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瑞希被她逗笑,翹起蘭花指點了下她的額頭,輕嗤:“當新娘子的人了,還跟當年的小高中生似的。傻不傻。”
溫舒唯勾起嘴角,亮晶晶的眸子望著好友,柔聲說:“小妹,咱們認識多少年了?”
“從高中到現在……”湯瑞希說著,忽然涼涼一擺手,故作高貴冷豔地道:“懶得算。隻要我記性夠差,十八歲就離不開我。”
溫舒唯低笑出聲。笑著笑著,眼底的光卻微微暗下去,不再說話。
湯瑞希察覺到她的神色變化,出聲:“想到了程菲?”
“沒什麼。”溫舒唯笑笑,“她提前很久就跟我說了的,我的婚禮,剛好和她要參加的微電影大賽在同一天,所以她來不了……這是沒辦法的事,我理解的。”
話雖這麼說,她語氣裡卻仍流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失落與遺憾。
湯瑞希沒再說什麼,專心給溫舒唯化妝。不多時,他隨口說:“要給你化眼影了,把眼睛閉上。”
溫舒唯點點頭,乖乖把眼睛閉好。
耳畔再次響起好友的聲音,叮囑道:“先提醒你,我這手可重,沒有我的指令不許睜開眼,不然把你眼睛弄傷了可不賴我啊。”
半分鍾過去,一分鍾過去……
整個屋子一點兒響動都沒有。
溫舒唯察覺到什麼一絲不對勁,狐疑地睜開眼。誰知這一睜,她瞬間看著鏡子錯愕地捂住了嘴。
鏡中,她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來一道纖細身影。穿著一身淺紫色斜肩伴娘紗裙,膚色白皙,雙肩瑩潤,長長的黑發挽在腦後,面上脂粉輕薄,仍美豔不可方物。
程菲正背著雙手在鏡子裡笑吟吟望著她,挑挑眉,俏皮道:“新娘子,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溫舒唯“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一把抱住她,好氣又好笑:“我早就該猜到你這個鬼靈精有這一手!壞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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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半,浩浩湯湯的迎親隊伍早早便等候在顧宅大門外。
一身筆挺海軍禮服的沈寂手捧鮮花,在原地踱了幾圈兒後,他靜了靜,面無表情地左右環顧一番,確定沒人注意到自己後,又面無表情地摸出手機,面無表情地打開前置攝像頭,然後面無表情地照鏡子理頭發。
就在這時,一隻胳膊從後頭環過沈寂的肩。
一身騷氣修身黑西裝的特工小丁今天梳了個大背頭,這行頭配上那張俊臉,和那雙裹在西褲裡的大長腿,乍一瞧就像韓劇裡的男一歐巴。他挑挑眉,一副揶揄打趣的欠扁語氣,“喲,寂哥照鏡子呢?擔心自己不夠帥,嫂子不跟你走啊?放心,你最值錢的又不是臉,是你的二十公分。”
沈寂冷冷瞥他,看智障的眼神。
丁琦對這種眼神早已習以為常刀槍不入,不為所動,捋了捋自己的大背頭。幾秒後,他忽然想起什麼,看一眼四周,拿胳膊肘撞了沈寂一下,壓低聲:“欸,你給雲南那‘伙計’送請帖沒?”
沈寂說:“送了。”
丁琦聽完眼睛一亮,“那他來不?”
“有案子在身上,來不了。”
丁琦嘆了口氣,“唉,不容易啊。”
沈寂抬眸,視線望向遠處的天際,語氣很淡:“咱們這幾行,哪行容易。”
丁琦琢磨幾秒,笑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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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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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故事三
番外故事 番外(三)
湯小妹雖然毒舌嘴欠,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化妝技術確實一流。溫舒唯五官底子屬上等, 臉型小巧圓嘟, 平時自己隨便畫點眉毛眼影眼線,怎麼瞧都是可愛掛的長相, 和“妖娆”二字沾不上邊。
但,經過美妝大拿湯瑞希同志的一雙手,一個多鍾頭後, 一個豔麗美人俏生生地站在了眾人跟前。
湯瑞希早就提前好幾周給溫舒唯試過了新娘妝,前前後後做出過三次修改。溫舒唯的臉型偏圓, 有些娃娃臉,湯瑞希巧用高光修容,從視覺上微微將她的臉型拉長,配上簡單的大地色系眼妝,將她的杏仁眼眼尾挑起來,瞬間便令這個平素溫婉可愛的姑娘豔光四射。
再配上那身定制的白色婚紗, 氣質溫婉高雅又不失靈動,美豔不可方物。
望著一身嫁衣的好友,程菲眼睛都看直了。她拉著溫舒唯的手,不住道:“太好看了, 太好看了。唯唯, 你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子!”
聞言, 還在收拾化妝箱的湯瑞希眼底流露出一絲驕傲和得意。他隨手把腮紅刷丟進箱子裡, 涼涼道:“切。也不看看化妝師是誰?小爺可是被邀請去過米蘭看秀的人, 我這審美,這技術,石榴姐都能給化成天仙大美人兒。”
程菲斜眼瞪他,啐道,“呸!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說誰石榴姐呢?明明是我們唯唯底子好,就她這張臉,豬蹄子化都好看!”
“嘿,你這話我咋聽著就這麼不順耳呢。”湯瑞希挑起眉毛,兩隻纖纖玉手往胸前那麼輕輕一交叉環抱,跟個貴妃娘娘似的,“我說老程,你丫在墨西哥蹲了快一年,腦子蹲出坑了吧?學編導把整個人都學傻了?罵誰豬蹄子呢。”
程菲和湯瑞希都是溫舒唯在高中就認識的好友,前者是她的同班同學兼閨中密友,後者和她一個年級不同班,是高中畢業之後才親近的。這兩個活寶隻要湊一塊兒,毒舌互懟就是常態。
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叨叨著,溫舒唯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她笑眯眯地看著兩個好友,數秒後,伸出雙手,同時抱住了他們。
互懟聲戛然而止。
湯瑞希和程菲都是一愣。
溫舒唯安靜了好一會兒,才笑著開口,輕聲道:“謝謝你們。”
“謝什麼。”湯瑞希說,“我這妝可不是白化,你可答應了請我吃大餐。”
溫舒唯眼眶忽然湿了,“謝謝你們,這麼多年一直在我身邊,你們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永遠。”
整個臥室驟然一靜。
“行了,少跟我在這兒肉麻,你知道老娘從來不吃這套。”湯瑞希嘴裡冷冷淡淡的,手上動作卻十分寵溺地摸了摸這丫頭的腦袋,“總之我話撂在這兒,結婚歸結婚,一碼歸一碼,你嫁人之後要是敢不幸福,我就把你高中運動會的醜照發網上去!”
溫舒唯用力點頭,“我會的。”
湯瑞希鼻子忽然酸得厲害,但他面上卻還是若無其事地把溫舒唯的手輕輕拂開了,淡聲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去外頭看看接親的來了沒。”
說完轉身,抬手抹了把臉,從臥室裡出去了。
門關上。
臥室裡隻剩下溫舒唯和程菲兩個人。
“你剛才那話啊,可千萬不能讓你男人聽見……”程菲也紅了眼。她看著溫舒唯,本想輕松調侃幾句,但話音出口,卻忍不住哽咽起來,“就沈大佬那醋壇子性格,要是知道你對我們說這麼肉麻的話,他不得把我倆吊起來打?”
溫舒唯雙臂收得更緊,笑起來,“不一樣,沒得比。”
“真是的,我一大早爬起來化的妝,你成心給我弄花是不是?”程菲抱怨著,抬手胡亂抹去流出眼眶的淚珠子,然後輕輕拍溫舒唯的背,柔聲:“傻子,說什麼謝謝。咱們這麼多年朋友,一起經歷了多少事,當然沒得比。我們對彼此而言,早就是家人了。”
大概人上了年紀,真的會變得愈發感性。程菲說著,欣慰似的嘆了一口氣,又笑道:“你和沈寂也算是我一路看過來的。很多事,我雖然沒有和你們一起經歷,但是我感受得到也看得出來,沈寂是真的愛你,愛慘了你,你也是真的愛他,愛慘了他。看到你們修成正果……唯唯,我開心,我真的很開心,我做不到的事,我實現不了的事,你都幫我圓滿了。”
溫舒唯清楚地看見,程菲說這話時,隱含淚光的眸子裡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遺憾與悵惋。
多年好友,兩個姑娘有時親密得就像一個人。隻一剎,溫舒唯便看透程菲的心思。
她握住程菲的手,猶豫片刻,試探著問:“菲菲,你還念著那個人,對麼?”
程菲安靜了數秒鍾。
“你知道麼。我總覺得自己錯過了很多事,很多很多。”她說著,眼裡的光微微一暗,但這種暗淡隻持續了極短暫的零點幾秒。很快,她臉上再次展開笑容,“不過,我現在過得也挺好的。過去的二十多年,我渾渾噩噩地過來了,直到現在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追求。我會繼續做公益,繼續幫助那些孩子,同時成為一名大導演。”
溫舒唯嘴角彎起來,抬起手,指尖撫過程菲細長的眉,“你相信緣分麼?”
程菲看著她,緩慢搖頭,“我不知道。”
“在遇見沈寂之前,我是不相信緣分的,但是現在我信了。”溫舒唯定定道,“我相信,命中注定的兩個人,不管經歷多少曲折,多少磨難,都一定會再次相遇。”
程菲沒有出聲。
溫舒唯直視著她的眼睛,笑說:“把一切交給天意吧。”
屋子裡又是須臾的安靜。
好一會兒,程菲也笑起來,點頭,“好。”
把一切交給天意。未來的事,誰說得清呢。
兩人正聊著,門口方向忽然響起一陣急促敲門聲,砰砰砰砰。
兩個姑娘回過神來,程菲過去開門。誰知門一開,外頭人影竄動,數道人影瞬間一窩蜂湧了進來,直逼得程菲往後退了好幾步。
隨後,啪一聲,房門被走在最後的人重新重重關上。
程菲愣了。
正坐在梳妝臺前面補妝的溫舒唯也愣了。她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微瞪圓,呆呆地望著忽然出現在自個兒屋子裡的一群人,茫然道:“……你們幹嘛?”
“嘖!太可怕了。”說話的是顧文松。十八歲的少年今天一襲修身黑西服,膚色白皙,眉眼俊秀,個子比兩年前又拔了好幾公分,已經出落成了個帥氣標致的長腿大美男。
此時,長腿美男顧小爺皺著眉嘖嘖兩聲,對溫舒唯道,“姐,你是沒瞧見姐夫那迎親隊伍的陣仗,簡直了!我剛才趴窗口上粗略數了數,少說也有二十幾個人,人均身高一八三,一大半兒都是穿軍裝的!那氣勢,呵!紅旗招展白雲飄飄,萬裡長城氣吞山河,跟閱兵似的……诶臥槽,誰打我!”
“小老弟,成語學得不好就低調點兒,別亂用,OK?”湯瑞希一記白眼翻到了天上,隨後道,“他們迎親隊伍氣勢磅礴,咱們送親的也不能被比了下去!”
聞言,作為送親小分隊隊長的顧文松靜了靜,視線依次掃過屋子裡的眾人。
“程菲姐,讓你準備的‘好男人守則一百八十條’下好了麼?”
程菲神色嚴肅,唰一下拿出一摞厚厚的打印紙,點頭,“準備好了!”
“娘娘腔,讓你藏的婚鞋藏好了麼?”
湯瑞希說:“藏好……你個小兔崽子罵誰娘娘腔?”
顧文松無視湯瑞希的後半截話,側過頭,望向屋子裡一個身著淺色小禮服的女人。對方的年紀和溫舒唯差不多大,五官生得極好,即使是淡妝也讓人覺得嬌娆美豔。他問:“念初姐,我之前請你找的‘刁難新郎一百零八式’找好了麼?”
阮念初握拳,正色道:“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