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隻要提到這個名字,她的喜怒哀樂似乎就能被主宰。
很快,李初瓷居然真的自己開了口,回憶道:“我初中時候很喜歡他,但那時候的我真的很不好,自卑,既不瘦也不漂亮,總是戴著黑框眼鏡,特別特別平凡。”
阮音書看過去,今天的她化了點淡妝,睫毛卷卷翹翹,五官小巧秀氣,笑起來也很可愛。
於是阮音書禁不住道:“你別老胡說,上次我還聽到有人誇你可愛呢。”
“現在比以前好很多了,你要是看到以前的我,肯定認不出來,”李初瓷笑笑,聳肩,“所以有很多事真的控制不了,譬如說人總是在最灰頭土臉的時候,遇到最喜歡的人。”
阮音書看著她:“可是他今天祝你生日快樂了呀。”
李初瓷抱著手臂,第一次帶著雀躍的滿足:“我本來以為他早就不記得我了,可是他居然還記得我,還記得我的生日。”
“音音,我好高興。”
那短短的幾分鍾,李初瓷說了很多,像是整個人重新在這段感情裡活了過來,帶著不敢深究的希冀:“他會不會隻是無聊呢?”
阮音書拍拍她的後背:“不會的,他肯定是看重你才會記得你的生日。”
“真的嗎?”
“嗯,當然啦。”
後來又聊了一會兒,二人起身,重新準備回包間。
站在電梯裡的時候,阮音書出神地想著。
愛好像很容易讓人矛盾,讓人躊躇滿志,又讓人患得患失。
就像初瓷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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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初瓷今天晚上心情格外好,自己點了不少歌,阮音書則是自己默默坐在一邊,話筒不遞過來,她也不會跟著哼。
看了下時間,她喃喃計劃道:“是不是該把蛋糕推上來了?”
一邊的程遲掃了她一眼,身子忽而往前傾了傾:“嗯?”
阮音書也懵了一下:“嗯?”
她不是在自言自語嗎?沒有和他說話呀。
程遲也不知是無意還是刻意曲解,搖搖頭:“你這樣說話我聽不到。”
ktv裡背景音實在是太大,她看到角落裡有人在講話,兩個人緊緊貼合,幾乎是一個人的嘴唇貼著另一人的耳垂,遠遠看上去像連體嬰。
程遲往她視線方向投落一眼,也不知道看到沒有,再轉過頭來的時候,手指輕飄飄勾了勾,眉梢抬。
“你靠過來一點兒啊。”
作者有話要說: 音音:啊?我沒和你說話啊?
程遲:嗯?聽不到,你靠過來一點。
第41章 努力想x1
阮音書想想,手撐在軟墊上,慢慢靠了過去。
雖然剛剛的確是在自言自語,但和程遲都說這麼久了,總不能大費周章結果就和別人說一句“我沒和你說話”吧?
她舔舔唇,說道:“我說,我是不是可以把給初瓷準備的蛋糕拿上來了?”
程遲似乎還是沒有聽清,耳朵又靠過來一點:“什麼?”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耳垂:“我給初瓷不是做了生日蛋糕嗎,感覺是時候推上來了。”
他頓了頓,旋即點頭:“嗯,可以。”
阮音書點點頭,旋即站起了身,推開包間門走了出去。
程少爺也不疾不徐的起身,同她一道。
門關上,毫無靈魂地鬼哭狼嚎被鎖在門內,走廊裡不再吵鬧。
程遲抄手問她:“怎麼不讓服務生推上來?”
阮音書搖搖頭:“還是我自己來好了,這樣驚喜感比較濃。”
前臺已經把東西都布置好了,蛋糕放在推車上,旁邊擺好盤子和叉子,蠟燭也準備就緒,隻差點火。
阮音書回頭問程遲:“你帶了打火機嗎?”
程遲點點頭,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純黑色的火機,拋了過去。
她伸手接過,掀開蓋子,目光逐漸變得迷茫。
這個好像和她平時見過的塑料打火機不太一樣……是按哪裡開呢?
“不會開?”程遲很快發現她的出神,往前走了兩步,又從她手裡把火機拿出來,輕笑一聲,“看來我真是高估課代表了。”
阮音書不服氣:“我又沒用過這種……”
少年修剪幹淨的指緣微微一劃,火苗立時從旁側竄出,整個動作描述不出的利落瀟灑。
後來蠟燭點好,阮音書不知怎麼心跳也加速起來了,站在門口的時候小聲說。
“明明我才是準備驚喜的人,怎麼現在有點心跳加速。”
他倚在門口,雲淡風輕地回:“我也是。”
“你也是什麼?”她奇怪地問。
他停了那麼幾秒,旋即垂眸,舌尖舔舔唇瓣:“……和課代表一起準備的啊。”
“噢,你這麼一說也是這樣,蛋糕是你陪我做的,推蛋糕也是……”
調整了幾下呼吸,阮音書抬手推開了門,邊唱著生日歌進去了。
大家紛紛響應,扔下手裡的手機和水果,拍著手唱起了生日歌。
站在正中央的李初瓷雙目圓睜,呆呆地站在那裡,過了半晌才指指蛋糕:“你們什麼時候買的啊?”
“我做的,”阮音書把推車轉了一圈,用軟糯的聲調豪爽道,“送花給你呀!”
李初瓷這下真是完全愣住了,被感動得不行,握著話筒情之所至唱了首《愛你一萬年》。
包廂的氣氛升至頂峰。
後來大家切蛋糕,阮音書做的蛋糕不小,剛好夠吃,李初瓷一塊塊切好,阮音書默契地配合著往下發。
一邊發,她也沒忘記這是自己親手做的,自己還沒嘗過味道,忽然回過頭問第一個拿到的鄧昊:“味道怎麼樣?”
問完她又去李初瓷手裡接蛋糕,頗有種先給鄧昊提個問,等會兒來收答案的味道。
程遲看著鄧昊:“怎麼樣?”
鄧昊挖了一小塊,咂咂嘴:“你也知道我不愛吃蛋糕,我嘗不出來啊……”
話音剛落,阮音書便湊過來問:“怎麼樣,好吃嗎?”
程遲對著她殷切目光,道:“還不錯。”
阮音書又問鄧昊:“你覺得呢?”
鄧昊:“我……”
程遲率先替他回答:“他覺得非常好吃。”
鄧昊:?
“他說他等會還想要一塊。”
鄧昊:??
阮音書想了想,為難地抓了抓耳垂,看向鄧昊:“那我再去幫你要一塊吧,就是蛋糕有點緊俏來著。”
鄧昊:???
有人傾聽昊昊內心的聲音嗎?
沒有:)
吃了兩塊蛋糕之後,鄧昊已經撐得走不動路了,癱軟在最內側的沙發上。
但就在隻剩一首歌還能唱的時候,李初瓷舉著話筒詢問:“還有誰想唱嗎?趕緊啊,最後一首了啊。”
鄧昊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我唱我唱!”
拿到話筒之後,鄧昊裝模作樣地拍了兩下,然後肅穆道:“接下來的這首歌,我要送給程遲。”
正在玩手機的程遲抬起臉。
“因為這就是他最真實的寫照,”鄧昊整張臉都寫滿了記仇,咬牙道,“《來自天堂的魔鬼》,送給程遲。”
“……”
一首荒腔走板的魔鬼歌曲唱完,屏幕切換入不可操作界面,大家收拾了東西,然後準備各回各家。
李初瓷結完賬之後道:“大家都有辦法回去吧?現在才九點,地鐵公交應該都ok,實在不行兩個人一起打的也行。”
說完,李初瓷又轉向最值得關切的阮音書:“你等會兒呢?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阮音書看一眼手機,“我媽剛給我發了消息,讓我先坐地鐵,然後她去地鐵站接我。”
“噢,好好好。”
李初瓷早已見怪不怪,阮音書家裡管得嚴,而且阮父阮母安全意識特別重,所以就連晚上八九點都會出來接她回家,生怕她出意外。
從小被放養得漫無邊際的程遲當然覺得稀奇,在地鐵站的時候問阮音書:“會怕嗎?”
阮音書沒懂他的意思,茫然地抬臉:“啊?”
程遲繼續笑:“我說,課代表一個人坐地鐵,會害怕嗎?”
阮音書:“不怕啊,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小朋友放學才要家長接送啊,譬如我八歲的小侄子,他自己坐地鐵就會怕,”他揉揉她發頂,俯身和她對上視線,“課代表今年幾歲了?”
她上嘴唇抬了抬,一副小野獸要露出獠牙的模樣,過了半晌,又眨巴著那雙剪水雙瞳,頭微微一側。
“我今年十二歲半了,你呢?”
“那你好老啊,”程遲挑眉,“我才隻有八歲。”
阮音書要坐的地鐵在對面,看車來了,揮揮手不跟他鬧了。
“車來了,我先走啦,你們也注意安全呀。”
晚上的地鐵人並不多,大家上上下下,漸漸,隻有程遲和鄧昊留到了最後。
地鐵的急速行進聲響在車外,鄧昊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吃了兩塊蛋糕,我覺得我要撐得失眠了。這算工傷嗎,我請求報銷。”
程遲眄他一眼:“誰讓你吃的?”
“你讓我吃的啊,”鄧昊簡直一肚子苦水,“不是你說那個蛋糕我覺得很好吃,還要再吃一塊嗎?那我不吃不就崩人設了嗎,那我不就肯定得吃了嗎?”
程遲:“蛋糕是阮音書做的。”
“啊?”鄧昊疑問了句,很快又恢復成了然的點頭,“啊……”
“怪不得你讓我吃那麼多,還說好吃,”鄧昊一臉難以描述地嘖嘖嘴,“難以想象這麼做的人居然是程遲。”
程遲沒理他,過了會,鄧昊又十分八卦地湊過來:“你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對吧?”
程遲這人其實是一個挺悶騷的人,有什麼想法什麼情緒不會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包括桌上足球那次賭注還有送傘,鄧昊之前其實一直摸不清頭緒,感覺程遲的喜歡時而存在時而虛幻。
所以他也沒辦法說,也不知道程遲怎麼去處理。
但就在剛剛,包間裡,他看到阮音書湊近程遲耳邊說話的那一瞬間,少年唇角掛著竭力壓制卻仍舊流淌的笑意。
他忽然明白為什麼別人說,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就連程遲這麼難以讀懂的人,都藏不住。
鄧昊一個勁兒地自己在那說:“我記得開學的時候給你打電話,還說感覺你根本就不會喜歡上別人,沒想到這麼快就動了凡心啊。這種感覺我好像還真沒切實體會過,你這搞得我也躍躍欲試了。不過,我想通了,也許像我這種無敵的人生來就寂……”
程遲:“滾。”