清街就徹徹底底出名了!校霸算什麼——我們是這一條街的爸爸!多威風!”
宋喻:“……”
隻有小屁孩才到處找架打。
他忍無可忍,冷聲:“我要跟你說多少遍,我是來學習的。”
馬小丁被他瞪得委委屈屈收了聲。
走著走著,馬小丁忽然發現景色似曾相識,“诶,這怎麼像是去我們初中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