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啊?我靠,你們考試這麼變態啊?
卻夏:“…………”
考試不變態,但白毛變態啊。
於夢苒後面的信息幹脆也發成了語音:“哈哈哈哈哎你看網上都說什麼了嗎?我本來還怕是真的不敢講呢,既然那是陳不恪我就放心講了。”
卻夏不太在意這個話題,但房子偌大空蕩,陳不恪又不在,努力準備了很久的考試忽然結束,她好像也有點突然找不到生活的重心了。
這種時候,聽於夢苒話痨會兒好像也不錯。
於是卻夏就順承著接:“說什麼。”
“哈哈哈他們說你本色出演倪白晴,腳踏兩條船,還說陳不恪為此大怒,已經氣得把你拉黑了,即將上演現實版‘豪門棄婦’哈哈哈哈……”
卻夏聽得恹恹,蔫靠在床頭:“陳不恪那個變態脾性,真生氣了第一件事肯定不是拉黑我。”
“嗯?那是幹嘛?”
“……”
卻夏慢吞吞轉向窗外:“不重要。”
於夢苒:“哎,說起他,陳不恪今天沒來找你嗎?”
卻夏再次沉默,下意識回眸望了眼半開著的臥室門外空蕩的客廳。
某人變態到什麼程度上呢。
就是昨晚把她折騰到大半夜接近天都快亮了他才終於消停,而她已經困到意識不清快要昏厥了,朦朧中還聽見陳不恪收拾案發現場,最後靠到她耳邊低聲啞語,說他在她旁邊睡不著,要回工作室準備新專輯的新聞發布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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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卻夏當時缺覺疲憊還手酸到隻想把他送上火星,於是呢喃著聲把人往外推。
然後就被攥住酸麻的手腕,陳不恪克制地吻了吻她的唇。
再然後,白毛禍害似乎就出門了。
卻夏想想都更手疼頭疼。
“嗯,他七周年專輯的新聞發布會,好像是在今天中午吧。”卻夏含混帶過。
“我靠!!你不說我都忘了!!啊啊啊不和你說了我要去蹲發布會直播!!”
卻夏聽得懵:“怎麼還有直播?”
“哈哈你的功勞啊,本來陳不恪的戀情緋聞就鬧得這半年裡都風風雨雨真真假假的,又有被你劈腿這種大料,現在竟然要開發布會了,這種機會那群記者狗仔怎麼可能放過?”
卻夏:“……”
為什麼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於夢苒那個見色忘義的,被提醒了新聞發布會的事情後,立刻就結束聊天要去定鬧鍾蹲直播了。
卻夏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早午餐,又刷了杯碗碟筷,但還是心神難定。
遲疑之後,她幹脆給陳不恪發了條消息。
白毛頂流的七周年專輯發布在即,卻夏並不希望在這個關頭,因為自己的事情對輿論方向造成什麼大的影響。譬如影視城的那張照片。
然後陳不恪的電話就撥了回來:“在家?”
卻夏應聲,聽著他背景音裡的嘈雜:“你那邊,發布會是不是快要開始了?”
“嗯,”陳不恪停頓,“臨時出了點小變故。”
“什麼?”
“美瞳掉了。”
“?”
卻夏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下來:“現場嗎?”
“不是,後臺,”陳不恪聲線仍是懶洋洋的,“但我備用美瞳忘在臥室床頭櫃的抽屜裡了。”
卻夏轉身出了餐廳:“我給你送過去。”
“會不會太折騰你了?”陳不恪輕哂,“今早我走的時候,有人可是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
卻夏梗了下,極力忽視某些被他低啞嗓音撩撥回來的記憶畫面和感知,“發布會的地點發給我。”
不等陳不恪說第二句,卻夏果斷掛了電話。
·
作為圈內數不著的180線,卻夏出門從來沒有戴帽子口罩包裹嚴實的習慣。
但這趟打車到陳不恪開發布會的酒店,她就深刻感知到了這個必要性——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裡看了至少十回。
卻夏不擔心被認出來,更擔心車被司機開進路邊綠化帶裡。
臨近終點,司機大約是終於忍不住了:“你是不是那個叫卻,卻夏的演員?”
“不是。”
卻夏情緒淡淡,手指勾著裝備用美瞳盒子的紙袋,語氣也波瀾不起。
“咦,但我看你和她長得很——”
“我照著她整的。”卻夏漠然轉回,“那家整容醫院要介紹給您嗎?”
司機:“……”
司機:“不,不用了。”
於是順利到達發布會所在酒店。
樓外早有專人候著——正是為自家祖宗快要操碎了心的張康盛。
一看到卻夏下車,隻穿著件最簡單的長裙,面部一絲遮攔都沒有,張康盛頓時頭都大了,下意識看了眼出租車和車後面。
卻夏見他神色古怪,略微遲疑:“我不方便上去是嗎?”
“不不不,方便方便方便。”張康盛回神,嚇得疊聲出來。
這要是被他不小心弄回去了,他們祖宗還不知道得幹點什麼更石破天驚的事情。
“您跟我來。”
卻夏跟著張康盛進了酒店,上了電梯。
新聞發布會在酒店三樓的多媒體會議樓層。
張康盛領卻夏走的是VIP私人電梯,直達有安保看護的非公共區域,於是沒有被不夠資格進入的圍聚在外的記者狗仔圍觀。
卻夏順利到達發布會後門。
隔著薄薄的門板,聽見裡面閃光燈和人群嘈雜的聲音,卻夏停住,勾起紙袋的手略微一緊,她微微眯起狐狸眼。
——
發布會已經開始了。
陳不恪如果就在這裡面,那要美瞳也該晚了才對。
“卻夏小姐。”
她身後,張康盛深吸了口氣,“十分抱歉,我們欺騙了您。”
“?”
卻夏轉回身。
張康盛低著頭:“這句話是恪總讓我轉告給您的——他想站在你身邊,無論前面是世界還是時間。”
卻夏默然,攥緊了手裡的紙袋。
“您可以選擇叩門或者離開,恪總他全部願意接受。”
“……”
安靜數秒,低著頭的女孩忽然很輕地笑起來:“還說我是狐狸,”
“嗯?”
“明明他才是。”
“?”
明明知道,無論多少前置條件,我永遠選擇你所想要的那條。
卻夏轉身,抬手,輕輕叩門。
她聽見門內一切噪聲消失,歸於寂靜,她聽見隔著門板,那人朝她走來,萬山無阻,萬海可平。
然後後門拉開。
陳不恪站在她的世界門前,眼神被情緒搖晃得厲害,他朝她伸手。
“恪總,騙我啊?”卻夏故意板起臉。
陳不恪啞著聲,眼神柔軟帶笑地望著她:“罰我吧。”
“好啊。”
卻夏將手裡紙袋遞到他手旁,然後指尖輕輕蹭了下他手心,“先罰你,買一送一。”
“——”
陳不恪握住女孩纖細的手腕,將人牽進門內。
短暫的寂靜後,閃光燈和快要掀開屋頂的躁動鋪天蓋地籠罩下來。
那些快要按炸了的快門聲和閃光燈絢爛在他們身前。
陳不恪視若未見。他隻望著卻夏,然後將她的手牽起來,在唇邊輕吻:
“開這場發布會是跟她道歉,也怕你們再認錯——”
“我今生的唯一女主角,卻夏。”
第47章 狂想
如果有一天卻夏得了鏡頭恐懼症, 那一定是因為陳不恪太禍害了。
——
新聞發布會結束將近十分鍾。
回程的車裡,卻夏一閉上眼睛,還是覺得視網膜上一片閃光燈灼下的光斑。
五彩斑斓的黑大概也就這樣了。
“祖宗, ”副駕的張康盛幽怨轉回, 抬起平板,“您要不要看看實時熱搜上面, 您一己之力打下來的半壁江山?”
“不看。”
陳不恪闔著眸, 側身枕在卻夏腿上, 嗓音被睡意染得慵懶又低啞, 像隻剛震嘯山林後刨著爪窩回洞穴的懶洋洋的大白老虎。
張康盛才看見, 連忙轉回去:“這路上堵車,別再剎車晃著您, 您還是回家再睡吧?”
“不行,太困了。”陳不恪閉著眼打了個哈欠。
“哦,說起這個,今天化妝師還問我, 您昨晚是不是半夜夢遊去了?黑眼圈重得遮瑕都藏不住,他差點順勢給您化個煙燻妝。”
“……”
張康盛就是隨口一說, 但陳不恪卻能敏銳地覺察到——他枕著的女孩的腿慢慢繃緊起來。
笑意將陳不恪薄而銳利的眼尾提起,“昨晚,看了場電影, 然後一夜沒睡。”
“——”
望著窗外的卻夏沒忍住,低回眸子,赧紅著臉警告地睖向腿上的白毛禍害。
她作勢抬手去堵他嘴巴。
可還沒靠近, 就被陳不恪反捉住手腕, 拖到唇前輕細地吻了下。
吻時他還仰眸從下笑睨著她。
卻夏:“…………!”
一切無聲。
前面的張康盛對後排的事情毫無所察:“啊?電影?什麼電影這麼好看, 還要熬通宵啊?”
“嗯, 講狐狸的,”陳不恪忍著笑,“是很好看。”
“哪部啊,我今天也回去看看。”
“不行。”陳不恪懶洋洋闔回眸子。
張康盛:“?”
在卻夏指尖惡狠狠撓他掌心的騷擾下,陳不恪低輕著笑,將她手握得更緊——
“是隻給我看的獨家。”
“??”
·
網絡世界裡這幾天沸反盈天,屬實鼓噪了好長時間。
年初就收到這麼大的業績大禮包,圈裡的媒體和狗仔都忙瘋了,從陳不恪在發布會現場自己認下的影視城照片前後開扒,每一天都有新的一家媒體跳出來發布《白毛頂流戀情時間線》。
其中的最長版本裡,陳不恪和卻夏打小就是青梅竹馬的關系,已經認識十幾二十年了。
還早戀。
“……經過了漫長的十年戀愛長跑,白毛和小狐狸終於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陳不恪單手折肘撐著額頭,側躺在床上。
念完最後一句後,他合上平板,一雙異色桃花眸早被笑緒晃染得潋滟:
“怎麼樣,今晚的睡前故事,卻總還喜歡嗎?”
“…………”
卻夏已經麻木而安詳地躺在另外半張床的中間,還合著眼。
但聽到這句,她實在忍不住,轉回來:“陳不恪。”
“嗯?”
“你的粉絲知道他們的大眾偶像每天晚上都會做‘自己念自己的八卦小報新聞頭條當睡前故事’這樣羞恥的事情嗎?”
女孩木著臉,語氣平鋪直敘,一字沒有停頓地說完。
陳不恪反而被卻夏的反應惹得更笑了,“錯了。”
“?”
“是念八卦小報給老婆當睡前故事。”
“……!”
那人話間嗓音漸啞漸近,最後一個稱謂幾乎要吹進她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