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孟越衍?青年作曲家孟越衍?全球四大鬼才音樂人孟越衍?那個帥得媽都不認識的傳奇大佬孟越衍?
湯小妹:不是他是誰?全球還能有第二個一出現就直接秒掉微博服務器的孟越衍?
程菲:我還沒刷出來微博!到底怎麼肥四!
湯小妹這回直接甩出來一張圖片。
程菲點開大圖一瞧,隻見照片裡,男人個子很高,身形颀長,一手撐傘,看不見臉。在他修長冷白的頸部皮膚上,蜿蜒出一片荊棘紋身,囂張乖戾,野蠻生長。
眾所周知,在整個樂壇,乃至華人音樂圈,這片荊棘刺青是獨屬於孟越衍的標志。
但,在這張圖片中,比男人的荊棘紋身更引人注目的,卻是他小心翼翼護在懷裡的姑娘。女孩兒身形嬌小纖細,穿著一身簡單的淺色長裙,同樣看不清臉,隻隱約能瞧見露在長裙外的纖細腳踝,細生生的,雪白雪白。
程菲:?這位小女朋友是?
湯小妹:這不是孟越衍的女朋友。
程菲:?
然後,湯瑞希又發過來兩張圖片。
原來,就在狗仔隊爆出那張圖片不久後,全球粉絲和吃瓜群眾便萬眾一心扒出了照片女主角的微博號:@一隻兩隻羊。
而湯瑞希發過來的第一張截圖,就是“一隻兩隻羊”轉發的狗仔隊新聞微博,內容為:沒交往,沒同居,沒故事。
第二張截圖,是微博常年失蹤人口孟越衍在十分鍾後轉發的@一隻兩隻羊的微博,內容為:有結婚證。
程菲:……???
湯小妹:這是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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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晚上經歷了太多爆炸性事件的結果,就是程菲在第二天起床後,發現自己成了一隻熊貓眼。她看著鏡子安靜了幾秒鍾,默默拿出化妝包開始在臉上搗鼓,用遮瑕液仔細遮去眼下的青黑色,並畫了一個精致淡雅的妝容。
忙完之後看看表,剛好早上的八點整。
程菲收拾好化妝包,從襯衣衣兜裡摸出昨晚塞進去的地址紙條,然後拎起包,準備到酒店外面去打車。
她走出房間,反手將房門關好,轉身剛要提步,卻忽的一驚。
一道高高大大的人影斜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手上把玩著一枚打火機,直勾勾盯著她,不知已在這裡站了多久。
程菲目光落在那男人的臉上,看清後,她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和過去一樣的是,對方仍舊中意運動系裝扮,黑衣黑褲,臉龐英俊立體,眉眼冷淡,五官濃墨重彩俊美逼人,眼神沉沉的,像一壇沉了太多故事和秘密的老酒,教人心生好奇,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和過去不一樣的是,他氣質裡的消沉頹靡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幹練坦蕩的野|性正氣,大膽瀟灑,桀骜恣意。
他盯著她看,手上把玩打火機的動作忽的頓住,黑眸沉沉,並沒有先開口。
不知為什麼,在這道目光的注視下,程菲隻覺自己心跳忽然急促幾拍,連帶著雙頰的溫度也微微上升。
這種身體的變化,在此刻竟教程菲有些心顫。
無可否認,她曾經迷戀過這個男人。
但,她一直以為,那種短暫的迷戀隻來源於新鮮感,她隻是被他身上的神秘未知所吸引,甚至不應該被稱為“喜歡”。她一直以為,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早就隨著那場發生在她生日凌晨的告別而消散。
而直到這一刻,直到他重新如此鮮活地站在她眼前的這一刻,程菲才驚覺,自己原來從未忘記過他。
程菲靜默,兩隻手無意識地抓緊了背包包帶,掌心湿湿的,全是汗,莫名緊張。
幾秒鍾的死寂。
程菲嘴唇蠕動一瞬,終於出聲,不太確定地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話音落地,他安靜片刻,忽然動身朝她走近過來。站定後,他垂眸定定望著她,挑了下眉毛,淡聲說:“程小姐還記得我?”
程菲嘴角擠出一個禮貌的笑容,說:“你真會開玩笑,我當然記得你。周先生。”
男人沒有回話。
程菲又道,“你來這裡,是有什麼事麼?”她想起他們昨晚在這裡抓過人,壓低嗓子猜測:“是不是和昨天晚上的那個犯人有關系?如果你是想來走訪調查的話,很抱歉,我應該幫不了你什麼。我也才住進來兩天……”
“不。”他淡淡打斷她的話,“我來這裡,隻是想找你。”
程菲一怔,“找我?”
“嗯。”他淡淡應了聲。說完,撩起眼皮瞧了眼她背後已經關上的房間門,沒說什麼。
程菲這才反應過來,一窘,趕緊掏出房卡把房間門刷開,紅著臉幹巴巴道,“不好意思啊周先生,讓你在門口站了這麼久……有什麼事就進來說吧,有點亂,別介意。”
說話的同時,程菲領著男人重新回到房間。
砰,房門關上。
“我買了一些果汁,和礦泉水。”程菲隨手把包掛在衣帽架上,笑笑,隨口問:“你想喝什麼,周先生?”
“都行。”男人語氣很平靜,“對了。”
程菲正在拿飲料,聞言一頓,好奇的轉過頭。不料,兩人此時的站位太近,她一側身竟才發現自己一不留神站到了他眼皮底下。
陌生濃烈的男性氣息竄入鼻息,夾雜著寡淡煙草氣,一點也不難聞。
程菲心口一緊,心跳突的漏掉一拍,但還是強自鎮定地笑了下,“什麼?”
餘烈垂著眸,直直盯著她烏黑的眼,“我不姓周。”
程菲:“……什麼?”
“程小姐,請允許我正式跟你做一次自我介紹。”他很淡地笑了下,語氣低柔幾分,道:“我叫餘烈。餘數餘,烈火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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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非洲夫婦的留言很少啊……當初追著我要番外的同志都去哪裡了!!!果然得到了就不會珍惜嗎【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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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外號外,樂壇傳奇孟越衍和他家小女僕的故事已經在隔壁開始連載啦!文名叫《夏季八寫》,作者是我基友陸路鹿,感興趣的小可愛可以進陸路鹿的作者專欄點進文章就能看到哦~
番外故事
番外故事 番外(六)
他話說完, 程菲的表情有一瞬凝固。
周圍突的一靜。
下一秒,程菲五指無意識地松開,握在她手裡的一次性塑料杯輕輕落在了酒店房間的地毯上。杯子裡還沒盛水, 空空的塑料杯子落下去,輕飄飄的,像不忍驚碎一場如幻夢境。
昨夜一場驟雨,今天的涼城又恢復它一貫的豔陽好天氣。還隻是清晨光景,太陽便已從雲層後頭探出臉來, 盛夏時節,陽光的溫度強得有些灼人, 從大開的窗簾後徐徐照入, 為一室靜謐填滿淺金色的柔光。
餘烈站在陽光下,微垂著眼,安靜地看著程菲, 目光很深,沉黑雙眸交織著太多復雜的,旁人無法參透的情感。
時隔多年, 這是他第一次,在陽光下如此真切地看清她模樣。
在他的記憶中,那個叫“程菲”的姑娘, 是一個五六歲的小丫頭。小丫頭臉蛋兒圓嘟嘟的,天生的白皮膚,和電視上的雪一樣白。
她總是梳著羊角辮,穿著花棉袄,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後, 偶爾壯起膽子跑到他旁邊, 伸出小手, 輕輕扯扯他的衣袖。待他冷眼望去時,她便小心翼翼地、獻寶似的給他遞過來一根棒棒糖,咧開嘴,衝他甜甜地笑。
沒人知道,自母親離開,父親因故意殺人罪被判死刑後,大人們厭棄他的出生,鄙夷他的父母,小孩兒們害怕他的陰沉,恐懼他的早熟,從沒有人對他露出過這種的笑容。
天真,無邪,像是一縷從裂谷縫隙,照進深淵的陽光。
而現在,當年的小丫頭長大了。五官樣貌仍保留著幼時痕跡,隻是嬰兒肥完全消失,顯出一副柔婉精致的輪廓線,下巴尖尖的,鼻頭挺直微翹,一雙大眼烏黑分明,一如多年前那樣清澈幹淨。
歲月對她何其溫柔。流淌過的唯一痕跡,隻是將她打磨得嬌俏清麗,亭亭玉立。
餘烈背脊筆直地站在光下,視線在程菲臉上流轉片刻,最後筆直望向她的眼睛。眼神漆黑深沉,又清正坦蕩。
整個空間仿佛被無聲無息地按下了暫停鍵,好一會兒都沒人出聲。
幾秒後,程菲望著他怔然地動了動唇。她聽見自己聲音在房間裡響起,打破死靜,極輕極輕,一字一句,“你再說一次,你叫什麼名字?”
他平定答道:“餘烈。”
“餘烈……”程菲失神般呢喃重復了一遍。剎那的震驚與錯愕之後,她回過神,不由自主地往前跨出半步,伸出雙手輕輕抓住了他的袖子,仰頭看他,瞳孔有一瞬收縮,“你說你是餘烈?”
餘烈也垂眸瞧著她,嘴角忽然很淡地勾了勾,屈指輕敲她腦袋,“小跟班兒,你要是跟我說自己不記得什麼餘烈,那我可就要傷心了。”
話音落地,雖隻短短一句話,卻令程菲心中所有的疑惑與遲疑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沒有經過任何求證。但她就是知道,並確定,他是餘烈。
毫無徵兆的,程菲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其實事後回想,程菲自己都不知道,在聽見眼前這個男人說出他是餘烈的剎那,她為什麼會毫無徵兆地流淚。直到多年之後,已經上了年紀的程菲戴著老花鏡坐在搖搖椅上回憶起這件事,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當年的這場淚,是她在感激命運的垂憐。
二十年前,她和他的緣分就斷了。
隻有程菲知道,她等這場重逢,等了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的時間太久了,天各一方從無交集的兩個人,能跨越七千餘個日夜再次相遇的幾率,微乎其微。
由此可見,命運對她真的很仁慈。
此時,程菲毫無徵兆地就流下了兩滴眼淚。餘烈見她哭,愣了下,隨後便下意識抬起手,修長手指輕柔拭去她兩頰的淚珠子,皺眉說:“怎麼忽然哭了。”
男人長了張民國公子哥般風流俊俏的臉,一雙手也修長美觀,仿佛天生是個養尊處優的金貴人。但與精致的表象不同,他的手指很有力,硬而粗糙。
結著繭的手指與她光滑細膩的臉部皮膚,觸感反差強烈。程菲心尖猛地一緊,臉微熱,別過頭避開了餘烈的手指觸碰。
她低著頭咬了咬嘴唇,有些吃力地消化著這個人就是“餘烈”的事實。心亂如麻,腦子裡也絞著一團漿糊似的,總覺得有很多地方不對勁,但一時半會兒又捋不清,有很多問題想問,但一時又不知道該問什麼。
餘烈那頭察覺到她的小動作,靜了靜,手緩慢收回。他目光仍落在她臉上,低聲道:“如果嚇到你了,抱歉。”
“……不,不是。”程菲嗫嚅著回了句,隻覺全身血液翻湧,胸腔裡噗通狂跳,也不知是激動還是喜悅。數秒後,她深吸一口氣吐出來,朝他笑了下,道:“你先坐會兒,我去把杯子給你洗洗。”
說完撿起地上的紙杯,轉身一溜煙兒小跑進了洗手間。
砰一聲,門關上。
房間裡隻剩下餘烈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