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孩各自兜來了玻璃酒杯,準備今天晚上陪他好好喝一場。
“喝什麼酒杯啊。”許朝陽直接拎了啤酒瓶子:“是男人就吹瓶的。”
薄延奪過了他手裡的酒瓶:“咱們喝醉了難不成待會兒要叫女生送我們回去。”
“你怎麼這麼磨嘰。”許朝陽皺眉:“行吧,你們用杯子,我用瓶子,可以了吧。”
“你別一上來就喝酒。”今汐也上來勸道:“我給你點幾首歌吧,你不是麥霸嗎,今晚話筒全讓給你。”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推開,曲萱萱一雙大長腿埋進來,手隨意地揣兜裡,嚼著口香糖,高貴冷豔地叫了聲:“許朝陽。”
許朝陽回頭:“萱萱…”
“你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噢,好。”
他放下酒瓶,跟著曲萱萱走了出去。
楚昭的視線一直追隨著許朝陽離開,荊遲則看著她,眸子裡似有幾分晦暗。
薄延的手環在今汐的肩膀上,將她圈在自己的懷中,耐心地低頭聽她說話。
“我覺得許朝陽即將面臨失戀危機,你待會兒攔著他些,別讓他喝多了。”
薄延聽話地“嗯”了聲。
“還有哦,我看荊遲也有點不對勁,反正你多看著他們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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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汐捧著他的臉,笑了:“除了嗯,你還會說什麼?”
“我還會…”
他低頭啄了她一下。
柔軟的唇留下溫熱的觸感,今汐臉紅了,推了他一下:“你幹嘛。”
“汐汐,來玩個遊戲。”
薄延似乎興致很好,將指尖的煙遞到今汐的嘴邊:“抽一口。”
“啊,不行。”
沈平川要是知道了,非得揍她不可。
“吸一口,含在嘴裡就行。”昏惑的燈光下,薄延那雙輕挑的眸子分外誘人。
今汐也很想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那…就一下。”
她咬住了煙嘴,輕輕地吸了一口,沒有過肺,隻含在嘴裡,腮幫子鼓了起來。
薄延嘴角綻開一抹邪氣橫生的微笑:“來,一點一點,吐給我。”
他說完張開嘴,覆上了她的唇,唇齒纏綿間交雜著薄荷煙草香。
今汐就像完成作業一般認真,將氣息全吐給了他,薄延吸入肺之後腦子瞬間放空,尼古丁的刺激讓他興奮了起來,將她按在了沙發上開始瘋狂的激吻。
今汐發出一聲軟糯的低吟,隨即便被他的氣息弄得咳嗽了起來,臉色脹紅,又被他封住了嘴,湿熱的親吻中令她窒息,卻又伴隨著陣陣快感,她感覺天旋地轉,都要暈過去了。
這男人,是什麼狐狸精!
**
楚昭去前臺買水,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許朝陽和曲萱萱兩人在走廊過道邊說話。
她想離開,卻見許朝陽拉住了曲萱萱的手腕,急切地問:“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直接說要和朋友聚會,難道我還會阻止你嗎”
曲萱萱甩開他的手,情緒比他更激動:“你能不能別管我!我最討厭被人管著,你以為你是誰!”
許朝陽怔了怔:“我哪裡管你了,我隻是說…你應該告訴我,而不是說謊。”
“許朝陽,我真的受夠了,分手吧。”
許朝陽看著她的眼睛,愣了許久,低聲下氣道:“我就當你是工作太辛苦,胡說八道的,你不要再跟我提這兩個字了,否則我會當真。”
他那落寞的眼神,讓楚昭的心莫名刺了刺。
這兩個月以來,她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他了,每天瘋狂刷題,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平靜了,可是現在…看到他受傷的模樣,她還是會覺得難受。
“許朝陽,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分手吧。”
“總…總要有個理由。”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這個理由夠嗎?”
許朝陽愣住:“你說什麼?”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跟你談戀愛也不過是想要氣一氣楚昭罷了。”
“為什麼,她怎麼惹你了。”
“她怎麼惹我。”曲萱萱冷笑:“你是真的笨啊,那女孩喜歡你喜歡得要死,你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許朝陽的心忽然被一雙無情的大手扼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你和我在一起,是為了傷害她?”
“沒錯,你都不知道她為你哭了多少次,想到這個,我心裡就痛快。”
“你怎麼…是這樣的人?”許朝陽不敢相信,他無法將想象中那個美麗大方又溫和的女神學姐和面前這個表情猙獰、內心陰暗的女人聯系在一起。
曲萱萱根本不在意許朝陽怎麼想,因為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她聳聳肩,漫不經心地說:“現在我膩了,不想陪你們玩了,拜拜。”
許朝陽手裡的拳頭握緊了,臉色低沉得可怕,良久,他隻對曲萱萱說了一個字——
“滾!”
許朝陽平日裡臉上總是掛著微笑,也很喜歡幫助別人,對女生也總是客客氣氣。
尤其談戀愛以後,他對曲萱萱格外溫柔體貼,千依百順。
他驟然發怒,吼了她一嗓子,這讓曲萱萱措手不及。
她氣衝衝地回了自己的包間。
許朝陽靠在牆邊,顫抖的手伸進包裡,摸出了煙盒。
暗淡的暖黃壁燈籠罩著他,他的眸子裡湧著過去從不曾見的某種傷感。
失敗的戀愛以最快的速度催化著男孩的成長。
……
包間裡,許朝陽坐在沙發邊,獨自一人喝著悶酒,荊遲坐到他的身邊,問道:“分了?”
“嗯。”許朝陽順手遞給他一支煙。
荊遲嚼著煙嘴,卻沒有抽,他不怎麼愛抽煙,平日裡也沒有闲錢去買煙。
“那個賭,我輸了。”
荊遲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誰還沒失過戀,別去想了,世界這麼大,妹紙這麼多,還怕找不到女朋友?”
許朝陽忽而問荊遲:“你早就知道了”
“什麼?”
“楚昭喜歡我的事。”
荊遲拿煙的手忽然顫了顫,他沒有回答,或許是沒有勇氣。
被喜歡的那一方可以任性妄為,而默默喜歡的那個人,永遠卑微如塵。
許朝陽繼續問:“那天你讓我以為…你們倆在一起了。”
“我不那樣說,她怎麼下得來臺,都是你那寶貝女朋友逼出來的。”
許朝陽沉默了許久,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老子是個傻逼。”
“你現在知道了,怎麼想?”荊遲的嗓音有些沙啞。
他突然很害怕,其實自己也不是什麼聖人,可以勇敢地犧牲自己的感情,隻為了讓所愛之人幸福。
他的私心裡更希望許朝陽和曲萱萱能堅持得更久,因為隻要他們在一起,他…或許會有機會。
許朝陽想了很久,說道:“是我的錯,如果我早知道…”
荊遲打斷他,冷笑:“早知道,你就會和楚昭在一起了嗎。”
“當然!而且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這句話許朝陽說得異常堅定。
許朝陽的感情世界很簡單也很純粹,有人喜歡自己,他定然會百般珍惜。
**
楚昭推開了曲萱萱包間的大門,房間裡幾名鬧得正high的男女同時望向她。
楚昭臉色繃得很緊,嗓音低沉:“曲萱萱,你出來。”
坐在角落裡的曲萱萱放下交疊的大長腿,朝著楚昭走了過去,倚靠在門邊,臉色冷淡:“我和許朝陽已經分手了,你現在大可以去找他,當是我不要的,看你可憐施舍給你…”
她話音未落,隻聽“啪”的一聲,楚昭的巴掌已經重重落到了她的臉上,曲萱萱的臉頰頃刻變得無比通紅。
她手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楚昭,沒想到一貫溫順的小白兔惹急了竟也會咬人。
楚昭現在氣得全身都在發抖,又一個巴掌落了過來,被曲萱萱捉住了手腕。
包間裡的男女們看見動靜,都跟著走了出來,氣勢洶洶——
“上門欺負人,什麼東西。”
“給她點顏色瞧瞧!”
幾個女孩拉扯推搡著楚昭,想把她拉進包間裡,楚昭用力掙扎,衣服和頭發也被撕扯得凌亂不堪。
“放手,別碰我!”
曲萱萱這會兒也是氣急攻心,冷聲道:“把她拖進去,給她點厲害。”
外面的動靜引來了不少人圍觀,荊遲見楚昭遲遲未歸,出門尋找,剛打開們便看見這推搡的一幕。
“媽的。”
他大步流星衝過來,擋開了那些女孩,將楚昭拉到自己身邊。
有女孩被他推到了牆邊狠狠地撞了撞,他的動作很粗暴,並沒有因為都是女孩子而留情,誰欺負楚昭,管他男的女的,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他護著楚昭便要離開,幾個男人看不下去了,一擁而上衝過來,對荊遲拳打腳踢。
外面的陣勢鬧大了,薄延和許朝陽聽見動靜,趕了出來。
許朝陽見自己兄弟被人圍毆,紅了眼,衝上去就是一頓亂拳。薄延則冷靜許多,走過來分開了兩幫人,避免事態進一步擴大。
“別打了!”薄延將荊遲拉了回來:“女孩都在,別打架。”
他控制住了自家的兩個兄弟,而曲萱萱那邊的幾個男生還躍躍欲試,薄延回頭一個冷冽的眼神,將他們嚇退了回去。
荊遲喘著粗氣,將嚇壞了的楚昭拉到自己身邊,關切地問:“受傷沒?”
楚昭搖了搖頭,又緊張地打量他:“你呢?”
“我沒事。”
他是正經訓練過搏擊和格鬥的國防生,那幾個男生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加在一起都不行。
曲萱萱眼睛都紅了,捂著自己的臉,帶著哭腔對許朝陽訴委屈:“她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許朝陽,你給我出氣!”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許朝陽的身上。
許朝陽看了看曲萱萱,又望了望躲在荊遲身後的楚昭。
“你打她了?”
許朝陽問出這話,楚昭的眼睛立刻紅了,感受到某種萬箭穿心的痛感。
“我…我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