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抹胸短裙的女主持抖都不帶抖一下,隻有她感覺到莫名的寒意從某個角落湧出,還帶著一點……怨念?
自己的詞念完之後,她小幅度回頭看了眼。
一個什麼衣袂在拐角處一閃而過,快得幾乎像從未存在過,她都懷疑是自己眼花。
阮音書舒然向沐都在臺下坐著,她搖了搖頭,以為是自己感覺錯了。
除了她們,應該也沒人會來看她主持吧。
第一段詞念完,把舞臺留給表演者,喬亦溪退到後臺之後,還是忍不住往旁側看了幾眼。
沒有人。
後來直到匯演結束,那種凍人的寒意都沒有再出現過。
匯演一結束,她剛從房間裡換完衣服出來,舒然就擠眉弄眼地湧了上來。
“不錯嘛!我看你剛剛挽男生手臂了?怎麼樣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喬亦溪好笑地回,“這是禮儀部分,大家都這樣啊。”
“你和別人可不一樣,你從小到大挽過的男生我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舒然道,“說說,有沒有動心啊?”
向沐都看不下去了,拍舒然:“你真厲害,就挽個手你還能給人敲定了終生呢?”
阮音書也聳肩,“這很明顯也不是喬喬喜歡的類型。”
舒然挑眉,嚯了聲:“我還真不清楚,那你們說說,她喜歡什麼類型的?”
阮音書:“具體我也不清楚,隻覺得這種書呆子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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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沐轉向喬亦溪:“喬喬你自己說,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喬亦溪在收衣服,把禮服裝進袋子後才佯裝思索了一會,笑道:“帥的我都喜歡。”
舒然:“……”
她沒再繼續開玩笑,語氣輕松地回答:“遇到不就知道了唄。”
阮音書點了點頭,細聲接應:“嗯,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得了吧,”舒然嗤她,“你就這麼不緊不慢的,等你回過神來,好的都被人挑走了。”
“你挺著急,也沒見你領回來一個給我瞧瞧啊。”喬亦溪挑眉。
舒然摸了摸下巴:“講真,誰能想到現在我們四個裡進度最快的居然是音書呢。”
阮音書:?
向沐也覷著眼湊近:“隔壁學校有個長得巨帥的在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叫程遲是吧?我靠,音書你行啊,那種叛逆大佬都能被你收服。”
阮音書搖頭:“不是……我……”
“行了,別說了啊,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
最愛看熱鬧的舒然沒有給阮音書解釋的機會,攬著她的脖子把她往外拖:“我看那姓程的還挺帥的,俗話說得好,越帥的男人越難掌控……”
兩個人嘰嘰歪歪往外走,阮音書被舒然堵得一句話都來不及說,隻能邊打哽邊出了大門。
喬亦溪笑著,提好袋子,也和向沐一並朝門口進發。
她們的晚餐打算在餐廳裡安頓。
舒然她們三個在點菜,她出來買奶茶,剛走到奈雪裡排隊,發現了周明敘和鄭和。
鄭和正在買軟歐包。
見到她,鄭和猛地揮了兩下手:“嗨咯!”
喬亦溪在等單的空隙走過去,見兩個人額發都還沾湿著,道:“剛打完球?”
鄭和一個勁地點頭:“就打了幾個小時。”
周明敘墨黑色的眸盯了她一會,這才緩緩道:“順利麼?”
喬亦溪愣了好幾秒。
然後反應過來。
“你說匯演主持嗎?”
“嗯。”
“還可以,”她問,“你怎麼知道我今天主持匯演啊?”
她現在已經換了便裝,裙子也裝在袋子裡給舒然拿著了。
周明敘說:“看到了。”
鄭和接口:“嗬,打球之前我們路過大禮堂了,聽說有匯演,你主持,就進去看了眼。哈哈哈,我還以為周明敘會進去看很久呢,沒想到他一會就出來了。”
“開場的時候嗎?”喬亦溪想起了什麼,問周明敘,“你是不是在後臺看了我一會?”
周明敘點了點頭。
他還真是幸運,一進去就看到她主持開場,她挽著陌生學長的手臂從臺後緩緩走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他真是不明白,這又不是相親節目,幹什麼要手挽手。
手挽手就算了,男的跟男的一塊,女的跟女的一塊不行嗎?就非要男的女的全牽在一起就高興了?
什麼傻逼節目流程。
由於他實在不想看這麼傻逼的節目流程,看了幾眼便離開了。
喬亦溪一看他點了頭,霎時便把一切都對上了。
怪不得當時感覺有目光從身後投來,涼涼的,想必是周明敘和這種不氣派的匯演氣場不和,所以沒什麼興致,甚至還因為浪費了打球時間而有點不爽。
她明了地下了定義,轉頭瞥見叫到自己的號碼,跟他們說:“我的水好了,先走了啊,拜拜!”
和周明敘鄭和作別之後,她回了餐廳和舒然碰頭,剛落座,聽到她們仨在商議什麼。
“那我買了啊?”
“買吧買吧,真的不虧,她們家羊毛質量特好。”
“這個彩色的線好漂亮。”
喬亦溪:“你們幹嘛呢?”
舒然:“聖誕節這不快到了嗎,我剛在微博上看到一家賣超漂亮毛線的店,我們就琢磨買點毛線,給自己織條圍巾當聖誕禮物了。”
喬亦溪笑:“自己送自己聖誕禮物啊?”
“怎麼著,不行啊,”舒然撇唇,“沒男朋友還不能對自己好點了?”
“可以,沒問題,”喬亦溪附和,“但是為什麼不直接買別人弄好的呢,自己織多麻煩。”
“好玩兒啊,我還不會織圍巾呢,”舒然笑,“剛好向沐會,我就讓她教教我,免得以後想給男生織也沒有機會了。”
向沐點頭:“再說了,闲著也是闲著,我這陣子都快闲出病來了,要找點事做。”
她們的戰鬥力真不是蓋的,三天之後,立刻人手一份毛線,投入了編織圍脖的事業。
除了喬亦溪。
喬亦溪本來以為自己能堅守自我,沒想到同住一個屋檐下,被傳染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她在一個愜意的午後,被舒然塞了一團棕色的毛線,合著ipad裡的綜藝背景音,開始了自己的第一針。
舒然簡直就像個搞傳.銷的:“你試試,真的,就試一下,試試之後你保管愛上它。不需要了998,也不需要788,隻需要一秒……”
“好了,我試。”
“真的簡單,你看,這樣一針,繞過去,再一針……”
織了十針之後,她說:“我覺得我不適合這個,我還是打遊戲去吧。”
打開遊戲,她自己打了一把,落地成盒。
喬亦溪又重新抓起毛線:“算了,我可能還是更適合這個。”
果然這種事還是需要對比。
織圍巾這個事確實有點上癮,織了三天之後,喬亦溪已經有點離不開這東西了。
倒不是愛上了它,隻是一直沒織完,心理老是記掛著。
就連她回周家都帶著自己的木針和線團。
闲暇時間抽空織的時候,周明敘路過,瞧她一眼:“圍巾?”
她點頭。
“怎麼這麼長?”
“因為要纏幾道啊,”喬亦溪仰頭,“你沒戴過嗎?”
周明敘搖頭。
他不太喜歡把這東西圍在脖子上,不舒服。
喬亦溪有點驚詫:“阿姨沒給你買過嗎?”
周明敘想了想,又搖頭。
這次好似還有些悽婉的模樣。
簡直是親身演繹無助、委屈、但不多言。
喬亦溪嘆息了一聲,甚至有點想摸摸可憐小周的頭。
一周之後,四個女生全都織出了送給自己的“聖誕禮物”。
舒然毛線買多了,喬亦溪手上也還有兩大團。
喬亦溪完工自己的圍脖後,忽然就想到那天晚上,從來沒有戴過圍脖的小周站在自己門口,向自己露出了那帶著一絲羨慕的眼光。
喬亦溪真是覺得怪心酸的,於是又起了個頭,打算給周明敘也弄一條。
反正毛線還有多的。
結果後面織岔了,線也不夠,她最後就織出了一塊很長的……不知道怎麼形容的東西……
後來周明敘要回周家,但喬亦溪要晚一天再過去,就託周明敘先幫自己把挺重的一個箱子帶走。
交付給他箱子之後,她又從包裡拿出一個小袋子。
“那個……我本來想給你織個圍巾,但是發現織長了……”
“算了吧,感覺給蝦餃當遛貓繩也挺好的,你先拿著吧。”
當天晚上,周明敘打開袋子。
她織的比自己想象裡還要好一些,看起來平整,顏色也好看,隻是確實織得太長了,看起來就像一條線。
周明敘在蝦餃身上比了比。
還真像遛貓的。
蝦餃也看著他,高興地擺擺尾巴,大概以為自己要多一個新玩具了。
他把袋子放在自己床頭櫃,結果入睡前蝦餃來了,銜著喬亦溪織的這塊不明布料就想走。
被周明敘摁住。
他把東西從蝦餃嘴裡取出來。
蝦餃:“汪汪……?”
周明敘:“這是我的。”
蝦餃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周明敘重復一遍,把東西收進自己手心,闔眸,再度宣誓主權。
“蝦餃,這是她送我的。”
“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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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周,喬亦溪回去之後,明顯地發現了蝦餃的鬱悶和周某人的春風得意。
但她也沒有往別處想,隻當是蝦餃做了錯事又被揍了。
那晚在周家留宿,她沒有鎖門,感覺臨近清早的時候做了個纏纏綿綿且有點不可描述的夢……
夢裡,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啪一下停在她胸口。仿佛對那塊綿軟別有所圖,覬覦已久。
她嚇得心髒狂跳,驟然驚醒,發現蝦餃正倉皇地從自己胸口上跳下來。
原來是蝦餃。
她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手下起伏正常,還好沒有被踩塌。
結果她一抬眼就看到站在門口沉默的周明敘,很顯然,他把方才發生的一切都盡收眼底了。
喬亦溪啟了啟唇,想說點什麼,但沒說出來。
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見周明敘伸出手,抓住“肇事逃逸”的蝦餃,將它從地上提了起來。
而後下一秒,他把這個不本分的逃逸者關進了籠子裡,提到牆角。
蝦餃:“汪汪汪?”
少年傾身,冷冷淡淡地回它七個字。
“面壁思過一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