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霽啞聲問道：“看都不看嗎？”
“什麼？”
李清霽卻並不回答她了。
於是江奈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直到後來吃了虧，才總算明了……
夜還很濃重，漫天繁星被城市的燈光遮掩了蹤跡，一片黑暗，望不到盡頭。
熄了燈的房間也一樣，無窮無盡。
——
某果手機的鈴聲很像催命符，縱使昨晚快死過去的人，也能被它的鬧鈴聲驚醒。
江奈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嗓子發幹，太陽穴尖銳地跳動著，因為睡眠不足而抗議。
她怔怔地發了兩秒的呆，側過頭，看到按了鬧鈴的人重新躺了回來。
他們睡著各自的枕頭，但離得格外近。
昨晚的後勁未消，兩人此刻看著彼此，似乎都在反應。
李清霽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她，看著看著，眼裡突然有了絲微妙的變化。
江奈熟悉死了他這個變化，昨晚就是這樣，用這種眼神，把她折騰得嚶嚀求饒也絲毫不見悔意。
江奈心口一抖，突然往後挪了一大段，卻又因被大動作拉扯，疼得眉頭緊皺。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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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霽臉色微微一變，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想把她拉回來。
“別動我。”江奈低低道，“……好疼。”
李清霽很快坐了起來：“那裡疼？”
江奈說不得這個，臉色瞬間漲紅。
李清霽擰眉：“昨晚那些，全是特別款……”
“你別說了。”江奈顫著聲，“我，我隨便拿的！”
“自討苦吃。”李清霽嘴上這麼說著，卻是輕柔地掀開被子，“我看看。”
“不用。”江奈連連把被子壓好，“它自己能好。”
說著，她轉身去撈被丟在地上的衣服，裹在身上，踉踉跄跄地要下床。
“你去哪。”
江奈赤著腳踩在地板上，“上班……”
李清霽擰眉，跟著下床把她抱了起來：“你現在怎麼上班？”
江奈：“老板，上了床我就不用上班了嗎……”
“……”
“放我下來。”
李清霽無言以對，他當然可以讓她不用去上班，但她那性子，顯然不可能。
“穿上拖鞋再走路。”
“喔。”
江奈進了浴室，鎖門，衝澡。
光著身子站在鏡子前，才發現身上比她想象得更誇張。
她沒敢多看，快速把衣服穿好。
洗漱完畢出來的時候，李清霽並不在臥室裡，地上還留著昨晚混亂，她不想讓今天來打掃衛生的阿姨發覺這些，迅速把地上凌亂的衣服撿起來。
撿著撿著，看到了床頭櫃上好幾個撕開的小方袋。
“…………”
不是因為昨天太多次，而是……每一個都用不了多久，用一個破一個。
“放著，我來收拾。”李清霽在外面的浴室洗漱完進來了，從後面將她攬在懷裡，他一身清爽，心情也很愉悅，昨晚的陰鬱和殘暴好像就此翻篇。
江奈見他也看著床頭櫃上的東西，解釋了句：“我不是買了假冒偽劣產品，我真的在超市買的，正版。”
“知道了。”
“那它們怎麼……”江奈小心試探，“是不是，因為你不太會？”
李清霽臉上很淡的笑容瞬間消失：“我不太會？”
江奈清了清嗓子，小聲道：“我是說，你的使用方式不太對……”
李清霽臉黑了：“你買的這個顯然小很多，而且它還寫著超薄，所以用點力就破了很正常。”
江奈：“……喔。”
李清霽把人轉回來，皺眉：“所以，我不太會？”
江奈幹笑了下：“我瞎說的！”
她在李清霽愈發危險的眼神裡，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跑出了房間。
李清霽早上在斯寧特有個會，所以陳敏今天準備出現在了家裡。
“江小姐，早上好。”
江奈剛從房間裡出來，就看到了規矩站在客廳的陳敏。
她臉上紅暈還未消退，有點躲閃地低了頭：“陳敏姐，早上好。”
李清霽這時也從主臥走出來了。
陳敏道：“老板，早上有兩個會，一個是和財務那邊的……”
“坐我的車。”李清霽突然開了口。
陳敏止住話音，知道老板是在跟馬上要出門的江奈說話。
江奈低頭穿鞋：“不用。”
“你自己能開車嗎？”
這話聽著就很奇怪，更何況還有外人在這！
江奈一臉窘迫，“我當然能啊！”
說著，三兩下把鞋穿好，而後像一點都不想留在這裡似得，快速出了門。
李清霽：“……”
陳敏則眉心微微一動，像意識到什麼，低下頭沒說話。
作者有話說：
注：特別款=螺紋波點
第35章 “後勁”
上午到了公司後, 剛坐下沒多久，姚琪便湊了過來，給江奈看了張男生的照片。
“你覺得怎麼樣？”姚琪問她。
江奈看了兩眼：“什麼怎麼樣？”
“第一感覺, 長相之類。”
江奈：“嗯……看著還比較斯文？”
姚琪看她這麼艱難才硬得出一個結論, 長嘆了口氣：“行吧你直說吧，是不是看著很木訥。”
“也還好，有些人本來就不上鏡，也不習慣面對鏡頭，拍照的時候會比較呆滯。”江奈道，“這是誰給你介紹的對象嗎？”
“我姑姑唄, 非得讓我去見見。”姚琪嘖了聲, “真煩啊，怎麼我不結婚是礙著他們什麼事了，一個個都來煩我, 而且每次介紹給我的都長得很不走心。”
江奈：“不喜歡的話, 也不用勉強自己去見。”
“不見他們又嘮叨我。”姚琪道, “真慘，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人家沒興趣。”
姚琪說的是裴暄, 前兩天裴暄的意思江奈也很委婉地轉述給姚琪了，姚琪是個比較幹脆的人，聽人家無意, 自然不再去叨擾。
江奈喝了口咖啡，把電腦打開。
姚琪本也要去開電腦了，無意見看到江奈擱在鍵盤上的手。
因為她此時脫了外套, 隻穿了件襯衫, 襯衫袖口沒扣, 因為動作往上滑，露出了白皙的小臂。
“你手怎麼了？”姚琪奇怪問了句。
江奈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才發現在小臂內側一些，有塊鮮紅的痕跡。
她愣了愣，瞬間想起了昨晚某個畫面。
被衝撞地受不住，幾乎是哭著去推他，卻被他拽住手腕又壓了回來。
她手臂上的這塊，就是那個時候被他咬的，或者吮吸的。
江奈耳朵剎那染上緋紅，把袖子拉下來，嚴謹地扣住了扣子。
姚琪本也就是無意一問，她這反應倒是讓她新鮮，反應了片刻後幽幽一笑：“你老公玩得挺花。”
江奈：“……不是。”
姚琪才不管她的辯解，哀怨地看向自己的電腦：“什麼時候我也能談個花裡胡哨的戀愛哦。”
戀愛。
江奈抿了抿唇。
戀愛的前提是，心動。
江奈知道自己會心動，像昨晚一樣，但她又時常壓抑著那種心動。
在和李清霽的關系裡，很矛盾，她算有安全感，也算沒有安全感。
安全感在於，隻要江李兩家順暢，他們的關系會一直很穩定，他們會過著正常的“夫妻”生活。
沒有安全感在於，她知道在他心中，利益是高於一切的，她是江家小姐，所以是他的妻子。她並不敢希冀於，李清霽愛她，無論如何都會愛她，隻愛她本身。
所以，她也不願意自己變成那樣——愛上李清霽，迷戀般愛上。
——
下午兩點鍾，江奈姚琪徐校三人總算忙完了今天所有前期工作，幾人在公司二層，等著代言人團隊過來。
二層這有個很大的拍攝間，這裡是公司拍攝地，還有直播時會使用到的地方。
約莫十多分鍾後，代言人到場了。
許言，江奈上次的線下活動已經見過她了，她的人氣著實很高，聽說公司外這會已經聚集了一大批粉絲，公司內部都有人暗搓搓地來現場看兩眼。
江奈從不追星，再者跟明星團隊的人你來我往得多了，對明星本人已經沒了任何感覺。
就像姚琪之前說的，每每想到各種方案被他們團隊卡住、挑刺，一口老血就要嘔上來了，哪還有追星的心情。
許言到場後換裝、化妝，而後開始拍攝。
江奈就坐在一旁關注著進程，中途，手機顯示有消息。
大魔王：【在哪】
江奈看到李清霽的消息，心理有絲異樣，低頭回復：【公司…不然還能在哪】
大魔王：【沒看到你】
江奈知道李清霽大概是在五層辦公區沒看到她了：【我在拍攝間，有什麼事嗎】
大魔王：【還會不會不舒服】
江奈愣了愣，下意識把手機往裡收，怕別人看見什麼。
可大家此時都在關注許言，哪有人會注意到她，江奈輕舒了一口氣，回復：【我很好！】
另外一邊，李清霽坐在辦公室裡，看到後面那個感嘆號，嘴角輕勾了下。
這時，陳敏敲了門，從外面進來。
“老板，這是財務那邊送來的文件。”
“嗯。”
正要出去，李清霽道：“今天策劃部的人去拍攝間了？”
李清霽向來不過問這些小事的，陳敏很快明白過來他想問的是江奈：“是一組部分成員，因為今天許言來公司拍產品物料，是由江小姐他們負責的。”
李清霽點頭。
陳敏想了想，又道：“對了，江小姐一中午都在做前期準備，這會估計也還沒從裡面出來，她可能還沒吃飯。”
李清霽抬眸看她，“沒吃飯？”
陳敏做了這麼久的助理，老板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資訊，她一清二楚，直接說：“我看他們跑老跑去的，很忙，應該是也沒時間吃飯，老板，需要準備一些外送給她嗎？”
李清霽：“你去準備下午茶過去吧。”
“好的。”
李清霽停了停，又道：“給拍攝間裡所有的人。”
陳敏會意：“明白。”
拍攝中場休息的時候，行政部的人拎了好多吃的進來。
江奈還在看產品拍攝效果，被姚琪叫過去吃東西的時候，有點驚訝。
“今天福利這麼好。”
姚琪吃得正歡：“對啊，行政說是老板請大家吃的，說我們辛苦了。”
江奈咬了口面包，停住：“老板？”
姚琪：“嗯！哇靠，這個好好吃，你來一個你來一個。”
“今天李總在公司嗎？”突然，一旁坐著的許言開口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