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劇本提供靈感,替她肅清煩惱。
世界終於清淨了。
卻夏看了眼手機時間。
距離她和honey的今日視頻會晤還有兩分鍾,也不知道今天白毛那個挑食的逆子是不是又沒吃完罐頭……
卻夏想著,看向還在石化的蕭澈:“蕭哥,還有別的事情嗎?”
“啊,哦,那個,還有最後一件事,”蕭澈吞了口口水,摸出手機,“《至死靡他》的演員陣容官宣估計就這周了,你微博還沒做藝人認證是吧?”
卻夏:“沒有。”
“行,你把賬號密碼給我,我給你做認證申請,然後——”
卻夏禮貌修正:“沒有賬號。”
蕭澈:“…………”
在蕭澈“你還是個人嗎”的眼神裡,卻夏毫無罪惡感地摸出手機,“沒事,我下一個。”
蕭澈氣若遊絲:“下一個什麼?”
卻夏疑惑:“微博?”
蕭澈:“……………………?”
你他媽甚至沒有一個微博APP?
你也算個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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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五年?
蕭澈原本試圖抹臉的手挪下去,顫抖地捂住了心口。
不激動,不激動,不激動。
工作事小,猝死事大。
“等注冊好後,我會把賬密發你。”卻夏起身,“我去下洗手間,您自便。”
“……”
送客意味十分明顯。
蕭澈幽怨看表。
說五分鍾就五分鍾,一點也不多給。
單間大床房的衛浴玻璃門就在玄關,卻夏走過去,手指尖還沒來得及摸上磨砂玻璃門,兩三步外的房門就被叩響了。
兩長一短,莫名透著股子慵懶冷淡。
卻夏遲疑:“誰?”
門外停了幾秒。
“Room service。”
(“客房服務。”)
隔著厚重的門板,有些模糊不清的嗓音飄進來。
卻夏眉心一松,正是個請蕭澈離開的好時機。
她上前,壓下把手,拉開厚重的房門。
“請——”
話聲未落,門外那人映入眼底。
壓在黑色棒球帽下,一撮細碎的白毛懶懶翹抬,露出了雙黑漆漆的,沾著星點碎笑的眼眸。
“Hola.”
高領毛衣拽下來。
那人指節勾著毛衣領邊,撐門俯身,優越凌厲的下颌微仰——
他朝她揚起個涼淡又壞意的笑弧。
“……”
死寂兩秒。
“小夏,你還有客人嗎?”
身後傳來蕭澈帶著迷茫的聲音。
卻夏僵了神色,抬手。
“砰。”
房門被她無情甩合。
卻夏背過身,靠上門板,欲蓋彌彰地對上走過來的蕭澈更加疑惑的表情。
蕭澈:“誰啊?”
“……”
卻夏抿唇,“不認識,走錯了。”
蕭澈:“?”
話聲剛落。
“篤,篤,篤。”
叩門聲再次響起。
還是兩長一短。
這次沒了毛領遮掩,那個磁性聲線隔著門板就懶懶散散地蕩進來。
“…卻夏老師?”
第28章 春日
以陳不恪那把要命嗓音的辨識度, 尤其現場來說,實在沒給卻夏留什麼否認的餘地。
於是隔在門板內,卻夏和呆滯的蕭澈對視長達數秒。
蕭澈終於回神:“門外…難道…是那個……”
卻夏:“。”
沒錯。
是那個白毛禍害。
卻夏放棄掙扎, 她轉身拉開門, 但隻留了一條寬縫。
於是陳不恪低垂下的視線裡,女孩穿著家居棉服, 扒著酒店單間的房門, 沒什麼精神氣地耷拉著的眼瞳裡帶著不怎麼掩飾的怨念。
“你這忽然…幹嘛來了。”
偏偏還是挑著她好不容易勸退了蕭澈的檔口。
功虧一簣。
陳不恪長眸輕抬, 視線跳過女孩頭頂, 但克制地沒有再向裡面。
他聽見了。
卻夏房間裡有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而她不想讓他進去。
“是我來的時間不對,打擾到你了?”陳不恪落回眸子, 情緒好像淡了些。
“?”
卻夏仰臉,和他對視了一秒,她就神奇地讀懂了他那個更神奇的誤解。
並再次想起幾分鍾前,蕭澈剛提議給她的爬床建議。
女孩終於露出點不爽, 她輕眯了下眸:“你們男人,腦子裡隻有這種東西嗎。”
這次輪到陳不恪:“?”
卻夏身後傳來蕭澈迫不及待的催促。
“…裡面是我經紀人, ”卻夏不情願地側過身,耷著眼皮小聲警告門外的白毛,“他剛剛還在想方設法把我送到你房間裡, 所以友情建議,你現在立刻轉身走人。”
陳不恪眼神松解下來。
像冰層漸薄,融融春水化開了墨意似的笑, “不走呢。”
他長腿往前一劃, 半步就落踩到門前, 抵住了拉開的門邊。
迎著卻夏怔然的眼神, 他眸子撩起來。
“我進去,他就要你賴上我了?”
“?”
卻夏莫名其妙地回頭。
她怎麼從這人話裡聽出了種“那我可就進去了”的潛臺詞感?
兩人在門口僵持的時間太久,屋裡的蕭澈到底忍不下,小心翼翼地挪過來了。
“哎,還真是恪總啊?”
蕭澈驚喜得眼睛都眯縫沒了,“快請進快請進,小夏,來,別擋著門,讓恪總進來說話啊。”
“……”
自家經紀人諂媚得不忍直視。
卻夏習慣了,但還是皺了皺眉,她不太情願地讓開門縫,看著陳不恪從她眼皮前進來。
空氣裡飄進來一點淡淡的草木香。
蕭澈把人往裡迎:“恪總,您怎麼有時間親自過來了?是有什麼事情要找卻夏談嗎?”
“有點私事。”
陳不恪抄著大衣口袋,被他垂了手就松彈回去的毛衣領遮了他半張臉和嗓音,聽著低低啞啞的冷淡。
就好像幾十秒前卻夏在門口看見的那個禍害是她幻覺。
落後幾米跟進來,女孩撇開眼。
《白毛頂流的兩幅面孔》。
進了房間,某位頂流顯然也沒把自己當外人,落地窗前有張單人沙發躺椅,他腿長,幾步就過去,坐下了,還很自然地往裡一靠。
然後白毛下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就撩起來,懶散又深刻,刮上蕭澈帶著褶子的笑臉。
蕭澈被他盯得背後一寒。
“恪…總?”笑也不那麼自在了。
陳不恪垂下眼。他眼角薄薄的,長又鋒銳,即便漫不經心地垂耷著都有種凌厲的攻擊感。
“還有事?”
蕭澈下意識搖腦袋。
藏在燦白碎發下,半遮半露的凌厲眉峰就不太耐煩地抬了抬:“那我和卻夏老師,有點私事。”
“私事”兩字被咬了重音。
蕭澈猛回過神,老臉一熱:“不好意思,我這就走,這就走。”
“……”
陳不恪沒給他第二句機會,冷冷將視線拋去窗外。
蕭澈識趣地扭身,腳下生風,步子飛快。
一看他反應,卻夏就知道這是迫不及待準備給她騰出“爬床”的時間機會。
果然。路過她面前,蕭澈還停住了,壓低聲音湊過來:“再接再厲。”
他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卻夏:“………………”
門終於關上了。
卻夏拿起電視機旁的礦泉水,走去窗前,給終於肯屈尊轉回臉的陳不恪遞了一瓶。
兩人同時開口。
卻夏:“你怎麼來了。”
陳不恪:“什麼再接再厲。”
聽清陳不恪的問題,卻夏梗了下。遞出去水瓶的手都跟著一僵,有點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陳不恪本來就是耳尖,聽到了,隨口一問,但是見了卻夏反應,他反而起興趣了。
“和我有關?”
卻夏拿著自己的水,轉身坐去床邊:“…建議你不要多問。”
陳不恪挑眉,“我從不聽建議。”
“?”
卻夏冷漠地看他。
陳不恪卻不以為意,半低了語氣:“講講?”
像…
哄人似的。
卻夏察覺這個,不由得一哽。
她本性上吃軟不吃硬,這會甚至分不清,陳不恪是碰巧撞上了,還是已經拿捏到她什麼喜惡了。
卻夏擰開瓶蓋,借著抬瓶的動作避開那人眼神:“你來之前,經紀人讓我去勾引你,我找了個理由,搪塞了。”
語氣被她刻意壓得平淡,但聲腔裡還是透著點不自在。
不知道陳不恪有沒有察覺。
卻夏瞥了他一眼。
偏巧撞上那人側靠著沙發椅望來的,似笑非笑的眼:“你用的什麼理由。”
卻夏:“。”
她最不想面對的問題。
“我可以不說嗎。”
“可以,”陳不恪點頭,“但你說了,以後我再遇上蕭澈才能幫你圓住謊。”
卻夏微微皺眉。
她當然知道陳不恪說的是對的,隻有跟他通過氣,兩邊演著,才有可能打消蕭澈的念頭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