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外室她身嬌體軟》, 本章共3611字, 更新于: 2024-11-04 16:48:39

這一年秋,蘇黎城迎來了南都貴客——太子一行。


太子代天子北巡,北蒙上下無不重視,世子日日作陪,不再踏足拂水苑。


大人物和大事與我無甚關系,我還是老老實實寫我的《拂水食單》。


這可是我日後安身立命之本。


其實就算是世子說服了公主,抬我做妾,我私心裏也是不願意的。


他們都是皇親國戚,門當戶對,我一介平民,插足到人家的婚姻裏,多擠得慌。


而且,我魂牽夢縈的,一直都是楊柳依依的故鄉。


若能攢夠錢,我便回到揚州開一間小酒館,自給自足,若不夠錢開店,憑這些年所學,也能進酒樓掌勺。


這天夜裏,我又做夢了。


夢裏,我還隻有八歲,左手牽著爹,右手拉著娘,昏黃的燭光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互相交疊,似乎永遠不會分離。


可我心裏知道,他們都已經死了。


果然,先是娘放開了我的手,然後是爹,他掙開我,追著娘去了。


我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如早春的霧氣瞬乎湮滅。


小小的我跌坐地上,眼淚奪眶而出。


有人推我,輕聲呼喚:「紅豆,紅豆,豆豆。」


我睜開眼睛,看到世子英挺的眉目,他眼裏滿是關切。

Advertisement


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順便擦去滿面冰冷的淚,問:「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


他頭發上落滿了細碎的雪,渾身寒意,顯然是連夜冒雪趕來的。


他在我床邊坐下,似乎想伸手摸摸我,卻又停在半空,然後道:「我又要出徵了,特地來和你說一聲。」


這些年他經常出徵,一走少則十來日,多則數月,我都習慣了。


於是,我慣常想抱抱他。


剛攤開手臂,卻被他一指頭戳住額頭。


我被他冰冷的手凍得一個激靈,腦子終於從噩夢的混沌中清醒過來。


他被我的表情逗笑了:「外面下著雪,我身上冷,仔細凍著你。」


我便縮回被褥裏:「大約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好說,我會給你寫信。」


「嗯,那我給你寄肉幹和肉鬆。」


「好。」昏暗燭火下,他的眉眼和神情都很柔和。


說完,他起身欲走,我下意識抓住他的鬥篷,絆住他。


他腳步一頓,居高臨下看我:「怎麼了?」


「您一定要平安回來呀。」我抱著他的鬥篷,仰面看他。


他以前出徵從不會漏夜前來與我告別,這次委實有些不同尋常,我心裏不太踏實。


他笑起來,彎下腰隔著被褥緊緊抱住我:「別擔心,我哪次沒有平安歸來?」


我仰頭,將唇貼上他冰冷的下巴。


他適時低頭,含住我的唇,深深吻我。


唇瓣分開時,他喘氣低咒:「知道我今夜不能留下來,才這麼主動?」


我在他懷裏蹭蹭:「是哦。」


他恨恨將我推倒:「睡吧。等回來收拾你,到時候別哭。」


我躺倒,懶懶道:「等您回來再說吧。」


他瞪我一眼,轉身開門離去。


我目送他走,然後一夜未眠。


第二日,我便聽說,太子召集滿蒙聯軍,於達薩城起兵,北伐金帳汗國。


我這才驚覺他昨夜為何如此不同。


金帳汗國與本朝之北接壤,盤踞多年,經常於秋冬南下侵擾


邊境,我朝多抵禦,少反擊。


但你來我往多年,堪稱死敵。


以目前的架勢,朝廷應該是想畢其功於一役,徹底解決北部大患。


9


我在蘇黎城提心吊膽,但前線戰事進展卻極順利。


世子每月兩封家書,雷打不動,信裏會說金帳汗國風景頗佳,水草豐美,還見著什麼毛茸茸的小沙狐,他在信末寥寥幾筆畫了隻憨態可掬的狐貍。


又說我寄去的肉幹特別好,但肉鬆更好,攜帶輕便,加牛奶做成的濃湯美味又頂飽,讓我下次多做點肉鬆。


我本以為他報喜不報憂,可第二年的五月,便有捷報傳回,說聯軍上月便攻破金帳汗國的王城,百年之戰平定。


我歡喜地抱住枇杷,尖叫連連,說可以和世子一起過端午了。


可蘇黎城慶賀大勝的彩綢才掛了一半,前線異變陡生。


金帳汗國原本歸降的貴族出爾反爾,圍困駐守王城的聯軍,舉起了反旗。


我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


後來得知世子並不在王城守軍之列,才稍稍放下心。


可這樣一來,戰事綿延,他更是歸期無定。


又等了一年,朝廷大勝,聯軍凱旋。


可世子遲遲沒有來拂水苑。


我心裏焦急,日日在門口翹首以盼。


直到那天,拂水苑門口突然出現了一輛陌生馬車,為首的嬤嬤徑直到我面前,淡笑:「紅豆姑娘麼?長公主有請。」


我一驚,乖乖隨著人去了王府。


原來,世子已先行回城,不過他是被抬回來的。


範嬤嬤看我腳下踉蹌,一把扶住我道:「別擔心,沒有性命之憂,世子夢裏喊你的名字,長公主不舍得挪動他,便請您來一趟。」


我鎮定下來。


嬤嬤交代完,打開門,在我背後輕輕一推。


我抬步進去,繞過六折山水屏風,看到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坐在床沿。


她聽到動靜,轉過身來,面上從容,眼中無淚,我更是放下心了。


她笑笑:「紅豆麼,策英受了傷,這些日子勞煩你看顧了。」


我屈膝笨拙行了一禮,這才走上前。


他躺著昏睡,露在被褥外面的左臂和額頭纏著紗布,左腳被白布吊起,面色蒼白如紙。


我呆愣原地。


直到面前遞來一張手帕,我才驚覺,不知何時,眼淚已奪眶而出,滾滾而下。


我接過帕子,啞聲:「我失態了,長公主恕罪。」


「好孩子,別哭,看著嚇人,其實沒有缺胳膊斷腿,養幾個月便活蹦亂跳了。」長公主安慰我。


我捏著帕子更呆了,我記得世子是長公主親生的來著。


她捂嘴打了個呵欠:「有你看著,本宮便先下去休息了,昨夜聽他喊了一夜紅豆,吵得我睡不著。」


我臉上極燙,吶吶無言,隻能送了兩步又折回來,呆呆坐著。


「對了,你若困了累了,隻管叫人替換,不要逞強。」長公主人到門口了,又轉身叮囑我。


看我點頭,她才又離去。


過不久,便有藥童奉上湯藥。


幾個侍女幫我扶起他,我用瓷勺舀了藥汁喂他。


他卻牙關咬緊,一點不肯喝。


我們折騰半天,隻弄臟了他身上衣物,不由得納罕,長公主騙人的吧,這麼嚴的嘴,撬都撬不開,能喊人名字?


有丫鬟悄聲建議:「姑娘,要不用口……」


我抬手:「勺子都撬不開,我的嘴又不是金鐵,拿蘆桿來。」


終於,能把藥喂進去了。


10


接力照顧了幾日,我才知道,長公主沒有騙人,他確實總在半夜喊我的名字。


於是,我便特意在晚上守他。


三日後的午夜,手中的指尖微顫,我抬頭,對上他烏黑的眸子。


他彎起嘴角:「紅豆。」


我眼眶也熱熱的,抿唇道:「你終於醒了啊。」


他抬起僅剩的完好的左手,擦去我的眼淚:「別哭,我活著回來了呀。」


他醒來後,可以自主喝藥吃飯,好得就更快了,而且長公主真沒騙人,他的傷勢看著嚇人,都是皮外傷,不過一個多月,便可行走如常了。


那天,範嬤嬤來叫我,說長公主要見我。


正巧世子也被北蒙王爺叫走了,我便獨自去了長公主的雲華閣。


我進去的時候,她正拿著


金剪俢花枝。


看到我,她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紅豆,滿蒙聯姻是舊俗,紅錦郡主嫁太子,策英要娶公主。如今公主年滿十四,婚事也要提上日程。那你,有什麼打算?」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啊。


我垂下眼,感覺心臟像被一隻無形大手捏住,呼吸都困難,張張口,嗓子裏卻幹極了,不知道說什麼。


她看我沉默,嘆了口氣:「本宮知道你們兩情相悅,但是有些事情,並非有情便能有結果。」


我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聽見自己說:「我會離開他的。」


她眸光閃動了一下,緩緩道:「你能這樣想自是最好,並非本宮不願幫你,隻不過你的去留,隻有公主能置喙。」


「我明白的。」我努力控制聲線,並不想帶出哽咽之聲。


長公主皺眉,似乎並不願意主演這樣棒打鴛鴦的戲,她面露疲倦:「下去吧。」


不等我回屋,半路上就撞見了沉著臉的世子。


他看到我,一把拽過我的手說:「走。」


不明所以間,我被他帶上馬車,回了拂水苑。


進了主院,他終於放開我,問:「我母親找你了?」


「嗯。」我點頭。


他皺眉,胸膛起伏:「她說什麼了?」


我眨眨眼:「我本來以為她會說『給你五千兩,離開我兒子』。如果她這麼說,我會說『可世子是我畢生摯愛』。」


世子眉頭皺更緊了,追問:「然後呢?」


我面露堅定:「所以離開他,要加錢,三倍。」


世子氣笑了,他氣笑的樣子怪嚇人的,嘴角翹著,眼裏卻似藏了刮骨鋼刀,寸寸淩遲。


「不愧是你,那我母親沒提錢,你又怎麼說。」


我長長嘆了口氣:「她說滿蒙聯姻是舊俗,你註定尚公主,接下來的話,我不說你也能猜到吧。那我,一個平民孤女,能說什麼呢?」


世子沉默下來。


似乎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延展,將近在咫尺的我們隔開。


他閉了閉眼,扶額道:「是我對不住你,四年前那晚,我不該碰你的。」


我有點欣慰,他至少不像以前一樣,覺得這是個好解決的事兒,隻要我繼續偷偷摸摸當外室,或者去做小伏低的妾室,他便能享盡齊人之福。


我搖搖頭:「別這麼說,我對你說個秘密吧。」


11


他看向我,眼中靜默如深潭,並無半分波瀾。


我告訴他,我本名司香,祖籍揚州,父親是悅香樓的掌櫃兼主廚。


父親師從江南名廚,擅淮揚菜。


而他最為人稱道的拿手絕活,便是河豚全宴。


冷盤熱菜均有河豚做原料,含西施乳佛跳墻、文思河豚、河豚湯包等。


「我最愛吃他做的文思河豚。清湯底子,河豚背部的肉切成細絲碼在白瓷碗底,依次鋪上鮮豆芽和火腿絲,點綴翠綠的太湖蓴菜,再勾一層薄芡。一道菜,給他做得美不勝收。」


世子面上並不吃驚,反而露出心疼的神色。


我哽咽著:「吃的時候,順著喉嚨滑溜溜下到胃裏,舌尖泛上鮮香嫩滑,是我這輩子吃過最美味的東西。」


我頓了頓,接著講,我八歲那年,柳家的東興居想開到揚州,掌櫃正是那柳二少。


那時我父親是揚州第一名廚,兼揚州酒樓行會的行首。


柳二少照例拜訪,想盤下我家的悅香樓。悅香樓是多年的心血,父親斷然拒絕。


柳二少也不惱,笑嘻嘻留下重禮,施施然走了。

潛力新作

  • 原味三分甜

    仙貝有嚴重的社交恐懼,沒辦法看著人說話。   可她暗戀一個男人。   一咬牙一跺腳,仙貝轉過身,我我我喜喜……了好半天,臉爆紅,滿頭汗。   而他已經從背後抱住她,輕聲道:“我也是。”   ——我嘗過萬千口味,卻獨愛你這一杯。

    替身是男朋友他哥

    為了京圈太子爺,我從 1 變 0。 相戀兩年,我才發現,原來我是 3。 但實在忘不了那張好臉,我拿著京圈太子爺每月給的零花錢找了個長得與他八九分相似的替身。 直到有一天,太子爺看到我和替身衣衫不整的模樣,紅著眼咬牙切齒地開口:「你對我哥做了什麼?」

    網詐情緣

    我被網詐了,反應過來後,大半夜凌晨帶著兩個舍友直奔警察局。 被騙光家底的我坐在派出所裡哭爹喊娘,負責給我錄筆錄的帥氣警察不斷給我遞紙,嘴角抿直,但眼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雖然說看帥哥的笑很賞心悅目,但一想到他為什麼笑,我就哭得更大聲了,勢必今夜水漫派出所。

    狼人是個戀愛腦

    我撿到一隻受傷的狼人。閑暇時,最喜歡趴在他柔軟的毛裡睡覺。 後來,他傷好了變回人形,眸光兇狠地警告我: 「狼人一生隻會有一個伴侶,我已經有喜歡的狼,絕對不會接受你。」 說完他就跑了。 而我呆愣地站在原地,不明白。 他在說什麼? 我一直把他當狗養,和伴侶有什麼關系?

  • 小狗請撥開陰霾

    嫁給池逆三年。    直到他死後,我才從日記中發現了他對我病態偏執的渴望。  「好羨慕大小姐的狗,我也想被大小姐套上項圈。  「夢見大小姐,醒來……又濕了,我有罪。」 帶著日記,我重生到了十年前。

    將軍夫人要擺爛

    "夫君帶回來一個「真愛」,堅決要納她為妾。 我感動得熱淚盈眶,拉住真愛的手不放: 「怎麼能讓你做妾呢?我這個正室位子讓給你!」 「不如今日和離、娶親一條龍!」 不急不行啊! 抄家的聖旨已經在路上了! 「夫人!不好了!姑爺帶了個姑娘回來!」"

    豪門女配不想破產

    佟雨霧活到二十五歲,最滿意的除了自己的外貌以外,就是跟燕京最高不可攀的傅禮衡結婚了。 她生性驕縱奢靡,直到有一天,被迫得知自己活在一本小說中,一年後傅禮衡會跟她離婚,她會淨身出戶,隻能拿到幾百萬的安撫費! 系統:完成任務①一個星期所有開支在一千塊以內,一年後帳戶上多出五十萬! 佟雨霧:……nmsl 有一天傅禮衡發現他太太辭退了保姆阿姨,親自去菜市場買菜做了一頓飯,他望著一桌的飯菜,陷入了沉思中。

    oi!這個體育生我先談

    沈家小少爺把我掰彎後,我才得知這是他和兄弟無聊玩的「直男大冒險」遊戲。 【玩脫了。】 【他真喜歡男人,惡心。】 我識相滾蛋。 撞見他死對頭。 男生高揚眉峰,懶懶地笑問我: 「要不,你換個男人談談?」 我談了。不可一世的沈小少爺卻發瘋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